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轰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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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缺少什么，你我皆不能笃定，也许从前的他，也许现在的你，人间纵然再逢烟雨，心里的故土也已荒，心底总会埋葬这那么一两个，难以剥落的记忆。
    你看这岁月山河，今夕几人能同？
    别人我说不清楚，不过对我而言，程唯翰可能是是我一生中最为特殊的一个朋友。
    对于他，我很难用文字排列来解释他是一个怎样的人，他一直都是一个极为矛盾的人。
    他身上带着青春该有的所有的光华，也有着芸芸众生都有的诟病，大抵，我们都只是普通人。
    2010年的春天，春节刚过，多数人还停留在春节的余味里面，程唯翰却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返回学校了。
    作为一个刚进大学的学生来说，这是不正常的！那时候我们渴望自由，也奔放洒脱，那由得学校规则的约束。
    可他就是那般兴奋地跑到了学校，一个人住在空荡荡的寝室里
    ——只为了第二天开学能够第一时间去帮冯一伊拿行李。
    对，就是这么简单！
    我曾几度都不理解，他丫的程唯翰当年也算是土木专业小半个风云人物，竟对一个献殷勤的小事如此上心。
    初春，广电大的气温仍然带着冬天的余味，低得有些辗转反侧的难以捉摸。
    我不知道，那一个黑漆漆的夜晚，没有了室友们翻身和呼噜的声音，程唯翰是怎样度过的。
    不过我想，那晚他一定是幸福的！
    这时候，我要说一下那个叫冯一伊的女孩儿了，那个让程唯翰花了十年都没有放下的女孩儿！
    她留在我们的记忆里画面早已经模糊，而在程唯翰的心里，又何曾忘记过：
    她留着马尾辫，没刘海，头发很自然地分向了两边，露出洁白细腻的额头，犹如春日下洁白无瑕的美玉。
    她最爱也经常穿着白体恤，身材娇小匀称，气质极其秀气，面容是那种极其耐看，越看越好看的那种。
    这样的女生，在大学其实也不是说不常见，可是程唯翰犹如着了魔一般，所以你说，这世间缘分哪能用文字诠释的清？
    若不是这些年过来，我把程唯翰和冯一伊的一切都看在眼里，我打死不会相信，他丫的当初是一见钟情喜欢上的人家。
    我也多希望不是。
    至少不是的话，程唯翰这些年也不至于如此。
    可能他自作自受，是他义无反顾，我羡慕他的勇敢热烈。
    正式开学的第一天，也是程唯高到学校的第二天。
    我们也回到了学校，一到寝室，就看到程唯翰看着手机傻笑，随后一翻身跳下了床便扬长而去，竟然，连看都没看我们一眼，真真完美诠释见色忘义这四个字！
    全然不顾我们这几个还在和被单奋斗的劳苦大众的死活（男生都对装被子有恐惧感吗？至少我是）
    他离开寝室后，我们自然能想到他要去干嘛，看那个恋爱男女独有的可恶嘴脸，我们就大抵猜到他要去干嘛去了。
    “我靠，班长不会是恋爱了吧！”
    胖子一拍脑门，十分郁闷地瘫软在床上，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真是开学暴击啊”
    啊七则是捶足顿胸愤懑道。
    那时候，我们还不知道那个女孩儿叫冯一伊，只是猜到了程唯翰出去的大致原因。
    我们幻想着各种他与那个女孩儿见面的场面。
    其中包括：
    程唯翰脸红得抓耳捞腮、紧张到说不出话等等等等。
    “别看他平时一脸正气，上台讲话都不带一点惧色，我敢打赌，一会儿见到人家姑娘，他保证呀呀呜呜，说不出一句好话来。”啊七开口道。
    “我记起来了，程子说过一句话，就是上次讲座，咱们看见的那个姑娘，他说人家长得乖，真好看，看着脾气就很温柔，咦，想起来都肉嘛”眼镜儿说。
    “依我看啊，他们肯定都不会说一句话，这刚过一个寒假，两个人又没有见过，只是程唯翰偷偷关注人家而已，哪能说上话，对吧？”
