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乱逛

　　叮的一声响，夜宵热好了，手里工建大业才刚刚启动，便面临抉择，她当然犹豫片刻，夜宵不吃也没问题，不如说还更有利于健康，也就是逛超市阶段没忍住才带回来，口腹之欲在毫无疑问是要放在工作之后的，这样一合计她就决定先不去管它。相对小一些的拼图还需要借助镊子，上次为了拆电脑工具包放在了卧室，起身走至卧室需要五秒，其间会经历一些障碍，有受伤的风险，何况起身后心境就可能发生改变，万一她突然就不想玩了对磁力球大业是损失，对她修养心境也是大大低谷，将厉害关系合计清楚，她还是决定不动。小拇指的指甲勉强能胜任工作，不过而且更合适细微调整。时间像一条没拽住绳子的四脚蛇，想要跟上去，它却已经溜进砖头缝里，再看，原来下面还有恰好够大拇指通过的小洞，犹豫着是不是要伸手进去的过程中，它也在观察洞外。这个洞保准弯弯绕绕，水攻火攻到不能奏效。
　　叮当一声，是闹钟在提醒她上床睡觉，十一点半的独居房间内充满让人着迷的孤独气息，它是迫不得已动起来的清洁工具，是喜欢乱走的但总能找到的螺丝刀，是成排食物和水，也是遗落了便认它遗落去的袜子。将大业保护好，回头准备洗漱，为了以防意外，闹钟设定的时间总是会提前半个小时，还足够她把身子收拾干净，并且准备好明天的需要的材料以及心情，在今天之前她甚至能准备明天能说的所有话题。“要不要准备小玩具，如果把气氛弄僵了可以拿出来缓解。”于是把卧室抽屉最后一格打开，这些上了年头的玩具她也会经常摆弄。清点数目之后想好拿出来的合适时机，不知不觉就躺在床上，临睡前，她看了一眼卧室的门，好像没有关合。如预料之中，昨晚的梦在起床之后想到今天要做什么的过程中忘掉，这样就不好再以梦为话题，就需要有趣的衣着作为弥补，但来不及了！
　　门铃的声音稍微有些陌生，但她知道源头，寻源来到门边，时间显示是6：02，所以不需要准备早餐，又会因此多出一部分需要思考的对策的自由时间。“小乐，我来了！”两者通过猫眼完成对视，“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吗？”
　　“七点半？”说着调出数据终端，上头六打头的时间让她立刻意识到并不是闹钟没能叫醒她而是她吓着了闹钟。“不好意思，我晚点…”
　　乐芙琳伸手把这孩子拉住，“请进，我猜你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哦，这是我准备的…”还没进门就开始从篮子里往外掏，乐芙琳伸手接住，甚至在最后地上了一捆钞票。宋慧也结果开始清点，“奶黄包是一块五，鲜肉是…不对为什么都是一百！不，小乐你给我钱做什么？我不能要…”她之前理所当然做穷了一家了早餐铺，她的迷糊属性不仅能吸引老爷老太太对同龄人也是绕不开的乐趣，但处境越混乱她就越没法把账做清楚，后来还是唐海自创了一家流动短工公司才稳定经营。
　　“需要我自我介绍吗？”在门边的唐海这才开口说话，为了避免概率微茫地开门杀，他选择稳妥地躲在视角盲区，在局势稳定之后才走出来。
　　“你怎么来的，如果我记错的话，你应该是慧儿弟弟的朋友，是什么关系把你扯到我家来的！”语气平静，虽然没见过面但这家伙对宋慧有企图是她从宋慧透露的点滴情报就能猜出来。“虽然我们并没有见过面，但我的猜测没错，我们已经以他们为信息中转相互了解。”一边说着宋慧搞不明白的话，一边提腿进门“鞋子是放在鞋柜上吗？”
　　“你应该知道现在的时间吧！”
　　“所以为了避免意外，我躲在门边。”接过乐芙琳递上的拖鞋，他也帮忙提着一大小包的商品，购物过程中，宋慧总是忘记他的存在，虽然有他提醒，也买了不少功能重复的蔬果。
