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0章0眼神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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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回酒店的路上，艾馨一直抱着手机不肯撒手，看着两个人的合照傻笑。
　　苏向川实在是看不下去，一把夺过了她的手机，塞进了自己的裤兜里。
　　“还给我！”
　　艾馨一米六的个头在苏向川面前有些不太够看，后者只需要按住她的脑门，就能限制住她的行动。
　　“你没有经过同意就亲我的脸，这叫违背妇男意愿。”
　　艾馨盯着苏向川鼓鼓囊囊的裤兜，不满的强调道：“我又没有犯法，而且是你说拍到我满意为止的！”
　　苏向川指向了一旁的金拱门，“那也不能出卖我的**，这个得加钱。”
　　海报上肥美多汁的巨无霸汉堡矗立在薯条和可乐中间，看起来就让人充满食欲。
　　在外面疯玩了一天，苏向川的肚子早就饿了。
　　艾馨也看到了那张海报，她停下脚步，不大情愿的说道：“23块钱，好贵！”
　　“老妈不是把旅游经费都给你了吗？我们不会连一顿金拱门都吃不起吧？”
　　艾馨理所当然的回应道：“当然吃不起呀。”
　　“哈？”
　　“我们的晚饭预算只有五块钱。”
　　苏向川听到这极不合理的数字，嘴巴都差点张成了O型。
　　“一个人五块钱？这里可是三雅，你想让我们俩吃土吗？”
　　艾馨纠正道：“是两个人五块钱，刚好够一人一桶泡面。”
　　“哪有人出来旅游吃泡面的？”
　　“我这是为了我们以后做打算，深思熟虑的结果。”
　　“以后？”
　　艾馨腼腆的笑了起来，“对呀，等明天见到叔叔阿姨的时候，我就可以把这两天剩下的经费交还给他们。阿姨看到一定会夸我持家，说我是个顾家的好媳妇。”
　　苏向川直瞪瞪地看着艾馨，整个人都快要抓狂。
　　“你有病呀？你要献殷勤拿自己的钱献呀！为什么要我跟着你遭罪呀！”
　　接着，苏向川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后知后觉的说道：“我说这两天你怎么很少提吃饭的事情，每次都要去便利店解决，原来你想在这上面省钱！”
　　艾馨嘘了一声，示意苏向川不要在大马路上大喊大叫。
　　“没事，我省的都是你的饭钱。”
　　时间和声音在这一刻静止了，苏向川回想起艾馨这两天晚上借口出门的举动，一切都连贯起来了。
　　她趁着那会儿出去吃独食，让自己吃便利店最便宜的饭团！
　　“艾馨！我和你势不两立！”
　　苏向川指着海报上的巨无霸汉堡，眼神里迸发出足以杀死艾馨一千次的目光。
　　“今晚我必须要吃巨无霸，它和手机你任选一个。”
　　艾馨抿着薄薄的嘴唇，认真地想了半天，最终在苏向川的面前做出了妥协。
　　“好吧，那就给你买一个吧。”
　　两人走进金拱门的餐厅，为防止艾馨再动什么歪脑筋，苏向川一直监督到她付完款，才挑了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刚一入座，邻桌就坐着一位老相识。
　　“陈……陈主任？”
　　陈国灿带着自己八岁的儿子和老婆出来旅游，没想到竟在三雅的一家快餐厅里见到了学校里的学生。
　　他也有些惊讶，随即在脸上挂上了一抹祥和的笑容。
　　相比于平时在学校里板脸的样子，此时的陈国灿确实更让人亲近一些。
　　“你是八班的那个学生？”
　　陈国灿对苏向川有印象，但不多。
　　主要的印象来源于他帮助了新来的转校生，那个从上北市远道而来的转校生，可真是个好苗子。
　　苏向川没来得及给艾馨打眼色，后者就端着餐盘走来，坐在了苏向川的对面。
　　“小川，你指名道姓的汉堡给你买回来了，开不开心。”
　　苏向川朝艾馨挤眉弄眼，示意她注意邻桌的老师，但后者显然误会了他的意思。
　　“小川，你想我喂你吃吗？大庭广众之下，你也不觉得害臊……好了好，别眨眼了，我喂你。”
　　艾馨掰下汉堡的一边，放在了苏向川的口边，张口说道：“啊……”
