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1章 气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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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源摇头，并不为自己所做的决定遗憾，其实在那只被塞萨尔称为斯芬克斯的怪物不断从他手中拿走东西时，他就已经意识到了狮鹫所说的这一点，也许他按照塞萨尔的祈求，直接向斯芬克斯祈求，的确有可能在承受了恐惧之后什么都不失去，但他不愿意有哪怕万分之一的可能失去生存栏，因此宁愿博上一把。
　　斯芬克斯……这个名字对于楚源来说其实并不陌生，这是一种最初起源于金字塔神话的怪物，但大众对它的了解，大概还是源于某个以乱搞出名的神话流传下来的故事，在这个神话的故事体系中，斯芬克斯被描述成一個人面狮身的怪兽，会在悬崖的附近拦住过往的路人，用神明传授的谜语询问路人，猜不中答案者即被它吞吃，唯有一名叫做俄狄浦斯的勇士猜中了答案，让它羞愧万分，跳下悬崖而死。
　　其实仔细想想，那头人面怪物，和楚源曾经听说过的某个神话故事中的形象的确有几分相似，同样长着人脸，同样有着狮子一样的身躯，背后还长着一对翅膀，只是和乱搞神话中被认为是雌性的形象不同，单看外表，楚源所遭遇的这个自称是恐惧化身的斯芬克斯，给人的感觉更像是雄性，而在它起源的金字塔神话里，它也的确被认为是雄性。
　　只是楚源遇到的这头斯芬克斯，问他的不是“什么动物早晨用四条腿走路，中午用两条腿走路，晚上用三条腿走路？腿最多的时候，也正是他走路最慢，体力最弱的时候”这种问题，不然饱读十万脑筋急转弯，弱智吧小吧主的楚源感觉，自己也能像是俄狄浦斯那样，让斯芬克斯羞愧的去跳崖。
　　“早知道会遇到斯芬克斯，我应该早些告诉你的……”塞萨尔很是后悔。
　　“你也说了，遇到斯芬克斯，是一种命运的安排，无法反抗，也无法预测。
　　“既然如此，你又哪里来的早知道呢？”
　　“可是你的眼睛……”
　　正如斯芬克斯所说，哪怕楚源能够杀死祂，但他也拿不回自己已经失去的东西。
　　斯芬克斯并不像游戏里的**oss那样，死后还会给打boss的玩家掉一地的装备。
　　楚源给了它那么多的东西，但它在死亡之后，却是一件都没有掉出来，只剩下一具庞大的身躯。
　　若说这具身躯里有什么特殊的储物空间……
　　楚源实在是想不出来，他要用何种手段，拿回自己的视力和超凡之力。
　　“在我的老家有句古话，叫做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头桥头自然直。
　　“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情，我们无力更改，但我想，总有解决的办法不是吗？
　　“塞萨尔，我记得你说过，你们狮鹫一族和巨鹿一族，都有专门的记录者。
　　“既然作为记录伱们一个族群历史的存在，我相信它们了解的一定很多。
　　“或许我可以从它们的身上，得到一些帮助。”
　　塞萨尔内心愧疚无比，它并不知道楚源身上生存栏的秘密，但它觉得，如果自己提前告诉楚源一声遇到斯芬克斯该怎么做，楚源也不必失去那么多的东西，尤其是眼睛和他才获得不久的超凡之力，这可是参与了一次晋升仪式才获得的力量，就这么被斯芬克斯夺走了，若是发生在它的身上，它简直不知道如何活下去。
　　“你快坐上来，我带你去找亚历克斯，它是我们这一代的记录者……
　　“记录者们懂得很多，它们总是知道许多普通狮鹫不知道的秘密。
　　“亚历克斯一定有解决你身上问题的办法，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去找巨鹿……
　　“这一代的记录者，是尤利的祖父，它一定不会拒绝帮助你的。”
　　楚源讶异，“尤利竟然还是个鹿三代？”
　　“什么鹿三代？”塞萨尔并不理解他话语里的意思。
　　“就是父辈很有能力，子代可以享受到比普通人更多的资源的意思……”
　　“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说的是王族吧？我知道有些族群，首领的孩子和其他族人的孩子是不一样的。
