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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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什么时候害怕过？难道我还要怕一个有恐黑症的人来暴打我么？”
    陈明亮嘴硬地回了刀斯皓一句。
    “明亮，你刚刚推测得很好，现在我们认为这个境进入了极快的快季，那么是不是就会周期性地慢下来，进入一个慢季？”
    无用的眼光依旧定在石柱子及其周围的快速运转得如同幻影的事物当中。
    “既然现在沧海桑田瞬息万变，进入加速度变化，那么这种加速度是否有规律，如有，那么是按什么规律来进行，有没有极限，如果有，那么极限是什么，如果没有，那么不断加速下去，后果会是什么？如果有慢季，那么快慢季的周期怎样，又是受什么影响？对我们和这个境有什么影响？”
    刀斯皓接口发问。
    “看那根石柱子，转得跟个影子似的，还是本来就是个影子？”
    陈明亮指着无用一直盯着的石柱子喊道。
    “真是两个高人加一个臭皮匠，赛过公元纪里的诸葛亮。”
    刀斯皓不由得欣喜地瞥了陈明亮一眼，就像从前她站在他旁边，看着他在抓耳挠腮之后，终于找到了一道题目的思路一样。
    陈明亮却不再理会刀斯皓嘲笑里的褒贬，径直就往石柱子方向冲。
    刀斯皓想伸手拉住他，但被无用拉住了她伸出的手。
    无用朝她摇头，意思是别阻止他，随他去。
    无声无息地，陈明亮脚下一步还没走完，就摔了个狗啃屎。
    然后，一片灰黑的灌木丛和山石被他压在身子底下，他的身躯也在山体自转与公转中剧烈抖动，刚挣扎起了半个身子，又重重摔下去。
    “哎，能不能帮忙的？袖手旁观，见死不救啊你们，就算我现在和你们没关系，也不要良知泯灭好不好？”
    挣扎起又被震倒的陈明亮干脆躺平大喊。
    “没人能帮你，除非你自己想起来，要不你就一直躺着吧。”
    无用说得温情脉脉，却绝对没有爱莫能助的无奈。
    “哎哟，那我要这么一直躺着会怎样？”
    陈明亮有气无力地问。刚刚几番挣扎，似乎耗了许多力气。
    “不知道。”
    无用的回答很真诚。
    “嗯，谢谢你，曾经的表弟，现在献身来当我们的试验品。”
    刀斯皓哼哼了一声后给了一句无情话。
    陈明亮知道这俩是靠不住了。要不就是他们俩真的对自己的摔倒无能为力，要么就是真的在这个境里他们都成了冷血动物，真要拿自己当试验品了。
    “你们不是在这很久了吗，还不了解这里的规则吗？站着说话不腰疼，就告诉我方法，总行了吧？”
    陈明亮哀嚎。他感觉身躯底下的山石事物越来越深入地穿进自己的身躯。然而，血迹斑斑，却没有疼痛，连酸痒的感觉都没有。
    哎，知觉功能失调啊，如果不是看见一根灰色的纸条从自己的手臂穿过，自己光顾着求助，还意识不到问题的严重性呢。
    陈明亮在心里狂喊：“拿枪大哥，来搭救我吧！”
    “我只能做用枪的事，其他的，做不了，除非你不想活了，让我用枪帮你自我了结。”
    寻枪者的确出现了。但说出来的话不如别说的好。陈明亮翻了翻白眼，他的眼里已经落进了一些叶片的灰末。
    照例，寻枪者出现时，陈明亮只能看见他在境中，其他人一概看不见，仿佛两人相处于一个透明的小房间。
    “好了，你可以走了。等我想要干掉你的时候你再出现，自我了结吧。”
    陈明亮的话一落，寻枪者就不见了。
    “如果你再不起来，趴那等着入境，那么我们也会怀念你的，你将活在我们心里。”
    刀斯皓刻薄的声音传来。
    “不，你们的心太小，怎么可能装得下我！”
    说话间，陈明亮忽然豁地站了起来。
    “我希望你们是无能的善良，不是精明的冷漠。但无论你们内心的真相怎样，甚至有没有心，我还是对你们坦诚相待。”
    陈明亮似乎在这一摔中开窍了不少。
    无用和刀斯皓对视一眼，微微一笑。
    “这里现在速度太快，就像在麒麟村割稻谷时飞快的打谷机齿轮上，谁站得住？更何况，这里的速度可比齿轮快上不知多少倍。我们是真的爱莫能助。”
    无用从不解释，这倒是和岭城的无用一样。刀斯皓则习惯解释，这和凭城当老师的她完全一致。
    “不管你什么理由，总之，我站起来了。也告诉你们，就是它们虽然运转飞快，但飞速运动中形成了一个相对稳定的势能平面，如果我们能站在这个势能平面上，那么就能立住了。”
    陈明亮将自己在挣扎和恐惧中发现的窍门说了出来。他的确是坦诚。
    “你相信一个物理26分的人说的话么？”
    刀斯皓嘴一撇，斜了一眼自己曾经的表弟。
    “呵呵，此物理和彼物理稍有不同，他也和他不同，不是吗？”
    无用这次倒是很客观地站在了陈明亮的一边。
    “师父就是师父，表姐，你还是要多向我师父学习。”
    陈明亮及时地对无用的帮衬做出了积极反应。
    “明亮，不想再往那根石柱子上去了么？”
    无用没理会他的鞋油，抬起下巴朝着快到静止的石柱子努了努嘴。
    “哦，不是不想……”
    陈明亮话没说完，刀斯皓来了一句：
    “是不敢。”
    “切，比起某些人曾经怕黑怕得出幻觉要勇敢得多吧？我刚都找到了一点窍门了，就知道不能傻冲了，得找规律。规律，懂么？刀老师？”
    陈明亮接着补了一句：
    “喔，忘了，您从前是中文老师，天马行空，想象力无边，偏偏就不认识物理规律。”
    “那规律是什么？还是你发现怎么找规律了？”
    无用截住了刀斯皓刚要开启的回话，静静地望着陈明亮。他的眼神，始终都是凉津津的。
    在岭城刚一对眼时，陈明亮就发现了，不过后来相处多了，岭城的无用的眼神就偶尔会泛起丝缕的温情。
    然而，时间之境里的无用，却整个人都如同一尊凉冷的**雕像，虽然躯体线条灵动，但眼神深幽无际，像丝毫不曾生情的太空。
    刀斯皓倒是依然活灵活现，和他说话一如既往地围追堵截，但骨子里也透着一股清冷。
    陈明亮心里又一阵哆嗦，他害怕自己也失去了过往的记忆和温情，成为一个渐渐被境中灰冷所熏染的无情之物。可他，无法看见自己，只能就身边人来比对。
    但刚刚刀斯皓和他打嘴仗时说到师父无用无论在哪个境，都不是人，是来自猎户座星云。如果没有记错，那是一个离地球1500光年的地方。那么，师父，是外星人了？岭城的和此刻时间之境中的，都是吗？
    陈明亮的心里七上八下，不知该先思考眼前两个人的来龙去脉好，还是先找在这个境界里存在的窍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