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34章 肆无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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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大人！方大人！太医！太医！”有人叫道。
姜洋冷着脸，姜铖同样面色不善。
“保护陛下！”姜铖说道。
当此之时，皇帝安危胜过一切。
许德急急忙忙护到皇帝身前，殿前金甲军举戈大喝，百官静默，唯有太医背着药箱进场救人。
“还请父皇返回仪驾！”姜禅出列说道。
“请父皇返回仪驾！”姜铖执礼道。
姜洋点头，在青彪力士护送下登上仪驾。
“玉豹骑何在？”姜洋下了祭坛，姜铖无视姜禅吃人的目光，指使玉豹骑将祭坛团团围住。
“先护送几位亲王与左右丞相返回仪驾队伍！”
姜禅不甘地离去，左相与右相对着姜铖拱拱手也各自离开。
而后依次是各部主官，直到祭坛范围内仅余下方鉴以及还在尽力抢救的太医。
“如何？”姜铖问道。
太医跪倒在姜铖身前，颤巍巍道：“回禀殿下，方大人身中剧毒，已经去了！”
“搜查祭坛内外，凶手敢谋害朝廷命官，简直无法无天！”
一声令下，黄氅司与玉豹骑如星点般散开，对祭坛周围百米的任何可以之处进行搜查。
“召礼部负责祭祀事宜的其他官员前来问询！”姜铖吩咐道。
礼部头头脑脑现在都还在祭祀队伍中未曾离开，黄氅司携姜铖腰牌去请，除了礼部尚书和动不了，仅剩的那位左侍郎都被唤到了姜铖身前。
“方大人今日可有异常？可有生人靠近？可曾接触过异常物品？”
姜铖一连三问，除了那位左侍郎表情把控的住，其他人则畏畏缩缩，眼神闪躲。
“好叫秦王殿下知晓，下官今日未曾与方大人有过接触，自早间入朝至方才与方大人交谈的功夫都没有，更没有可能无端害他性命，还望秦王详查，还方大人一个公道。”左侍郎努力地挤了挤眼泪，随即便面无表情地立在那儿。
“左侍郎辛苦了！先回队伍中去吧，下毒者未必离开此地难保有不轨之心继续加害朝臣。”
姜铖示意他离去，左侍郎也没有拖拉，行礼后便回归队伍，姜铖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阵，旋即又冷着脸扫视其他礼部官员。
“你们当中今日协助方大人布置祭祀的人留下，其他人先行散去。”
姜铖话音刚落，好几名官员匆忙行了一礼便逃也似的返回队伍。
剩下那些人更是惶恐不安，尤其是几名黄氅司司役长得悍勇，吓得几人如同鹌鹑般缩头缩脑。
“还是刚才的问题，答得出来的本王便放他离去，答不出来的，只好请几位去白烬牢里喝茶了！”
一听到白烬牢，两名官员吓得顿时瘫倒在地，口中连连说道：“下官不知！下官不知啊！”
“启禀秦王殿下！今日方大人并无异常，早间饮食与我等俱无二样，若是有人在饮食里下毒，下官等人怕是也没命活到现在了！”礼部郎中好不容易定下心神，理清思绪说了这么一席话。
姜铖扭过头，一名司役上前小声答话。
“负责今日饮食安排的寺人死了，你们还不从实招来！”姜铖呵斥道。
“死了？”
“怎么会死？”
“我不想死啊！难道我也中毒了？殿下救我啊！”
几人慌作一团，哭天抢地。
“好了！都给本王闭嘴！”姜铖冷着脸道。
几人可怜巴巴地望着姜铖，只能靠眨眼缓解心中恐惧。
“太医给他们查查，看有无中毒迹象！”
姜铖撂下这么一句话便随那名司役来到祭坛旁边的院子里。
祭坛平时便有寺人驻守，按时扫洒清理。
虽然安逸，却并无年轻寺人愿意来此，因为被发遣到此地，不是年老便是得罪了大寺人，这一辈子也就到头了。
故而姜铖进入院中，只看到一批老态龙钟地寺人颤抖着站成一排，旁边还有四张白布盖住的尸体。
“这些寺人死相极惨，浑身骨头被寸寸捏断，面部容貌被毁去，四肢俱留下大量刀劈痕迹。”
一名司役奉上尸检笔录，姜铖扫了两眼提出问题：“折磨这些寺人可以理解为凶手有虐杀怪癖，毁去容貌呢？他是想要遮掩什么？”
那名司役小声道：“属下亦有此怀疑，遂检查了尸体下身，发现其中一名寺人下身阉割痕迹只在数月内，极有可能是被拉来做替死鬼的。”
“哦？也就是说有内鬼接应，还精心炮制了尸体掩盖内鬼身份？
这些歹人越发大胆了！”
姜铖看向那些老寺人，问道：“你们可清楚这四人的来历？”
“老奴只知晓他们四人是一前一后，两两被遣到此地的。
年龄都不算大，看样子是得罪了人才被安排到了这里。”一名老寺人答道。
“派人入宫详查各司寺人出入宫记录，看看他们因何原因到此。”
“喏！”这名司役刚刚转身，便有快马来报，宫中府库走了水，牵连数处宫殿。
“何处走水？哪几处被殃及？”姜铖意识到自己可能晚了一步。
“宫中存放香烛的府库忽然燃起大火，大风一起，接连点燃数处宫殿。
陛下与诸位娘娘住所离得远并未受损，但包括守藏室在内的几处大殿都烧得差不多了！”
“好！好一招釜底抽薪！”姜铖冷笑连连。
今日皇帝外出，宫中天师必然相随，这个时候起火，谁来得及灭火？
“来人！将这些寺人尽数下狱，问出本案详情之后方可得释！”
姜铖不顾那些寺人苦苦哀求，将他们全部捉拿回静夜司衙门。
“殿下！陛下口谕！”许德远远地便喊道。
“许公公请讲！”
“陛下着殿下详查今日谋害朝廷命官一案并宫中走水案，不论牵扯何人，必要他人头落地！
殿下，陛下震怒，此时万万不可留手啊！”许德提醒道。
“请公公代为通传，儿臣必不叫父皇失望！”姜铖朝着姜洋所在仪驾执礼道。
许德远去，姜铖头大如牛。
查宫外的案子还能使些特殊手段，可查宫中的案子就没那么容易了。
能够在宫中当差的寺人和宫娥，多多少少都有些能力。
即便是看似不起眼的一二人，或许也在充当某位的眼线。
想要在宫中藏下秘密极为困难。
同样，正是有一张或数张这样的大网覆盖宫中各处，寻常官员若是接手宫中案子，多半是寸步难行。
抓了哪一个或许都会遭到其背后主子责问，即便有“后宫不得干政”的祖宗家法，可“耳旁风”却实难提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