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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天命在我!

让你做游戏亏钱,结果你真亏? 喝一杯红酒 10927 Apr 18, 2024 4:36:0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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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月盈则亏,水满则溢
  “你们的未来还长着呢”——这是句在不同人听来有不同意思的话。
  城惠那透明的镜片闪过一道莫名的光,他的食指抵住眼镜,轻轻的将往上一推,似是恍然大悟,“原来……你们是这样的关系。”
  怪不得打了这么久,两个人的身上毫无受伤痕迹,原来从一开始就是在“打情骂俏”,根本舍不得伤害对方——所以他们这是看了半天的虐狗剧情,还是主动端起狗粮的那种?
  注意力一直分散在全场的太宰治捕捉到了城惠的反应,内心泛起一阵恶寒,如果世界上还有什么能够恶心到他的,那必定是被人拉郎配,配的对象还是某个蛤蜊。
  他和沢田纲吉相亲相爱?
  开什么玩笑!我们可是要把对方扔进水泥罐头里然后沉进东京湾的和善关系!
  战斗中分心是大忌,尤其是对面的人还是沢田纲吉,在超直感的精彩辅助下,他那不断挥空的拳头第一次落在了实处,打到了对方的脸上不说,还把太宰治打成了空中飞翔的陀螺,并且以旋转的姿态砸到了墙壁上。
  “轰隆”一声,墙倒了。
  众人:“……”
  沢田纲吉:“……?”
  空都被这二次元走进现实的一幕给吓傻了,他两眼猛眨,不敢相信真的有人可以用头把墙壁撞塌,“青、青花鱼他没事吧……他不会被蛤蜊给打死了吧?”
  抱着妹妹,空哆哆嗦嗦的问。
  就连亲手打出了这一幕的沢田纲吉都在纳闷,他盯着自己的右手,舒展五指又合成拳,似乎在回忆几秒钟前的触感,“……真打中了啊。”
  一抹灿烂的笑容出现,沢田纲吉浑身上下洋溢着喜气洋洋,仿佛暴雨连绵的天空总算是出现了太阳,“人都到齐了的话,那我们就去议事厅吧,我已经提前叫人收拾过,还给大家准备了茶水和点心。”
  黑衣揣在了兜里的手正微微颤抖,他从未想过战斗时可靠,平日里性格温柔的小伙伴还有如此残暴的一面,那犹如秋风扫落叶般的利落一拳,打碎了黑衣的三观。
  “诶,原来蛤蜊君的身手这么好啊。”
  沢田纲吉的两眼表现反而让飞鼠松了口气,他带着些许的欢快开口,“同伴这么可靠真是太好了,我之前一直担心自己太弱,拖了大家的后腿怎么办,现在总算是能够安心一些了。”
  瞥了飞鼠一眼,纵使是黑衣也差点忍不住,就要开口吐槽对方——大哥,你那一身金光闪闪的装备,是能够拖后腿的存在吗?
  就连自己这两把强化到了极致的刀,破你的防都得花半天功夫,你未免也太小瞧自己了吧,更何况这还只是防御而已,谁知道你还准备了多少的攻击道具。
  “所以,你们就这么自然的忽略了青花鱼是吗?”
  空的问题始终没有得到回复,他暂时也没有那个胆子,走到倒塌的墙壁旁边去试试青花鱼的脉搏,只能弱弱的再次询问,“我们是不是应该叫个救护车?”
