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再遇颜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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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国盛拨通黄先生电话，两人寒暄几句，问道：
　　“黄先生，你能不能进口坡式扶手电梯？”
　　黄先生回答：
　　“可以啦，除了违禁物品，我什么都能进口。”
　　平国盛开玩笑说：
　　“你好厉害啦，问题是我没有外汇啊。”
　　没想到黄先生回答更干脆：
　　“可以按国际牌价兑换呗，这有什么呀，不就是买卖嘛。”
　　这回轮到平国盛惊讶了。
　　这和他的概念里进口业务，完全是两码事。
　　黄先生的进口业务手续简便，没有一点审批程序。
　　黄先生隔着电话，似乎都能感到平国盛的疑惑。
　　“平先生，你不必担心啦，我们是特区嘛，特事特办，和你们内地不一样啦，只要不买卖违禁物品，依法纳税，不就是个外贸买卖嘛。”
　　黄先生的粤语普通话声音洪亮。
　　苏凌坐在一边也听得一清二楚。
　　“这生意就他了，问一下价格、厂家、性能，谈好就成交。”他朝平国盛打个手势。
　　平国盛对着话筒说：
　　“黄先生，我妻弟搞了一个地下超超市，想装一部这种电梯，你看行吗。”
　　黄先生回答：
　　“当然可以，现在国外地下超市都用这种电梯。”
　　平国盛说：“那好，具体事宜你与我妻弟交谈好了。”
　　平国盛给苏凌使个眼色，把话筒递给他。
　　手里接过电话听筒，与黄先生聊起这单生意，两人不知不觉讲了十几分钟。
　　平国盛一个劲儿看手表，后来忍无可忍，指着手表示意他长话短说。
　　这个年代，长途电话费的收费标准极高，十几分钟下来，估计一百元左右就没了。
　　苏凌和黄先生谈好了进口电梯的一些细节，终于算是解决了新超市的软肋难题。
　　平国盛问了电梯价格，不由大惊失色。
　　“这价格也太高了，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本？”
　　平国盛没想到苏凌敢拍板这么大金额的交易。
　　苏凌笑道：
　　“这是本市第一部坡式扶手电梯，它的轰动效应，就能招揽成群结队的顾客，保守估计，一个月电梯的本钱就能回来。”
　　平国盛还是满脸忧虑，“问题是你哪来这么多钱付货款，银行能贷到款吗？”他直视苏凌。
　　苏凌摇头说：
　　“银行肯定贷不了这么多款。”
　　“那怎么办？黄先生让我给你做担保，你总不能空手套白狼，把我和你姐拖下水吧。”平国盛用玩笑语气警告苏凌。
　　“放心，我有办法搞到资金。”
　　“呃，苏凌，听我一句话，资金这东西很敏感，上面管得很严，稍不注意就成了非法集资，你一定要慎重啊。”
　　“你放心，我都是按照市场渠道运作，不会干非法集资的事。”
　　“那我就放心了，呃，刚才黄先生提出让我做担保，这个嘛，我是个公职人员，这样做......”
　　苏凌看出平国盛想打退堂鼓，笑着说道：
　　“姐夫，这事非得你帮我，黄先生就信任你，放心，我一周内就能筹款支付定金。”
　　平国盛迟疑片刻，“那好，你别把你外甥的爹装进去就行。”他笑得很勉强。
　　苏凌说：
　　“我打算安装电梯的事情尽可能保密，到开业那天，制造一个轰动效应。”
　　平国盛笑道：
　　“放心，我不会说的。我们单位不允许给个体户做担保，我说了，不是自找麻烦嘛。”
　　苏凌从平国盛办公室出来，直奔苏氏超市。
　　他进了办公室，给刘晓玉打了电话。
　　“刘晓玉，你和台里广告部经理熟悉吗？”
　　“不认识。我是新闻作者，很少和台里那些赚钱的人打交道。”
　　“新闻工作者就不赚钱吃饭？”
　　苏凌啧啧称奇，这妮子进电视台才几天，怎么一下脱俗了。
　　刘晓玉顿一下，笑道：
　　“跟你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
　　苏凌故作严肃，说道：
　　“刘晓玉同学，你这样的思想要不得，赚钱也是为了经济发展，为了提高人民群众的物质生活水平嘛。”
　　刘晓玉咯咯笑道：
　　“行了行了，我不装了还不行吗。说吧，什么事？”
　　苏凌说：“我还想装一阵，才过瘾呢。”
　　“快说正经事儿，我忙着呢，没工夫跟你贫。”
　　“我要在你们台做个广告，该找谁？”
　　“找广告部的赵主任。”
　　“你跟这人熟吗？”
　　“很熟，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
　　“那我现在就过去拜访一下赵主任。”
　　“你这效率蛮高呀，说风就是雨的。”
　　“这叫深圳速度，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苏凌说，“你告诉赵主任一声，我马上到。”
　　苏凌骑着自己的飞鸽自行车，很快赶到电视台。
　　他在机房找到刘晓玉。
　　刘晓玉正和几个人盯着墙上几排电视屏幕，商量一档节目。
　　苏凌与刘晓玉、还有上次一起采访的大胡子记者打个招呼，不好打扰他们，退出来就站在门外，等着他们叽叽喳喳讨论节目。
　　过了很久，其它人都走了。
　　刘晓玉出现在门口，“苏凌，进来吧。”她招招手。
　　苏凌进到屋里，看见大胡子记者还没走。
　　大胡子记者站起来，“小苏，又见面了，你想做什么广告。”他主动与苏凌握手。
　　“呃——”苏凌望了刘晓玉一眼。
　　刘晓玉说：“这就是广告部赵达玉主任。”
　　苏凌看着大胡子记者，“你原来不是新闻部的。”他忍不住笑了。
　　刘晓玉解释道：
　　“赵主任身兼数职，是新闻部副主任，兼广告部主任。”
　　苏凌恭维道：“赵主任原来是复合型人才呀，佩服佩服。”
　　“台里人手少，赶鸭子上架，只能身兼数职。”赵达玉摆摆手，“小苏，你要做什么广告？”
　　苏凌说：“超市招商广告。”
　　赵达玉很奇怪：“超市......招商广告？招商？什么意思啊？”
　　苏凌告诉他广大商厦超市开业后，会把一些摊位租出去。
　　赵达玉似有所悟。
　　“这样吧，你写一个文字稿，一定要注明联系人，联系电话，电报挂号。”赵达玉说：“然后我让播音员给你拨出去。”
　　苏凌愕然，“这种广告，怕是很难有效果。”他提出质疑。
　　他不想简单找一个中气十足的男中音播音员，照着广告稿念一通“实行三包，代办托运”、“驰名中外，誉满全球”；以及“省优、部优、国优”之类的广告词。
　　赵达玉满脸狐疑，问道：
　　“广告就是这样嘛，一目了然，你还能有什么新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