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借光

　　“动手！”古烟是没想到暗派的攻击主体竟然就是人，极冻场散去并没有那么容易，这时候攻过来…会先遭受夏韵的攻击，可对方竟然不管不顾，身化箭矢，黑影一闪而过，夏韵从侧面打过来的攻击竟然被这雷霆一击带偏，可劲气还是成功打入，力量在他体内爆发。直线不曾偏移，一柄匕首顶在前方，古烟赶紧溶解手上冰封，一腔热血强制注入，手上经脉活动，手掌抓在对方握住匕首的手上。也因为过于激烈手掌表皮破裂血管不知断了多少，红色晕染两人。两人一齐朝后退，古烟其他部位都保持着冰封前的状态，脚跟在地上增添两道痕迹。
　　右手受制，赶紧动用左手，狠出左摆拳，古烟拿脸接，右半边脸皮直接被打掉内部肌肉及骨骼朝内凹陷。不过不疼，反观他的对手，装甲的拳头上已经出现冰霜，却坚持往前顶，两人一齐撞出极冻圈。
　　最先受到温度影响的还是表皮，这种感觉十分微妙，表面一部分慢慢温热，但这还不能当成触觉恢复，顶多是恢复了热感。全省都在发生这种变化，就让他的不免分出一部分精力去观察。敌人拳头又一次击打而来，第一拳还有收力旨在试探，温控场的设备还是第一次投入战场，这次试验可以收集得大量数据，这也是暗派的自信，就算将敌人作为实验材料照样有恃无恐，不担心翻船。
　　颈部传出一声脆响，僵硬的头颅仰天抬上，一拳打空，古烟脸色如常，对手面具也不会有变化。战斗是一件十分严肃的事，灵霜也通过夏韵的感官共享观察这边战斗，她甚至能共享古烟的感官，缺陷是需要古烟中转，延迟不至于但是会受到古烟主观因素的印象，就好像一句话“我们完了”，不同的人就可能有不同的倾向，相互之间会有误导，这边觉得是完蛋了，可同样的情况其他人甚至未必会认为完了。
　　“哈哈，怎么好像在拍喜剧片，你是脑血栓吗？不对脑血栓都不至于像你这样。”灵霜在队内频道吐槽道。
　　回避这一击，对方接着就膝撞而来，很无耻的选择了古烟裆部。这一撞未必不能把他的尊严撞没了，他却没有立即解冻双腿，左手虽然解冻可现在几乎不能屈伸，从手臂上传导过去力量也只是外华内虚握住对方的手掌，只等对手反应过来反手一拧就能把他整只手上拧下来。解开脚掌冰封，脚尖点地带动身体旋转，朝地仰倒，对手也跟着扑下来，肘击压下。还没有等到古烟有一点恢复，旁边又出现三人。一个挡在夏韵面前，脸上若有寒霜。
　　“你的对手是我！”夏韵立即滑步以脚为铲，速度不快，但是不需要起步。对手刚把字正腔圆的一句话说完，就需要赶紧起跳，躲开铲击，跃起后才意识到他必须需要挡住对方。
　　杂草之中钻出数条青藤，缠绕而上，夏韵赶紧起身，腰上还是被带刺的藤蔓纠缠上，划破皮肤显出一条血痕。从极冻场开始，观众们就意识到危险，纷纷朝后推开。就连上空的直升机也偏移几分不敢高挂在暗派军部头顶。
　　水晶片只能在一边干看着。古烟被压到，重新恢复过来的热量，不仅仅是滋润了他的身体，更加带着冷与热最直接贴近的动感给他几分明悟。古烟一脚蹬地后滑走一步，对手紧紧跟住，两人都握住匕首，却一逃一追场面十分违和。但毫无疑问是古烟更加费劲，后背才刚刚复苏就被柔软草叶刮破，在地上拖出一道血痕。对方跟上来，也不急着完全扑下攻击，看着古烟自残已经此消彼长，何况主动权一直在他手里。
　　古烟陡然加速，更是大幅度翻身，一脚踢往对手脑袋，被避开之后便抵在敌人脖子上，前面传出响动，古烟抬头，果然看到一个身影。
　　对手身上的装甲看上去十分不协调，一直肩膀大，另一只更大。却见他不出脚踢人，反而弯下腰，不协调的上肢装甲居然被撑开，裸露的位置出现灰白色硬毛，身上那人突然甩手挣脱，古烟及时松手，防止还未正式对敌就损失一只手掌，可也因为动作过于激烈，手指关节咔咔作响，难以合指握拳。
　　脚掌传来一股力量，对方怎么会好心帮他加力，显然是要把他送进虎口，这是真的虎口。一人变化为兽，一直身高超过四米的虎型巨兽大张着嘴，朝古烟咬来，古烟的需要蹬地变向，对方却只要伸伸脖子，怎么能赶上，只能双手撑住。上半身全部进入虎口，手臂撑开未能伸展开的部分在利齿上摩擦过去，留下一道血红。
　　“老夫一副残躯都给你们玩坏了！”咬牙双手撑开巨兽上下颌不让其合嘴，但眼下对手力量加大，两吻之间还是在不断收缩且力量加大。当是时一柄飞剑千里袭来，剑尖奔袭却不偏一毫直撞巨兽左眼。