  “救护车就不用了。”
  纲吉淡定的摆手,朝着太宰治落下的位置喊:“你要是再躺下去的话,我不介意将你做成青花鱼罐头。”
  “我想一定会有人乐意花大价钱购买的。”
  比如天天都被太宰治气得跳脚的中原中也,让这罐头刷空所有的卡在所不惜。
  “嘶。”
  太宰治从砖块堆里坐起,正在拨弄自己那一头蓬松的黑发,落下的墙灰和碎石子正不断的飘落,“说吧,你是不是从很久以前就嫉妒我的帅气潇洒了。”
  他的右脸此时正高高肿起,青紫一片,看上去颇为吓人——反正空是被这不忍直视的惨样哽到,大呼小叫的让蛤蜊家的药研藤四郎快来一趟,别让青花鱼破了相。
  “他渣是真的渣,小白脸也是真的小白脸……但帅,那也是真的帅。”
  空用混合着羡慕嫉妒等一系列的复杂语气说道:“以后还有用上他脸的时候……啊不是,我是说,以后还有青花鱼派上用场的时候,不能让他这么早就倒下。”
  “我听到了哟。”
  太宰治宛如没事人一般走了过来,还拎了把因为吓到而腿软的空,“不过你有一句话说得挺对,我是真的帅。”
  空想要吐他一脸。
  “走了走了。”太宰治主动招呼起其他人,顺便把向自己投来担忧神色的付丧神冷落在一旁,“随便上点药就能好,小伤而已。”
  清彦想了想,把龟甲把随身携带的伤药给太宰治一盒,“是药研调制出的特效药。”他还朝其他人解释了几句,“我本丸的刀剑经常在训练中受伤,涂上后立刻见效。”
  “您怎么会知道……”太鼓钟贞宗的话起了个开头就悻悻闭上嘴,他们的那点小把戏,果然瞒不住久病成医的辉夜大人。
  “因为你们的身上有血的味道。”清彦淡淡的说。
  龟甲贞宗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把装了药的小盒塞进了太宰治的手里,“如果您想要伤口今早痊愈的话,可以多涂一些,请放心,这药的效果相当好,本丸刀剑用过后都在夸好。”
  太鼓钟的眼睛睁大了一些:等一下,那药不是他们常用的那款吗?
  效果好是好,可是涂上后痒到骨头缝里,简直能把人给折磨死……你竟然还让他多涂一些,你这个刀的心大大的坏掉了啊。
  心里这么想,太鼓钟却没有提醒那位即将“受刑”的审神者。
  不是他们这些付丧神对太宰治充满恶意,实在是这人偶尔流露出的眼神,特别是落在了清彦身上的那些,让人心里生出了几分不安。
  好像要把月亮揽进自己的怀里,不让其他人看到一分一毫。
  “嗯?谢谢。”
  太宰治礼貌的接过,实则内心早已拉响警报。他清楚的明白,暗地里对他下绊子,明面上隔开了他与藤原接触的付丧神,是眼前这群刀剑的未来版。
  身处未来的他当时还不能理解,大家明明是初次见面,怎么付丧神对自己的敌意就这么强,难道他们是上辈子的仇人,这辈子约好了互相坑吗?
  沢田纲吉也是人,你们不去针对他!
  现在看来……确实是很早以前就结下的孽缘呢。
  “谢谢辉夜,我会好好的用这盒药的。”太宰治又朝着清彦说了句谢,他把药盒随意的塞进了口袋里,和其他人一起来到了议事厅。
  .
  能够容纳一整个本丸刀剑的议事厅,是本丸里面积最大的建筑。
  平时的这里空旷一片,在每周天的例会前有人过来,将软垫摆好。毕竟直接跪坐在榻榻米上膝盖太痛,纲吉尝试过一次后痛得呲牙,接着就让人买了足够绵软的垫子放上。
  而此时的议事厅中央,则是放着一张方形的沉重矮桌,每一边摆着两个软垫,刚好够在场的人一人一块。
  清彦把空赶到了太宰治的身边,他无视了对方那几乎泣血的控诉眼神,和白坐在一起。
  其他人讨论着一系列针对时政的措施和后续计划时,清彦和身旁的女孩一起,分享起了烛台切光忠在临出门前塞给他的零食。
  小巧的布袋与大容量的饭盒来自万屋的同一商家,都有着拓展空间的特殊能力。白想起了出任务时收到的那盒冒出源源不断美食的便当,对抽绳上还挂着一枚精致弯月的布袋充满期待。
  清彦当然不会让她失望。
  准确来说,是烛台切绝对不会让他的审神者失望。
  “这是肉脯和肉干。”清彦先把放在最上面的保鲜盒拿了出来,盒子中间有着一层透明隔断,将甜与咸分开来,“肉脯口感柔软些,是甜辣风,肉干更有嚼劲,洒了辣椒和孜然,你也许会吃不惯。”
  白乖巧的摇头,小巧的鼻尖悄咪咪的嗅了嗅。
  为什么辉夜大人的烛台切光忠这么会做好吃的啊_(:зゝ∠)_
  她倒不是对于自家本丸的烛台切感到不满——在来到时政前,或者说获得烛台切光忠前,她和哥哥空,不是在吃泡面,就是在吃一些只需要微波炉“叮”一下的速食便当。
  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食物在难吃和美味之间达到了完美的平衡,普通的食材普通的味道,能够填饱肚子,却不会让人产生幸福的感觉。
