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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6章 王府井小吃街

透视高手混山村 尼古拉斯赵四 10214 Aug 7, 2021 8:07:48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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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暗没理会他的话,只是呼吸更重了些。
  梅开二度,越战越勇。
  闻岁拳头攥得很紧,心里乱糟糟的,觉得真的是挺尴尬。
  他们俩初三毕业就分开了,那会儿倒是没刻意回避,只是还处于相当懵懂青涩的年纪,也没太多聊过这种事。
  男生偶尔有反应也很正常,但不知道他哥今天抽什么风,这么轻易一碰就来了状态,还这么来势汹汹。
  果然十九岁的男人,正当精力充沛的年纪,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生机勃勃。
  闻岁在心里唾骂了几句,缓缓地扬起脖颈,撑在他肩膀上,小心翼翼地往床旁边挪。
  偏偏江暗一动不动,就这么仰着头躺着,甚至眼神里还带了点看好戏的味道。
  就这么气定神闲,他都不觉得尴尬的吗!
  闻岁拨开放在他腰上的那只手,扯了扯唇角,眼神乱飘:“那什么,你要不去厕所解决一下。”
  江暗微微偏头,视线落在那个透明的玻璃门上,若有所思道:“你想当观众?”
  忘了,该死的,透明,浴室。
  大概人当初在做酒店设计的时候,也没想到还会有这么一种窒息状况。
  闻岁脸颊蹭地一下红了个彻底,一个不留神手肘脱力,整个身子一歪,又重重坐了回去。
  江暗一声闷哼,浑身都变得无比紧绷,贴合着他身体的线条带着热度起起伏伏,要命。
  闻岁别着脑袋,低声骂道:“操,你要不要脸,谁要看你。”
  “能不能温柔点儿,还有,别说脏话。”江暗闭着眼睛缓了缓,才沙哑出声。
  闻岁感觉耳根子都要烧起来了,拖着一条伤腿艰难从他身上翻下去,才吐槽道:“怪谁?满口虎狼之词,臭不要脸。”
  江暗看着他红透的耳朵,那股躁动下去了些。那双漆黑的眼睛很轻地眯了一下,看人的眼神有些意味不明。
  他双手枕在脑袋后方,起了逗弄的心思,慢悠悠出声:“岁岁,你好纯情。”
  闻岁被看得心里发毛,觉得好像莫名其妙又被挑衅了,不对,是羞辱。
  就你能,说得像是谈过八百个女朋友的海王似的。
  他曲着腿,手指抓着凌乱的被子,用另一只没受伤的脚踢了他一下:“滚滚滚,你要解决我出去二十分钟行了吧,腾地儿给你。”
  “二十分钟?”江暗很轻地笑了一声,“不用了,我缓一下就行。”
  闻岁视线落在他的腰腹以下,又飞快挪开,讥讽说:“别到时候说我欺负你。”
  江暗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扯过被子盖住,垂着眼睫努力平静呼吸。
  十分钟过去了,两人依然静默着,大眼瞪小眼,一片安静。
  闻岁觉得可太煎熬了,这都什么事儿啊。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盘着腿在床上坐着,时不时地偷瞄他哥。
  “好了没?”
  “算了,我去冲澡。”
  到底还是消不下去,江暗掀开被子起身,从行李箱里抓着换洗衣物,大步进了浴室。
  耳边很快响起一阵滴滴答答的水声,闻岁扭过头坐在床上,抬手重重的抹了把脸,嘴里嘀咕:“不是缓得下去么。”
  他摸过手机给季小屿发信息:你怎么饭都不吃就走了?
  对面秒回:???你们这么快就完了?
  [勿扰]:你在说什么玩意儿?
  [在线陪玩,有意私聊]:没事,当我什么都没说,你哥呢
  [勿扰]:在洗澡
  [在线陪玩,有意私聊]:……..你哥真惨
  [勿扰]:请问你是如何从这三个字得出这个结论的?