　　忍无可忍的苏向川发声道：“看右边！”
　　艾馨向右看去，见一名四十岁的中年教师瞪大了眼睛，面容紧缩，麻木的看着他们。
　　过了半晌，陈国灿把鼻头上的圆框眼镜拿下来擦了擦，又带回去看向陈婉瑶和苏向川。
　　在发现一切都不是自己的幻想后，他先前的笑容消失不见，盯着二人严肃的说道：“早恋！还跑这么远出来约会，触犯校规，影响校风。”
　　苏向川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从刚刚的行径上来看，他们两人确实和热恋中的情侣无异。
　　更重要的是，此时的父母不在身边，说自己是家庭旅游也应该没人相信吧？
　　“老师！”
　　艾馨看着陈国灿，忽然换上了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苏向川给她使眼色让她别添乱了，可后者就像是入戏了一样，根本就不管苏向川的提醒。
　　“艾同学，你哭也不能解决问题，我们学校对早恋这种事抓的非常严格，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等回去我就会通知你们的父母，让他们来学校坐坐。”
　　“老师，能不能替我和小川保密，不要叫家长呀……我父母把我送到栾阳市，对我的期望非常高，要是让他们知道我在新学校里早恋，我就得被迫转学了。”
　　陈国灿本来还对艾馨的说法不太看重，平常学生一听到叫家长，基本都是这副反应。
　　可当他听到转校的地方，神色就变得有些不太自然。
　　“转学？”
　　艾馨捣蒜似得点了点头，用水汪汪的大眼睛说道：“对，得转到栾阳市的其他高中，可能是一高，也有可能是一中。”
　　苏向川知道艾馨又在扯谎了，学校档案里的家长联系方式，填的应该是苏智伟的手机号码。
　　高三这一个学年，艾馨爸妈都有自己要忙的事情，不会管她。
　　可陈国灿不知道艾馨在撒谎，他皱眉思考了片刻，觉得自己联系两方的家长到学校，不就等同于逼艾馨转学到其他高中吗？
　　实验高中和市里的其他几个高中都是竞争关系，每年的升学率和名校录取数都在明争暗斗，甚至还会出现挖角的情况。
　　艾馨的成绩他是知道的，学校已经准备在明年重点培养这位学生，想看她能不能争个全市前十名的成绩。
　　“嗯……老师想了一想，这里毕竟是在校外，我也就不管那么多了。”
　　苏向川的心里有些纳闷，这陈主任刚刚不还打算叫俩人的家长吗？怎么这会儿的态度这么和善？
　　拿捏住陈国灿心理的艾馨，当然知道怎么回事。
　　她转哭为笑，脸上变化出甜甜的笑容，“谢谢陈老师，那我们谈恋爱的事情，还请陈老师在学校里帮忙打掩护。”
　　“嗯？”
　　陈国灿愣愣的看向这名女学生，一时没反应过来。
　　苏向川更是觉得艾馨疯了，居然要拖铁公无私的教导处主任给早恋打掩护，这怎么可能答应？
　　“老师，我们两个人是真心相爱的，不打掩护的话，我会被我爸爸逼着转校的。”
　　“呃……”
　　在教职场上纵横多年的陈国灿遭遇了史无前例的大危机，他一时之间犯了难，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可艾馨这名好学生，确实不能放给其他学校。
　　“那就谢谢老师啦！”
　　艾馨趁陈国灿还在思考的时候，拉着苏向川跑了出去，两个人在马路上跑了一段距离，艾馨才松开了他的胳膊，气喘吁吁的叉着腰。
　　“这教导主任不是公正无私，纪律严明吗？怎么会对你网开一面？”
　　“因为我成绩好呀。”
　　经过艾馨的提醒，苏向川这才反应过来艾馨是用了什么办法解除危机。
　　这家伙居然连教导主任都敢算计，她真的不是魔鬼吗？
　　……
　　第二天见到侯珍和苏智伟的时候，苏向川惊奇的发现，两个人的肤色又黑上了一圈。
　　任谁都看得出来，父母对此次的中老年暴走团十分满意，玩的十分开心。
　　几人在机场候机的时候，艾馨塞回来了一叠纸钞。
　　侯珍数了一遍，惊讶的说道：“不是给你们留的有预算吗？怎么才花了这么点钱。”
　　艾馨扬起嘴角，两颊微微现出酒窝，“阿姨赚钱不容易，肯定不能乱花钱呀。我们这次出来玩，我每个地方都做了行程规划，公交车的钱都算的刚刚好。”
　　“哎哟，都出来玩了，玩得开心就好，不用这么省的。”
