第16章佛身下边的巨兽

　　在地底下，挖了大约一天后，挖得越来越深，挖得越来越来困难，碰到几次小塌陷，有惊无险。只是进度比预计的要慢好多，尤其是开挖出来的土石，要运送到原先不大的空间中，进行处理，避免自己把自己堵死。这样下去估计还要三、四天，才有可能到达东面石坡。
　　到了霓雪儿做祷告的时刻，放下手中工具，念起经来。叶晓艺也停下手中的活，用火石点亮一小段石烛，放到她面前一个稍凹的“壁龛”中，以增加“仪式感”。望着雪儿苍白柔弱的样子，心想：地狱中的阎王判官长得凶恶强横，地藏菩萨却极有可能长得就像雪儿那样，相互补衬；地底下缺少阳光、米面，所以才变得苍白柔弱；可是由表及里，却充满着对光明自由的渴望与膜拜。
　　转身挥锤哐当几下，意外的惊喜，应该是砸着了一个石洞。俩人连忙清理，钻了进去。是一个不大的空间，并且有向上开凿的台阶和小通道。一阵惊喜过后。霓雪儿感觉眼前的景像，很眼熟，脸蛋差点儿撞上晓艺哥宽厚的胸膛，就莫名地脸色一红，直到了脖子根。
　　有一次，臭盧笙偷偷闯入寺中约她，还当着佛祖的面与她海誓山盟、想与她亲近。眼看就要被素有威望的本地佛学长老和香客们发现，俩人急忙转入巨大的佛像后座，有几人也跟着往佛像身后寻来。雪儿慌乱中触碰打开了这尊大佛像后底座的小暗门，俩人悄悄躲了进去，逃过一劫。
　　只有三平方米左右的空间，但是按照佛体构造，凿有往上通行的小台阶和通道。如果没有错的话，这尊大佛像应该是“文殊菩萨”，连着底座足有十多米高。
　　试着往上攀行。如果能到达直通十米多高的佛像顶部，那么离地面估计只有4-7米左右了，再往上进行开挖，生还的可能性非常的大，正可谓是“借着佛祖逃出升天”。
　　估计是到了肩颈喉腔部位，通道没了，象是造像之人本想直通头胪，不知什么原因，差一点却停顿了下来。俩人商议着往侧方向，开凿，接着往上开挖，安全系数比较大。空间太小，叶晓艺缩手缩脚费劲地挥着“新石器时代”的石锤，开凿了起来。
　　一会儿之后，霓雪儿拍了拍叶晓艺，说停一下，仿佛有回音。侧耳细听，有救了，雪儿不知是喜还是忧，应该是佛像顶部有人从上方进行开凿，力度还不小。
　　思量再三，俩人准备节省体力，静候佳音。按照越来越明显的敲凿声，估计个把时辰就会被打通。俩人躲到下边，佛体的胸腔部位，以免被砸伤。
　　大约半个多时辰后，一阵匡响，被打通了。应该是深夜时分，上面有好些人，有人打起火把惊叫：“果真所言，这大佛肚里有通道，真天助我们也。”
　　叶晓艺心想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上去再说。霓雪儿却一不小心衣服被勾住，急忙想脱去。也就一瞬之间，上面一阵打杀，紧接着分不清是人为、还是自然塌陷，泥水流一下子覆盖住打开的入口。正如所料，在佛像头部与地面，应该有一个几米深的土坑。有人被杀被推下，连同土坑中，站在佛像头部的人，都被淹埋。
　　接着周围一阵范围较大的泥石塌陷，有泥石流往佛像中涌了进来。在求生本能和扎实的武功底子下，为了不被活埋，有人拼命地往刚才凿开的佛像洞口中挤了下来。
　　叶晓艺见状，只得拉着霓雪儿，暂时往下撤退。估计刚才打开的洞口被石块卡住，没有太多的泥石流填进佛像的腔体。不久之后，据然还有三人，活着钻了下来。
　　黑暗中有刀剑相撞，其中一人怒骂道：“是不是你们倭人搞的鬼，趁机把我们活埋，到时候可以独吞宝物。”
　　对方用较为生硬的汉语辩解道：“将军息怒，肯定不是我所为，我总不会蠢到把我自己活埋吧。”
　　取出火石想点亮，应该是被沾湿了，一时打不起。恨恨地把刀指向另外一人，喝问道：“你是哪一位。”
　　此人小心回答道：“将军，我是多年以来暗伏在此乡的义军，因本次密召，前来协助将军开挖的义士。”
　　这“将军”闻言，语气缓和了很多。商量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叶晓艺听着总感觉他们的语气有些耳熟，和霓雪儿紧紧靠在暗处，不让发现。
　　看起来其中俩人对地下的布局深有研究，比较了解。一下子就找到佛座下的暗门，说道：现在上去，基本是死路一条；既然如此，倒不如前往地宫一探究竟，反而各自不辱使命。
　　因为刚才地面触动的泥石流和塌陷，叶晓艺和霓雪儿开挖的隧道，也有许多塌陷和阻埋。三人清理了一会儿之后，非常得意地说：有前人留下的密道，看来我们走对了。
　　但是有了分歧，倭人沿着“前人留下的密道”竞自往地宫方向挖去。“将军”啐了一口，说：“去找金银宝贝才是正道。让这死浪人，自去找他们的圣物，别到时候召出深埋地下的恶魔、蛇鬼牛神。”
　　俩人动手在佛座一侧开挖，与叶、霓俩人先前预测的方向大致一样，向东面山壁进军。好像真得有“前人留下的密道”，再挖下去，比先前轻松很多，因为有原本隧洞明显的痕迹。