  [在线陪玩,有意私聊]:当我没说,后面几天我在家了,回京城再见
  [勿扰]:行吧,随你
  闻岁随手点开连连看打发时间,连着过了十来关,江暗才擦着头发慢吞吞出来。
  额前的头发还滴着水,但看他的表情,倒是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闻岁起了开玩笑的心思:“哎,看得出你春心萌动了,迫不及待把姻缘线都续上了,什么时候纹的?”
  江暗拿过门口放着的云南白药,往他脚踝上喷了一下,随口说:“高三毕业。”
  其实不是,闻岁在他手上画线的当天,他就学校附近找了家纹身店。
  那会儿年纪小,十五六岁的年纪,店主盯着穿校服的男孩再三询问:“你确定要纹这个?不再想想?纹手心很疼,而且很难洗掉。”
  夏天天气闷热,手心不自觉出了汗,那条红线已经有些花了,晕染开了一道痕迹。
  江暗垂眸盯着那条线,执着说:“嗯,纹,不会后悔。”
  如店主所说,真的很疼,他全程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看着闻岁画上去的线顺着那根针扎进手心,好像他们俩的命运也就莫名其妙的缝合在了一起。
  后来结痂的那段时间,他都小心挡着手,生怕闻岁发现。
  等到完全愈合成一条漂亮的红线没多久,他们俩就再也没有见过对方。
  当时江暗在想,迷信着做了这样的傻事,还是没能阻止他们俩的分开,某种意义上来讲,还挺悬的。
  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的离别,如果能用三年的时间换以后,他愿意做这个交换。
  闻岁曲着膝盖,又拉过他的手左看右看,手指顺着那条线往下滑:“你高三毕业干了不少事儿啊。”
  “假期很长,想干什么干不了。”江暗垂着眼看他,视线落在他的指尖,酥酥麻麻的。
  闻岁盯着看了一会儿,迟疑道:“但我怎么觉得,和我画的那条好像。”
  江暗抽回手掌,插进裤兜:“画的线不都一样,有什么区别。”
  看闻岁刚刚的表现,压根没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对他起反应这件事,神经实在是太粗。
  江暗叹了口气,摸出手机滑动:“我点个外卖,你下午别出去了,就在酒店呆着。”
  “嗯,但是晚上我得回趟家,我爸妈今天回来。”提到这个,闻岁神情变得有点仄仄的,提不起兴趣。
  他试探地看了江暗一眼,小心翼翼开口:“你….不跟我回?”
  江暗专注在外卖下单上,头都没抬:“算了吧,不给他们添堵。”
  这怎么能叫添堵,你本来就是我们家的一份子啊,不是吗?
  但闻岁说不出口,心里满是烦躁,连带着脚踝一片钻心的疼。
  -
  傍晚是江暗把他送回去的,车进了小区,停在闻家的别墅门口,江暗开了后备箱帮人拎下去。
  站在熟悉的大门外,他一步未动,看向房子的目光很是疏离,只是低声叮嘱:“药放你包里了,晚上记得再喷一下。”
  闻岁捏着行李箱杆,看着人上车,叫了声哥。
  “有事给我打电话。”江暗冲着他很淡地笑了一下,弯腰钻进车里。
  车走远了,闻岁才兴致央央地拉着行李箱进了大门,除了做饭的阿姨,显然爸妈都还没回来。
  整个房间空荡荡的,他坐在空旷的客厅里,盯着正中央巨大的吊灯出神。
  旁边的餐桌逐渐摆满了菜,看上去很是丰盛,闻岁却没什么胃口。
  不知道等了多久,玄关终于传来开门的声音,两个穿着正装的精英人士一前一后进了门。
  一看就是刚从会上下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匆匆忙忙的样子。
  “儿子回来啦,实在是不好意思,这几天确实太忙。”谢明之把外套递给阿姨,捏着闻岁的脖颈往餐桌那边走,“这几天玩得开心吗?”
