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你打算在后面藏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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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白莲花又怎样第74章禁术
“卫离？”
阿金惊讶地看着迎面走来的年轻人。
在王府里兜兜转转大半个时辰后，眼见天色渐暗，但是依然没找到王府的大门，却没想到会偶遇多日不见的卫离。
“这些日子你去哪了？”阿金一脸喜色地走近他。
不知道在想什么想得出神的卫离惊愕地抬头，等看清是阿金后他当即停了脚步，接着下意识地往一旁退了两步。
阿金只当没发现他退后闪躲的动作，依旧关心地问：“这些日子你可好？”
“好，好，挺好的,劳姑娘记挂了。”卫离话说得结结巴巴，同时不忘抱拳并深深地朝阿金弯下了腰。
阿金看着他反常的谦卑姿态皱起了眉，因乍然见到他而产生的喜悦心情也消散了些。
“看到你一切安好，我便放心了，你，多保重。”
阿金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就打算离开，但卫离却开口问：“姑娘是要出府吗？”
看阿金点头，他就侧转身走在前，语气恭谨地说：“那我给姑娘带路吧，这府里大，不熟悉的人很容易迷路。”
其实，阿金此刻所在的位置就已经偏离了出府的路线，照她这么胡乱绕来绕去地走法，再走一个时辰也出不去，偏偏这平王府的下人又出奇地少，走半天也没遇到一个人影，要不是凑巧遇到卫离，她还真的要被困在这里了。
阿金谢了他的好意，跟在他身后又走了约莫半炷香的时间才远远地看到了平王府的大门。
把人送到王府门外，卫离就脚步匆匆地离开了。阿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王府的照壁后，才转身离开。走在大街上，感觉四周那些若有若无的投过来的视线更多了，阿金依旧只当他们不存在，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言行举止看不出丝毫异常。
阿金沿着京城的大街小巷走了半个多时辰，不过不是往寻芳阁走，而是到了城东一座幽静的宅院前。那座宅子外观朴素，紧闭的大门看上去跟左邻右舍的并无不同，不大不小的门楣上悬了两个大字——“柏宅”。
阿金回到寻芳阁时已经酉时末，以往纸醉金迷，夜夜笙歌的地方，如今只在大门口挂了两盏灯笼，以示这里依旧住着人。阿金淡漠地扫了一眼冷清的大门，正准备从侧门进去，不想就被一个声音喊住了——
“等等！”
阿金停下，转身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片刻后，寻芳阁大门一侧的阴影中走出来一个人，等人走到了光亮处，阿金才认出原来是老鸨吴妈妈。
“原来是吴妈妈，这么晚了，您老怎么还没休息呢？”礼数上阿金从来不缺，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从不跟人当众撕破脸。
吴妈妈的脸色却很不好看。她今天在外奔波了一天，就是想问问那些贵人们她这寻芳阁何时能解封，可她老腰老腿的快累断了也没得到一句准话，那些以往应承了会照拂寻芳阁的人不是闭门不见就是随意找个下人来打发她，没有一个愿意出头为寻芳阁说句话的。银子撒出去不少，可收效却了了，这怎么能不让她心头火起。
“你说个数，究竟要多少钱才肯把官司撤了？这钱我出！”咬牙切齿地说完，吴妈妈就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显然十分心疼自己即将不保的私房银子。
阿金挑了挑眉头，早上出门前她就听说她今天也要外出，看样子这一整天她在外头可受了不少闲气。