  偶尔他们和付丧神一起,自给自足,手忙脚乱的蒸米饭然后捏饭团,用薄薄的一层米饭包住满满的馅料,两个人指着对方脸上黏着的饭粒肆意大笑,然后被咸得到处找水喝。
  每当这时,对两位主上无可奈何的刀剑们都会笑着纵容下去,他们会耐心的收拾残局,最后再送上一份正常的饭团,防止傻乎乎的审神者们真把自己饿到。
  只能应付三餐的窘迫情况很快就得到了改善,把每一章地图当作游戏来攻略的空白,进度推得飞快,在王点的战斗结束后,他们捞到了一把沉甸甸的战利品。
  樱花飘落,本丸的第一振太刀付丧神对着他们露出了帅气的笑容。
  在烛台切光忠接管厨房的第一天,空和白尝到了新鲜出炉的“万屋便当”——不知道为什么,这让他们期待许久的专业厨师,用着行云流水的身手,端出了流水线一般的产品。
  ——有人给做饭就不错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不过随着与烛台切相处的时间增长,那一开始只能做出大众口味的太刀,根据空白他们的偏好,换了不同的食材,增加了调味料的配比……一天天过去,食物拥有了家的味道。
  现在的白可以拍着胸脯说,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们兄妹口味的,那一定是烛台切光忠。
  可即使是这么优秀的烛台切,在辉夜本丸的太刀付丧神面前都得甘败下风。
  白像只松鼠,从清彦的手里接着各种各样的零食,肉脯打过底后,是酥脆的蝴蝶酥和薯角,绵软的蛋糕和爽滑的布丁接二连三的下肚,她一时间忙得都没空去理会凝视她的兄长空。
  抱歉啊哥哥……我也试图理理你的,但是……真的太好吃了。
  感觉吃得都要顶在喉咙时,白才拽过了湿巾擦手,她软绵绵的问清彦,“辉夜大人……他们都在讨论,我们在这边吃吃吃,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清彦沉吟三秒。
  “嗯,是有点不太好。”他表示白考虑的十分周到,“我怎么忘记让太鼓钟帮忙泡一壶奶茶送过来了,怪不得有点渴,原来是因为手边没有饮料。”
  白:“……”我的问题还能这么理解?
  真·企业级的理解能力。
  “至于计划的话……”清彦微微一笑,“你们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我觉得没有什么修改的必要。”
  这是他的真心话。
  除了他和白之外的六人,大致上能够分成两边——蛤蜊、黑衣、飞鼠三人构成的执行组,剩下的空、青花鱼、城惠自然是策划组。
  不得不说,策划组是集阴谋、阳谋和奇谋的大成,三谋一体不说,每个人的计划还可以与另一个人的设想碰撞出新的火花来,本就不明显的漏洞,在他们的重新编排下变成了陷阱,引诱着时政往里面跳。
  听得清彦都同情起时政来了。
  你说拉谁不好,全世界人有那么多,偏偏把最棘手的都扯了进来。
  城惠善使阳谋,就如空之前吐槽的那样,他的计划看似是给了对方选择,但只要长点脑子,能够计算出利益盈亏的,必定会朝着城惠所设计的方向前进。
  想要特意和他的计划反着来?那没问题,你能承担起逆行的风险就好。
  ——你或许不亏,但我一定会赚。
  腹黑眼镜下的运筹帷幄,让人钦佩。
  而空则是在人心的把握上有着独特的天赋,他随意的换位思考,将时政走出每一步时的心理活动分析得淋漓尽致,对方到底是抱着一颗真心去维护历史,还是借着维护历史之名干着些龌龊事……
  所有的心思,全部被暴露在阳光之下。
  太宰治是格外特殊的一人,他犹如提前拿到了剧本的导演,对接下来的剧情了如指掌——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架设好的舞台上出现了哪几位演员……他口中所谓的猜测,等同于事实。
  有着倾世之才的三人随意放出去一个,都是各方势力争夺的对象,以一敌百?不,他们的智慧与谋略,是改变局势偏向的重要因素。
  策划组的优秀,并没有衬得执行组黯淡无光,他们同样有着自己擅长的地方,是其他人无法代替的角色。
  沢田纲吉是彭格列的十代目,大空火焰的持有者——抛开这些额外的标签,他性格中的善良和包容,是团队合作中的绝佳粘合剂。没有他,队伍不会变成一盘散沙,可看似和谐的表面之下,必定充斥着小摩擦。
  坐在纲吉对面的飞鼠是个看上去平易近人的老好人,你很难在相处一段时间后,明确说出对方的优点,甚至心里会有些小嫌弃,为这人的过分考虑而头疼。
  哪有人会去穿着神级套装去新手村打史莱姆的?有问题吗?
