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第13卷战神列传第9章月光

　　修炼场上，九百多长枪营新兵整齐地排成十排，手中各握着一把标枪。
　　“记住要领，掌握节奏。预备，投！”
　　指挥教官一声令下，前面一组新兵身子后仰，迅速向前猛跨四步，再停下，奋力甩出手中标枪。
　　密密麻麻的标枪遮天蔽日地飞向远处，斜斜地插向地面。
　　第一组刚甩出手中枪，稳住身形，立即向旁边侧移一步，让出投掷通道。
　　“第二组，预备，投！”
　　第二组接到投掷命令，立即前冲、停下、投掷，几个动作一气呵成。
　　第二组投完，第一组全体人员才刚刚往后撤，跑向队尾。
　　“第三组，投！”
　　“第四组，投！”
　　……
　　如此循环，三轮下来，前面地面已经像冬天被割完的麦田一样，满眼皆是稀稀疏疏的标枪枪杆，触目惊心。
　　一个月来，除了训练体力，修习神枪三十六步外，每天都要练习标枪的投掷。
　　长枪营，投掷标枪的杀伤力一点都不比神枪三十六步弱，在战阵对拼中，甚至更为重要！当然，这些标枪投掷训练都是训练如何投得更远，至于精准度，新兵中并没有涉及，杀伤力完全靠无差别攻击来保证。
　　周小凤投掷远近根本无需修炼，也不用讲什么技巧，光凭蛮力就能够甩所有新兵几条街。为此，周小凤每次都努力调整自己的姿势，控制手挥出的幅度和力度，争取标枪能够按照自己的意图飞向目标，实现对敌人精准击杀。
　　战场上，士兵们不可能集中在一起，相互之间甚至都相隔挺远，这种无差别攻击只适合大量的士兵集中发射，而且十把还不一定有一把能击中敌人。如果能够提升精确度，那杀伤力自然立即提高，攻击效果不可同日而语。
　　周小凤再次尝试在标枪上附着自己的精神力。
　　飞剑都可以，凭什么标枪就不行？飞剑通过孕养能够精细控制，标枪无法孕养，做不到精细控制，但只要能够勉强修改投掷线路就足够！
　　飞剑厉害，但无法长时间运用。如果标枪能达到周小凤的期望，作为飞剑的一个补充是非常必要的。
　　一个多月的训练中，周小凤多次尝试，一次也没有成功。
　　标枪必须在极短的时间内甩出，而且敌人都是移动的标靶，很难一击必中，除非对方没注意。
　　标枪在空中飞行，周小凤集中自己全部精力，突然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联系出现在标枪与他之间。
　　“偏转！”
　　周小凤精神一动，强迫标枪向左边偏转。
　　注视中，标枪如意地向左偏转了一个小小的角度！
　　“成了！成了！”
　　周小凤心中翻起滔天巨浪。
　　一次成功，就意味着必然能成功！关键看熟练度。
　　急速飞行的标枪，一个小小的偏转就耗费周小凤大量精神力，甚至直接断了标枪与周小凤之间的精神联系。
　　更令周小凤振奋的是，除了飞剑，他终于可以简单控制其它物品了！
　　这个进步必然给周小凤带来天翻地覆般的变化。
　　“精神力，精神力！”
　　周小凤心中不停地念叨，人则机械般地回到队伍的末尾。
　　这次突破给周小凤的震撼一点都不比孕剑术小。
　　孕剑术让周小凤闯进剑仙的天堂，而精神力的应用，更是给他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而且是闻所未闻的大门！
　　剑仙传承断绝，可一直都在世间流传，而且有无数人在研究，希望复现飞剑术。可精神力的运用，周小凤真没有听说过。
　　“以后就叫这种精神力为神识吧！”
　　晚上，等晚课都结束后，周小凤再次溜出营帐，躲过巡逻的士兵，向小山上走去。
　　新兵训练对周小凤来说，强度不够，对他的修为进展几乎起不到多大作用，体力和精神力也消耗有限，所以周小凤必须自己增加修炼量，偶尔更是出来上山修炼。
　　山上没人，修炼起来更加放心。
　　照常来到山顶，走向大青石，直接坐了上去，没有再去最早修行的那块石头上。
　　大青石处于小山顶峰，视野开阔。经过上次围杀事件后，周小凤都坐这里修炼。万一有人来的话，能够第一时间发现。
　　“喂！”
　　“谁？”
　　周小凤强忍心跳，尽量平静地问。
　　周小凤没有感受到威胁或者说杀气，无需做出过急反应。
　　“我是水无痕，一个月前你在这里救过我。”
　　水无痕也觉得突然出声有点唐突，赶紧解释。
　　水无痕，经过被袭之后，晚上竟然也依然出来修炼！不过，她不敢再那么明目张胆地坐到大青石上修炼，而是躲在远处树林中的一棵大树下。
　　水无痕静悄悄地站在树荫下，月光被遮挡，不主动出声，基本感应不到她的存在。
　　周小凤转过身来，这才看到一个小女孩刚刚走出树荫，站到月光下。
　　小棍长得挺漂亮，尤其是一头长发，瀑布似的披散在头上，给人以清新脱俗的快感。看起来年龄不大，与周小凤也差不多，可能略大。
　　“有事？”
　　“没，没有，我就是想来谢谢你。当时你救了我，我还没来得及当面道谢。”
　　说完，水无痕深深地对着周小凤鞠个躬。
　　“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没什么，那只是举手之劳。上面没找你了解事情经过吗？问我时，我已经跟他们说了事为了救你才杀人的。”
　　“问过。不过，他们不告诉我你的名字，说好的案情通报也一直没有发布，所以我只能有时间时到这里等你。”
