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7章 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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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子渊和欧阳剑耀两人僵持不下、互不相让。
当场面一度陷入了沉寂当中，就连空气里也弥漫着一丝尴尬的气息，一时之间，鸦雀无声、万马齐喑，周遭安静得有些可怕，甚至静得可以听到在场两人沉重的喘息声。
原以为现场将一直这样寂静无声、万籁俱寂下去，谁知到头来，竟是由外面的一个仆人率先打破了沉寂。
随着一阵不紧不慢的敲门声响起，外面很快传来一阵悠扬的声响：“族长，西门世家的人来了，来者好像还是西门绍宗之子，西门志远，说是有要事须得找族长相商。”
听到此处的欧阳剑耀眉梢一紧，当即就意识到了一丝不妥之处，进而在心里暗暗想道：“西门志远？他来找我做什么？”
其实不光是欧阳剑耀，就连欧阳子渊的神情也是一下子变得认真严肃起来，二人脸上的表情可谓空前绝后的如出一辙，皆是战战兢兢、如屡薄冰，忽然戒备许多。
欧阳剑耀寻思着还是要以大局为重，于是他便一手握拳，置于嘴前刻意咳嗽了两声，摆出一副庄严肃穆的样子，进而拧着眉头，幽幽从嘴里吐出几个字道：“快点起来洗漱穿衣服，不要再像个废物一样整天就知道躺在床上睡懒觉！”
说罢，欧阳剑耀便是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那沉重有力的步伐大刀阔斧、霸气侧漏，足以把人震撼得心旌摇曳、惶惶不可终日。
而当欧阳剑耀打开房门仔仔细细地定睛一看之时，这才赫然发现，原来门外传唤的下人，正是与欧阳子渊关系交好的***。
不过欧阳剑耀仅仅只是简单粗暴地瞥了一眼***，随即便是自顾自地往前走去了。
***低眉顺眼，愣是没敢正视欧阳剑耀那炯炯有神的目光。
直至欧阳剑耀走远之后，***才没有顾虑地闯进欧阳子渊的房间。
***相当自然地坐在欧阳子渊的床边，忧心忡忡、惴惴不安地关切道：“少爷，老爷是不是又拿前族长出来说事儿了？不过没关系，老爷被公事缠身，无暇管你，现在你又可以多睡一会儿了。”
话音刚落，欧阳子渊的情绪便是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他二话不说一把抓住***的手，心急火燎地再三确认道：“小海，你刚才说，西门志远来了？”
***有些懵圈却又后知后觉地点了点头，斩钉截铁地加以肯定道：“是啊，我虽然不曾见过这位西门公子的样貌，但他自报家门，说自己叫西门志远。我想着像西门志远这样位高权重、地位显赫的大少爷，应该没有人胆敢冒充顶替吧？”
“他一个人来的？”欧阳子渊紧接着问。
“是一个人来的不假。”***毫不避讳地坦言相告道，“只不过来的时候，身边还带了很多礼物，一箱接着一箱的，就跟上门提亲似的。”
欧阳子渊听到这里，不由得眉头紧锁，好似荆棘丛生，其神色愀然、面色凝重，简直难以用言语去形容。
他的目光逐渐变得空洞呆滞且无神，这一时半会儿的，难免思绪万千、浮想联翩。
欧阳子渊不自觉地伸出舌头润了润干瘪的嘴唇，不禁露出一副犹豫不决、左右两难的复杂神情，进而沉默不语、一言不发老半天，愣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见他愣住，便试着把手从他面前一挥而过，并试探性地轻声唤道：“少爷？少爷？”
在***温柔似水的呼唤下，欧阳子渊竟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就跟受到了什么刺激似的，身子有一阵明显的抽搐。
他匆匆回过神来以后，干脆利落地开门见山、直奔主题道：“小海，给我洗漱更衣！”
***眨了眨圆溜溜的大眼睛，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相当无辜的模样，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寸步不离地盯着欧阳子渊，只觉得不可思议、难以置信。
……
与此同时，西门志远已经在欧阳宅邸的大厅中恭候多时。
他坐在左边的一张藤椅上，觉得无聊无趣，便是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愣是把周遭的情形观察了个遍。
西门志远的眼神很不老实，甚至可以说是一点儿都不安分，那贼眉鼠眼、鼠目寸光的模样，就跟个特务似的，丝毫不像是有求于人的样子。
好在这时，欧阳剑耀总算是匆匆赶至现场。
