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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有病 黑皮犬 7326 Aug 6, 2021 11:13:21 AM
    众人的表情都像是吃了屁,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一个个仿佛被掐着脖子的鸭子,气氛僵硬。
    佘禧堂及时拽着祈无病出了这个被万众瞩目的场景。
    站到一个安静的角落,他才开口,“你简直傻的让我叹为观止。”
    祈无病皱了皱眉,一个手握拳往另一只手上做作的锤了一下,仿佛自责,“害,都怪我没发挥好。”
    跟在一旁的梁酌:“……”
    他也不捋自己的长发了,眼神奇怪的看着祈无病,“你压根儿不是霍瞑,你到底谁?”
    祈无病还没说话,佘禧堂就打断了他,“把他当另一个人看就行,画你收到了么?”
    梁酌沉默了一下,说,“收到了,画我可以买,但是有一个问题。”
    “什么?”
    梁酌狭长的狐狸眼里闪过一丝嫌弃,“为什么眼部的位置全部变成了一个长方形的空条?”
    祈无病想了想,“因为这是一种艺术啊。”
    “哦?说说看。”
    “俗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所有要打开,才能把这个世界看得更清晰,所以,我把眼睛位置都撕了。”刚抨击完别人的非艺术自己就开始瞎胡扯的祈无病坦坦荡荡地说。
    梁酌“呵呵”了一声,“这窗户我就想关上,怎么办?”
    祈无病哥俩好的拍了拍他的肩,“可以啊,你拿胶带粘上就行了。”
    梁酌不说话了,崭新的祈无病一直在刷新他的三观,着实需要时间消化。
    “你帮我卖画我请你吃饭。”交易成功的祈无病准备对佘禧堂表达谢意。
    佘禧堂往他身边站了站,并没有直接接受他的约饭请求,“你来参加这个活动,其实并不是为了卖画复出对吗?”
    祈无病静静地看他,“为什么这么说?”
    佘禧堂的脸上罕见的浮现了一丝笑意,“因为我看你这表现,不像是要出山,倒像是亲手把山门儿堵了个严实。”
    祈无病“啧”了一声,“你是在变相的讽刺我的画技吗?”
    “你的画技还用讽刺?”贺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透着浓浓的不友善。
    跟着响起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就是,你画的那是什么东西?还真好意思画出来?两年不见而已,变成这样也够不容易的。”
    祈无病扭头,看到俩人,一时间有点儿沉默。
    他记得男人的脸,但是猛地没想起来到底是叫贺什么,女的更别说了,完全没印象,这怎么整。
    祈无病机智的没有说话,保持了沉默“……”
    佘禧堂自然的一把搂住他的肩膀,靠近开口,“贺渡和卓亚美,你的大学校友。”
    祈无病恍然大悟,慢八拍的打招呼,“啊,贺渡,卓亚美,是你们啊,好久不见!”
    贺渡:“……”
    卓亚美:“……”
    贺渡的表情瞬间阴森了起来,“你真把我名儿忘了?”
    祈无病很不习惯这种场面,都有点儿后悔来参加了,他懒得再做表情,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年纪大了,总是忘事儿,别怪我啊。”他侧头问佘禧堂,“这个活动到几点?”
    佘禧堂说,“估计要晚上了。”
    祈无病疲惫的扶额,“我真的不适合出门,太累了。”
    卓亚美反应过来后,没忘记自己的主要目的,态度很差的开口,“你胆子也太大了些,用这种法子吸引大家注意?”
    祈无病歪头看她,“你有被我吸引吗?”
    卓亚美一脸吃了屎的表情,“你在跟我开玩笑?你觉得可能吗?”
    祈无病一脸天真无辜,“那你为什么说我是为了吸引注意力啊,我需要靠这种行为吗?我站在这儿本身就很吸引人了。”
    众人:“……”
    贺渡觉得很奇怪,那次在酒吧遇到他就有点儿不对劲了,这次感觉更清晰了。
    单从他画出来的那张猪就能看出来,握笔习惯和画画风格都和以前的霍瞑相差太多,根本不像是同一个人作出来的。
    连行为方式也都这么诡异。
    这太奇怪了。
    他猛地意识到,自己竟然对这个让他厌恶了这么久的男人起了兴趣,他有点儿慌了,抬脚就走,背影相当仓促。
    卓亚美懵着脸也追了过去。
    祈无病看了看外边儿的天色,暗了许多。
    他拿出手机给闻观发了个信息。
    -闻医生,能不能来接我啊,我要告诉你一件重要的事。
    那边儿没回复。
    他没在意,直接装进了兜里。
    这种画展活动的确相当无聊了。
    跟着佘禧堂和梁酌转了大半天,期间一直在聊那些画的价格。
    这梁酌还真不是善茬儿,说话技巧特别高,四两拨千斤的,这价格愣是给一压再压。
    祈无病就很头疼,这么多年第一次遇到对手,让他有些扛不住。
    砍价砍困了。
    他不砍了,挥挥手就要走。
    佘禧堂跟着他一起出大门,边走边说,“今晚在俱乐部庆祝,你不去?”
