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生意经

　　“后来，后来啊，我就出生了，就没他们什么事了，山上很多鸟类，这些年的环保工作做的还真是好，山又绿了，水又青了，蓝天又回来了，这都是人民的功劳，这里面应该也有我的一份功劳！”表情自豪。这是递到摄影师面前的机会。
　　记者和摄影师几十年内都很难再遇上这种自己就有故事还会配合镜头的有趣对象，而古烟往后的几十年恐怕波澜壮阔都不足以形容。
　　如果说山上因为泥土草木带来的清香就是空气清新的明证，从中提取足够植物激素一定更加能让人放松。前面一个小家庭母亲正在安慰耐不住辛苦的孩子，同时偷偷关掉了鞋子上的重力削弱装置。摄影师又将这个镜头把握住，山间也会有些小动物，他忙着到处拍，摄像机的柔和光线打在自然身上，就是一幅幅自然的美景。
　　“我们来做什么的？”瑞伊执拗地不愿再走，因为他确定这只是古烟的一时兴起。“修身养性不能帮你获胜，但可以让你面对失败。我要说这个你肯定不爱听，为师啊就跟你好好地认真地讨论一下人生，你知道人活着为什么吗？”
　　“呵，你想把我拖到半山腰，到时候上下都难度相当，你又会说在上面就有飞行设别可以更好执行任务。”瑞伊看破古烟，并且不留情面戳穿，夏韵幸灾乐祸别过头去笑，装作在看风景。
　　古烟叹息一声：“你怎么就那么像个小孩子呢？就不知道给活着就不容易的成年人保留一点脸面？”
　　瑞伊给出一个嘲讽的笑容，转身就自己离开会出执行任务去了，亏古烟讲故事把他留到现在，年轻人不懂得长辈的心意只听到长辈“一代不如一代”“现在的年轻人都不能吃苦”之类的说法。其实长辈们当然知道只有把这一带年轻人榨出油来，轮到他们的时候养老政策才能落实下来，可他们毕竟是长辈，长辈能享受到的，年轻人会享受不到？自个栽树又乘凉这是大家都好的聪明。
　　古烟要去做商人一定亏得血本无归，因为他还想做吃肉分汤的善举，好在他当时收资金限制最多也就投资过两块一股的足球行业，而且最后也亏了，他可以把责任推到国足不给力上。很多人未必有这样的幸运。
　　“上面有什么？”夏韵可就瞧也没发现上面有什么特殊情况，故有此一问。
　　“没什么。”
　　“那就有问题，你什么时候主动参与社会活动过，还是这种吃力不讨好没有实际收益的活动，你的形式主义从来都是应付检查的。”夏韵挑眉警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是比上面出事了更加麻烦的情况，事情很可能就出在他们自己身上。“你出问题了？”
　　古烟也只好老老实实承认，“我要从现在开始憋大招，目前只能借助修身养性稍稍压制。”
　　“问题的源头呢？还是你不能说那件事？”
　　“反正已经快压制不住了，说了也没什么关系，事情的源头恰好是你，我的韵儿。”古烟一摊手稍稍松懈，脸上就渗出黑气。就好像存在裂缝的气瓶，不同的是他脸上流出的黑气并没有堵住豁口不要命往外喷。几次呼吸才把止住念头。“这股力量的来源恰好就是你。”再重复一点，接着解释道：“我在进入这里之前才发现你为什么不能获得引虚空得神力，因为在你体内本来就有两股强大可怕的力量，但看能量等级不逊色神力，它们的存在限制着神力的导入，而且我好像跟你身上那股力量也有关系，至少跟其中一股力量息息相关，它们仍在积累，这或许就是你好运气的原因，宇宙意识判定你不好惹，所以尽可能给你优待。”
　　夏韵听到与自己相关的事也并没有表现得多么热切，或许她就是一个生活在象牙塔的天真女孩，但也正因此她在平静无波的生活中，也跟着沉浸下来，不那么容易产生涌动心绪。
　　“所以你现在是在引渡我身上积累过多的力量？会有危险吗？”这才是她最关心的问题。
　　“怎么可能，我可是空间之神，就算能量等级上并不逊色，空间法则可是具备意识的，我手里的不只是一股力量更是信念是规划宇宙的天道。”从那股能量中，古烟也能感受到他所说的其他概念。这股力量冰冷、邪恶、暴戾一旦被笼罩就会被困死在无边无际的黑暗当中，所以古烟给它取名邪力。不用怀疑前面说那么多就是为了取名字。
　　“所以你需要拿身体或者主要是意识来限制这股力量暂时不能作为战斗力？还有后文呢？”夏韵轻轻捏住古烟脸上方才漏气的位置，没有异样。