　　夏韵松了口气，藤蔓居然还有越是挣扎越紧缩的特性，空间越小她想要发力挣脱就越难。不敢妄动，冷静仔细寻找结点，不论它以什么方式纠缠，也不论有多少截绳子都一定存在漏洞，即可以顺势而为的方向及发力点。但这需要庞大的计算力。异能的运转好比天然的数学模型，为异能者省去了太多计算，比拼计算力实在不智，不如以力破之，这异能者控制藤蔓的能力就类似古烟，都不过是用精神力操控事物，而寻常人并不懂得磨练精神力，这些天生或者后天觉醒的幸运儿精神力并没有达到不可被理解的程度，否则这里的一般军人也不会只是全靠装甲作战，人与人之间的精神力往往没有本质区别。
　　何况夏韵有基因锁强化力量，咬死一根将其挣断，难不成这位异能者还会在意藤蔓以什么方式打结，还不是朝肉眼看着能绑死的方向靠。断一根则全盘破败。挣脱藤蔓，夏韵重新脚踏实地，俯身前冲，一步比一步快。或者她其实已经觉醒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异能。对手惊讶与缠绕被解，却也不甚惊慌，手掌翻动，看上去是某种强化想法的举动，藤蔓连阙破土而出，数十根成年人手腕粗细的藤蔓缠绕而来。可藤蔓的移动也需要时间，特别这种脑子不清醒采取的大肆操控却不紧急回护的举动，只要不能吓住敌人就是浪费了救援时间。古时通风报信总要一马当先，只求速度，何况夏韵的速度可不慢。
　　在藤蔓攀上身子前夏韵已经抓住对手，一只手从颈部将人提起。对手因为窒息四肢不住发力，可呼吸道被遏制，从中招开始，本就狂热的鲜血突然失去支持力量，让人不适应地突然沉寂，这一前一后落差严重，比起从高处坠落也不差太多。尚存的些许理智依然支持藤蔓纠缠上来，可力量却越来越弱，贴上夏韵时已经不足以将人缠住。
　　一剑出百里，夜途的身影还在遥遥百里外，此时也已深陷重围。几个经验丰富的老兵在围他和瑞玲转一圈，一蓬软绵绵的力场挡在面前却还在朝两人挤压而来，穿透过去的一剑耗去不少意气更重要的是浪费了时机。全方位的软绵力场已经封锁了出路，就连空气都没法挤进来。更甚至光芒都被扭曲，在场中如同上窜的青烟，一点点被风改变直通的大路。可环境的变化只管变它的，在如何环境中都不过是出剑，这是剑客的简单思考方式，夜途也惯用这种思考，如何是国家大事民族大义，乐意抬剑便抬起，照着目标砍下去。
　　手中无剑，天地万物皆可为剑。他把手臂前伸，手掌虚握，这一把握正巧握在握在空无一物的却存在一股莫名力量的半空，手指合拢，像握住一柄剑。接着如同像素块的信息承载体在半空出现又飞速消失，夜途的手掌化为白骨，无根修长手指依旧不差一毫握住这想象中的剑，软绵力量的前进受阻，从一个方向打开又合上，而在远边的操控台上，“这是什么？”在场研究人员都是第一次看到这般古怪的事情，力场没有固定的形状，可在夜途手上握着的分明是一柄长剑。
　　“如果我能帮点忙就好了！”瑞玲轻声说道，夜途自然知道她这句话里除了要表达的不含任何其他意思。这就够了，现在这样就够了。看不到实至的剑被夜途握在手中，用起来也没有任何特性，就只是剑而已。在前方转过半圈，半圈的软绵力场就被驱逐处境，久而不敢靠近。再完整地转够一个圈，在力场中画出一个蜗牛壳。
　　“力场对他无效，改变战斗方式。”这还是第一次，就算是试验品，暗派也没有一次失手，他们早已经习惯第一次拿出特别武器就把对手打懵。可眼下事实不容他们争辩。
　　屏幕前仿佛疯子痴痴笑着甚至流下一线涎水的奇怪画风人物，却都被周围之人习以为常。“他，突破了我的超动能场，哈哈，这可是他自己的动能唉，他把自己的力气压在身上又反过来利用它推开了其他方向的发生装置，这就是科学！哈哈。”也不管身前桌子上有多少功能复杂的晶体操作面板，大笑着拍打在上面，“好科学的说法，太迷人了！”
　　瞪着屏幕的眼睛一刻不曾偏转，不经意间就让涎水滴落在面板上。该怎么形容这张笑容，它是比起孩童求食更加真挚，比官宦求权更功利，比武夫求名更偏执。尽管出现在一个完全不在意形象的人脸上却并不滑稽，所有人都能，哪怕铁石心肠的人也会考虑剥夺他的笑容会不会对自己的利益产生影响。“克里斯汀大王，我们尽力将他控制住！”