    祈无病摇头,“不行,我得回家。”
    佘禧堂貌似不经意的问,“怎么,家里有人等?”
    “你怎么知道?”祈无病惊讶的看了看他。
    到了大门口,外边儿已经黑透了,建筑两旁的壁灯亮着暖光。
    佘禧堂的脸被光线映着,能清楚的看到一层浅浅的绒毛,有种稚气的可爱,“昨晚电话里,我听到有个男人的声音。”
    他侧头看祈无病,眼神清冷,看不透情绪,“他叫你一起去洗澡。”
    “什么?!”贺渡又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脸色有些青,“你跟一个男人住在一起?!还一起洗澡?!”
    他大步从身后走过来,像是来抓奸的悍匪。
    祈无病沉默了几秒,慢吞吞的开口,“是啊。”
    贺渡一把攥住他的肩,连声质问,“又是被你下药的?!你怎么还做这种事?!”
    佘禧堂抿着嘴,心情明显变差,不知道在怒什么。
    祈无病很无语,他打算好好讲讲道理,“为什么你会觉得,有男人跟我一起住,就是被下了药呢?他就不能是喜欢我?所以死气白咧的要跟我睡一起?”
    一阵沉默。
    贺渡和佘禧堂都顿住了,视线锁在前方,一动不动。
    祈无病转头,顺着他们的目光看了过去。
    熟悉的脸。
    正是八卦里的男主之一。
    “闻医生?”祈无病有点儿惊讶,他还没发地址呢啊。
    闻观看着他,表情淡漠,眼底风云变幻,他看着祈无病,轻声说,“亲爱的,我来接你回家。”
    祈无病:“……”
    他起鸡皮疙瘩了。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祈无病问。
    闻观抬脚朝他走过去,姿态优雅,边走边脱外套,“你身上装了跟踪定位,我手机能同步接收你的位置。”
    祈无病扯了扯嘴角,“需要这么严格吗?”
    闻观站定,把鸭绒外套披在了他的肩膀上,低声说,“这样我才能放心啊。”
    语气暧昧,字句勾人,丝毫不遮掩。
    说完,他越过祈无病的肩头看了看,礼貌的弯了弯腰,“我们先走了,再见。”
    祈无病扭头,发现大厅内所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来了,都一脸空白的站在那儿,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他一点儿尴尬都没有的笑了笑,挥了挥手,“拜拜。”
    两人挨的紧紧的,一步步离开,消失在了黑暗里。
    佘禧堂盯着他们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表情淡淡的,也跟着离开了。
    卓亚美小声的喃喃自语,“什么情况,他不是喜欢贺哥吗?”
    贺渡脸色更差了。
    祈无病和闻观已经走到了大路上,但还没见着车的影子。
    “你的车呢?”祈无病问。
    闻观淡淡开口,“在家。”
    祈无病:“……那你来接我的工具是?”
    闻观:“步行。”
    祈无病:“……我他妈还不如自己打车。”
    闻观:“走路对身体好,你太虚了。”
    祈无病眼前一亮,表情瞬间骄傲了起来,“我正要告诉你这事儿呢。”
    闻观说,“什么?”
    祈无病面带笑意的分享今天的发现,“我能硬了。”
    闻观的脚步顿了顿,“为什么?”
    祈无病斜了他一眼,“什么为什么,就突然有感觉了,估计是毒已经没了,我身体肯定就恢复正常了啊。”
    闻观摇头,“这种情况是需要有诱因的,只有你对哪件东西哪个人产生了欲|望,才会勾起身体的反应。”他的眼神落在祈无病的侧脸上,“你今天见到谁了?”
    祈无病脸上的骄傲已经僵住了,他难以置信的看了看闻观,对视没几秒,就又移了回去,语气平静的诡异,“我见了不少人啊。”
    闻观的探索之心越来越强烈,“只可能是一个人,一件物品,你一定知道的,回想一下,以后多接触,情绪浮动次数多了,你的身体会越来越放松,慢慢就会痊愈。”
    祈无病沉默了一会儿,“你是说,这个人是会让我恢复健康的药?”