  “就那样。”闻岁慢吞吞地走过去,脚还是疼,没太多力气。
  他一路走得一瘸一拐,就在闻仲青和谢明之眼皮子底下,他们俩愣是没发现哪儿有什么不同,还在时不时地聊着会上未解决的提案,把餐桌完全当成了会议室。
  闻岁突然觉得专门跑这么一趟回来,特别没劲,食之无味。
  “小暗是不是也回来了?”闻仲青松了松西装领带,突然问了一句,“他现在跟你关系好吗?你可别再像以前那样,还是稍微保持点距离,学会戒备。”
  原本被无视就憋着一肚子的火,一听到这话,闻岁脾气有些上来了。
  他筷子往桌上一拍,扬声说:“你们俩天天翻来覆去就这两句话是吗?我脚受伤了看不出来?我在山上摔了一跤是江暗把我背回来的,就是你们口中所谓的可能要害我的哥哥!”
  谢明之愣了一秒,神情严肃起来:“你们俩还一起去山上了?他带你去干什么?怎么还能摔下来?他……”
  “妈,是我要去看日出的,你们能不能不要把所有事都推江暗身上,爸被绑架过一次,你们就集体被迫害妄想症吗?看谁都是坏人?”闻岁眼睛通红,整个人控制不住的颤抖。
  “好了好了,以前的事情就不提了行不行。”谢明之抬手顺了顺他的后背,“我们也是担心你,你看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
  闻岁靠在座椅后背上,静静地看了她一眼,冷嗤道:“也是,现在可没有日记让你们偷看。”
  “闻岁,你现在是不是该学一下怎么跟父母说话。”
  闻仲青点了点桌子,声音重了些,“看日记是妈妈不对,但她担心你有错吗?闹了三年还没闹够?你是打算揪着这件事说一辈子?不看日记怎么知道江暗带你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还差点丧命,更不知道你还有那种疯狂的念头。”
  疯狂吗?闻岁到现在,仍然不这样觉得。
  以前他很喜欢写日记,发生什么事情都会事无巨细的写下来,其中提到最多的就是江暗。
  那天溺水回来的晚上,闻岁照常写了一段记录:
  “今天跟哥去了江边游泳,游到一半他的腿突然抽筋,我为了救他额头被撞伤,还溺水差点死了,好久都喘不上气。以前算命说我多灾多难,看来是真的。
  只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我竟然没觉得害怕,反而觉得庆幸。那场绑架案里,江伯因为救我爸而死,我们本来就欠人家,如果今天因为救我哥死了,我也不觉得可惜或者遗憾。”
  “我们都是哥的亲人,一命抵一命,相当值得。只是到了今天我现在才发现,哥对我真的好重要,重要到我愿意为他去死。”
  “哥那么小就没了爸爸,真的太可怜了,我希望用我换他能健康平安一辈子。”
  年少的时候总是会写些犯傻的文字,在那本厚厚的笔记本里,这样类似的话,还有很多。
  只是那次眉尾伤得太重,难以掩饰,第二天一大早,日记就被翻了出来。
  最后的那一页,被参差不齐地撕了下来。
  闻仲青反应极大,直接把睡着觉的小朋友从床上拎了起来,把那张纸往他面前一拍:“一命抵一命,你的命是父母给的,你怎么能对一个外人有这样的念头。你记住,没有谁能比你自己重要。万一江暗记恨着他爸爸的死,算在你头上,故意带你去危险的地方,报复我们呢?”
  闻岁半梦半醒间,看到那本摊开的日记和那张轻飘飘的纸,才迟钝反应过来,自己闯祸了。
  一墙之隔的江暗还在隔壁房间不知道睡着还是醒着,也不知道听到了多少。
  在那个房间里,闻仲青和谢明之开始轮番争吵,互相指责。
  从当初带江暗回家的决定吵到下河游泳出事,来来回回,没完没了。ъīMiιóμ.cοm
  闻岁蹲在自己的房间里,只能翻来覆去哭着解释:“是我让哥带我出去的,不关他的事。他对我这么好,你们养了他十几年还不清楚吗?”