“妈妈说笑了，我去衙门状告窃取我家小姐银子的毛贼，跟妈妈有什么关系？莫不是那些毛贼是妈妈派来的？”阿金的语气是柔缓的，可眼神却是冰冷的。
吴妈妈被她的目光看得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刚才躲在暗处她就瞧见了她盯着寻芳阁大门的眼神，那种仿佛看着即将灰飞烟灭的死物般的神情让她心底发寒，当即就下定了决心，这事必须尽快解决，再拖下去，等到那个桃红真的咽气了，怕是整个寻芳阁都要被拉着给她陪葬！
“妈妈我不跟你玩虚的，你说个数，就算是砸锅卖铁我也把钱凑足给你，不过……”说到这，她话头一转，“你也不能漫天要价，吹出天去，桃红她在江宁府那几年也攒不下五万多银子！”她担心阿金咬定诉状上的金额不松口，虽说咬咬牙也能付得起，但是五万两……要是真按照这个价儿给了，她手下一大半的姑娘就都得卖出去抵账，这么一来寻芳阁不死也半残，还怎么开门营业？
阿金却是半天没应声，只是神情平静地看着吴妈妈。
吴妈妈等得焦躁，周围一阵接一阵的蝉鸣声催人命死的聒噪
你是白莲花又怎样第74章禁术
更令人站立不安。
“小姑奶奶你倒是给个准话啊！”吴妈妈的语气中几乎带上了丝丝恳求，今天各处碰钉子终于让她意识到自己到了生死攸关的地步，再拖下去她花大半生的心血经营起来的寻芳阁就要毁于一旦了！她可是听下头的人禀报了，倚翠楼和满春院的那两个老货天天盯着她这里，就是想找机会落井下石，想联合起来踩死她！
不过，她们休想！
想到这，吴妈妈气恨得咬牙切齿，也越发对跟前的阿金看不顺眼——要不是这个死丫头把事情闹大了，寻芳阁就不会被连累到今天的地步！不过，她现在是有求于她，即便心里再愤恨，她的面上也得忍着。
这回阿金开口了：“出事那天在楼里伺候的两个小丫头去哪了？”
吴妈妈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她转头看了看黑黢黢的四周，撂下一句：“我不知道。”就脚步匆匆地先逃进了寻芳阁的侧门，像是有鬼在后面追她一样。
阿金转头地扫了一眼被夜色笼罩的角落，然后不紧不慢地进了侧门。
一回到小楼，春儿就迎了上来，只见她从怀里拿出几个未封口的书信以及几枚小竹筒递给阿金，嘴里小声说着：“姑娘猜的没错，所有从外面送来给姑娘的书信都被人拆开过了，竹筒是吴妈妈派人送过来的，奴婢并没有瞧见信鸽。”
阿金问：“送信过来的人有没有找你打听什么？”
春儿点点头：“有，他们问我都是谁送来的信？还有姑娘是怎么认识他们的？”
“那你怎么回的？”
“奴婢就按照姑娘叮嘱的，一律回说不知道，让他们想问就找姑娘你问去。”
阿金笑了一下：“做得好。往后再有人问就还是这么答。”
那些送来的信件内容一般人看不出来什么，因为上面写的都是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小事，比如津门码头最近的靠岸的货船比以往多了许多，有些船只吃水很深，据说运的是南方的新鲜蔬果……再比如，京城某家大人府上的小姐又举办了诗会，各家夫人小姐趋之若鹜，连大长公主府上的永宁郡主都去了……还有，距离京城四十多里的通州最近发生了一些新鲜事，先是有一个风尘仆仆似乎外地来的老仆当街拦下一个大户人家的女眷，嘴里里喊小姐，不过第二天，那老仆就被人发现溺死在了河沟里……
阿金一张张地看着送来的消息，看完一张就随手在火烛上烧掉，等烧完最后一张，她才坐在桌前开始写什么。
半晌后，她叫来春儿和崔婆子，让她们结伴去济世堂去请徐原。
“现在？”崔婆子看看外面的天色有些犹疑地看着阿金问，“这个时辰徐大夫会不会已经歇下了？”
“你们只管去便是，回来时顺道去一趟木宅，把烟萝姐请来。”崔婆子是外头请来的，并不像春儿那样阿金说什么便听什么，但看在她照顾桃红还算尽心的份上，阿金并不想跟她多计较。
“崔婶，我们快去吧。”怕崔婆子再说什么惹阿金不快，春儿拉着她的袖子一起出去了。
不过半个多时辰，徐原和木烟萝就都坐在了小楼的厅堂上。
阿金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我想今晚就唤醒桃红。”