    闻观想了想,“是这样没错。”
    祈无病不作声了,安静了大半天又开口,“闻医生,你说这种反应是因为什么产生的啊?”
    闻观像学术分析似的告诉他,“身体的反应和心理也有关系,可能你对他的气味敏感,喜欢他的味道和身体,或者,是喜欢他这个人。”说到这儿,他突然没声了,脚步也停了。
    祈无病走出几步才发现闻观的异样,转身看他,“怎么了?”
    闻观眯了眯眼睛,心里好像有个凶狠的生物被锁在最深的角落,这会儿格外狂躁,横冲直撞,在张牙舞爪的嘶吼。
    那些碎片般的记忆更是可怕的四处乱窜,他一时没站稳,揉了揉酸疼的太阳穴,慢吞吞地问,“你对谁有了欲|望?”
    祈无病背着暖暖的路灯光线站在前方,影子映照在地面上,身体的轮廓像是被精心修剪,线条柔和。
    他身上披着闻观的外套,显得更削瘦了些,肩膀处有些宽,有点儿撑不起来,莫名有种脆弱易折的味道。
    闻观看着他的额发被风吹起,露出干净的额头,突然想伸手去轻抚。
    这股子冲动愣是被他压了下去。
    他没有等到回答,祈无病一直沉默着,他垂着眼,看不到眼里的情绪,好像霎那间在身上罩了一层冰冷的壳子,拒人于千里之外。
    闻观抬脚,语气淡漠,“以后多去找他,有利于身体恢复,知道么。”
    祈无病慢吞吞的跟在后边儿,还是安静着。
    闻观语气有些不耐烦,“说话。”
    祈无病听着这声熟悉的催促,低声说,“好。”
    这段儿路突然显得格外漫长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气氛不知怎么就冷了,谁都没再开口说话。
    快到楼道口儿的时候,祈无病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树枝在被拖拽一样的声响。
    他往两边看了看,很黑,什么都看不到。
    闻观像是没听见似的径直往前走着,祈无病没再去管,跟着他上了楼。
    刚进门儿没多久,祈无病还没坐在沙发上,就见闻观拿了一包东西,又走了下去。
    出门的时候他还冷冰冰的吩咐了一句,“把衣服脱了洗干净给我挂回去。”
    祈无病也冷冰冰的回,“哦。”
    等他“啪”一声关了门,祈无病完全没有要听话的意思跟在他后边儿也出了门。
    楼道很黑,他扶着墙一点点的往下挪。
    闻观像是开了夜视眼,走的步步生风,眨眼就没了踪影。
    等祈无病下到一楼时,已经找不到他了。
    小区很旧,路灯的灯罩上都生了锈,光线发黄,很是昏暗。
    他沿着路边往前走了几步,这才看见了一个背影。
    乌云已经散开,温柔的月光渐露,那个人影的周围也逐渐清晰了起来。
    是一群猫。
    毛色花纹都不一样,爪子尖利的发亮,猫眼更是凌厉莫测,是一群野猫。
    看着明显凶恶的野猫们在那个人影旁边竟然格外温和,有几只还蹭着他的小腿撒娇。
    男人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吃慢点儿,这次换口味了,新品鱼肉,尽管吃,管够。”
    是从未听到过的柔软,话语里透着安抚和宠溺,很陌生,很吸引人。
    祈无病愣了一会儿,转身离开。
    闻观回去的时候,祈无病已经睡了。
    他怀里抱着毛毯,身体像虾米一样蜷缩着,很冷的样子。
    闻观看了看,走进屋里又拿了一个大毛毯,随手盖在了祈无病身上。
    看了一会儿,他才走进浴室开始泡澡放松。
    头疼的症状更强烈了。
    多次对着大脑使用电流,副作用果然层层叠加,越发凶猛。
    他戴上耳机,点了一支烟。
    闻医生很有自制力,抽一根儿就停了。
    他放松完,也就做好了上|刑的准备,回到房间就躺进了那个舱体。
    仅仅几次,就像是大脑被过滤,从头部开始,仿佛被一堆银针扎刺,还在深处不停旋转抽搐。
    他忍着疼,胳膊上的青筋全部凸起,力量在疯狂迸发,又被残忍的压制着。
    这次的碎片记忆突然流畅了,竟然完整的能串联在一起。
    模糊中,他看到周围的景象变成了一个酒吧似的地方。
    装潢暗黑,风格奇异。
    墙上全都是一条狗的涂鸦。
    鼻头上一块白色,浑身漆黑,雄赳赳气昂昂,又帅又霸气的杜宾犬。
    是祈福?