　　艾馨摇了摇头，“小川花钱大手大脚的，总是想吃金拱门和冰激凌，总得有一个人当家，看着他。”
　　这句话可谓是说到侯珍的心坎里了，她一直都觉得自家儿子不争气，都是一个成年人了，天天就想着玩玩吃吃的，没什么前途。
　　要是有艾馨这么乖的姑娘在旁边看着他，她心里肯定是一百个愿意。
　　“这话说得对，说得好。”
　　自艾馨到家的那天，父母就已经沦陷在艾馨的温柔攻势中了，苏向川早就放弃了抵抗的打算，闭眼在几人对面休养生息。
　　回去的路上，艾馨与侯珍的关系越发亲密，几乎全程到尾都勾在一起，不时传来欢声笑语的声音。
　　苏向川无意间瞥到艾馨的手机上，发现她已经把手机壁纸换成了两人的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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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亚之旅结束，苏向川的后半个暑假基本上没怎么过，天天都在追赶各科老师布置的作业。
　　奇怪的是，艾馨也没来骚扰他，在自己的房间里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唯一让苏向川感到困扰的是陈婉瑶。
　　陈婉瑶自从加了他的扣扣号后，一直在上面给他发着消息，卡点说着早安晚安，比闹钟还要准时。
　　临近高三开学，新学期报道，这种行为和频率才有所缓解。
　　“打游戏不？我昨天终于发现我那个会吐痰的英雄叫瞎子，巨猛。”
　　苏向川刚接电话，那头高胖子的声音就让他觉得异常亲切。
　　“不打，写作业呢。”
　　“不是吧？我们不都是等开学自习抄作业的吗？”
　　“那是你，我和以前的我不一样了，我的目标是京大。”
　　“你能考上京大，我把课本吃了！”
　　高胖子对苏向川的豪言壮语满是不信，当然了，后者也没指望他信。
　　苏向川挂了电话，推门来到了客厅，见侯珍正和艾馨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妈。”
　　“有事说。”
　　侯珍嗑着瓜子，没有回头看苏向川一眼，她觉得自己儿子要问的问题肯定是晚饭吃什么。
　　“我高三想住校。”
　　“住校……”
　　侯珍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儿，她才意识到苏向川在说什么，拿起遥控器调低了电视的音量。
　　“等下，你再说一遍？”
　　“我想住校。”
　　苏向川没开玩笑，在他看来，自己远离感情最好的方法就是学习。
　　住校，简直就是远离艾馨的神之一手。
　　等到高三毕业，艾馨就会被父母叫回上北市上大学，自己就能顺理成章的错开与她相处的时间。
　　坐在沙发上的艾馨，显然也没想到苏向川竟会说自己想住校，她蹩着细眉看着苏向川，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这孩子怎么一天一个想法，你都快高考了，再去适应住宿生活能习惯吗？”
　　侯珍觉得苏向川只是在顺嘴一说，她劝道:“你从小到大都没住过校，去学校衣服内裤都得自己洗，还是少折腾吧。”
　　“这样才能锻炼自己的自理能力，老妈你不是一直都担心我吗？”
　　“话是这样说……”
　　侯珍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她其实最怕的是苏向川在学校里睡不好，住不好，影响将来的高考成绩。
　　饭和床，还是家里的东西安心一些。
　　“妈，住校的话，我就有更多的时间学习了。”
　　“你？学习？”
　　面对侯珍的怀疑，苏向川早有准备，他从屋里拿出来了各科老师布置的暑假作业，强调道:“妈，你看，老师布置的作业我都有好好完成，我这是开窍了，高三这一年不想留下遗憾。”
　　侯珍看到习题册上密密麻麻的字，动摇了，“那我去跟你爸商量商量。”
　　她起身走向里屋，独留苏向川与艾馨在客厅独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