  “人心难测,不是说哥哥一定就是坏人,但他爸爸是因为我去世的,难免会有一瞬间邪恶的念头。”
  闻仲青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语气像是在售卖一个跟自己无关的商品,“以防万一,你们俩高中分开读书。小孩子分开一段时间,就没感情了,以后你才知道,现在的想法有多傻。”
  听到要分开,闻岁几乎是跪下去求他:”哥他才十几岁,你们就这么不管了?他自己怎么办。”
  他脑子像是断了线,来来回回就是这句话,可是薄弱无声,无人理会。
  “我会定时给他打钱,直到高中毕业。”闻仲青在几秒钟之间,就做好了决定,“给他选择最好的私立,对他也是好事。就算他爸对我有恩,照顾这么多年,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
  闻仲青就是那种典型的商人,伪善精明,滴水不漏。
  当初在媒体面前承诺会好好照顾江暗,十几年来把面子功夫做到了极致,现在察觉到危机弃子,也想了一条相当妥善的退路,让人挑不出毛病。
  闻岁彻底慌了,抓着闻仲青的裤腿不放:“不行,他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要跟哥一起。”
  谢明之在旁边搭腔,显然站在了同一战线:“你刚生下来的时候,因为早产,很虚弱,差点没活下来。我们给你起名叫闻岁,就是希望你岁岁平安。爸爸妈妈对你有很多的期待,但初衷,也是希望你能够平平安安的,这比什么都重要。”
  这个故事闻岁听过千八百遍,耳朵快起茧子,却没有一次觉得这么扎心。
  自己的身世,名字,日记,一切,无意中都成了伤害江暗的一把刀。
  刀尖锋利,伤人伤己。
  “爸爸只是觉得你们两个小朋友老这样相处下去,又没血缘,不太好。”闻仲青放缓表情,“这样,你要是觉得直接让他走太残忍,爸爸也可以很公平。他转校,或者你出国,你选一个。”
  闻岁掐着自己的指尖,生生掐出了血痕,哪一条路都不想选。
  但他们年纪尚轻,在这样的压迫下,做不出任何有力的反抗。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能怎么办。
  江暗推开了卧室的房间门,十六岁的少年压抑着所有的情绪,扛下一切:“不要为难岁岁,我走。”
  在闻岁十五岁刚过的第一天,他哥就拎着一个孤零零的行李箱走了,跟来的时候一样。
  后面很长一段时间,闻岁闹过骂过反抗过叛逆过,毫无作用,到后面大家都习以为常。
  闻仲青太狠了,只用一件事就堵住了他的嘴,如果不听话,江暗的生活费就会断掉。
  于是后来的整整三年,他们俩再无联系,从不见面。
  现在江暗不再受他的制约,当然也管不着考去哪里,学什么专业,跟谁当室友。
  于是绕了一大圈,只能不痛不痒的又把絮絮叨叨落到自己头上。
  大人的世界很复杂,有时候也很愚蠢。
  大概真的是低估了他们俩之间的感情,怎么可能因为分开了三年,就变成彻底的陌生人。
  闻岁抬眸看向闻仲青,平静了一瞬,自嘲道:“你们也不用想太多,我有分寸。”
  “有分寸你又跟他去山上,怎么,你是打算上山下海全跑个遍,非要把自己折腾没了才开心?”闻仲青拧起眉心,声音不自觉放大。
  闻岁捏着筷子,已经不像小时候那么冲动了:“随你怎么说,我十八了,我想去哪儿,你还能绑着我不成?”
  闻仲青瞥了他一眼,“以后少跟他去危险的地方,保不齐……”
  “够了,能结束这个话题吗?”闻岁心里憋着一大股火,不知道该冲谁发。
  在这件事情上,父母没错,江暗没错,那自己又错了吗?
