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七九章 死过三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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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风冽寒,颜老太太拾阶而上，由宫人引进大殿，一进门便被浓浓的龙涎香冲得鼻痒,然而细嗅之下,仍能辨出其中掺杂了丝丝酸苦的药味儿。殿中灯火轻曳,甚是安静，便显得颜老太太拐杖杵地的声音格外的大。
“颜氏老太婆拜见娘娘。”颜老太太方屈下一条腿,蓦然瞥见垂帘下首还坐着一人——益王竟已进了宫！
“老太太不必多礼,快起来罢。”皇后在帘后抬抬手，又叫来喜，“给颜老太太看座。”
老太太此来本有一腔子的话要说，不料益王先下一手,还敢大剌剌坐在这里，她思忖回旋,便依言起身,谢过皇后,又侧目道：“益王爷？请恕老身年纪大了，眼力不济，方瞧见王爷竟也在此。”说着作势要行礼。
益王忙起身扶住,“老太太！靖国公与颜都督皆为国之柱石，便是在皇上面前您也是能说得话的,可无需与小王多礼。经年不见,您府里各位一向可好？”
“劳王爷挂念，一切都好。”老太太坐定,索性顺着话道：“王爷此时还在宫里,可是有什么要事禀与皇后娘娘？”
“哎！”益王一声悲叹,“老太太也此时进宫,想来应是和小王为了同一件事。今日下半晌，流匪窜入城中作乱，彼时王妃正在去永宁寺为皇兄祈福的路上，正与流寇撞上，不幸被掠劫而去，待下人报知与我，我欲追去，却哪里还有贼寇的影子？又听闻这伙儿流寇早有前科，便赶紧先入宫来禀报。”
“益王妃竟也被流寇掳去？”颜老太太面露怒色，“贼人好生大胆！”
“正是如此说！”益王红了眼眶，“天子脚下，忒也猖狂！……听老太太这话，府里的女眷也受了惊扰？我在街上倒听到有人说当时还惊了哪家女眷的车马，只一时心急，不曾细问。”
“若非我孙媳妇被贼人惊了车马，一路被追赶不知所踪，老太婆也不至于这么晚了还进宫来叨扰皇后娘娘，还请娘娘为我颜家做主！”
“好个狂悖贼子！”益王义愤填膺：“老太太且安下心，方才小王已向皇兄请旨，今夜我便夜探洛儿岭，明日便带兵平了这帮贼寇的老巢，定能将颜夫人安全带回。”他想了想又道：“颜夫人出府，想必身边也是带着随从的，他们兴许与贼人还交了手，老太太不若让他们也随我一同去，正指认一番是哪个胆大包天的贼子掳了夫人去。”
“王爷！”老太太拐杖点地，“我府里的……”
“老太太，”柔柔一声，皇后自隔帘后徐徐行出，到得近前，轻轻覆住老太太的手，说道：“本宫知晓你担心孙媳的一片心，皇上刚刚既下了旨意，王爷亲自领兵，老太太回府里安心等消息便是。”
“娘娘！”老太太顾不得礼数，直视着皇后，一句“匪寇就在眼前！”即将冲口而出，却忽而感到皇后覆在她双手上的一只手重重握了她一下，老太太不明其意，却心思急转，堪堪将舌尖上的话吞了回去，放慢语气道：“我孙媳怀有身孕，出府自然是跟有随从的，可今日那匪寇狠毒，随侍的人竟无一人生还，只剩了两个丫头回来报信，却也吓得不轻，颠三倒四说不仔细，可怜我那孙媳……”
“五城兵马司也是没用！”皇后似乎动了怒，转旋回身，“此前已出了一次案子，却没抓到人，今次又出了这等事，董方明看来是想回家养老了！”
殿上静了一瞬，一向柔婉的皇后怒起来竟也是急风骤雨。
老太太忧虑深重，却不知皇后是何意思，试探道：“然而王爷乃是千金之躯，如何能亲身犯险？是否应报都督府，另派人前去？”
“吾妻尚在贼人手里，小王如何能安坐地住？”益王摇头慨叹，“我能力有限，平日里不能帮皇兄分忧，今时这小事上便让我尽一尽力吧。”
老太太方要再说，见皇后疲惫柔和的眼神中带着安抚之意，便顿了顿，一旁的益王已道：“时辰不早，小王正好送老太太一程，您安心回府等小王的好消息便是。”
“王爷还要调度人手夜探洛儿岭，”皇后这时道：“莫要耽搁了，来喜，你随王爷去宣旨，再传莫山来，让他遣人送老太太一程。”
——莫山是禁军副统领。显然皇后听过下半晌的事后也有些担心。
“如此甚好。”益王伴着老太太一同出了交泰殿，走了一段路与老太太作别，忙着与来喜去五城兵马司了。