  可换个角度去看,这提前揪出所有的隐患,并准备好应对措施的想法,完全没错。
  虽说总是在事情结束后才发现自己准备得过于充分,颇有一种和空气斗智斗勇的尴尬……但不管怎么样,这也要比出现了意外情况,手忙脚乱想不出招强。
  外表看上去带着少年朝气的黑衣,大概是全场里面最懵圈的一个,他的懵圈从青花鱼砸塌了墙肿的却是脸后就开始了……只是他遮掩得好,用面无表情撑了全场,大家讨论热烈时还说上两句,完全融入了集体。
  黑衣能够坐在桌子旁,与他是沢田纲吉的小伙伴有着少少一点关系,更多的是他那让人想要高呼一声“龙傲天再世”的绝佳运气。
  首先,让我们来看一看黑衣背着的两把剑,均是强化砸到了最高那档的稀世珍品。
  ——不会吧不会吧,该不会有人以为只要有了材料,就可以百分百的升级成功吧?
  沢田纲吉用惨痛的经验告诉你,这是绝对不可能的,超直感只会在他把强化材料放上去的瞬间提醒他,这次会失败,下次还会失败……无穷无尽的失败掏空了他的贡献点,地主家里无粮的痛谁能懂。藲夿尛裞網
  这么看的话,一路顺畅无阻,没有浪费过一份材料的黑衣,或许才是上天的宠儿,真正的命定之子。
  运气是实力的一部分,正所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黑衣的立场,或许就是将所有人带上天的飓风。
  “你看。”
  清彦给白倒了杯奶茶,颇为无奈的感慨,“还需要我做什么吗?如果硬要说的话,他们只是缺了个在旁边打CALL鼓掌的人吧。”
  “这个我可以。”
  他从零食袋里掏出了荧光棒,“看,我连打CALL用的道具都准备好了。”
  “不,我们还是需要你的帮助。”
  城惠委婉的摇摇头,“人手严重不足,可以的话,请把你本丸的付丧神借给我们用。”
  “我会向他们传达你的意思,但愿不愿意得他们自己说了算。”
  清彦眼睛一弯,没有直接答应下来,“我是不是忘记说了,其实我只是一个光杆司令而已,跟在我身边的付丧神是被我钓上来、啊不对,是流浪刀剑来着,准确来说,我们之间并没有契约关系。”
  飞鼠他们确实是第一次听说,随即感到震惊。
  要知道太鼓钟他们对清彦的重视程度,从细枝末节就可以察觉清楚,看到那些人小心翼翼的样子,对待审神者慎之又慎的态度……
  都这样了,怎么会把他们分裂来看。
  “不过你们不用担心,他们的回答应该是肯定。”
  注意到了城惠敲打在桌面上的指尖,为了让策划组的人不用起草另一份计划,他补充说明,“他们和时政有着血海深仇,大概率不会拒绝这个绝佳的机会。”
  话没有说太死,是为了留下转圜的余地。
  针对时政的作战会议到此为止,众人又交流了一波细节问题,然后把桌面上的纸张烧毁干净,所有的重要信息全部记在了脑海里。
  “如果你们有什么地方觉得模糊的话,可以问我。”
  白绕着头发,低下头紧张的说,“我全部都记下来了……”
  初版二版乃至谈话的灵光一闪,全部以数据形式记在了白的大脑里,她搅着手指,慢慢的挪到了清彦的身后,不想被人继续盯着看下去。
  “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本丸了。”
  清彦后知后觉的想起了给其他人带的礼物,让龟甲把同款的零食袋子拿出来,一人分了一个,空和白是两人,独享着双份快乐。
  坐的时间有些久,清彦起身时还晃悠了两下,差点一头栽到桌子上去,幸好随时关注着他的太鼓钟伸出援手,扶了清彦一把,否则这第一次的作战会议,就要以清彦的吐血为终章告一段落。
  空白两人的心高高提起,发现清彦没有吐血后才安稳落下。
  他们真是怕死这一幕了,对方一口口的吐着血,总让人想到了绝症患者,命不久矣。
  “辉夜大人,请牵着我的手。”
  龟甲贞宗单膝跪在了清彦的身前,摘去了手套向前探出,那郑重到让人惊叹的架势,距离求婚只差一枚戒指。
  城惠和飞鼠对视一眼,两人的心里的配乐切换成了《婚礼进行曲》。
  太宰治磨了磨牙,看上去很想踢开龟甲自己占了那个位置。
  “不用。”
  察觉不到气氛变得奇怪起来的清彦拒绝了龟甲的好意,“走个路而已……”他还撇了下嘴角,似乎是对自己的情况感到不满。
  其他几人目送清彦踩着木屐慢悠悠的离开,清脆的“哒哒”声仿佛敲在了心上,直到清彦他们的身影彻底不见,“全群禁言”的BUFF才消失。
  .