　　“小事而已。还有其他事情吗？要没其他事情，我要修炼了。”
　　周小凤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
　　“我，我能跟你一起修炼吗？”
　　水无痕没有继续纠缠周小凤救自己那件事，反而鼓足勇气，提出自己的渴求。
　　“我不会妨碍你的。”
　　少男面对少女软声细语的请求，几乎都没有抵抗力，这是水无痕从自己家族的姐姐们身上学到的经验。
　　周小凤面对水无痕那弱弱的请求声也不例外，连拒绝的念头都不敢起。
　　“随便。不过，离我远点。”
　　虽然周小凤希望自己一个人修炼，免得分心，可实在无法张嘴拒绝一个柔弱少女的软声请求。
　　“行！我去你上次修炼的那个位置修炼。我一定不会影响你。”
　　水无痕获得允许，心情愉快，还带着些小紧张。
　　“长得还行，不过与洛轻盈和姚晶彤比较，还是差一些。”
　　周小凤就着月光上下打量了一遍少女，心中暗自评价。
　　水无痕感受到周小凤的目光，心情更加紧张，心脏也不受控制地“扑通扑通”狂跳不止。
　　“要是他上前来要与我坐一起修炼怎么办？不行，必须立即拒绝！”
　　水无痕暗自决定。紧张的水无痕早把周小凤说的“离我远点”完全忽略了。
　　水无痕走到自己说的大石头上，感觉身后还是没有一点动静，忍不住偷偷地回头看一眼。
　　周小凤静静地坐在大青石上，迅速调整心态，沉入修炼之中。
　　水无痕内心不由有点失望，一个人发了一小阵呆，这才收拾心情，准备修炼。
　　水无痕最近一个月，天天都在脑海中推演再次与自己的救命恩人见面的场景，设想了无数个剧本，但那些剧本没有一个发生，甚至一点边都考不上，说不失望那就是骗人。
　　“我还不够漂亮吗？”
　　水无痕再次提出质疑。
　　周小凤经常一起玩耍的女伴不少，比这个女孩漂亮的更是大有人在，自然没有过多地放在心里，转瞬就开始了修行。
　　要说周小凤完全没有放心上，倒也不是。旁边有个陌生少女，周小凤修炼时也不得不留点心，戒备一二，以防万一。
　　水无痕来历肯定不简单，否则不可能会有杀手来攻击她。
　　两个多小时的修炼课程很快过去。
　　周小凤停止修炼，站了起来，略略活动身脚，抬脚就要回去。
　　“你要回去了吗？”
　　水无痕提前结束了今天的修炼。她的修为低，一次修炼坚持不到两小时。
　　“有事？”
　　“没，没。我想跟你一起回去。我是弓箭营的新兵。”
　　“这，那你赶紧跟上来吧。”
　　“好的。”
　　少女跳跃着跑向周小凤身边。
　　“走吧！”
　　周小凤放慢脚步，漫步向山下走去。
　　旖旎的月光洒在小山上，留下蒙蒙的月意。两个少男少女在山间小路上逶迤而下，静谧得能够榨出水来。
　　新兵训练是很枯燥的。在枯燥的训练之间，突然冒起一串水花，给枯燥的新兵生涯增添无数光彩。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周小凤时不时地就偷溜出去，跑到山顶修炼。
　　周小凤每次到山顶，水无痕都已经在那里修行。看到周小凤后，轻轻地问候一声，之后就继续默默地修炼。等周小凤修炼完后，两个人再静静地回归营地。
　　一天，再次从山顶往山下走的时候，少女终于鼓起勇气，低声问周小凤。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能告诉我吗？”
　　“我叫周小凤，周是周吴郑王的周，小是大小的小，凤是凤舞九天的凤。”
　　周小凤听到少女问他的名字，不自觉地多说了几句。
　　周小凤以前向别人介绍自己时，从来没有主动解释自己倒底是哪几个字。觉得多说几句自己能心情愉悦，周小凤就说了。
　　“周小凤，嗯，挺好听的名字。”
　　水无痕赞美周小凤的名字一句，就静静地等着，等着周小凤询问自己的名字。
　　“你好像叫水无痕？”
　　“是。清水无痕的水无痕。”
　　“清水无痕？单纯清洁，水过无痕。你的名字才是真正的好名字。”
　　周小凤赞叹一句。
　　“真的！谢谢！”
　　水无痕听到周小凤赞美自己的名字，感觉格外高兴，好像周小凤就是通过赞美她的名字来赞美她，拉以便近两人之间的关系。
　　“希望你真的能够与你名字相称，单纯一些，不要受这个世界污染。”
　　周小凤脑海中不由想起一些自己熟悉的女人。她们都无比的复杂，令人捉摸不透，没有一点单纯的味道。
　　“在这世间求生存活，又有几个人真的能保持单纯？要真有那样的人，在脱离父母后，也许很快就被别人吃的渣都不剩。”
　　水无痕悠悠地说。
　　“没想到你那么小，思想竟然那么复杂，这与你名字一点也不符。看样子你的经历也是非常丰富了。能跟我讲讲么？”
　　“这，我家的事情确实有些复杂，也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解释得清楚的，今天就不说了吧。”
　　“随你。对了，看你修炼的功法也非常不俗，可你的修为怎么还这么低？”
　　“我资质很低，没有办法。”
　　少女明显有些失落。
　　“是吗？或许是你没有找到适合你的修炼方法也不一定。”
　　“小时候尝试过各种修炼方法，都没有多少效果。”
　　“那样啊！”
　　……
　　月光如水一般流淌，缓缓地流进心里，流进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