    闻观的视线移到别处。
    是一个酒吧台,里边儿站着一个男人。
    肩宽腰窄,穿着一身鸭绒紫的西装,黑色的衬衣领口松松的开着,直接开在了胸口,骚的很不像话。
    他的脸竟然隐约很熟悉,微眯的眼睛,浓的像是画了烟熏妆的黑眼圈,以及苍白的脸色,明显一张唯我独尊的厌世脸分明就是祈无病的成熟版。
    男人熟练的拿着手里的酒瓶,动作轻松又潇洒,瞬间调好了一杯酒。
    他端着那杯墨蓝色的幽深如大海般的鸡尾酒,胳膊支着酒桌,气场逼人的凑近面前的女人,“这杯叫女人心,特意为你调的,喜欢么?”
    女人听着这低哑磁性含着引|诱的嗓音,骨头都酥了一半,“祈哥,为什么要给我调这杯酒?”
    祈无病盯着她,轻声说,“因为你的心就像这杯酒一样,深不见底,却优雅神秘,让我忍不住想深入进去,一探究竟。”
    说完,他把酒杯往女人面前一放,“一杯一千八,再买一杯半价。”
    女人的嘴角抽了抽,像是习惯了他这个臭德行,直接说,“你就不能把戏演完让我过过瘾再恢复本性?”
    祈无病淡淡开口,“你对我要求太多了。”
    女人气哼哼的端起杯子一饮而尽,眼里全是恨铁不成钢。
    突然,闻观被人撞了一下。
    那人骂骂咧咧的说,“站道儿中间干嘛呢!戴口罩戴帽子的!我还以为你丫是什么犯罪分子呢!闪一边儿去!”
    闻观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以前,见过祈无病?
    为什么视角像是在偷窥一样?
    疑问太多,零零碎碎的东西被堆在一起,串起来又忽然散落,他的头开始剧烈钝痛,撑坐着缓了大半天才起身。
    他走出房门,无法控制的再次蹲在了祈无病身边,看着他熟睡的面容,他忍不住轻轻碰了一下。
    触感细腻又柔软,是温热的。
    他是真的。
    闻观的瞳孔深处闪过一丝幽暗,突然紧闭上了双眼,表情挣扎,像是在经历什么可怕的斗争,他不敢再触碰祈无病,逃似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
    这两天对魏潜来说,是积极的。
    案子有了很大进展,队里的人情绪都好了很多,但这股气还是不能松。
    最大的功臣当属闻观,他不知疲倦的连续几晚后半夜跑去解刨室工作,任劳任怨,平时的敛财体质都没显露,大公无私的为警队做贡献。
    证据收集的差不多了,魏潜也给他提了个醒。
    “这些天你要不就在局里住,外边儿不安全。”
    闻观果断拒绝,“死不了。”
    魏潜深知自己不能跟他多聊,不然会绷不住发火,他理智的转身走了。
    袭珧还是不放心,“你就听他一次,这几天那边儿一直蠢蠢欲动,感觉要整事儿,万一从你身上下手怎么办?”
    闻观还是摇头,“我得在家睡,不然睡不着。”
    袭珧:“……睡觉重要还是命重要?”
    闻观没反应,脑海中猛地浮现出了一个画面。
    一脸厌世气质的祈无病坐在对面,睡眼朦胧的打哈欠,声音在问他同样一句话,“睡觉重要还是命重要?”
    祈无病欠揍的回答,“民以觉为天,自然是睡觉。”
    “你怎么了?”袭珧奇怪的拍了拍闻观的肩膀。
    回忆被打断,闻观反应过来,没说话,直接摆摆手走了。
    身形有些摇晃。
    袭珧皱眉,意识到了他的不对劲,总觉得不踏实,他转身就去找魏潜。
    刚推开门,就看见他坐在桌子上,嘴里叼烟,左手拿着一堆文件,右手拿着打火机正要点。
    袭珧:“……你放火呢?”
    魏潜瞥了一眼他,“你管我,怎么,你观爷没搭理你?”