  来自城惠的请求,不出意外的获得了全员通过的结果。
  每个付丧神的心中都压抑着对于时之政府的恨——这股恨意的组成有些复杂,不止是对时政的深恶痛绝,还有对于自身弱小的唾弃。
  刀剑的世界很简单,胜者为王。
  输得惨烈的他们无时不刻不想着复仇,放下仇恨立地成佛的说法不适合他们,付丧神要的就是以牙还牙,或者说十倍奉还。
  对于付丧神的决定,清彦举起双手支持。
  他向来不宣扬“以德报怨”,如果原谅了伤害自己的人,那又该怎么面对过去那因为伤害而痛苦绝望的自己?
  有人说要把仇恨中止在自己的手里,否则以仇恨为驱动力去前进,最终只会制造出更多的仇恨。无穷的仇恨连成了锁链深渊,望不见尽头,看不出深浅。
  清彦不否认这种想法,毕竟原谅不原谅这事主要看个人,只要不是慨他人之慷,用道德绑架逼迫当事人放下,那不过是各自的选择罢了。
  所以他不会对付丧神说什么放下仇恨,要用宽容的心态去包容坑了你们的时政——刀没砍到自己身上,那当然是不痛不痒,如果这刀真的落在了某些人的头上,可能嚎的声音更大。
  “你们和时政之间有什么纠葛我不会过问。”
  清彦的心态很是平稳,“要说有什么要求,那就是不要滥杀无辜——从蛤蜊君他们收集的资料来看,时政里面除了对你们饱含恶意的,还有真心为了维护历史而奔波的一群。”
  “同样的,来到了时政后,辛辛苦苦的带领付丧神战斗的审神者们,他们大都不知情。”
  “你们可以报仇,但要看清自己刀尖所指向的人。”
  “还有,到了烛台切出门的那天,能不能提前一天给我做好一日三餐……”
  想想平安京小院那依旧定时送上的寡淡菜品,清彦就有着落泪的冲动,就算他那小破院升级成了藤原家占地面积数第一的豪宅,可饭团依旧是从内到外的难吃。
  没办法,所有的贵族都这么吃,他想要提点出彩的要求,还要考虑到别人把他看成妖怪的心情——也许未来会流传一个故事,藤原家的妖怪特别爱吃。
  “这当然是肯定的。”
  安静肃穆的气氛被清彦的话语打破平静,眼中翻涌着仇恨的付丧神们都忍不住勾了下嘴角,为他们这一如既往、丝毫没有改变的审神者而露出笑来。
  无论前路多么凶险,是刀山或是血海,只要一想到自己的身后,有着如此可爱的审神者在等着他们回去,心里的空落就找到了去处。
  “辉夜大人,总是让烛台切负责您的饭食也太单调了,下次换一换人嘛。”
  有付丧神大胆发言,试图争夺清彦心目中第一的宝座,“我们也差不到哪里去的哦!”
  ——单调吗?
  清彦的脑海中划过了无数道菜品,里面就没有一个重样的,即使是作为主食的米饭面条,烛台切都会在里面添加一些巧思,让单纯的主食不那么无聊。
  “等烛台切把他想做的菜做完以后,再换其他人吧。”
  他如是说道。
  付丧神们发出了一阵失望的叹息,要知道一个普普通通的蛋炒饭都能有几十种做法,要是算上各家的独门小妙招,那大概是这辈子都别想了。
  “你们啊……”烛台切的头上挂起了黑线,“你们以为给辉夜大人做饭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吗?”