　　“后文就是，虽然暂时没用，但邪力只是能量而已，我能驾驭它，成为任务中至关重要的一枚棋子。你只管看好了，在赫卡洛斯恐怖事件中最出风头的一定是我！”左手朝天，正要摆个帅气的姿势，被夏韵一把推在地上。“我们是要你出风头吗？”
　　“别说这个，说起来我就一身鸡皮疙瘩。”“关心你也会让你不舒服？”
　　“正相反，我是太感动怕自己哭出来。”
　　两人并肩上山，山路不好走，一路都崎岖。想来路也是人走出来的，就是这样一拨又一拨采栽青栀的人走出了这条路，也像现在这样，为了好走把石块摆在陡峭的位置，把木头做成路标提示前方路面可能存在攻击性动物，截开苍莽的灌木荆棘把路开辟出来。大家都做着一样的事，一样在雨天抱怨泥泞，这是不清楚事情就上来的人。山下有大把平整好走的路。一样在划破的衣服下愤愤不平、一样在担心前面的路更难走、一样烦躁为什么还没有到达目的地、一样不假思索就让话语脱口而出，这些是跟着就上来的人。一样闷声前进可能只赌一口气、一样走在前面可能只相信自己，这些是一时兴起的人。一样的走一步落实一步、一样的不发一言均匀呼吸，这些是迎头赶上的人。仅会有少部分人不到山顶，探索世界的道路并不那么伟大，很可能目标就只是征服一座几百米高的山或者栽种下仪式的草。
　　特别当神以自身的高度观测人类时，会有时候像是成年人看待孩童，但难得在看待没有意义的事时，会让意识平静下来。
　　“不要掉队，山腰上的植物密度很高，如果不小心踩空，滑进灌木丛最好立刻呼救，减少动作避免被扎伤。请所有人及时补充水分，多次少饮，避免脱水、中暑的情况。我们距离山顶还有不到一半的路程。”
　　古烟夏韵还是卡在队伍的中段，这里的视野最好能看到最多的人。有因为不了解情况带着孩子上山的小夫妇累的气喘吁吁，孩子还因为气候异常爆炸，走两步就闹腾一会儿，被上山折腾得不行的小夫妇还要忍受孩子压榨，心情哪能好得了，一副稍有不注意就要崩溃的状态，“先停一下，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去跟导游要一个联系方式，我们晚点上山。”夫妇中的母亲说道。男人点头赞同，三人的小家庭被留在半山腰，队伍的后半截从他们身边经过，少有表情交流。
　　队伍内第三次少女尖叫大喊有蛇，好事者连忙凑上去，第三次落空，其实真的有，只是被吓跑了。换成可爱些的小动物，就有人驻足拍照，但还是会被队伍的动静吓跑，也就在这个过程中，有些人知道了发声之前要先思考。从山上滑行下落的飞鼠，引得人目不转睛。本就这个季节独属的凉风涤荡才从额头留下浅痕的汗水落地时候好像雨水凉丝丝的。
　　队伍里面的声音渐渐减少，几对聊的热烈的情侣没有发现变化，轻而易举就被打上不懂得察言观色的标签。有一班人马足足三十人从下面抢道超过古烟所在的队伍中央。
　　“跑这么快急着投胎？”黑风衣的年轻人只是嘀咕了一句，被藐视地看了一眼，心里窝火，风衣被草木刮破已经让他烦躁，挑衅似的在树上打下一拳。“树：请打开麦克风交流！”
　　“你就会说风凉话。”夏韵笑着牵住古烟的衣角，还是保持原来速度。所以身后耐不住性子的年轻人接连超越他们。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被男孩甩开，愤愤地回头，古烟招牌式嘲笑（其实就是突然笑起来，用想到高兴的事这个借口十分合适，但别人不信），被女孩看在眼里，经过古烟的身边越想越委屈，竟至于垂泪当场。
　　古烟更加控制不住笑意，女孩的父亲走上来，对女孩关切的安慰。古烟赶紧收起笑意，双方眼神交错就不再有交际，只是女孩被牵着走还屡屡回头，不出意外都会看到古烟的笑脸。
　　“别笑了，看你把人家吓的，我有点相信在遇到我之前你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碰过。”夏韵又把手挂在古烟耳垂上，“你还露出得意的笑脸，这件事很值得骄傲？”
　　古烟挺起胸膛，“我觉得还行。”
　　他们两个不加速，就被甩在后面，身后大多是一些爷爷奶奶辈的，他们对庆元的情怀是不一样的，所以走得更加扎实。
　　“好俊的闺女！”老头不经意看到夏韵，正感叹又立刻抬头，而后撞上老太太的怒容，当即畏缩。
　　“反应挺快哈！”
　　“还好，那天你从我面前走过，我反应也老快了！”
　　古烟听着忍不住惊叹，好一招调虎离山。
