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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怜君何事到天涯二

归来江湖断魂处 纳兰阳朔 5192 Oct 6, 2021 12:42:11 PM

  他不禁心中打起乱鼓,如何处理朝廷和江湖上的事情,就像是御案上的奏折一样重要。对于江湖人,却也不能不有所防备。江湖人,可以利用,却也绝对不能够重用,包括潇湘子。
  看到神龙子,朱由检却不自觉的想到了袁崇焕。他虽有忠心,但是却私自隐藏在法源寺内,竟然和这些江湖人保持着如此一种无法言明得关系……
  朱由检越想越觉得心内搅动不舒服,更有一种如鲠在喉得感觉。
  他心中虽然有疑虑担心,却故作镇定,现在就是要好好利用他们的时候,开口问道:“神龙子,不知道什么风将你吹到皇宫之中?”神龙子哈哈一笑,道:“长夜漫漫,闲来无事,随便出来走走。不曾想却迷了路,转到皇宫中来了。真是罪过,糊涂至极找不到回去的路。”
  朱由检却笑道:“不知道神龙子要去什么地方?我可以派人送你过去。”神龙子看着朱由检,却摇摇头。朱由检又是一笑,道:“你不相信我?”神龙子仰头饮一口酒,道:“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不相信你的人。我害怕他们暗中对我做些手脚,我可承受不起。”朱由检听他话语仿佛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他虽然知道神龙子不过就是一句玩笑话,但却是他现在真实的处境。
  风萧萧和易水寒就是最好的证明。
  神龙子和朱由检两个人对话,根本就无视风萧萧的存在。此举,比用刀插进他的胸膛更令人难受。他反手挥出一剑,直刺朱由检的后心,这一剑速度奇快。朱由检也已经感到了背后袭来的那股令人胆寒的杀气。
  他的脸色却没有变,因为他知道,神龙子一定会出手相救。
  神龙子身形一晃,只听得“咔嚓”一声,风萧萧手中长剑却刺破了神龙子手中那坛酒。酒水便“哗啦啦”流了出来。
  神龙子见状,怒喝一声,道:“杀人我并不管你,但是你打坏了我的酒坛子,我就不能轻易饶恕你了。”话说完,反手便推出一掌重重打在了风萧萧身上。风萧萧就像是一条死狗被打飞了出去,重重的跌落在那张御案上,将御案摔得粉碎。
  几十道奏章也都飞落地上,就像是飞落的烦恼。
  风萧萧手中长剑却已经到了神龙子手上。
  风萧萧嘴角流出血,他欲要挣扎着站起身。神龙子忽然反手一剑直抵风萧萧的咽喉,脸上带着一种坏笑,道:“我想知道多尔衮到底收买了多少像你这样的江湖败类为其所用?”朱由检听得“多尔衮”三个字,心猛然如剑刺了一般。
  他早已经听袁崇焕提起过满洲后金国睿亲王多尔衮的事情。却没有想到风萧萧竟然投靠了后金的满洲鞑子。想到先皇驾崩几日,自己刚刚登基,多尔衮已经知道了消息,并已经派出了杀手要取自己性命,心中感到后怕,仿佛整个身子都落入了寒冰之中。
  风萧萧一双怒火的眼睛死盯着神龙子,仿佛要将神龙子烧化。但是冰冷的剑似乎已经要划破自己的咽喉,他似乎已经感到了那柄剑发出得寒气,感觉自己鲜血正在向外流。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临死前的恐惧。
  风萧萧就看着神龙子手中的剑,剑上沾满了鲜血。下一个,也许就是自己的血。
  朱由检瞪大眼睛看着风萧萧,想到人的生命却是如此的脆弱。他又看着散落满地的奏折,不经意又陷入了深深的痛苦之中。
  万事开头难。
  但是作为新皇得他却知道这是天底下最难得事情。但是他已经登上了皇帝宝座,就要接受这种命运安排。这件事就算是再难再痛苦,他也一定要咬牙坚持得走下去……
  神龙子看着朱由检痛苦的表情,发现他的头上已经有了几根白头发,想到他最近处境,心中油然升起一股莫名的同情怜悯之感。
  可怜生在帝王家,一句话多么的令人感到无助与可悲。
  御书房外传来一阵噪杂的脚步声。一人开口尖锐喊道:“有刺客,保护皇上……”声音发嗲,就像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神龙子听得此人言语,身上不觉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朱由检知道说话的乃是魏忠贤,他多么想用神龙子手中长剑取下他的首级。就是因为魏忠贤等佞臣的存在,让自己的皇兄朱由校身居后宫七年,不理朝政。朝廷军机大事,乃至大臣的生杀荣辱都操控在了魏忠贤的手上。更令他气愤的,乃是朝中官员居然都在为魏忠贤建造生祠。
  更有甚者还别出心裁,建议在国子监建造生祠,把魏忠贤与孔子并论:“孔子作《春秋》,忠贤作《要典》,孔子诛少正卯,忠贤诛东林,宜建祠国学西,与先圣并尊。”