木烟萝愣住了，半天没懂她的意思。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猛地站了起来，一脸激动地问：“唤醒桃红？莫非你寻到能救桃红的法子了？”
阿金没有马上回应，而是看向了一旁沉默不语的徐原。
徐原从进门开始就一直一副沉默的状态，等阿金将目光转向他，他才缓缓开口：“我提到的那个方法算是一个禁术，轻易并不能在活人身上使用……”
“余生都躺在床上，直到耗尽最后一口气，这样也算活着么？”说着，阿金目光看向二楼。
“你们究竟在说什么？”木烟萝急切地追问。
阿金转而看着她，说：“徐大夫知道一个密术，可以唤醒重伤昏迷的人，不过……”她语气变得缓而慢，“那密术也会对人产生不可预知的伤害……”
木烟萝又急切地看向徐原：“徐，大夫，用了密术后，她，她会怎么样？”
徐原却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从来没有亲眼见过，只听说，有人醒来后变得痴傻，不知饥寒饱腹……有人醒来后虽然神智清明，但双腿无知觉，从此瘫痪在床……还有的醒来后看上去如正常无异，但寿数上……会大大影响。”
木烟萝踉跄着后退几步，她看向阿金，嘴唇张张合合几次，才哑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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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阿金垂着眼帘，力持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她等不起了，今日做，还有一线生机，再拖下去，徐大夫的密术也救不了她了。”
徐原在一旁沉沉地点了点头。他因为一时心软，曾对她提起过密术的事，也提过密术有效的最后期限，正是今天。他今天在药铺等了一天，天黑了还没见她派人来，以为她就此放弃了，心底正不知是松口气还是失落时，却没想到她派的人来了……
他此刻的心情很复杂——师傅曾经多次叮嘱他不要随意动用禁术，他也信誓旦旦地答应了，但，违背师命的羞愧到底还是难挡能亲自动手实施一次密术的诱惑……
“阿金，我们再等等姜神医的消息，你请了那么多人帮忙找他的下落，说不定很快就找到了……我们不能替她做这种决定……”
“没有人知道姜神医的下落，十几年前他就从江湖上销声匿迹了。”她顿了顿，又轻轻地说，“桃红她自己也是愿意的。”
“你，你说什么？”
最后，她们一起上了二楼，站在桃红的床前，阿金弯下身在桃红的耳旁轻轻地说：“桃红，我知道你听得见……我们想用密术救你，你要是同意的话就轻轻地握一握烟萝姐的手，好不好？”说着，她轻轻地把桃红垂在身侧的一只苍白消瘦的手放在了木烟萝的手里。
半晌后，木烟萝猛地抬起空着的那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哭得泣不成声。
阿金没有留在楼上。她出了小楼，站在楼前的空地上抬头望天，今晚无月，星光倒是漫天，明亮的星光足以让人看清楚飘动的云朵。
她就这么静静地仰头看天，不说也不动。
徐原给桃红号完脉，从楼上下来，找到阿金说：“只有三成的把握……”桃红的身体恶化得太快了，几天前他还能说有五成的把握，但如今只剩三成。
阿金的脊背一僵，她缓缓地低头，那瞬间，两滴晶莹的液体滑落在了地上。
但等她抬头转身看过来时，神色一如往常。
“那就有劳徐大夫了。”
徐原暗暗地叹了一口气，不再耽误时间，开始做实施密术前的准备。
密术所需要的各种草药都是现成的，他只需要配出药方让人去做成药浴就行；药浴后要用金针打通身上的穴位，金针他带来了，各个穴位的施针顺序也牢记在他的脑海……看起来一切并无遗漏，剩下的，就是盼着那位桃红小姐自己争气些，把她迈进阎罗殿的那只腿收回来……
这一夜，寻芳阁有很多人都难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