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我所看到的

　　但目前为止竟然没有遇上一个能打的，不如说一个能动的都没有。于是心里总有个声音，这样不对，太简单了。就仿佛质疑自己突然获得的好成绩，认定下一次就会失去好运，心里不踏实。自信能力不逊色夜途，但他其实没有夜途的强大底气。
　　“做好准备哦！我们可是要进去异世界，一个与你们脚下宇宙截然不同的地方，区别甚至比其他宇宙还要夸张，下面没有能够证明的物理法则，所以仅能依靠计算力对巨大信息冲击进行回避，至于要如何理解其实全部由你们自己进行判断，也就是说相互之间没法通过简单的语言交流，因为所指很可能天差地别。当然如果你们能达到传奇英雄的门槛就又要另说。还有什么问题？”
　　没有官方认证却已经有队长地位的埃莉洛立刻举手，“我有问题！”
　　“请说”，瑞玲觉得以后退休做个老师也不错，有一群可爱的学生还真能让人心绪飞扬。
　　“到了传奇英雄级别，就可以看到一样的画面吗？”
　　瑞玲为了不负老师之名考虑过后缜密思路才徐徐说道：“大概是这样，因为在传奇级的个体都比较…固执，理解力也有一套，所以大多会把死地上方的观念带到下面，比如古烟和夜哥哥看到的怪物就是一群面目狰狞的巨人，我现在的说法也可能扭曲你们的看法。还是让你们自己体会吧！”才没几句她开始从自己三秒前的教师身份向往中苏醒，发觉自己真的不是那块料。
　　大白摇了摇头，走到前面，“我先下去，候选组做好自我保护，将你们的主机相互连接，在综合计算力下，你们能看到更多东西。队内位置方面按照进入之前的规划，所有人各司其职。最为关键的一点，不要拖累你们身边的战友，出现问题之前解决它或者交给能解决它的人。”
　　气氛一下子打会能让人冷静的位置，大白的郑重对待会激起其他人的严肃思考。大白做的不只是维护队伍内的秩序，在场都是A级以上的装甲师，算不上身经百战也参与过大大小小不少战斗，行动开始之后自然会拿出应有的态度。
　　他的特意强调更多为了摆明自己的态度，也提醒其他人就连他也只是第一进入死地。
　　说完缓缓走向空间扭曲的小空间入口，迈出一步之后，人影消失。“异空间校对，正在运行自输入公式，简单模拟完成，对信息流动进行梳理，全面理解完成。已经载入信息，对附近进行危险判断…”海量信息在他面前一闪而逝，大部分不加理解便任其穿行而过，而随着公式运行，能够理解的信息越来越多，因为直接引用古烟的公式模板，他眼中的世界除去小部分细节，大抵没有区别。下坠感如期而至，他早就做好准备，还是通过大树卸力，他做得要比古烟当时好太多，就算是死地的光线他同样也能捕捉利用，几次减速，坠地时已经不剩下几分惯性。
　　就如古烟描述，从人类的理解上看，这里就是腐朽、残破的代名词。每踩一脚都要担心陷下去，光线并不强烈，因为杂质的信息点始终充斥环境当中，以雾气的形式对视线造成巨大阻碍。光线的淡薄和成分残缺导致所有景物都偏向黑白两色，如果不是置身其中，而是远远地从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这里有参差的树木有薄纱的雾气，有泥泞的软土，当然还有满地的碎肉和骨片，不能说不是一幅绝妙的水墨山水画。
　　一切都在计划范围，夜途斩杀掉大半怪物之后排除掉主要威胁同时建立起一个几乎无人能敌的形象，这在后续实验中很重要。
　　“检测到类生物组织，活性正在流失，可以尝试取样实验。”
　　大白打开了大部分辅助智能，与正常世界的信息交往可以让他保持住理智和正常的思绪。
　　“尝试连接外部信号，检测不到合适媒介，暂时停止运行。”断开数据库装甲也能通过下载好的程序做出运算分析。光明使徒装甲装载的计算机计算能力超过一般超算，并且具备一定智能，即使大白只是穿着装甲所有事情都交给装甲也能发挥自身百分之七十以上的能力。
　　关于出去古烟提供了一个思路，但他自己并不是靠这个思路出去，目前已知还只有惹恼折磨王再让它也遭受折磨最后不得不开门放行这条路可走。大白也准备试验这种开门方式。全速前进，很快又在花椰菜下面周围找到了巨人。双方也不打招呼，强光聚集，在装人身上戳出一个大洞，可人家还没有反应，大洞就扩散至全身。一头巨人被烧死，其他几头也没有退意，不过是战斗它们的最不需要考虑的就是退路。