    说完胖子看向我们。
    眼镜儿和大风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去看看？”
    205寝室最闷骚的眼镜儿开口了，随后看向我们。
    我们几个单身老光棍儿，只是停顿了三秒，互相你看我我看你，随后便狂奔向校门口。
    我们猫在行政楼门口的树丛后面，很快锁定了程唯翰的位置。
    让我们没想到的是，他们的见面，竟然很平淡！
    程唯翰只是说了一句“来啦”
    而冯一伊，也只是低下头嗯了一声，嘴角带着不可察觉的微笑，大概女孩子都是矜持的。
    “咦，什么嘛！”
    胖子感到失望极了。
    他大概认为，此时应该有一番狗血剧情，什么两个人扭扭捏捏，最后在“让我们红尘作伴，活的潇潇洒洒的背景音乐中奔向对方”才对。
    “真没劲，这不应该相拥而泣那种吗？”啊七也是不断怨天尤人没有看到心中的景象。
    真是苦了这一群单身的老男人。
    只有大风，一言不发，我转头看向他，发现他竟然露出了姨母般的微笑。
    我去！这是什么情况？
    不过我们还来不及想太多，胖子连忙催促着我们就转移阵地。
    他俩就这样走在前面，和后面一路尾随的我们。
    而冯一伊的室友，则是拎着行李箱，心里一边鄙夷，一边迎来这开学的第一发暴击。
    这突发情况，我们几个大男生都觉得难以接受，对她们来说属实猝不及防了一些。
    好在终于把冯一伊送到了寝室，程唯翰这家伙脑袋被驴踢了似的就回来了。
    不应该呀！
    当班长的人情商都挺高的呀，怎么现在这样傻乎乎的就回来了？常理不都该趁热打铁吗？
    喝喝奶茶，逛逛校园之类啥的。
    可这呆驴，竟然回来了，我们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只能摇了摇头，赶在程唯翰之前飞奔回寝室，还得装作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果然，爱情，是让人变傻的最快途径，没有之一。
    待他回来后。
    大家极力装作就没有出去过的痕迹，只有胖子这家伙，忍不住憋笑，让自己一身肥肉颤抖不止。
    这一切，被程唯翰敏锐的捕捉在眼里，一眼瞥向胖子，还没开口，胖子就立马装无辜，道“我们什么也没有看见。”
    顿时，众人一度脸黑，怎么就有了这么一个猪队友！
    那是叫一个恨铁不成钢啊！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胖子未曾逼供就已招啊！”
    好在程唯翰心情不错，也没有多为难胖子。
    反而是我反客为主问程唯翰
    “你们在一起了吗？”
    他说
    “不确定。”
    “渣男！”
    这时候，轮到我们所有人都异口同声的开口了，那时候的我们，是绝对不会错过一个损友的机会的。
    见我们损他，他也不生气，而是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真是这样的，我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也说不清，可能是寒假期间的相处，可是是我见她的第一眼就在一起了。”
    突然，他又猛然一惊。
    “不对，准确说，是再1月1号！对就是那一天！”
    当时我有些鄙夷，道“这么不靠谱？”
    “你懂个屁，我们真的就这样，开始得很自然，仿佛上辈子就认识的一般。”程唯翰又说到。
    我们当然是不信的。
    因为我们都没有过他们这样纯粹的爱情，所以打心底我们就不愿意承认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爱情的。
    ……
    后来我才明白，原来他们开始得那一天真的是1月日，他到现在为止，记住了整整十三年！
    程唯翰和冯一伊，他们俩的开始，我只能说开始比电影还电影，比青春爱情小说还要小说。
    怎么两个人怎么就这样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起了呢？