  在很多个辗转难眠的夜晚里,闻岁彻夜未眠,翻来覆去的想,想不出答案。
  他觉得大概是自己错了,错在不够成熟,太过莽撞,一件小事就把江暗的人生彻底变了个样子,让他原本就孤苦无依的生活雪上加霜。
  直到现在,他仍然不知道他哥那几年是怎么过来的,他不敢问,也不敢碰。
  谢明之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背,声音温和了些:“脚伤了就好好在家休息,别乱跑,免得我们担心。”
  正说着话,桌面上的手机开始震动,她滑开屏幕看了一眼,看向闻仲青:“王总那边有消息了,回趟公司。”
  “嗯,那闻岁你自己吃,我跟你妈先走。”闻仲青起身,又回头落了一句,“你那头发,有空染回来,丢人现眼。”
  谢明之勾着他的胳膊,打着圆场:“好了好了,王总还等着,走吧。”
  闻岁瞥了眼屏幕上的时间,呆了五分钟,还是十分钟?他懒得算,算出来也是笑话。
  回来就这么来来去去的骂了他一通,甚至连他脚踝上的伤都没看一眼,他都不知道当初以保护他为名义让江暗离开的举动,到底是出自什么。
  可能更多的,只是怕赫赫有名的闻家再添上一桩丑闻吧。
  很可笑,又很无力,更多的是无尽的难受,他甚至不如那个不知道姓甚名谁的王总。
  阿姨做完饭就走了,闻岁随手关了房间里的灯,整个房间像是一个巨大的空盒子,他一个人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突然好想江暗,就好像这几年憋的那股委屈一起涌了上来,难受得喘不上气。
  他慢吞吞地出了别墅的大门,花园里一片漆黑,好像灯坏了几盏,路上一片昏暗。
  没走几步,闻岁顿住脚步,愣在原地,看到了不远处路灯下坐着的人。
  他穿着送自己回来时候那件白色外套,笼罩在一片柔和的灯光下,整个人散发着一圈很淡的光晕。
  在一片漆黑的小路上,是唯一一束亮着的灯,只是也很可怜,看上去形单影只。
  闻岁觉得刚才的自己像是个薛定谔实验里的猫,被关在黑匣子里,无人关心死活。
  但现在,他在这看不到边界的盒子里碰到了另一只同类。
  有的人无家可回,有的人有家亦然。
  于是,在这个让人喘不上气的盒子里,他们相互靠近,抱着取暖。
  “哥,你还没走?”闻岁沙哑出声,才发现自己声音好像带着哽咽。
  江暗坐在那条长椅上,回头看他:“想想也无处可去,也猜你可能会找我,就想在这坐会儿。”
  闻岁吸了吸鼻子,忍着哭腔说:“我爸妈刚走,你看到他们了吗?”
  “看到了车,没打招呼。”江暗看他有些泛红的眼睛,察觉出情绪不对,轻声问,“跟他们吵架了?”