　　“请进吧！随便坐，电视也遥控在沙发上，嗯，我好像忘记了什么，对了为什么三全没来，哦，是因为他受伤了，你想要以代替品的身份上位吗？”
　　唐海笑起来，但十分克制，因为对方的说法正好在他的预料之中，“我想慧姐并没有把我当成弟弟，对吧！”
　　“咦，那你是什么呢？”
　　“如果我受伤了，你也会心疼吧！”
　　“你受伤了？要去医院吗？”
　　“如果三全受伤了，你会第几个想到我！”
　　“好像…”这个问题不在她的常用交流语句中，现打总比快捷键慢一些，“好像是第一个。”
　　“这就对了，我是宋姐值得依赖的男人！”得出想要的结果，他更加得意。宋慧也为这件事开心，虽然她并没有搞清楚其中的逻辑漏洞。“我要去厨房！你们等着吃大餐吧！”拢起袖子进到厨房，之后很快出来，自认为存在感低的快步到客厅拾起材料。“我也来帮忙！”唐海已经找到冰箱，打开之后露出不出所料的表情，将发酵好的面粉以及几瓶调味酱拿出。
　　直到出门唐海还回味着因为他有意控制走向得到的宋慧几句肯定答复中，见着街边小吃摊，“要尝尝吗？”伸手指过去，吸引住宋慧的目光，他自己则皱着眉看向另一个方向。装甲师的巡逻队伍又增加了，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宋慧认真地思考麦芽糖和糯米糍粑哪个更合口味，思来想去最后得出，她刚刚吃饱很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消化才能继续的结论。“先走走，我记住这里了！”街道四通八达，但只要离开社区，道路就变得宽大，十字路口中间的圆形花坛作为改变方向的中转设置的路标也有几分残酷，它们是直接插在草地上，然后以花朵异色的标记指示路径，规划人的未来。不过这肯定规划不了宋慧，在她迷迷糊糊转上红灯就准备掉头换路之前把人拉住，“就走这里，等会红的就过去了！”
　　“哦，对不起！”唐海偷偷把视线锁定在宋慧红润的脸上，遇上乐芙琳的眼神还回以微笑，“另外问一句，我们这是要去哪？”
　　“不知道，反正不会走丢。”
　　“这个前提讲究，是可以走远些，不过我想你其实已经有打算。”调侃语气说道，故意不去看乐芙琳。
　　乐芙琳随便找了个能动的，“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在弱势情况下降低存在感可以增加生存概率。”
　　唐海才不上当，他不会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接过“弱势情况下也可以张扬”的论点，原因有三，第一这不是他熟悉的课题，在这之前他没有做过准备。第二，乐芙琳提起就说明她有把握。第三，现在开始辩论过于刻意，结果不利论点会让他显得幼稚。
　　“口渴吗？”
　　宋慧摇了摇头，这种直观感受，她的决定可以稍微快一些。“西瓜汁、橙汁、酸梅汤…”
　　“这是你浪费我们口水的战术？”乐芙琳感觉有趣，因为她还没有在生活琐事上细致创新到这种程度，而遇上一个与自己性格类似的人也让她感觉奇妙。不过看过唐海的眼镜之后她断定自己还不及他。走至人潮渐起的公园，草坪上爆开的洒水器制造一处喷泉，一边的维护机器人对事件轻车熟路，只需要十秒左右就能将水止住，不过洒水也给这座机械的城市带来更多可能，任由它止住，未免可惜。
　　“我跟你做个交易，只要你暂时不去止水，我就帮你送你一瓶润滑油，你想想身上是不是有不少地方磨损过度，需要及时修补？”
　　“检测到无理由信息，拒绝接受，正在修正轨道！”想要绕开阻拦它的无聊人士，不过既然是无聊人士就当然也不会轻易放弃，唐海再次拦截。城卫机器人如是说道：“检测到游人恶意妨碍工作，事故等级一，进行提醒…”