　　“不过我们可不兴这一套，我们只看能力，只认实力说话，不管你的父母是谁，谁的拳头大谁就是老大。
　　“而且一旦脱离哺乳期，我们的父辈和子女，就是独立的个体了，父母不会在为孩子提供无条件的帮助，当然，它们也没法要求孩子为自己做些什么，不过因为大家曾经彼此生活过一段时间，互相之间都比较了解信任，因此的确会以血脉关系形成一些比较小的族群，但那和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走在一起没什么差别……”
　　楚源听着，隐约明悟了狮鹫的意思，同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误区何在。
　　别的超凡生物是什么样的他不太了解，但从不管是和来福还有旺财两头小狮鹫，还是曾经跟在尤利身边的幼年巨鹿缇娜来说，它们并不像人类一样，有着漫长的成长期，比如说缇娜，才出生三个多月，就被带着上了可能会出现死亡情况的战场，而在和恶魔蜘蛛的战役结束后不久，缇娜也以一种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飞快地成长为了新一代巨鹿当中的领袖，或许如果楚源再隔一年降临到此世，会认识的巨鹿首领就不是尤利，而是缇娜。
　　这种像是按下了加速键的成长方式，注定他们其实很难像是人类的父母与子女之间，建立起牢固的亲情纽带，所谓生不如养，某过于次，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依赖，都是需要长时间建立的，父母所谓无条件的爱，除了是社会公序良俗的一种习以为常以外，更多的其实是基因出于延续的手段，但狮鹫和巨鹿之中……似乎看不到这一点。
　　它们的个体更独立，更讲究大的族群，而多过单个的家庭。
　　很难说这样的社会结构与人类的社会结构哪个好，哪个坏。
　　只能说这是不同成长方式所注定带来的社会关系。
　　如果有一天人类搞出了体外繁育，社会抚养……
　　届时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可能还不如狮鹫和巨鹿之间亲近呢。
　　至少这二者受到共同责任，也就是守护世界的约束，有着一样的追求和目的。
　　它们就像是人类世界那些为了共同的目标聚集起来的理想主义者，只不过人类社会里的理想主义者是出于个体的认知，还有不同层次上的追求，而狮鹫和巨鹿两个族群，却是相当于被世界打下思想钢印的理想主义者。
　　“越来越多的魔渊生物过来了，我们要离开了，楚源，我感受到了好几股强大的气息。”
　　一鲸落万物生，一头鲸的死亡都可以供养出无数的海洋生物，何况是一头体积明显不必鲸鱼小到哪里去的怪物。魔渊的资源匮乏，地上长出来一根草都要被薅干净，环境极其恶劣，猛然出现这样一头巨物的尸体，对众多魔渊生物的吸引力可想而知，他们几乎是闻着味儿就来了，别说塞萨尔了，楚源面前的危险提醒都要刷屏了。
　　“有一个强大的敌人正在靠近。”
　　“有一个强大的敌人正在靠近。”
　　“有一个强大的敌人正在靠近。”
　　……
　　楚源二话不说爬上了塞萨尔的背，同时没忘记让它带上那顶将斯芬克斯的脑袋吃掉的女武神头盔。
　　被吃掉脑袋的斯芬克斯彻底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一部分，血月也不再驱逐祂，转而让魔渊生物大肆吞噬。
　　和吸引了众多魔渊生物的斯芬克斯尸体不同，头盔落地，就不断缩小，最终变成了楚源熟悉的尺寸。
　　但它并未向诞生出“伊丽丝”的那顶头盔一样，从中诞生出一个新的智灵来，反倒是收缩起了所有的黑色烟雾，变得平平无奇，若非抱起来时沉重许多，单凭手摸上去的感觉，楚源几乎意识不到它相较于其它头盔的变化。
　　魔渊生物们对于他们从地上捡走一块石头的行为并不理会，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强大生物们，似乎也不愿意理会不知为何出现在这里的狮鹫和人类，狮鹫展翅升空，饶是塞萨尔的速度已经做到了最快，但毕竟因为等待楚源爬上来和捡起地上的头盔耽误了一点时间，以至于在它疾驰向魔渊入口的时候，竟遇到了一头气息并不比它弱上多少的魔渊生物从对面而来——