　　“说这个干什么。”老太太啐一口，别开头。老头眼神晃悠了一圈这附近除了夏韵的背影就没有值得他关注的景色。
　　“轮到你带我了！”古烟走在后面牵着夏韵的衣角。
　　老头不快地哼声，不凑巧又被老太太听到了，一路上这样的交手要来回七八次，好像是两者的保留游戏。很快后半截也跟古烟等人脱离开，他们就成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孤寡夫妇，倒也清静。
　　“果子”，古烟轻轻说话，树上有就只剩下树梢的两个，树下还有几个被砸烂的，得承认队伍内有些人准头不错。“正好两个”他又说着，夏韵才停下来，“你不是不能用动用能力吗？”
　　“笑话，摘个果我也需要动用能力？十年前我也是江湖人称小旱鸭子的一方霸主。”虽然在江南农村长大，但他不会爬树、游泳这件事直到现在都没有改变。
　　“你是不是把概念搞错了。”
　　古烟没有去听，他已经到树下，不会爬树是真的，但在合适的计算和自我控制能力下，上去下来都不难。助跑跃起拉住树枝先上一阶，后续都有树枝庇护不算难爬。就是到了树梢距离红得像女郎上唇（无中生有、先发制人）的果子还不近。
　　他一只手扶在树干上，另一只手往那边探也还差半个身位。夏韵在下面扶额，年长者朝这边看，也没法收住笑意。
　　“我年轻的时候，也能像他说上就上说下就下。”老头跟身边人吹嘘，他身边的老太太还有孙女频频翻白眼。
　　古烟计算好高度，放手然后踢脚朝果子方向一条，却在半途抓住树杈，果子跟着树杈一起被压下，他也下落半截正好距离第一节树枝只有尺寸距离，再往前挪了一点踩在树枝上又把果子摘下来，赢得满堂掌声。把手里一只手掌差点握不住的果子扔到夏韵手里，再折回去摘下一个。女孩被甩掉，男孩又跑了回来，正巧古烟在树上，见之心神向往，在树干出摸索了好一会儿找到窍门，古烟接着一根树枝滑下来。他更加满眼小星星。“让我也试一下！”到古烟跟前，对他手里那根树枝的认真比甩掉女孩更加足。
　　“那你抓好！”古烟把树枝拽下来。“确定抓紧了，你被弹飞我可不负责。”古烟这回的笑容就充满恶意，不管男孩做多少准备都一定会害怕。
　　从对方眼里看到对上树一事的渴望，古烟松手，树枝脱离对回归原位的向往比人犯错了想要挽回更加真诚。男孩拔地而起，惊叫声刺破树林的静谧，但到树枝稳定下来，他就被此处的风景吸引了。“看什么，这是我媳妇！”古烟挡在他面前。
　　“好漂亮的姐姐，姐姐我要嫁给你！”
　　“你想得美，这是我媳妇，只有我能吃软饭！”古烟拉着夏韵跑开，就看这小流氓怎么下来。
　　夏韵面含笑意，被牵着跑也跟狼狈沾不上边。“还跟小孩计较。”
　　古烟随便拿果子在夏韵衣服上擦干净狠狠咬了一口，“这话说的，流氓从小就能看出潜质，防人之心不可无。”拍了拍被古烟染上一层淡灰色的衣裳挥手便从空气中提取出水分把果子洗干净，最后一把还把脏水拍在古烟脸上，不过被偏头躲开大头。
　　“还上去？”
　　“就算满是槽点我也要去看看，他们如何做法。”
　　山顶开辟出来一块专用植草的土地，不过那是保底和偷懒的准备，上来山上就没多少人乐意去采现成的，皆是满山上到处翻，找到一两块形状有些规律的石头也能自命天选之人，山上早有小贩，就等着赚游客的钱。和导游很可能是一个培训机构出来的，同样能喋喋不休把一颗种子吹上天。
　　古烟当然是没有准备种子的，原先就准备走一步看一步，确定田圃里面的青栀早就别摘去了种子，再想其他位置的应该也不是野生的，多半是全部被洗劫一空过。谈不上失望，倒是为买种子的小贩微妙的表情变化感到愉悦。
　　“想赚我的钱，笑话，我身上压根没钱。”
　　“人家赚点钱不容易。”
　　“怎么会，他那一瓶矿泉水16块呢。”
　　两人从小贩面前经过，小贩的表情从期待到带有几分犹豫，再到担心，最后失望的变化去被古烟看到眼里，有趣得紧。“他之所以没有在我翻弄人工青栀的时候就找过来完全是因为不好意思在你面前揭露身份。这就是雄性生物的莫名尊严了。”他这么说着好像忘记了自己也心理错觉错觉的聊以**过好几次。在主职怪人街街主的时候，他绝对不敢说自己没有被夏韵吸引注意力。
　　又装模做样朝小贩走去，全神注意小贩的表情，一来一回，几次走走停停。那小贩心里只当这家伙就是有病。直到古烟终于到他跟前。“你这里又青栀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