　　叶、霓俩人正在思忖如何上去帮忙，并且各自脸上涂上泥水。因为如果呆着不动，一来要被他们挖出的泥石封堵，二来现在佛腔体内不安全，想致人死地的泥水随时可能倾泻进来。
　　冷不防地有人一刀子抵住霓雪儿，轻声说：“什么人？”
　　叶晓艺回答道：“一起来开挖的义士，被刚才泥石流冲了下来。”
　　此人说：“那就上前一起快点开挖。耽误越久越危险。”
　　此人打亮了火石，上前与“将军”打招呼。并说刚才上面，是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官兵们算计了，自己也侥幸爬了下来。“将军”蒙着脸，眼神复杂地上下打量了一会叶晓艺，身后的义士眼露惊喜一闪而过。
　　五人分工合作，开挖的非常顺利。只是感觉气氛总有些奇怪，潮湿的腥味和混浊的气息充彻着狭小的隧道，一帮人貌似各怀心事，但是因为求生的本能，使他们暂时紧密团结在一起。
　　周边泥石，不时仍有小幅的骚动和塌陷，有时脚下好像踏着了软泥地，感觉怪怪得。
　　大约6、7个时辰之后，按照估计应该离东边石坡壁很近了；被一块坚硬的大石头挡住去路，能听到石头后面哗哗的流水声（与霓雪儿估计的一致，正是对应原先地面的下水道)。
　　叶晓艺和“蒙面将军”俩人合力，叮叮当当奋力锤打，都是打岩高手。不久之后就凿开了，俩人奋力一锤，敲通巨石阻挡的通道。叶晓艺猛然弊见，这位“蒙面将军”右手小臂上露出一道缝合的伤口，心中一愣，呆了一下。
　　却见众人目瞪口呆，惊惧地望向自己。霓雪儿首先尖叫了一声：“晓艺哥，小心快逃！”
　　闻到一股血腥的恶臭，转头一看，只见黑暗中一双铜玲一样，幽绿凶残的大眼睛盯着自己，扭曲着冲向自己，张开足有两米来高的血盆大嘴，一条比人脸还粗大的蛇信子，带着两个鬼火一样的舌叉子，吐卷而来。
　　“蒙面将军”大声一喝：“畜生！难道怕你不成。”端起一块大石头，砸向这血盆大口。这巨兽咔嚓一口咬住大石头，一甩头，把碎石抛进身后的水流。发起怒来，头颈之后一条尾巴，猛得拍卷过来，叶晓艺吓得一惊，急忙窜进隧道。
　　却听到，身后隧道中，有人鬼哭狼嚎一般的恐叫，是刚才去往地宫深处的倭人，大叫着：“救命啊！史前巨兽！头尾相交的龙蛇爷！”
　　难道与传说中的阎王判官，与一具九尾蛟龙，相困在地宫中是真得？眼前分明是一条头尾相交、超过想像的粗巨无比的大莽蛇之类的爬行动物。
　　吐着巨大的蛇信子，张着不可一世的大嘴，守候在隧道口，一条恶心的蛇尾，缠着它的脖颈，往它嘴上凑，又突然松开不见。
　　众人惊恐地感觉到，脚下有东西在蠕动，带着磷角又粘滑而恶心，是与隧道一样宽大的蛇身。
　　叶晓艺推起一块大石头，砸向洞口。
　　“蒙面将军”一挥手：“快快逃往佛像腔体中。”
　　一边跑一边叫道：“畜生，刚才是我们凿开卡住你肩颈的巨石，不要乱伤性命！”
　　离佛像底座还有十来米远时，那从地宫迎面逃窜而来的倭人，一把钻进佛像底座。一头和刚才隧道口一样巨大的莽蛇头，迎面冲杀了过来，比刚才那头更加凶狠，不下万分。
　　眼看就要撞上，撤退在前的霓雪儿。隧道狭窄，身后之人一时无法施救。只见霓雪儿闭上双眼，双手合十，中气十足，运起“宏音**”，朗声说：“阿弥陀佛！想当初宝典国三太子、摩诃萨陲以竹木刺颈，为母虎啖血，再以肉身饲众虎。是为感化、拯救众生及灵物；现如今，汝凶神恶煞一般来食我，却意欲何为？”
　　真出乎意料，那兽性大发的巨莽，据然缩头而退后，吐着巨大的蛇信子，盘旋在大佛像的底座旁，像是在搜寻倭人逃进去之后，死死堵住的入口。
　　突然发起狂来，众人感觉脚下粘滑的东西，磷角开张，狂扭起来，让人站不住脚。
　　叫道：“畜生！我们可不是泥菩萨，不是我死就你活！”俩位义士举起刀剑，用力刺入脚下巨大的蛇身。
　　“蒙面将军”已经护到霓雪儿身前，举着燃烧着的木棍，刺掷向迎面而来的血盆大口，火光中能看清一张一翕向后蠕动，血腥色的足有洗脚盆大小的咽喉腔体，完全可以轻松一口就把人吞食掉。
　　紧接着“蒙面将军”举起凿岩的铁钎，奋力击打这只怪兽的头额，却被它巨大的甩抛力，冲得往后仰。“蒙面将军”命令道：“只能往刚才的出口逃生。”
　　一行人一边跑，“蒙面将军”一边叫着：“应该是两条史无前例的巨莽，它们还缩困在隧洞中，要不，我们真得很难战胜。快点跑，脚下应该就是那条被巨石卡伤的蛇身，到了洞口，俩人再用力刺它的蛇身；最前面的勇士，只管奋力撬开堵住洞口的石块，跟捕小蛇一样，击打它的三寸颈椎处。”
　　“蒙面将军”一边挥钎断后，一边继续说：“然后，大家奋力跳到暗河中或者石壁上，找到那个藏宝洞口，能逃过此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