　　“唳——”塞萨尔发出警告，一副我要走别拦着我不然弄死你的模样。
　　向来暴躁，见到落单的狮鹫绝对会主动出手的魔渊生物，这次竟是主动选择了绕行。
　　同样长着翅膀，好似秃鹫一般的魔渊生物，竟是翅膀一挥，侧着从楚源他们身边飞了过去。
　　一副你不想理我，我还没空搭理你的模样，以至于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的萨赛尔都有些傻眼。
　　楚源在地图上巨大的显示出一只黑色飞鸟的红色图标向着自己和塞萨尔靠近时就绷紧了神经。
　　失去了视觉，他的触觉，听觉，还有味觉反倒是更加的敏锐，就在二者擦肩而过的瞬间，他闻到了一股浓郁到几乎让人窒息的腐臭味道，明明地图上描绘出来的，只是一只平面的黑色飞鸟的模样，但在的脑海中，竟是在一瞬间，勾勒出了那巨鸟的模样——
　　那是一只脖子很长，没有羽毛，长着一对蝙蝠般的翼手，体型却好似放大了无数倍的秃鹫一般的飞鸟，它的嘴有着大而弯的喙，咬合力很强，能轻易地从猎物身上撕下皮肉，嘴巴合拢的时候，那坚硬的鸟嘴，也能像是锤子一样，直接敲碎对方的头骨或者是甲壳。
　　它看起来像是一只鸟，内里却没有鸟类的器官，除了表面上的生物特征，肚子里装的其实是一摊烂肉，就像是一个用棉花支撑起身体的布娃娃，按理说除了看看外表，应该没法动起来才对，楚源却在它那不大的脑袋瓜里，察觉到了一只小虫的存在，它长得有点像大脑的模样，但他却清晰地感知到，飞鸟不过是一具类似于外骨骼一样的伪装，这颗小小的“大脑”，才是整个生命的本体。
　　楚源为自己一瞬间“看到”的画面惊呆了。
　　这都是什么东西？我瞎了，反而看到的更多？
　　一口气冲出魔渊裂隙，楚源和塞萨尔才发现，外面竟不知何时，齐聚了数头狮鹫。
　　见到他们出来，为首的狮鹫便立刻上前问道：“塞萨尔，里面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所有魔渊裂隙附近的狮鹫都告诉我，魔渊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那些怪物都朝着同一个方向，也就是这个裂隙附近离开了，似乎是收到了某种召唤，难道有魔渊的氏族，要通过这条裂隙，对我们发起进攻吗？”
　　这头狮鹫似乎有些上了年纪，楚源虽不能从狮鹫的脸上看出它们的年纪，但却能感知到它的生命远不如其他的狮鹫旺盛，更重要的是，他无端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将宝物放在悬崖边缘，也许只需风轻轻一吹就能摔个粉碎的感觉。
　　“不，不是魔渊氏族在召集它们，是血月。”
　　塞萨尔的话叫众多狮鹫更加惊讶，“血月苏醒了吗？祂要主宰魔渊世界了吗？”
　　“不，应该不是，血月不是苏醒了，祂是被惊动了……”
　　“谁能惊动得了沉睡的血月？”那头苍老的狮鹫不可思议地问道。
　　“是斯芬克斯。”
　　“什么斯芬克斯……你说什么？”
　　老狮鹫用见了鬼一般的语气说道，“你遇到了斯芬克斯！”
　　“它夺走了你什么？”它显然也是知道这个传说的人，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这话说的不太妥当，又安慰道。23sk.Com
　　“没关系的，不管失去了什么，只要生命还在就不重要，活着就好……”
　　它不解地道：“可是斯芬克斯的出现，和魔渊的暴动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斯芬克斯还能召唤这些魔渊生物不成？”
　　“斯芬克斯能不能做到这一点我不知道，但是斯芬克斯的尸体的确可以。”
　　萨赛尔放下翅膀，露出一直被他用翅膀牢牢挡住的楚源，“我的朋友楚源，刚刚在魔渊里杀死了斯芬克斯。
　　“那些暴动的魔渊生物，正是为了分食斯芬克斯的尸体。”
　　楚源只看见地图上数个黄色的光点将自己和塞萨尔包围，因为看不到，所以毫无压力。
　　感受到两边的翅膀放下，他对看向他的目光露出一个和善的笑，手里还抱着那个头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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