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5.大小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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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元历3276年，湾素城，圣南医院，今天依旧在忙碌之中。
　　今天一大早起来袁圣南就感觉腰酸背痛，他想可能是因为年龄和工作强度的缘故。
　　年龄大了，身体机能在不断下降，他作为医生，也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
　　虽然以前也偶尔有过身体疼痛的情况，可那都是在高强度手术之后才会有的。
　　说实话，今天这股无端疼痛来的确实有些诡异，而且比以往几次都要疼上数倍。他感觉现在每走一步，全身的骨头似乎都在啮合震颤，疼的他上下牙直打架。
　　由于忍受不了疼痛，袁圣南只好先伏在窗边休息，剧烈的疼痛让他呼吸开始不顺畅，就连眼前的桌椅都开始飞速旋转，他感觉现在的自己好像身处九霄云外一般，完全没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呼……呼……”
　　袁圣南满头大汗，靠着墙慢慢滑下身来，整个身体瘫软在院长休息室的光滑瓷砖地面上。
　　“这是怎么……回事啊……”
　　袁圣南喃喃自语，眼皮沉重的睁不开。他全身无力，头脑昏沉，汗液的疯狂分泌让他像是浸泡在水中一般。
　　这种状态，就像将死之人。
　　很快，袁圣南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他面色苍白，眉目狰狞，只有额头上的汗珠还在不断地往外冒着。尽管全身像是有万蚁蚀骨一般，但他却根本无力作出反应。
　　“院长……院长……”
　　迷蒙之间，袁圣南似乎听到有人在呼唤他的名字，只是这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到彻底消失不见。
　　……
　　等到他再次醒来的时候，面前已是黑天，他看见了些许暗红色的微弱灯光，听见了一阵叮叮当当的铜铃声，同时还闻见了一股佛堂里的香火味。
　　袁圣南很奇怪，他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方，于是他努力让自己的视线恢复成正常状态。
　　渐渐地，他便看见有一团黑色虚影在他眼前闪烁。那团黑影在红色微光中摇摇晃晃，左摆西摇，好像还发出了阵阵低沉的呜咽，就像是念咒一般。
　　“啊！”
　　忽然，那黑影朝他迎面而来，并在即将接触到他的脸庞时变得清晰，这不禁让他下了一跳。
　　可奈何此时他的身体依旧麻木无力，无法动弹。
　　“呵！你莫怕，今日你怕是被那不干净的东西给缠上了。不过不要担心，只要一切按我所说的做，事情完全还有回旋的余地。”
　　听见声音，袁圣南才放下了心，这是他多年的老友了。以前是个算命先生，现在在袁圣南的接济下也算得上是混得风生水起，最起码一般的温饱和娱乐花销是不用愁的。
　　“王老弟……这是在做什么，我没事……你这堂子里黑黢黢的，不如出去见见阳光……”
　　袁圣南现在讲话都有些吃力，更别说走动了。
　　“袁院长，你听我一句劝，不要再不把这些东西当回事了，你现在已经遭到了抱负，你还看不明白吗？”
　　“你五年前到底做了什么，一定要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否则就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
　　老王充满怒气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袁圣南，他早就知道袁圣南可能对他隐瞒了什么，但那时候的老王觉得他自己的事情自己应该能处理好。
　　可他似乎却忘了作为医生的袁圣南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他不相信因果报应这一说。所以在杀完人之后袁圣南不会有丝毫畏惧，现在仅有的一丝悔意也是因为自己心生歉疚，并不是因为恐惧鬼神。
　　但如今在老王看来，袁圣南身体的病痛就是恶鬼的诅咒，他能觉出来，袁圣南必定是被怨念极强的恶鬼给缠住了，这一点毫无疑问。
　　在对于鬼神是否存在这件事上，袁圣南和老王的观点总是大相径庭。以往袁圣南一听见老王说什么神神鬼鬼，脑袋就发蒙，心里也烦。
　　但老王却认为，这世上的所有角落都神明的看管之下，你所犯下的所有罪恶都将记录在案，所以当有厉鬼来向苦主索命时，神明自然也会视若无睹。
　　“你……你在说什么胡话，整天神神叨叨……不过是年龄大了而已……他只是一个小孩儿，怎么可能有抱负我的能力，况且我还安葬了他的骨灰，他也应该得到安息了……即便我让他死得那么惨他也不可能回来杀我，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袁圣南满头大汗的傻笑着，嘴里一直在嘟囔，很显然他现在已经神志不清了。
　　“袁圣南！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死鸭子嘴硬！你看看你现在有一点精神吗？这就是你不相信轮回、不敬畏鬼神的后果！”
　　老王把袁圣南痛骂一顿，然后将他推进了神堂里的一个暗格里。
　　袁圣南身上现在附着恶鬼的诅咒，接触阳光会让他的身体加倍疼痛。既然他如此执迷不悟，不如他自己把这一切都操办了，反正袁圣南现在就如同废人一个，就是想挣扎也只能是张张嘴了。
　　“就在这儿安分呆着吧！”
　　说完，老王便头也不回的从神堂里走了出去。
　　现在那小孩儿的骨灰应该就是那天他帮衬着袁圣南埋掉的那个，他现在要去向阳草河滩做法把那孩子的灵魂唤出来与他交涉，如果交涉失败那他便只能冒着生命危险把这孩子的魂魄封印在这骨灰盒里。
　　老王乘着车快马加鞭赶到了向阳草河滩。
　　这里风景依旧，只是并没有一个人在此游玩。或许是此处地处市郊，因偏僻而静谧，又或者人们不想打扰这里恬静的气氛，想让它就如此风景独好。
　　只见他从车上搬下一张香案，然后又拿出一座小型香火炉，随后又插满一炉沉香，强行祈愿神明加持。
　　“嘛那迷呀塔苦衣……”
　　老王嘴里吱呀着别人听不懂的咒语，案上的香火也在加速燃烧。
　　果然，几分钟之后，原本晴朗的天空开始暗沉下来。
　　远处几片浓密的乌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向阳草河滩的上空聚拢而来，很快便组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灰黑遮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