    袭珧客气的笑,“魏队,您说话别阴阳怪气的。”
    魏潜“哦”了一声,站直身体朝袭珧走了过去,把文件全塞到了他的手里,接着靠近,贴着他的耳朵压低了嗓音,“队里有内鬼,帮我把这些和案子有关的全烧了。”
    袭珧不着痕迹的往后退,“有怀疑人选么?”
    魏潜跟着他继续凑,距离不远反而越来越近,“有几个,还没确定呢。你躲什么?”
    袭珧不躲了,伸出手抵住了魏潜的胸口,“魏队,如果您再这么跟我说话,我就举报您了。”
    魏潜抽了口烟,呼出的烟雾全呼在了袭珧脸上,他开始咳嗽,气管的敏感导致一闻这味儿就咳的厉害。
    于是,魏队长很有同事爱的拍着袭珧的背,扶着他扶到了沙发椅上,贴心的倒上水,一边帮他顺气儿一边说,“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以后别贴这么近闻我烟味儿,看看呛成什么样了。”
    表面的敬意再也维持不下去,袭珧咳着骂着,通红的眼里全是怒火,“你个脑壳被驴踹了的神经病,我一定要杀了你!”
    魏潜语气柔和,像是在哄孩子,“你想怎么杀都可以,我不反抗。”
    门外队员:“……”
    今天的天气还算柔和,没有太阳,但也没有乌云。
    灰沉沉的都市里有点儿特别的静谧。
    祈无病没去酒吧,直接坐着车去了医院。
    奇幻般的重生了这么久,他霸占了霍瞑的人生,还一板一眼的过下去了,这种正常人的生活让他差点忘记自己还是个病人。
    那些刻意遗忘的过去,满是黑暗的污秽,像是被封存了。
    他不停的欺骗着自己,理智每天都在减少。
    虽然现在和闻医生的相处,有那么丝怪怪的,但病还是要看。
    不能再这么放任了。
    有病,就得治。
    深思后的祈无病去医院的时候并没有告诉闻观,两人已经两天没联系了。
    前一天晚上闻观就消失了,一直没回家。
    发消息也不回。
    奇奇怪怪的。
    他刚到医院,还没上楼,就遇到了一个还算熟的人。
    是周卉。
    也不记得多久没见了,但时间并不算长,祈无病发现自己差点儿就把人家忘了,说起来,那次被救了后就没再跟霍家人有过联系。
    知道周卉在医院,周华亭在精神病院,但都没去看过她们。
    祈无病忽然意识到,自己是不是有点儿太冷漠了,好歹也是同在一个屋檐下住过几天的亲戚。
    这种的究竟算不算亲戚他也没搞明白。
    还在琢磨呢,周卉就已经走了过来,看起来应该恢复的不错,脸色泛着健康的红。
    她的身边还跟着两个警员,估计是被带来做身体复查的。
    “好久不见。”周卉开口打招呼,语气还挺平和。
    祈无病看着她被绷带包裹的手,“你的手是怎么回事儿?”
    周卉笑了笑,“霍乱扎的,改天你有时间去找我一趟,想跟你聊聊。”
    祈无病点头,“好。”
    简短的对话后,两人就道别了。
    祈无病没什么情绪起伏,对这一切都表现的很淡然,对霍家的事儿,对自己这具身体的事儿都显得的格外冷漠。
    他上楼推开闻观房间的门,情绪却猛地有了浮动。
    里面的人换了。
    是一个穿着便服的中年男人。
    他抬头,目光带着询问,“你是几号病人?”
    祈无病愣了一下,“我找闻医生。”
    男人一脸友好的笑了笑,“他在地下室呢,A4楼层就是。”
    祈无病转身就进了电梯。
    看着数字一点点的往下降落,他心里有点儿凉。
    果然,自己不能换医生。
    推开门发现不是他的时候,感觉太奇怪了。
    “叮———”
    电梯门开了。
    面前是一条阴暗的长廊。
    还刮着嗖嗖的冷风。
    他抬脚走了进去。
    脚步声很轻,但在空旷的长廊里,却还是有些震耳朵。
    尽头的一扇门微掩着,从里边儿透着一丝惨白的冷光。
    祈无病推门就走了进去,小声喊道,“闻医生,你在吗?我来找你付房租……”
    话还没说完,他就愣住了。
    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穿着白大褂,衬衫扣子系到了最高处,是活人勿近,令人惊悚的禁欲感。
    洁净的白色衣摆,竟然沾了许多黑红色的斑驳。
    是血迹。
    他没戴眼镜,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祈无病,眼神冰冷的骇人。
    “霍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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