  闻岁慢吞吞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低低出声:“你知道我爸妈就那样,强势又啰嗦,每次都逮着一个事情不放,死钻牛角尖。”
  江暗嗯了一声,不打算发表其他的言论。
  “你走之后吧,我就跟他们关系搞僵了,现在还没缓过来,是不是挺小孩子气的。”
  闻岁自说自话,看着对方漆黑的瞳孔闪了一下,又坦然承认,“我说这些,不是让你劝我懂事,我就是在耍脾气。”
  提到往事,他不自觉地又开始掐自己的食指,一杠一杠的全是深痕。
  江暗把外套脱下,搭在他肩膀上,垂眸安静地看着他。
  想了一会儿才说:“不劝,你自己的家庭关系你会处理好,如果你认为这样做能让你舒服,我不会插手。”
  闻岁点了点头,他哥好像一直是这样,很有分寸,也很成熟。
  他想,这个人到底有没有自乱阵脚彻底失控的时候。
  “那我要说这个,是为了让你心疼呢?那三年你不好过,我也没好过多少。”闻岁抬眸,定定地看着他。
  他知道自己有些恶劣,在用这点情绪去博取同情,矫情得要死,却控制不住想要说出口。
  今晚旧事重提,那些陈年情绪一起翻涌上来,他实在是控制不住,也觉得心里委屈。
  自从重逢之后,他们都很有默契的没再提起那件事,可是现在,他就是任性想提。
  闻岁很轻地吐了口气,在黑夜里晕出一团白雾:“我确实一直挺自责的,很多个晚上都睡不着,想你在做什么,一个人怎么生活,没有朋友怎么办,又不能联系你。我觉得你原本可以生活得更好,都是我造成的。哥,你如果怪我,我不会生气。”
  江暗把手从兜里取出来,扣住他的大拇指,握在手心里:“之前一直没说,是怕让你想起不开心的事。现在你主动提,我就认真告诉你,我从来都没有怪你,所以不用感到愧疚。”
  原来把那些困扰了他很久的情绪说开是一件这么简单又容易的事情。只是因为不敢触碰伤疤,所以迟迟不敢开口。
  只是这个回应真好,江暗说没有怪他,就算是哄他的安慰,他就甘心被骗。
  闻岁眼眶红了,有一层很淡的雾气浮了上来,几乎压不住想要落泪。
  “岁岁,我过得很好,没你想得那么糟糕。”江暗抬手揉了一下他的头,低声叹道:“只是一直很想你,所以大学来找你了。”
  闻岁感觉指尖一片温热,被掐过的痕迹被温暖覆盖,他指节弯曲,很轻地勾住对方的食指。
  像是某种小心翼翼地靠近,也像是示好。
  闻岁仰头看着江暗,额前的碎发被吹起,感觉到一阵风扫了过去。
  眉毛边上浅浅的疤痕露了出来,他条件反射地抬手挡了一下,又被江暗的手拨开。
  “别看。”闻岁低低开口。
  伤口是当初救江暗的时候被划伤的,河流湍急,水下有一截钢丝正正戳到了眉骨。
  医生说再偏一点蹭到眼睛,大概会失明,也是所有事情爆发的导火索。
  江暗的指尖抚过那条藏在眉尾的疤,淡淡说:“不是要让我心疼吗?这个伤口疼不疼?”
  其实已经过了很久,当初的鲜血淋漓在时间里,也变成了无关紧要一嘴带过的少时壮举。
  只是现在,那个地方伴随着三年的分别又隐隐作痛起来。
  闻岁眼底氤出一团雾气,抬手抱住人的腰身,埋进他的怀抱里,在深夜里终于汲取到唯一的温暖。
  “哥,很疼,你哄哄我。”  轰轰轰——!!  接连几团像素火焰爆发,将几只“神秘”的身形彻底淹没,在火光中分解为漫天的像素,消散无踪。  林七夜用精神力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对于卫冬的戒备放松了些许,他的精神力扫过前方,确认了几只从墙体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后,迅速的选择最优的突破路径,绕开了它们的围剿。  “你真的不知道别的什么线索了?”林七夜皱眉看向卫冬,“这些东西的数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们迟早会被耗死在这里。”  “这我真不知道……”卫冬苦笑着说道,“我只知道这神社就是一处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过我一开始以为这些只是单纯的石像而已,真的没想到它们居然还能复苏。”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卫冬在进行日本“人圈”毁灭计划之前,专门有研究过这方面的内容,所以能认出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训营可没有学的这么细致,自然也就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但当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脑中灵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  “你知道络新妇吗?”林七夜问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传说中的一种。”  林七夜的双眸顿时亮了起来。  “你想到了什么?”雨宫晴辉疑惑问道。  “那句预言,‘络新妇的石像底端,藏着离开死境的钥匙’。”林七夜认真的说道,“这个地方没有出口,后方还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杀,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这里又有诸多石像复苏……  ‘络新妇’,‘石像’,‘死境’三个要素都齐了,如果那句预言是指向这个情况的话,离开这里的方法或许就藏在络新妇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这个预言的结果是正确的。”雨宫晴辉提醒道。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雨宫晴辉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他点了点头,“那就赌一把。”  “把络新妇的样貌特征告诉我,我试着找一下它。”林七夜一边飞奔,一边闭上了双眼。  