　　“我知道你那套，但是我得更你说清楚，你不知道润滑油对机械零件有多重要。”对服务型机器人的设置都十分人性，比如在检测到有人尝试与之交流的情况下不会主动打断，除非对方也是刻意打断它的通报。在器械事故等级升级前，它遇上的恶意阻碍行为威胁等级更好，对方偏偏没有付诸暴力，所以它也得老实交流。如此能拖住大概五分钟的时间，之后唐海的作恶的成本就会升级，全城机器人分为三个主机，它们具备执法权，并且牵一发而动全身。
　　在此其间乐芙琳已经尝试检查出洒水器的问题顺便也加入超声波元素将之变得根据戏剧性，水幕不停变化形式遗憾的事坏掉的水龙头不只一个，行为艺术在事态升级前停止。只有宋慧担心会被警察叔叔找上门。“听说城东开了一家巧克力工坊，可以看到师傅现场加工巧克力！”这也是唐海为今天行程努力的证明，而且他们此时去的方向正好是城西。就需要三人选择交通工具，中途移动步行费事，车辆稍显大惊小怪更重要的是没有游玩的实感，所以当然是选择简易交通工具，例如滑板、旱冰鞋、自行车、弹射板…
　　便是因此他多出一段与宋慧为同一目标努力的经历。“那就去吧！”
　　听到又能吃又能玩，宋慧的兴致自是好得很，面对这样的眼神，乐芙琳也很难拒绝。三辆磁浮自行车成排溜走。“拦沙江！”就像首次春游的青春偶像剧男女主角，面对一条河就能够升起无尽感怀，完全可以以此建立一条相关采集荷尔蒙的产业链。成本就是培养尽可能让一些孩子生活在大陆无大江大河地带，在他们十七八岁面对人生抉择前获得以此结伴旅行的经历，所能达到的效果可不仅是一个班或者年级几百人的荷尔蒙，利用情绪的传染性，再打造一个特别的旅游景点，少男少女门看河海文明壮阔的江山，再有让一些旧居城市被工作奴役的社畜站在更高视角看这些孩子们，收集得到的荷尔蒙自然可以销售给社会压力更大的上两辈老年群体。这就叫产业升级，不仅扩大传播面积获得了独立IP还能提高生产效率。
　　就算沉溺在暗恋的惊险事件中，唐海也不曾停止思考，不过这个方案他不打算实践，缺少启动资金是一回事，这个他可以靠赞助解决，关键是缺乏动力，就是不知道宋慧是不是想要孩子，如果没有抚育孩子的压力，赚钱只是吃力不讨好的事罢了，这是他七岁就得出的结论，理所应当因此被吊起来打了一顿，他犹记得那天他爸爸喝醉了说要给他表演打陀螺，很遗憾因为大脑感知障碍，以及视觉刺激迟缓，他将唐海当成了陀螺并且很自然地把唐海的惨叫当成喝彩，好在那天他妈提早回家。
　　“下去玩！”悬浮交通工具的好处就是不怕翻车和陡坡，这里的陡坡包括从天而降的垂直坡，检测到驾驶员的危险行为，自行车自动为他们系好安全带并且释放简易能量盾。大桥距离河面足足七十米，磁力减缓加速，并且在接近水面时通过河道下的反重力场抵消动力。
　　但也还没有完全归零速度，三人同时坠入水中，要不是因为有被两人抛弃的风险，宋慧绝不敢做出这种逾矩行为。
　　能量罩挡住水流，水下也有路可走，同样是力场隔绝水分，水中可见大大小小的气泡，一颗有违常理地高速横移就在乐芙琳身边掠过，“去接受力场覆盖！”唐海指了指喷吐泡泡的炮口。
　　走水路很快就能离开城市，距离城东直线距离会增加，但城外进城都是康庄大道，也有更多空旷的风景。水中游鱼早就习惯人这种与它们外形相异的生物，并且知道时长有人费力跟它们较劲，不过控制力场泡泡技术活，大部分人都没法追上游鱼，因此也诞生了骑鱼竞赛的娱乐方式，投出带有足够饵食的钩子让鱼带着游一段距离。选中三条大鱼，唐海将钩子利用弹弓发射出去，一条鱼的速度有限，拦沙江下有大鱼，不过藏得深，中段水层的鱼或许会为了饵食爆发一段时间，却坚持不了多久，虽然顺流而走速度并不慢，人类就喜欢玩出花样来，特别在娱乐的气氛之下，做出任何事都不足为怪。三只钩子很快就被游鱼找上，乐芙琳控制两条，宋慧一条都够呛，她还得拉着乐芙琳以免被鱼带丢了。唐海在心里计较如果他也不玩的如此张扬是不是也有给宋琳拉着的待遇，暗道气氛果然是会吞噬人性的，却还是没有放手。