  朱由检气愤难平,他知道现在绝对不是对他动手的时候。朝中到处都是魏忠贤的耳目走狗爪牙,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正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自己必须要建立属于自己的亲信团队。他知道还有很多朝臣是有爱国忠君得明贤,由于政治环境得因素,以及魏忠贤得淫威,他们暂时性得选择了明哲保身得隐忍,不得不趋炎附势。这些人却又有着坐人最低得底线,是阉党的边缘人。他要想办法找到这些人,并且重用这些人。但是眼下这种时局,能让自己信任的现在也只有潇湘子和袁崇焕。两个人都不在朝廷为官,事情真的让他为难。
  魏忠贤正率领着几十名锦衣卫的人赶到书房外。朱由检看着魏忠贤故作姿态,在自己面前演戏,心中火起,不禁暗骂道:“老阉狗魏忠贤,等着事情解决了你就出现了。火候拿捏得倒真是时候……”他心中暗骂魏忠贤,脸上却仍然带着笑意。风雨未定得时候,绝对不能够和他翻脸,若不如倒霉得定然就是自己。他痛苦得脸上堆着笑,迎出御书房,道:“众卿家都辛苦来保驾,真是让朕感激不尽。但是几个小毛贼而已,何须魏千岁亲自出马呢?大家都忙碌了一天,也都散了回去吧,朕没有什么事情……”
  魏忠贤心中也是奇怪。田尔耕传消息说,多尔衮接到飞鸽传书,派出两名顶级杀手入宫。杀掉朱由检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得简单。他原以为单凭风萧萧或易水寒,总可以取下朱由检项上人头。为了安全起见,他又安排锦衣卫在身旁,掩伏在御书房不远处。只待事成,自己便带领锦衣卫“故意”捉拿刺客……但是却没有想到朱由检竟然毫发未损,且不知风萧萧和易水寒两个人是生是死。
  朱由检作为信王时候得事情,魏忠贤早已经了若指掌。在他的身边,确实有一个江湖客,潇湘子得存在。况且他知道,潇湘子曾经作为剑八仙之一守护名剑山庄剑阁。武功自然也是不弱。当朱由检离开信王府,踏入皇城得时候,坚持要将潇湘子带在身边,否则将不会登上九五至尊宝座。魏忠贤自知,那是因为他想要有一个人能够在这纷繁负责得皇城了得到安全得保障。但是那也只是一个心里安慰罢了。
  单凭一个潇湘子却绝无可能击败风萧萧和易水寒两大高手。更何况,他得到消息,朱由检今日又秘密接见了一个身份不明的人,潇湘子将其送出宫门后便没有赶回来。
  难道说,朱由检身后还隐藏着一个更加厉害得自己还不知道得狠角色,能够轻松击溃风萧萧和易水寒?若真如此,事情就将变得复杂了……
  听得朱由检的话,心中颇不是滋味。朱由检年纪尚轻,“演戏”倒是有些天赋。但是魏忠贤在这诺大得皇宫之中生活了几十年,现在,更是到了水火不容得地步。若是不能够将朱由检除去,那么倒下得那个人就一定是自己。魏忠贤自然不会让一个乳臭未干得臭小子扳倒。
  他不相信满洲鞑子多尔衮给他得空口承诺,但也知道朱由检一定会想办法剪除自己。后下手遭殃,先下手为强。魏忠贤为了自己,也绝对不允许朱由检得存在。先皇天启朱由校虽然没有子嗣,但是朱家却还有其他子孙。
  魏忠贤虽然从小不学无术,纨绔浪荡,从小也曾学过几天私塾。掌权之后,也是多多研习宫庭之事,对于前朝历史也是颇多了解。他心底崇拜得就是汉朝得霍光还有三国曹操。
  霍光权倾天下,可以随意废黜皇帝。曹操更是奸雄,能够挟天子以令诸侯。别人做的,自己也就做的。朱由检不能够操控在自己手中,那么就换一个可以操控的人坐上乾清宫那张龙椅上……魏忠贤开口道:“想来让皇上受惊,乃是我们这些做奴才的罪过。老奴愿意留下来保护皇上……”
  朱由检听得魏忠贤得声音,就有一种恶心想吐得感觉。他知道魏忠贤想要留下了,看清书房内状况,心中暗想道:“你这个老狐狸,想看看书房中状况,好制定下一步谋害朕的计划。”他想到此,哈哈一笑,道:“卿家有此良苦用心,朕心中感到无比欣慰。卿家为了先皇驾崩一事操劳了好几天,应该多去休息。卿家乃是先皇肱骨之臣,想来朕还有很多地方欲要向卿家请教。若是累坏了身子,谁来替朕解疑答惑呢?岂非更对不起先皇……”
  朱由检听着自己对魏忠贤得恭维,都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得恶心,就犹如一桶粪便塞进嘴中的感觉。他接着道:“国事要紧,朕还要连夜批阅各地送来的奏折,想要个清静的场地,你就派几个人守护在书房外就好了。”
  魏忠贤知道朱由检本就是要将自己逼走,听他话语,若是强行留下恐有不妥,也容易落下口实,便安排了十几个锦衣卫亲信守护在御书房外。魏忠贤便转身愤然离开了。十几个锦衣卫见到魏忠贤离开,便分散在御书房四周,仿佛要将朱由检监禁起来一样。
  朱由检心中却又窝住了一团火,感觉自己就像是一直被囚禁的鸟,没有一点属于自己的空间。朱由检愤恨得掩起门,似乎要将世界一切烦恼都关在门外。
  但是烦恼心底自生,莫说是一道门,就是十道百道千道门,又如何能够关的住呢?