    他们的爱情，平淡而又轰轰烈烈，开始的没有一丝预兆，没有一点防备，仿佛上辈子注定磁场相吸的两个人就这样遇见了。
    而开学的第二天，我们寝室原本第一学期的五人组，便慢慢变成了四人组。
    广电大09届土木专业13班第一个晚自习后，程唯翰就把每天的和我们组团开黑的“功课”转变到足球场的约会去了，这一切自然是因为他的身旁的冯一伊。
    程唯翰说“昨天，我那样是不是有些鲁莽了呀，你室友看到会不会？……”
    冯一伊看上去是个乖极了的女孩子，怪不得程唯翰曾一度沦陷在她的世界里，而她也是个性格率真的女孩儿。
    她转过头，那是她第一次认真看着程唯翰，口气调侃道：“你怕了呀。”
    程唯翰顿感不妙，说错了话，立马不停摇头“不不不，这不是想着怕对你有影响嘛，我自己我怕啥呀。”
    她笑着，他跟在后面，就这样走着。
    程唯翰毕竟是没有恋爱的经验男孩，许多细节都拿捏不到位，但他知道男孩子大概是要主动一点的。
    他看着背着手走在前面的冯一伊，鼓起勇气，一把牵起冯一伊手，手指触碰的一瞬间，紧张让他的手心冒汗，心脏开始狂跳。
    冯一伊则是任由程唯翰牵着，小脸刷的红了起来，低下了头，想来她也没有想到程唯翰如此行动，但她背着手的动作，又何曾不是告诉这个傻男孩。
    你看，爱情啊，让两个纯粹的灵魂碰撞在一起，慢慢种下了这世间最美的花朵。
    大学时代的爱情，哪怕它最后也会犹如风中落叶般凋零，可它就在最美的年纪里，就那么美丽的绽放着！
    后来，程唯翰告诉我，那是他第一次牵喜欢的人，他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紧张是因为之前的生活中，总之，他从来没有这样勇敢过。
    其实，这一点我倒是明白，如果是程唯翰感情老手，反而知道一切需要循序渐进、欲擒故纵了。
    但是，他们两个都不是。
    不夸张地说，那时的程唯翰和冯一伊，是我见过爱情中，最为纯粹的开始。
    只是两个纯粹而又热烈的灵魂相遇，便让他们彼此的勇气无端跨越了无数距离。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怦然吧。
    ……
    待到程唯翰回到寝室，虽然他极力掩饰，但是还是被我们这几个死党捕捉到眼里的那份光。
    “你们确定恋爱关系了？”
    胖子些激动。
    “还没确定呢，呃……不过……我刚刚牵了人家，我也当时不知道怎么了，我脑袋空白，我不知道这样的行为会不会让她反感我，觉得我是一个轻浮的人。”
    程唯翰明显有些手足无措。
    “啊？”
    ！！
    所有人都不可思议，这是程唯翰能够做出来的事情？
    本来，听到牵手的时候，起哄的众人闻言都投去了满脸不可相信的眼神。
    而看到程唯翰那傻傻单纯的的模样，胖子则是不停地摇头，道
    “完啦完啦，你这是彻底沦陷咯，我再也看不到新生班会上，那个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恰同学少年了，完了呀！”
    随后众人被他这幅老气横秋的模样逗得哈哈大笑。
    只是程唯翰自己一个人走到阳台，不断用冷水冲着脸，企图安抚他那颗不断跳动的心。
    啊七思索片刻，说：“你们可少说点吧，怕给班长留下心理阴影，哈哈！明天不敢去见人家姑娘了，看不打死你们。”
    你他丫的！
    本来程唯翰听到啊七说话还以为是帮他说话呢，没想到狗嘴吐不出象牙来。
    阿七则是立马装怂的模样，“翰哥！班长大人，小人悔不该说此糊涂话啊，望大人见谅”说完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佯装愤怒的程唯翰。
    其实，大家都知道程唯翰没有生气，啊七也是男生间的调侃罢了。
    那一夜，我们都为程唯翰感到高兴！
    直到毕业后很多年。
    广电大205寝室的生活，仍然是我人生中最为重要最美好的回忆！
    那段时光，让人怀念，让人流连忘返，让人几多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