　　“控制住他！”克里斯汀不可思议得伸手指着屏幕上的人像，“你们能控制住他？”捏了捏脸皮，“是什么时候你们得到了如此强大的科学，我是说，你们已经不需要我了？快让我明白我输在哪里！”
　　“他的意思是，我们不可能将这个敌人抓住？”几个研究员小声交流几句。“那就下达摧毁命令，不要浪费时间！”位居领导席的大人物毫不犹豫道。其他人也没有意见。除去克里斯汀，缩着脖子把瞧了瞧这位领导的眼睛，嘻嘻笑着。
　　剑意在握住心中之剑的一刻从体内迸发，对抗着软绵力场。又穿过力场对包围的五人发起一轮冲锋。“敌人启动精神干扰装置，药物强化，强智能接管装甲主要控制权。”
　　五道黑色身影同时动作，手上都握住冷兵器。或钩或刀或枪或茅或弓。夜途不免疑问：“这个世界没有剑？还是他们知道在我面前没法用剑！”
　　高周波刀刃在夜途身下紧贴着滑开，两人动作的流畅似乎如同默契配合，接着无形剑的剑尖便对准了持弓之人，在力场之中夜途的心动处处受阻，暗派则能把每个动作最大化利用，弓手只是退后一步就与夜途拉开距离。一道淬毒箭矢迎面而来，以剑在面前转过一圈，将箭矢弹开，触地时竟然再度折身弹了回来，箭尖依旧朝地，夜途一剑将其分割为两半，箭杆内部容纳几块芯片，这一剑竟然没有将其他摧毁，一杆长矛破空而来，风势都在协助它飙射。
　　一剑无法弹开，从中剖开更加没法止住冲势，夜途剑尖压下，抬手时似乎没有握住那柄剑，只有矛兵感受到危险，又是那个平庸还是豪赌的选择，他的人本能感受到危险，同伴却浑然不觉，装甲的强智能也没有做出相应判断，一个念头出现“我的攻击并不是唯一的，暂时撤下也只是不能实现打击，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速度跨过声音障碍不止一圈的长矛紧急变速朝上空激射，落空感由心头浮现，这里什么也没有。
　　“矛兵怎么了？为什么要改变攻击方向。”矛兵的一轮变化影响了后续的攻击，好在枪兵及时顶上，枪头转出一个弧度抽打在瑞玲脚下的土层，他的身体动作却还要超过手里长枪，以至枪杆弯出一个大弧度，合金表面的纹路上荧光流动，枪头停滞半分，被这一枪抽动的飞沙却朝瑞玲射来，有比起地雷钢珠更加强的爆发力，瑞玲突然站住不动，也不管飞沙即将让她的身体千疮百孔。
　　飞沙在她眼前也仿佛静止，她可以清晰的数出一共有数以千万的细沙将打在她身上。这些细沙连成一条线，线头就在她手边，随她轻轻拨动，飞沙彻底散开。
　　“我觉醒了异能，似乎是利用破绽，概念类异能，需要耗费精神力。”全频道广播。
　　“夜哥哥攻击左上方！”同时共享了感官，将一个注意点突出表现在夜途眼前，夜途不疑有他，横扫过去，近至眼前的弯钩突然减速，夜途这一剑的收尾又正好劈在弯钩的末梢，剑尖只在钩尾轻轻点过，弯钩就被锁链拉动回头。夜途嘴角悄然出现一个弧度。两人共享感官就仿佛一体，刀兵重斩下来，刀背上还有喷射流加速，让刀上的力量急剧增长，夜途让剑身偏斜，这一刀就朝他身侧划下。他再往前踏出一小步，剑刃朝刀兵脖颈处贴近，又以流畅的动作擦身而过。
　　抹过护住要害的装甲，刀兵错觉已经被砍下了头颅，好在强智能及时操刀架挡住一剑。钩子这回不求伤敌，在夜途身边环绕一圈，骤然紧缩，锁链上爆发强光，先作用于夜途的是电流，封锁住他的回避空间，布置链圈依赖于刀兵的纠缠，刀兵却也正好被圈住。链圈就将两人同时锁住带着两人的身体朝中间靠拢。电流灌输进入夜途身体。并不像在锁链表现得那般柔和，两人面对冲锋，夜途的剑染上电光。只有一条狭窄通道，最后就只能活下来一个！刀兵凭什么自觉能赢！
　　改为双手握剑剑尖朝后，夜途出剑的速度快若奔雷。这一次不能插肩而过，锁链绞杀而来，原来是不让一人活下来！夜途不懂对方看上去还大有可为的局面下为什么要如此极端，刀兵解开对能量源的封锁，周围的温度高出几度，追在后面的镰刀好像其实催促夜途赶尽去死。这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一剑划开两人界限，不需要瑞玲提醒，也能斩在能量炉上，这一剑却不负剑意本身的凌锐，抹平了浮躁的反应堆，更加斩像锁链的一处破绽，烈光戛然而止，夜途仍站在包围内，刀兵的能量炉熄灭，铸就了夜途手上耀眼的光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