　　接二连三被杀穿，折磨王何尝没有几分火气。附近区域仅剩的七头巨人朝一个方向去，但是没有人给它们设计变身时间，大白再将光芒汇聚，成形为一柄光剑，只是简单的高热能武器，但对付巨人恰到好处，就算它们全身不可燃物质，在光剑下也会被轻易分割两半，而光最不缺可以说就是频率了。
　　数以亿计的光剑，轻易将一头巨人抹除，在成功抱团之前，五头巨人消散云烟。
　　剩下两头才堪堪把手拉住，正准备节约空间却发现已经没有其他伙伴。两头巨人结合为一头更高更大也禁打的，比一般巨人多撑了三秒。
　　“很好玩吗？”
　　大白警惕周围，除去那个“声音”本身携带的信息，竟然没有其他任何迹象能够表明这个声音存在，他首先想到地鲸池中的声音。两者同样虚无缥缈，并且不能理解。
　　“你是什么？”
　　“这不重要，你为什么要来杀戮我的手下，我并不认为曾经对你们实施侵略。你们为什么容不得我？”大白当然不至于相信这个很可能是折磨王的奇怪声音说的鬼话。但交流上还是顺着它道：“如果你能证明不对我们造成威胁，我当然不会针对你。”
　　“不行，你们人类不可信，如果我束手就擒，你们会把我吃得渣滓都不剩。出于自保，我必须拥有自己的力量。”
　　大白感到前所未有的滑稽，他很可能在跟人类历史上最大的敌人交流，但对方居然坦诚地说道所有行动都出于自保。“上一次你摧毁一个文明也是这番说辞？”他没有放弃尝试捕捉一丝多余的信息，可周围平静得像是他正在自言自语。
　　失去活物的水墨画稍显清淡，认真看待画中的每一道墨痕，不难得出画家不懂艺术的结论，因为除去异想天开地把树画得有天高，画作中没有其他值得称道的地方。倒像是小孩胡乱拿笔泼洒墨水。要解释为天真都多出几分刻意。
　　环境没有启发，再看画作中的剩下一个要素，进入画中的人，作画者跟观赏者开一个玩笑，并且拿观赏者作为画的精神内核的情况也存在。大白自省，在对话过程中他又有什么变化？
　　“我不想与你争论，离开这里，不要再进来，否则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你现在就可以这么做。”大白做好战斗准备。但折磨王好像只是色厉内荏。没有任何表示。两者僵持一段时间，直到装甲报时，在死地内层之外的时间已经过去三个小时。大白在折磨王打开的门面前迈出一步，很快把腿收回。夜途有底气往折磨王打开的门里走，他就需要多考虑，作为上位者他做任何事情之前都需要考虑。而事实并非不可能是折磨将大白的心门就这么放在他面前，只要他走过去就意味着将心门打开。虽然设定着实老套，而且不讲道理，但契合伪神一贯花里胡哨的作风。
　　所以在一番思考之后他还是进去了，一步踏出，其他人都在等着。“还是通过杀死巨人的方式回来的，但附近我能找到的所有巨人已经全部被我杀死。如果…”
　　“你杀了几头？”
　　“总共八头”
　　“我只留下两头”
　　“也就是能够自动补充，或许是我们发现的规律是留来放长线钓大鱼的陷阱。”两人交流没有掩饰，所有人都能听到。其中几人心有怀疑但都没有提出：能进不能出为什么还要让他们来？
　　伪神善于玩弄心机，如果古烟猜测不错，它们以改变观念的方式下手毁灭人类，那也一定有迹可循。想要逆转人类的观念只有从原来的观念下手。用更大的利益或者明显区别的选择逐步逼迫对象改变。简单来说回到1对1的选择，一方死一方活。迫于压力选择让一人死，做出选择的人或因为背负那条人命，或因为社会舆论，观念会发生变化。这是人类唯一能够理解和想到的同时控制大部分人的方式。
　　换言之只要没有利益冲突信任关系就能建立。所以大白绝对信任夜途瑞玲。三人以超乎世俗的角度看待灾难。信任程度必然高出预备组，需要顾及家人、朋友之类社会关系的人不少。
　　“我知道灾难总有一天会降临，但没有想到我们对抗它的方式是这种有些幼稚的社会实验。”大白直言道，这次是在只有三个人的频道。
　　“考验人性还幼稚啊！”瑞玲在一旁心里也不大舒服，毕竟预备组喊她一声长官，而她现存的记忆中，这还是第一次。好吧，这个理由也幼稚得一塌糊涂。
　　大白思考该怎么形容他的感觉，预备组做好准备纷纷进入里层。
　　一台装甲的主机不足够支持环境再定义，十三台主机连接之后获得全新的观察视角，非得形容大概就是一面屏幕被十三人同时关注，但因为视角、个人习惯的差距关注点是不同的，那么在主机处理信息时会把所有关注点同时投射给所有人。也就导致他们的‘视野’出奇的大。