　　三条鱼同时受到鱼饵内的激素刺激，兴奋异常地到处乱串，钓鱼者讲究顺应天时，这边被钓者就靠人力。三条鱼要比一两条难不少，最早想出这个玩法的人能同时控制七条鱼，不过当时的拦沙江内连能上宴席的鱼都少。计算、计算还是计算，手里力量手中线的长度、水流变化还有激素增减都是变量，等到他有心思回头，身后却已经没人，心思泛滥，在生命的前半段，他没有爱情的力量鼓舞，也能活得开心，刺激的时限性，他也很早就知道，再想想不难发现阻碍他兴奋的其实刺激的种类，长期保持同种刺激兴奋也会降低，情绪是宝库，可他不想太快打开拿出里面的东西。
　　拦沙江，早年叫揽沙江，是一条贯通一个板块的大河，作为早期开荒的工程，流域向外辐射出来一大片繁华地带，不知有多少高楼大厦是从这里淘沙建造。力场的适应性有限，所以有十秒的上岸或者浮出水面的禁令，水下空荡荡，在他这个速度下，视觉处理器压根来不及反应，模糊得像360p。“男人还是太容易个人英雄主义发作，我就不应该搞特殊。”咬着牙放走一条，但是身后她们玩得组合技，并且技术也不行，得再放一条。如果手里两条大小不一，他立刻就会选大的，可是他不能忽视乐芙琳的存在，他想到乐芙琳虽然聪明也会因为女孩的小性子使然，特意搞破坏。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陷入死局，手里头的变量仍然存在，就说眼下，他至少有三种方案，找一个泡泡出口捏造一个合适移动的锥形力场。第二，给坐骑更强的刺激，一条鱼也能发挥一条半的作用。第三增加内容物体积削弱力场的减速效果。这一次他明白了该从对方的角度出发，如果只带一条鱼就会显得他比其他两位女性技术更好，在女性面前表现得弱势或许更好，他还可以把力场的减速效果增强，人为制造可供调侃的笑点能促进关系，想好就办，这个过程耗去的时间全当是在等待她们。
　　乐芙琳发现宋慧的异样，将速度减下来。宋慧松了口气，她都没发现自己已经靠在乐芙琳怀中，来去几道影子，她们眼中的唐海一点点缩小，乐芙琳叹了口气，这小子的聪明总是用在奇奇怪怪的地方，时而灵敏时而迟钝。“小海好快，我们能追上吗？”
　　“他发现我们没追上会停下来等待，而且下水来不是为了竞速，这里翻新之后我还没来玩过，还有什么娱乐项目吗？”水下的能见度不高，但还是可以凭借仪器看到两岸在水下部分攀附着不少机械设备。“有哦，不过我也只是跟三全来过一次，没有全部玩一遍，这里，好像是水下鬼屋，是讲一个溺亡者在水下作恶的故事，三全说这里的水鬼不够专业，只有两只手两条腿，而且手脚生有蹼，在水下作战很可能并不是人类的对手。”
　　“人家扮鬼不是为了跟游客打架，还去玩？”乐芙琳看上去有些兴致，对于人为恐怖事件她没有太多兴趣，但宋慧可是已经开始缩着脖子往后躲了，方才的话加上现在的表情，怎么看都是心虚得不行，就算强装淡定牌面也在被对手一览无余。
　　“这个，好像没什么好玩的，旁边是不是有水马作战的游戏，我们上去看看好不好。”
　　乐芙琳一门心思坏到底，“先去看看鬼屋也没有什么损失，听说拦沙江下埋葬着先驱者的骨骸，如果这里的水鬼是在有意诋毁先人的话，我们最好制止他们文化入侵的行为。”
　　“是，这样吗？三全最近几天总在说，我们才是蓝星的侵略者，是宇宙中最坏的人。”对她来讲这句话就像一根刺，她认为人生来并不是为了屈服自然，挑战乃至战胜的过程中，人类也播撒智慧的种子，绝对不是什么侵略者，三全这样想令她害怕弟弟走不出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