  刀剑们集体摇头。
  他们知道难度颇高,可难度高更有挑战性,况且还能做一些简单的嘛……就比如捏个饭团,捏个饭团和捏个饭团……
  “如果你们只是想秀自己捏饭团的技巧。”烛台切潇洒一笑,“那就先从最简单的便当练习起好了。”
  “最近出门做任务的付丧神,你们的餐食自己解决,顺便让我看看你们的手艺,有没有到达端去辉夜大人面前的标准。”
  与吃喝相关的话题总是让人心情愉悦。
  清彦听着付丧神那吵闹的声音,莫名的泛起了困意,他打了个哈欠,朝着今天的近侍太鼓钟摆摆手,让短刀不用在意。
  “可能是走太多路,困了。”
  给自己的困意找了个合理的说法,清彦起身,往控制室的小院走去,“晚饭前半个小时叫醒我!”
  他特意强调三遍,陪在清彦身边的太鼓钟都无奈起来。
  “是,辉夜大人,请放心,我一定会准时叫醒您。”
  太鼓钟守在门外,听着屋内那若有似无的呼吸逐渐平缓,自己的表情也变得柔和起来。
  .
  针对着时政的计划稳稳的推进,策划组的城惠和空,经常会因为辉夜本丸的刀剑而惊叹不已,相比于他们麾下的,这些据说与时政有着血海深仇的付丧神所展现出来的实力,一个顶十都是往少了说。
  和刀剑们一起行动的黑衣能够感受到的更多。
  他的剑技是从小学起的,并且自己也在这上面颇有天分,成为审神者后,更是借着与付丧神的对练增加了不少实战经验——可当黑衣在任务的空闲之余,提出与辉夜的付丧神打一场时,分分钟被打得找不到北。
  黑衣:对不起我太弱了_(:зゝ∠)_
  “有点奇怪啊。”城惠对着厚厚的报告若有所思,他试图找到这些特殊刀剑强于其他人的原因,再推一及百,将所有付丧神都武装起来,可所谓的理由换一振刀,效果立刻打折。
  “难道是仇恨激发了潜力?”
  他得出了个看似合理实则解释不清的结论。
  太宰治瞟了城惠一眼,就知道这人又在想七想八,藤原清彦的刀剑比别人强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实吗,要追溯原因,也得往清彦先生的身上推,在付丧神上找,能有个什么结果。
  两人就目前的情况讨论了一会儿,修改了个别细节,再将修改后的计划交给空,方便他模拟时政的心理。
  “不要把我当成工具人啊!”空满脸悲愤的控诉,“我根本不想和那群人站在一边,体会他们的心情好吗!”
  然而嘴上说得强硬,最后空还是屈服在了太宰治的劝(武)说(力)之下,老老实实的当起了工具人,还是年终可以拿“优秀员工”奖状的那种。
  白也发现了自家哥哥其实是乐在其中,嘴上不情愿身体很诚实,那作为妹妹的她,只好在行动上多多支持了。
  不得不说,逼着死宅出门和陌生人接触,是对见光死的极大考验,但话又说回来,死去又活来,死着死着也就习惯了,进而发现外界的世界并非想象中的那么垃圾和恶心。
  至少他们现在接触的这些人都是大好人——青花鱼和腹黑眼镜除外,这俩人的心绝对是黑得滴墨!
  模拟完心理活动,半死不活趴在桌上的空拿出了身份证,点开了群聊页面,果不其然,在他认真工作的时候,自己的妹妹正和辉夜在群里聊得火热,从天文聊到地理,仿佛这个世界上没有辉夜不知道的事。
  “幸好辉夜是个女孩。”
  至今还不知道清彦真实性别的空不由得感慨出声,“不然白肯定会被她给骗走,把我这个哥哥抛在一边……”
  他似乎是脑补到了什么凄惨的画面,眼泪成河,哗哗流淌。
  城惠:……怎么又演上了,你们二刺猿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太宰治听了倒是呵呵的笑起来,“谁说女孩子就安全了。”他朝着空露出了一个暗含威胁的笑容,“听过百合吗?你这心未免放得太早了些。”
  “白!哥哥我不允许你和别人谈恋爱!”
  一语点醒梦中人,空哀嚎着就冲白扑了过去,把妹妹紧紧的扣在怀里,“如果你一定要以死相逼和某个人谈恋爱的话,哥哥我……我也不是不允许呜呜呜呜呜!”
