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假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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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生还在跟几个要账的周旋：
　　“我家少东家这两日就会回来主持各项事务，到时候他来给大家一个答复可好？”
　　“我们陈家园子就算再不济，当了房卖了地也差不了几位的钱啊。”
　　“那陈治昭在外欠的钱再多，也不会算到我们少东家头上，陈家园子的帐我们还是还得起！”
　　“陈家园子说来说去，终究是少东家陈文庭的，不是陈治昭的，怎会被官府收走？”
　　陈生说的在理，几个要账的也没有必要逼一个掌柜的，商量片刻后留下话：“反正年关将近，我们就再宽限你几日，若是年底还没还钱，别怪我们不念多年交情，毕竟我们也要养家糊口。”
　　见此情形，陈文庭决定暂时不表露自己身份，否则只会让事情更加火上浇油。
　　客客气气送走几个要账的，陈生抹着额头汗珠，双手颤抖地自言自语：“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
　　一转身看到陈文庭，陈生忙换了脸色，上前陪笑：“客观见笑了，这都是小事，我们陈家园子口碑一向不错……”
　　陈文庭叹口气：“你是陈生？听说我小时候喜欢揪你胡子……”
　　陈生愣住，凝视陈文庭片刻，忽然恍然大悟，一拍脑门自嘲道：“难怪我觉得面善，眉眼跟主人活脱脱地像，原是少东家！”
　　陈文庭拉住陈生：“先关了门，我们后面说话，陈家园子是父亲毕生心血，断不会葬送在我手中，生叔放心便是。”
　　后院的甲字阁间，陈文庭从怀里摸出房契和地契，以证明自己的身份。陈生本来见陈文庭面容神态就不怀疑了，再见这些证据便一声长叹。
　　“是我对不住东家，没守住陈家家业，让歹人钻了空子，酿成大祸。”
　　“生叔，此时亡羊补牢还不晚，我们商量商量对策吧。”
　　“最近这二年里，陈治昭着他儿子在园子支钱采买，虽然比平时市面价格高出两三成，我都是睁一眼闭一眼，想他如此就不会节外生枝，然而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一文钱都没付过，我粗算了下，欠下的钱足有五万贯。”
　　“五万贯？”陈文庭也惊住：“的确不是小数目，若要在年前还上，恐怕只有卖房子卖地了。”
　　“少东家，债主中的米商王氏、油铺钱氏还有苏记盐行都是从东家那会儿就合作的，怎么也能给些面子，迟些还不成问题……其余的就算金额大些，商量下也可分期来付，只是时间问题，这样余下的也就不足万贯。”
　　陈文庭在思索该如何回答，他本无意收拾这烂摊子，更不想消费这个陈文庭死去的父亲，只想敛吧敛吧全都卖掉最轻省，剩下的钱足够自己余生隐居了，正组织语言想让陈生接受时，外面传来一阵砸东西的声音，还有厨娘的哭喊声。
　　陈生身子一激灵，忙对陈文庭道：
　　“东家，从今以后陈生就喊东家了，您先坐会儿，凡事我去应付，想到对策后您再露面也不迟。”
　　陈文庭点头，陈生离开后陈文庭还是跟在后面一探究竟。
　　来到前厅，只见一高个子、白面书生模样的人，一双丹凤眼抬眼瞬间，狠砺的目光也随之而来，身后跟着两个短衣打手。
　　正是这两个打手在砸桌椅和门板，阻止厨娘们关张上挡板，三个厨娘都被打的歪倒在地上，眼眶子发青一个，趴在地上起不来一个，还有一个红衣的，站在角落里揉着胳膊。
　　那样的身形，那样蹙眉的愤怒，陈文庭一眼就认出来是陈家大院前遇到的那个红衣女子。
　　见掌柜出现，这白面书生慢条斯理地落座在正中的一张桌子旁，斜眼陈生后，将一沓子账单放在桌上，细声慢语道：“这些帐，如今全部转与我这里，我数了数，一共十万六千贯，零头不算，你倒说说，如何偿还？”
　　掌柜疑惑，上前翻看账单，的确都是陈治昭以陈家园子名义欠下的采买钱，就是自己刚刚见过那些，还多几张是欠下马车租赁钱、数额竟然高达五万贯，签章是陈家园子的无误。
　　陈生放下账单，白面书生哼笑道：“有误么？”
　　“没……没有，只是这车马钱……”
　　“那么说，你是认下了？”
　　陈生叹口气无奈摆手：“帐我是认下的，可您我不认得。”
　　“哈哈哈……”白面书生仰头大笑：“这不就认得了吗？你只要记住我是你债主即可。年底了，若是十日后还不上这钱，我也只好到府衙那告你一状，我管你什么少东家回不回来，到时候这园子就是我的了！”
　　白面书生夺舍的眼神在房间里扫过，最后定睛在角落里的红衣厨娘身上，不禁起身朝红衣厨娘过去。
　　“小娘子可够俊俏，不如跟了我，做个外宅，以后这园子你就是老板娘，如何？”
　　“哼……”红衣女子抬头，正是陈文庭在陈家园子前遇到按个，只见她放下揉着的手臂冷笑道：“现如今我就是陈家园子的老板娘，你今日又是砸东西又是打人，这笔帐我倒要跟你算算！”
　　“哈哈，这就有意思了……你是老板娘？听说陈家老板年初就死了，他儿子如今也是个将死之人，难不成你打算守寡一辈子？”
　　“我就是守寡十辈子也不会让你得便宜！”
　　红衣女子言辞凛冽，白面书生试图伸手占便宜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陈文庭倏地出现在红衣女子跟前，推开白面书生的手：“拿开你的脏爪子。”
　　白面书生收回手，没有强要动红衣女子的意思，扫眼陈文庭讽笑道：“呦，管闲事的还不少，原她短命夫君被疯狗咬了、活不成了，姘头都找好了，奸夫**！”
　　还不等陈文庭反击，红衣女子就从后面一把推开陈文庭，撸胳膊挽袖子指着白面书生大骂：“你个小白脸你骂谁呢？是不是别人就这么骂的你娘，你在你娘胎里就学会了……”
　　若不是陈文庭拼死拦住，这红衣女子怕是已经伸手去挠白面书生的脸了，即便如此，红衣女子还是伸脚朝白面书生方向踹了两下，虽然只是揣了个寂寞。
　　“呵呵，好一对大脚，就你这样的泼妇，给我做丫鬟我都嫌丢人！”
　　白面书生占不到便宜，找个由头给自己个台阶下，转身又恶狠狠地对掌柜道：“十日之后我来收园子，记得给我收拾干净点！”
　　说完，白面书生带人往外走，王兴正巧迎面从外面进来，见此情形面色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