在雨宫晴辉和卫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络新妇石像的位置,那是一个半身蜘蛛,半身妖娆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从墙壁中破出,身上到处都是密集的蛛网,一双血红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环顾着四周。  只是,她的位置与林七夜等人的逃离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说林七夜想去到那里,就必须回头杀穿那十几只正在穷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当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闪烁】过去,但雨宫晴辉和卫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气,“我们必须要闯过去。”  雨宫晴辉将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闪过郑重之色,虽然他无法使用祸津刀,但自身的刀术功底还在,不至于毫无战斗之力。  而卫冬则从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弹夹,塞进了手枪之中,同时左手握着一枚像素风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险,将银环吐出,说道:  “你开路,我们掩护你。”  林七夜点了点头,“好。”  话音落下,三人同时停下脚步,回头面对那十数只咆哮冲来的日本妖魔,双脚猛踏地面,身形如箭般冲刺而出!  林七夜将右手的直刀甩出,斩向为首的那只妖魔,同时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庞大的召唤法阵再度张开。  一抹白光闪过之后,一只满身绷带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头。  “木木,干活了。”  “嘿咻——!!”  咔嚓嚓!!  木木背后的绷带飞快的松开,一枚枚锃亮的挂载式导弹悬在它的身后,刺目的火光自导弹的尾端喷涌而出,呼啸着飞向身后廊道中蜂拥而来的十数只妖魔。  “卧槽!”  卫冬看到这一幕,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国粹,然后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轰——!!!  三枚挂载式导弹在狭窄的空间内同时爆炸,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周围密密麻麻的房间撕成碎片,汹涌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间淹没了那十几只妖魔的身影。  与此同时,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跃而下,身形急速膨胀成一座巨大的钢铁堡垒,横在了三人之前,将炽热的火浪隔绝在外。  雨宫晴辉是亲眼看过林七夜动用导弹的,但眼前的这一幕对卫冬来说,属实有些超出理解范围了……  抬手就发射空对地挂载导弹?这生猛程度已经堪比会长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钢铁堡垒如气球般缩小,又变成了一个挂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后,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于火浪之间。  几道寒芒自火海中闪烁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经拉满,但依然有几只妖魔自爆炸中存活,这些妖魔的故事传播越是广泛,力量便越强,此刻能够从火光中冲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轻松秒掉的那些杂鱼。  一个手中提着青灯的幻影迎面撞上林七夜,灯盏间的青光大作,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弥漫出无尽的死气,像是拥有生命般,疯狂的钻向林七夜的七窍。  林七夜眉头一皱,正欲有所动作,一声枪鸣便从他的身边响起。  一枚像素子弹精准的击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灯,将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开来,环绕在林七夜周围的死气也随之消散,林七夜转头看了一眼,卫冬正握着手枪,对着林七夜微微一笑。  锵——!  刹那间,一抹刀芒自雨宫晴辉的腰间闪出,在火浪中划过一道圆弧,斩下了那失去了青灯的幻影头颅。  紧接着,又是几只妖魔从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闪出,咆哮着冲向跑在最前面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语,他伸出手,在空气中一按,九道绚丽的魔法阵光辉在他的身前闪烁,一道道穿着深青色护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阵中闪出,向着那些妖魔拦截而去。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阅读最新章节。为您提供大神三久零的无良神明与不存在老婆的恋爱日常最快更新第713章联手对敌免费阅读https://笔迷楼为你提供最快的薛定谔爱情更新,第25章Chapter25免费阅读。https://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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