欧阳剑耀三步并作两步，快步疾走而入。
西门志远一看到他，就跟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惊天大秘密似的，眼神当中闪过一道亮光，进而激动得直接站了起来，毕恭毕敬地笑脸相迎道：“见过欧阳族长。”
欧阳剑耀伸出一只手，摊开掌心，挡在面前，相当客气地说：“不必多礼，西门公子，请坐吧。”
说罢，两人便是一同入座，不过欧阳剑耀却是坐在了中间位置的正前方，毕竟那里可是一家之主的专属座位。
还没等西门志远启齿，欧阳剑耀便是抢先一步打趣道：“早就听闻西门公子风度翩翩、优雅大气、能文能武、样样精通，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同凡响、非比寻常，既有读书人的才华横溢，又继承了武术世家的武人脾性，可见外界传言非虚啊。”
“欧阳族长言重了，在下愧不敢当。”西门志远低了低头，惭愧一笑，倒像是有点儿受宠若惊的样子。
只是西门志远在欧阳剑耀这样的老江湖面前，终究是要嫩了点。
两人才刚一见面，欧阳剑耀就把西门志远夸得无所适从，这下他要有求于人的话，恐怕非得厚着脸皮才能启齿了。
将他人势力揽入自己麾下，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对方还是名声赫赫的十二世家之首，相较于其他世家而言，拉欧阳世家入伙的难度肯定只会更上一层楼。
西门志远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不禁露出一副首鼠两端、进退维谷的纠结神情，在酝酿了好一会儿后，才鼓起勇气、把心一横，小心翼翼、如临深渊地客套道：“欧阳族长，此次不请自来、登门拜访，实在是唐突冒昧，还请欧阳族长见谅。”
欧阳剑耀蛮不在乎地把手一挥，坦坦荡荡地笑道：“诶！那有何妨？十二世家之间多多走动，本是应当。只是不知西门公子此番来我欧阳世家，究竟是有何贵干呢？”
西门志远淡然一笑，意味深长地开口道：“相信家父已经给欧阳族长发过一条短信，短信上面的内容，大致交代了尉迟世家满门被灭，和异术家卷土重来两件事情，这些，想必欧阳族长都已经知晓了吧？”
欧阳剑耀脸上的表情瞬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身为这两件事情的主人公，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
只不过异术家重起炉灶是真，至于尉迟世家满门被灭的话，倒只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了。
只见欧阳剑耀无比沉重地发出一声叹息，瞬间摆出一副悲天悯人、黯然失色的忧愁神态，进而悲不自胜、愁眉不展地扼腕叹息道：“尉迟世家与我们同为十二世家之一，可没想到竟是率先遭到了异术家的屠戮，说来实在令人唏嘘。这异术家修炼的邪术非常人所能及，他若要行凶斗狠，恐怕我术士界又将迎来一场浩劫无疑啊！”
“不错。”西门志远表示赞同地附和道，“不论我十二世家之前究竟有什么隔阂，现如今大敌当前，我们就该同仇敌忾、团结一致，否则只会被异术家逐个击破，到头来异术家才是最大的赢家，而我们十二世家在他眼里，也不过是微不足道、不值一提的蝼蚁。尉迟世家的覆灭就是一个警醒，如果我们剩余的十一个世家再不联起手来的话，那尉迟世家的今天，就极有可能会是我们的明天。”
西门志远的言语不仅暗藏杀机，而且更是深深蕴藏了威逼利诱之意，仿佛将欧阳世家拉拢入伙的目的呼之欲出。
只可惜西门志远并不知道，现如今这个坐在他面前的男人，才是整个术士界最大的敌人。
在西门志远振振有词的一席话后，欧阳剑耀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那洞若观火的眼神毫不间断地向外散发出一缕又一缕气势汹汹、势不可挡的腾腾杀气，仿佛下一秒就要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欧阳剑耀暗暗喘了一口气，在其重新组织了一番语言过后，才泰然自若地明知故问道：“如今形势严峻，不知西门公子的意思是？”
西门志远面不改色心不跳，一本正经地脱口而出道：“家父的意思，就是在下的意思。家父近日以来一直在召集各大世家的人手，希望十二世家能够强强联手，共御外敌。如今尉迟族长携他的弟子尉迟云涛死里逃生，已经义无反顾地加入了我西门世家旗下的约术局麾下。自此以后，尉迟世家也将会为守护术士界的平衡而出一分力。如果欧阳世家能够加入的话，那我约术局定是如虎添翼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