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1章 分享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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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时分。
　　天色依然昏暗，连日的【白夜】始终没有散去。
　　这冬【乱纪】的尾声，天灾没有缓和，反而发动了反扑，暴风雪有所增强，而且在运行着电磁能源场的首都伏尔伍德，飞行也变成了比往常更有风险的事情。
　　超过一定高度，则有可能被雷击。
　　所以城市内发布了禁飞通知。
　　警察们顶着风雪在城中楼顶上往来跳跃地反复巡逻，确保禁飞被很好地实行，尤其防范那些十几岁小孩子，施法者中的菜鸟，往年雷击事故大都是他们搞出来的，这些有了魔法力量的好奇宝宝总是最容易惹麻烦。
　　其实雷击防护原理也简单。
　　只需要在周身覆盖一层导电场，法拉第笼结构就会很好地保护施法者，但菜鸟们的施法技术实在不能让人信任。
　　“师傅，那个不用拦吗？”
　　刚刚上任的实习女警问帮带她的正式巡警，指了指天空。
　　“不用拦，看到他能量护盾尾端闪的红绿光没有，那个叫通行许可，一般是军队和研究院在用，按规律闪给我们看。”
　　“哦。”
　　他们继续在楼顶巡逻着下方的街区。
　　至于天空。
　　不断被雷光闪烁照亮的黑空中安静地飞过一个流线型银色物体，以400米/秒的速度，拖着残影，尾端按规律闪烁红绿光，向城中央，在上空缓慢旋转，制造雷暴的环形磁场发电厂靠近。
　　闪电毫不意外地随着靠近披在银色物体上，接续不断地舔抵，试图剥开这层外壳。
　　但它们反过来成为供其操纵者使用的能量。
　　“轰隆！！———”
　　它平稳降落在名为【天之戒】的巨型结构上方，散去，显露出内部着漆黑军服男人的身形。
　　他走向前面不远处的入口。
　　依靠磁力使自己吸附住脚下的金属，才没有被9级风吹下去。
　　“口令！”
　　站岗的士兵喊道。
　　“7385。”
　　入口门开了。
　　他走进去，卫兵又关门，继续防卫，他们已经站了一整晚，仍精神充沛，不仅因为修行者的体质，也因为不远处，脚下这环形巨构中央那道由电离层释放的，通天彻地的雷柱，自然界中除了泰坦和施法者，任何动物直接接触它都会被高温瞬间点燃，化成灰烬———充沛的能量对修行者而言可以提神。
　　他进门后，踩着楼梯向下，进入一条有列队军人巡逻的大过道，过道墙壁上，是为便于修缮而设置在外部裸露的能源管道。
　　纯粹出于功能考虑。
　　【天之戒】设计之初其实没有考虑美观。
　　在向卫兵展示过证件之后。
　　他继续往里深入。
　　一道精神力触须适时地连上了他，并传来信息。
　　“我知道，老师，我只是来汇报一下研究进度。”名为洛哈特的年轻人回道，“下个季度的经费批下来了，新项目【合金材料学】的进展非常顺利。”
　　洛哈特说。
　　“确实兼顾了流通量和延展性，【外来者】们提供的技术思路，目前为止验证有效。”
　　“他们现在就在首都。”
　　他抵达走廊尽头，用身份晶卡打开3级防爆门。
　　里面尽是小型啮齿类动物。
　　“您应该能够观察到。”
　　这些成百上千占据走廊的小生物并不混乱，正相反，它们也在列队巡逻，相互间用短而急促的鸣叫交谈，还有列成方阵的老鼠们在走廊边呈方阵状摆放，形似仓鼠跑步轮的“鼠力发电机”里全速奔跑，一只体长最大，体长约有40厘米的巨鼠站在高处指挥着一切，当看到他接近，它还人立着。
　　向他敬了个军礼。
　　“.....您真是恶趣味，老师。”
　　洛哈特回以军礼，向内走近，空气中突然出现爆响，弹他一个脑瓜崩。
　　“唔.”
　　他揉着额头打开了最深处的大门。
　　里面是两三百平米的空旷区域，高也有十数米，内部没有任何多余物品陈设、照明，只有一位满头白发，相貌却非常年轻的男人坐在整个区域中央金属座椅上，微垂着头，粗壮的闪电柱正从男人身后的地板上升起，接入其后背，还有细碎的幽蓝色丝线分布体表，每一条丝线，都由细小的符文组成，他同身后巨大落地窗外透进来的光芒一道。
　　成为整个区域的照明。
　　也将他的面目反衬在阴影中，从洛哈特的视角，还能看到男人双眼中闪烁着光环。
　　“这是，您曾孙女的信。”
　　巫师修行境界总计六个环位。
　　“我知道。”男人站起来，回头望着落地窗外，眼神慈祥了许多，“我已经看过了。”
　　一环最基础，练精神力；二环修躯体，为往后容纳更强的灵魂打基础；三环锤炼灵魂重塑天赋；四环前三者合练，同步提升到极致；五环完全掌控自我，消灭潜意识。
　　六环最高。
　　理论上，这一阶位的提升完全凭施法者自身造诣，上不封顶。
　　而洛哈特眼前的男人，位阶正是【六环】。
　　登临巫师修行的顶点。
　　他常年居于这里进行指挥和自身修行，负责协调脚下这座魔法巨构的日常运行和维护工作，也确实，能够凭精神力量“看”到两位异界来客的行动，和他那个在城中写信的孙女——在她写完信的同时，他也看完了。
　　“另外，摩恩先生...去世了，今天早上走的。”
　　“我知道。”
　　他垂下眼帘：“那个老瘸子，我已经为他送过行了，他还挺高兴。”
　　“当年内战时候我替他挡的枪，到头来竟然比我先走。”
　　“时间，真是最致命的毒酒。”
　　男人轻笑着，再次坐下，用精神力触须向着【天之戒】内部的某处发布指令，指挥一条走廊的维修员去更换某处期间，这大致相当于一栋楼里有个灯泡不亮了，叫人去换一个。
　　洛哈特默然。
　　他知道，眼前这位看似年轻的男人，其实已经600多岁，是从第一、第二次【大清洗内战】战场上连续闯过来的老兵。
　　“还有关于【外来者】们的身份问题，他们需要问过您的意见。”
　　【我的意见就是没有意见。】
　　几张装订好的纸飞入洛哈特手中。
　　“我明白，老师。”
　　【还有。】又一本小册子飞入洛哈特手中，【下个季度的维护费用，需要下调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