  朱由检走回书房,却见的神龙子一脸坏笑的看着自己。朱由检不明就里,压低声音问道:“你笑什么?朕,如此这样,着实令人可笑?”神龙子随手捡起一道奏折,简单的翻看后抬头看看房梁,道:“忆昔午桥敲上饮,坐中多是豪英。长沟流月去无声,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
  朱由检自小虽无多大抱负,却也是饱读诗书。听得神龙子一言,知道他念的乃是陈与义的一首《临江仙》。他开口对接道:“二十余年如一梦,此身虽在堪惊。闲蹬小阁看新晴,古今多少事,渔唱起三更。”
  他知道这首词乃是寄寓对家国沦丧的深深感叹。他忽然想到了自己身处内忧外患的地步,举步维艰,就像是一个深陷沼泽地中拔不出脚的人。现如今,朝局如此,内忧外患,有谁能够真正得力挽狂澜呢?
  朱由检看着自己一双手,想到“手无缚鸡之力”一句也并不为过。他不禁长叹一声,低声道:“朕也想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可惜……”神龙子知道他内心痛苦,道:“魏忠贤把持朝政,祸害忠良,早晚要为此付出代价。”朱由检道:“话虽如此,但是现在外有满洲铁骑虎视眈眈,内有高迎祥几十万农民军。先皇驾崩,这几日来,朕念及此,每日都睡不好觉,夜里都会做噩梦。倒不似在信王府中,活的一个潇洒自在……”
  朱由检伸手指着那张椅子,开口道:“如坐针毡一般,处处刺痛朕。”神龙子知道其内心痛苦,却开玩笑想要缓解一下,故意道:“如坐针毡,刺痛得不应该是屁股吗?”朱由检听得神龙子一句,虽觉好笑,却也没有笑出口。又看着满地散落得奏章,接着道:“先皇登基,未曾在那朝堂多呆一天,便躲进后宫研究木器。现在这奏章如同雪花片一般积压在案前。朕纵是有三头六臂,也不能够批阅完成。”
  积压在他心底得满腔怒火似乎就在这一刻完全发泄。
  他捡起一份奏章,只看了两三言,便丢向门前,却低声破骂,道:“魏忠贤这条老阉狗,不知道安排了多少耳目爪牙在这书房周边监视着朕。朕批阅得奏章,却还是要到他得手里过目一下。不知道谁是君来谁是臣……”
  神龙子脸上一笑,道:“你如此痛苦,那是因为你心忧天下所致。”天下,是他朱家得大明天下。朱由检脸上带着痛苦的表情,接着道:“心忧天下?那又如何,我就像是被捆缚住双手的人,想要做些什么都不可以。打开门,不知道有多少奸臣贼子虎视眈眈得盯着着御书房……”他又看看散落在地上的奏折,愤然接着道:“我只有批阅这些奏折,但是批阅了却又被拦在了魏忠贤手上。如此,下不知朕意,朕就像是一个被他们戏耍的猴子。”
  朱由检看着躺在地上已经死去得风萧萧和易水寒,想到神龙子口中提到“多尔衮”更是愤然得想要发疯。他上前狠狠得两脚踩在风萧萧得脸上。风萧萧得脸瞬间便被踩得有些扭曲变形。但是在朱由检脚下,踩着的似乎就是多尔衮。
  若真的能够如此将多尔衮踩在脚下,就算是让他一辈子不吃饭,他也是高兴的。
  神龙子点点头,他瞬间出手抓起朱由检的手,道:“你看看自己的手,倘若是你的手上长了六根手指,若嫌碍事,你会怎么做?”朱由检听得神龙子言语,知道他的意思,道:“我定然会忍一时之痛将其铲除。但是……”神龙子知道他的“但是”,却开口打断他的话,道:“机会是自己创造的,而不是别人给的……”
  只听得“嗖嗖嗖”的几声清脆之音,接着又是“啊”的几声闷响,又传来重物跌落在地的声音。
  朱由检心底虽然担忧,却还是壮胆打开御书房门去看个仔细。
  只见的地上又多了几具尸体,另有十几个锦衣卫都软绵绵的斜躺在墙角。他心中不禁感到奇怪,只见的杨水仙和佘逐末带着袁崇焕出现在了御书房外。
  朱由检又惊又喜,袁崇焕乃是他现在能够信任的人。袁崇焕曾经率军重创满洲八旗,但是现在却只能够躲在法源寺内……想到此,心底还是一阵酸痛。
  他将三人让进御书房,袁崇焕欲要行君臣大礼,却被朱由检拦下了。见到几个人前来,却忽然有了一种满足感和安全感。朱由检看着神龙子,知道这一切都是神龙子安排的,心中十分感激神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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