夜幕垂将下来，盖住整座皇宫，侍卫手里的提灯晃来晃去，火苗明明灭灭，忽然轿子扶手被敲了两下，传出颜老太太的声音：“几位哥儿，老太婆可否劳烦几位一下？”
一刻钟后。交泰殿内殿。
皇后将皇上扶靠在怀里，听过禀告后有些许欣慰地说：“皇上猜对了，颜老太太确实折返回来。”
皇上露出个虚弱的笑容，言道：“趁着朕还有力气说几句话，快宣进来吧。”
颜老太太不料宫人竟直接将她引进了内殿，一进殿便见一片明黄之色，意外之下便是一喜，忙跪身叩拜，以为龙体已然无恙。
然而皇帝坐直的身躯只坚持了片刻，便又力气不济的靠在了皇后身上，叫起颜老太太，又说：“且近前来说话吧。”
颜老太太到了近前才发现皇上脸上已无血色，虚汗如注，仅有的那么点精神怕都是在靠药吊着的，她心里大感不好，一时竟不知该从何说起。
“孃孃，”皇上喊得一句，眼中已含了泪，“朕对不住你……”
老太太闻言意识到了什么，顿觉一阵悲恸从心底里钻出来，险些站不稳，上前几步道：“皇上是说小九他们，他们……”
“孃孃……”他一闭眼，泪淌了下来。
皇上龙潜时曾有过一段分外艰难的时期，彼时靖国公也还不是靖国公，皇上在其府里小住过一段日子，他这般称呼，足见亲近了。
老太太悲痛之下决绝一跪，慨然道：“老婆子今日进宫原是要向皇后娘娘禀明，益王居心叵测，今日竟扮作流寇劫走了我孙媳！这孩子有孕在身，还请皇上看在颜家尽职尽忠的份儿上，为颜家保住这一丝血脉！”
皇上与皇后对看一眼，似乎既意外又不那么意外。
皇上眉头皱起，“老太太可有证据？”
“府中侍从颜梧拼死回来报信，以命为证。且寻回我孙媳，她自能说明到底是不是益王所为。”
皇后看着老太太，轻叹一声：“也就是说，颜家侍从眼下已无法与益王当堂对质。光凭本宫与老太太，如何能将此事坐实？”
“我孙媳被劫事小，益王狼子野心事大！陛下！”老太太道：“眼下又叫他领了五城兵马司的兵马，危已！险已！不若趁他还未掌兵，将他宣回宫中，以侍疾之名将其……软禁在此，他若无那不轨之心，待皇上龙体无恙之后，再行安置也不迟。”
“孃孃确实疼朕。”皇帝欣慰一笑，“不过朕这身子，怕是好不了啦……孃孃稍安勿躁，益王劫了人，不外乎是他心内还惧怕九渊，想以其夫人为质，暂时还不敢伤她。朕撑着精神等你来，是有件事要托孃孃去办。”
“陛下吩咐便是。”老太太一时不懂皇帝的用意，——既已知自己身子不成，又知益王心有不轨，为何不尽快雷霆手段处置了他？
皇帝吩咐几句；力气已是不济，靠倒在皇后身上轻轻闭了眼。
老太太听他吩咐却也不是何太难的事，再咂摸皇上方才的情态，心下竟隐隐生出种感觉——皇上今日似是在与她作别。
直到随皇后轻手轻脚出了内殿，她还在想皇上的用意，皇后却道：“本宫知晓老太太心中疑惑，然则只用今日之事，并不能将益王怎样，这也是为何方才在殿上本宫拦下你的话，既不能一击以毙之，将其软禁在宫中侍疾，岂不是全了他‘恭顺敬爱’的美名？”
老太太还要再说，皇后已轻轻摇头，道：“老太太只需再等一日，就一日，便能明了。”
戍时初，来喜从五城兵马司宣旨回来，遥遥瞧见远处一顶轿子正在要出宫门，他问就近当值的小太监：“这个时辰了，谁出宫去？”
小太监答道：“好像是靖国公府的老太太。”
来喜脸色一沉：“她不是早走了吗？”
小太监忙摇摇头表示不知。
一夜无眠。
颜老太太捱了一夜，到快天亮才受不住头痛眯了一小会儿，醒来便得到外院报来的消息——今儿一大早，怀王入京了。且因他惦念皇上，一路从安州疾驰而来，为了赶路，几乎不曾在官驿过夜，风餐露宿地还受了点伤，因而皇上特许他带两千亲随入城。
老太太蓦然明白了皇帝的用意——外有一狼一虎，与其让他们环伺在侧，不如都放进来，坐观虎狼斗。
比这晚些时候，京畿保定城外。
颜奚棠一身粗布短打，脸上涂的乱七八糟，快步攀上一处半塬山坡，沉声道：“怀王进城了，咱们动不动身？”
“消息送进去了？”颜九渊同样一身短打，一条长腿屈着半蹲在山塬顶，眯眼扫视下面的荒草。
“锦衣卫干的就是这个。”颜奚棠停得一停，小声说：“大哥，府里好像出事了……”
颜九渊攸地回过身来，“怎么回事？”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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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