  他哭得更大声了。
  “我出去走走。”城惠摘下眼镜捏捏眉心,做计划等反馈都没有看空演戏累。
  白:“……”她努力的挣扎了一波,“哥,我要喘不过气了。”
  “哦,对不起,我这就放开你。”抹着眼泪的空宛如受欺负的小媳妇,浑身上下散发着丧气。
  “我没有谈恋爱。”
  摸了摸空的头发,白犹犹豫豫的开口,“最近,辉夜大人的上线时间变短了。”
  “嗯?”空抹眼泪的动作一顿,抽了张纸巾开始擤鼻涕,“她是不是不习惯这样聊天?你忘记我们俩之前的猜测了,辉夜大人是来自某个隐世家族,不太使用电子产品吧。”
  白摇摇头,“我们两个经常约着一起打游戏,她玩得很厉害。”
  “你、说、什、么。”
  空的脖颈僵住了,“你们!经常!一起!打游戏?!”
  ——这不是作为哥哥我的特权吗!白你竟然抛弃了哥哥!和别的野男人、啊呸,野人组了队!
  白无视了空的激动,“我有问过她,为什么上线的时间变短,她说到了秋天,也就是到了秋乏的时间,睡眠时间增加很正常。”
  真的是这样吗?
  白不太相信。
  “那可能就是这样吧。”空不愿意兄妹两人之间多出了自己没有意识到的第三者,下意识的就把和清彦有关的话题带偏,“今天哥哥下厨怎么样?做你喜欢吃的蛋糕卷哦~”
  他要靠厨艺争夺妹妹的关注了!
  “好的呀。”白软萌着声音回答,“那哥你做蛋糕卷的时候,我再和辉夜大人打一局游戏。”
  太宰治眼睁睁的看着空失去了自己的颜色,变成了一座灰白雕像,接着风化成沙,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不过他在意起了白说的话——睡眠时间增加吗?
  有空的话,得问问那些刀剑,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了。
  .
  放下手柄,清彦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腕,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哈欠。眼角挤出了一点泪水,毫不在意的用手抹去,他发现自己又困了。
  “好像吐血的频率也有增加。”
  清彦自言自语。
  放在电脑旁边的垃圾桶里,沾着血的手帕数量从一天的两三块骤增,每天都会扔上十块不止。
  明明增加了放血的次数,溜圆的红珠攒了好几袋,都够把付丧神们从零级小号一口气堆到毕业——唉,一想到红珠带来的副作用,清彦就不敢把这些东西交给刀剑们。
  万一喂出来一群想要把自己捧在手心里的亲爹,他还要不要活了?
  太难了,真的太难了。
  清彦扣了扣木门,今日的近侍髭切迟了三秒钟后将门拉开,“辉夜大人,您有什么吩咐吗?”
  “游戏打得太久,困了。”清彦擦掉了嘴边的血渍,熟练的将手帕扔进桶里,“饭前半个小时叫醒我。”
  “……是,辉夜大人。”
  髭切略有迟疑,他想自己该不该告诉对方,说是提前半个小时,事实上他唤醒对方所用的时间越来越长,还有审神者的呼吸,需要屏气凝神才能听清。
  清彦又打了个哈欠,摇摇晃晃的把自己摔进了柔软的被褥里,他的眼睛一旦闭上,再次睁开时就到了吃饭时间,要是闻不到空气中的香味,他甚至想要继续睡下去,睡到地老天荒。
  太刀付丧神觉得不太对劲,换班以后去找了药研藤四郎,将自己观察到的事情说给了对方听,“我很担心审神者他一睡不醒。”
  付丧神怕极了陷入沉睡的人,总是让他们想到那些被迫恢复了原形,勉强吊着一口气等死的同伴们。
  药研听后愣了许久,笔在书本上移动了半天,低头一看全是鬼画符。
  他的掌心不知何时渗出了一层冷汗,粘腻得让人心生厌烦。
  “……很严重吗?”等待半天的髭切问,“你的反应,看上去似乎早已预料到了今天的事。”
  “很严重。”
  药研回过了神,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月盈则亏,水满则溢——本丸空气中的灵力浓度远超其他,这些天去过其他地方的你应该能够感受到,而这灵力来自谁,你心里有数。”
  “有什么解决办法吗?”髭切追问。
  “我不知道。”
  药研摇头,“我要是知道的话……”他长叹一声,半天没有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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