　　再有就是环境的定义上，进入过其中的几人几乎全部套用古烟的模板，所以他们全部观察到的是巨人。预备组也一样，但因为视角分散，本就存在的视角差异进一步放大，所以巨人的形象会发生很大变化。“调整姿势，每百米的平均引力变化已经上传，对比自身处境做出判断。”大白指挥的同时也关注所有人的处境。因为这里又有分歧，每个人受到的引力都存在差异，但他们共同使用同一视角，操控难度不可谓不高。
　　下坠的过程中我一直在想，这应该不是梦吧！不然我早该醒了。可是从进入这里开始我就始终存在困顿于梦境中的感觉，除了我下落的目的地没有景物给我作为参照，装甲给我的回馈下坠速度在283公里每时，但我的直观感受并不止于此，同时队伍很快因为速度差距被分割开，如果这是一场预谋已久的袭击，我们会很危险。队长大人也在我前面，我的速度波动很大，有时候会错觉自己在上升，地面在我面前放大。我决定保留它作为纪念，但是影像录制需要连通我的大脑这会进一步导致我的注意力分散，该死的，我已经被队长大人分散了不少注意力，如果因此出现事故，所有问题都应该推到我前半生三十多年的光棍经历上。
　　朦胧的大地从白雾中透露如黑曜石的色彩，还有放射光聚焦一点刺向在它上空的视线，不出意外的话会十分泥泞。从上到下，我详细记录了所有的景物细节，尽管初期的回忆已经模糊，越细想越是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大脑简单地把我看到的景物分成三类树、土地、雾气，随后思索细节就会发现它正在与我现在接收到的信息相互重合。
　　但我确认细节有变化存在，这下我可以完全怪在眼花身上，但不一定是我眼花也可以是队伍内的其他人，感官上的差异不难适应，但我猜测差异还存在不那么容易发现的细节，很可能害死我们。得到队长认可之后我一直在往不好的方向思考，果然所有决定都应该在理智状况做出。
　　终于接近地面，通过触碰树木削弱受到的波动引力，在落地之前我甚至差点向上漂浮，随后整个队伍都圆满落地，可以松一口气，但只能松一口。我走上前去握住队长大人的手，感觉自己在队伍内的地位一下子上升不少，不过我当然也不会因此得意忘形了。
　　“你好像很开心？”埃莉洛向我问道，但在那之前我已经把表情控制住，这也不对，因为我戴着面具，难道女人都具备窥视人内心的能力吗？
　　“因为你得到了你的青睐，不过目前不是谈这个的时候，小心。”松开队长大人的手，危险还没有来，但我已经知道为什么夜途长官一声杀气，地上的**碎肉很可能比肉罐头加工厂里还多，从骨骼形状我推断它们都是百米以上的巨人。白雾大大影响了我们的视野，夜途和瑞玲长官先一步离开，随后光明使徒应该也会去探索他还没有开发的地图，十三个A级甚至S级，这样的战力在外面是足够自保的，但这里我没有这个底气，毕竟我们对抗的是一整个世界。
　　“这里会有帮助我们快速成长的因素？”黑泷率先提出疑问，趁着白桦首领还没有离开他应该有不少疑问。
　　“不是这里，是你们的脑子里！”白桦首领指着自己的脑壳，停顿之后又补充道：“我们的对手会针对这里下手。”
　　他已经把装甲全功耗运作，看上去就好像还有其他任务，不过有传奇级保险对我来说已经能避免很多危险，至少在面对无法抵抗的危险时还有一线生机。我承认在得到队长认可之后我就已经不像是个A级装甲师，不过非要犟嘴其实我还可以说在以前也不是。
　　队内关系还算融洽，特别有几个成熟的成年人让人觉得十分踏实。其他人眼里我说不定也是其中之一。不行，我得问问，“队长大人，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的人？”
　　队长好像在笑，她用特有的清脆嗓音说道：“你大概是一个没有什么特点的普通人，用一个比较庸俗的词——小富则安。”
　　我没有想到自己这样容易被看懂，不过这样也能显得我特别真实。“简直就像我肚子里的蛔虫。”
　　“严肃纪律！”
　　我想到她也是突然意识到我们还在任务当中，于是点了点头。
　　我知道战斗就会死人，一直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