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山外山的山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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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法符在大屏幕前炸裂开来，整个屏幕都受到冲击，裂纹和雪花点同时浮现。
    下一刻，沈蝉感到周边的环境都“模糊扭曲”了起来，原本那寒冷的感觉短暂地消退了片刻。
    紧接着视野里的空气之中，也好像出现了轻微的“扭曲”。
    程度几乎微不可查，就像是炎热天气下柏油马路的路面上空空气的扭动——但是沈蝉很清楚，哪怕是寒冷消退了，现在的温度距离产生“热浪”也仍然很遥远。
    而在这短暂的扭曲之中，沈蝉注意到了一道人影。
    那是一个相当模糊的轮廓，就在沈蝉此刻站立的位置的右前方不远处。
    虽然几乎是一闪而过，但沈蝉还是注意到了并且辨认出了那道娇小的身影。
    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是林二。
    果然是和自己“隔绝”了……
    周围的一切很快归于平静，但是沈蝉并没有着急靠近疑似林二的身影或者对她呼喊出声。
    “大厅前侧第二排控制台左起三、四座位中间。”
    记下了林二身影大致的位置，沈蝉深吸一口气，继续填装起了手里的反重力发射筒。
    不过这次他塞得不是雷法符咒，雷符已经打完了。
    这次换成了更加纯粹的“驱灵符”、“爆灵符”等等符咒——这玩意儿沈蝉在中途意识到或者说误以为这个副本没有真正的鬼怪之后，就没怎么用过了。
    当然，他那时候也不算是完全误判……因为看起来这个副本如果不真的杀到隐藏场景里，是并不会遭遇任何鬼怪的。
    所以这种纯粹针对灵体和鬼怪的符咒，反而剩下了一大把。
    随后，沈蝉瞄准了刚才疑似林二的影像所站的位置，将这些符咒尽数发射出去！
    “砰！”
    散落的符咒在空中一张张爆开，主要针对灵体的爆炸只让沈蝉感到了一阵强风吹过，随后……
    空气碎裂了。
    “咔嚓——”
    裂纹的声音传来，像是某种无形的屏障裂开。
    从裂缝的那边，模糊地传来了林二的声音。
    “什么玩意儿？！”
    她的声音虽然模糊，但是沈蝉不难听得出……此刻的林二似乎充满了惊讶。
    沈蝉吐了口气。
    “赌对了。”
    他在心里这么对着自己说道，随后大喊了起来。
    “林二，朝我声音的这个方向……砍！用能砍到灵体的方式砍！”
    沈蝉这么喊着，林二那边没有再答话。
    他自己也开始掏出了更多的针对灵体进行攻击符咒，继续塞进了反重力发射筒里。
    随后……
    再次发射！
    又一轮的爆炸在原本的裂纹处炸响，扭曲的裂纹之后，林二的声音变得更加清晰。
    ——并非是说话的声音。
    “嗡——”
    金属震颤的声音从那裂缝中漏了出来，刺穿了接连的灵力爆炸的细微响动和空气流动的杂音，听上去冰冷而清脆。
    沈蝉眯起了眼睛。
    这响声不同于他听过的任何一种响动，但是他知道，这是属于林二的声音。
    属于林二的刀。
    如果“杀意”有声响，那么应该同此刻这金铁清鸣一般无二！
    在悠长的颤鸣的尾音之后，随后又传来了新的声响……
    沈蝉侧耳去听，听到的是“破裂”的声音。
    “哧——”
    一截刀尖凭空出现于空中，接着……
    划开了空气之中某道无形的壁障。
    甚至，刀尖的部分有的接触到了沈蝉所缔造的“爆炸”，都连那“爆炸”一同切开了。
    随后……
    这道划痕裂口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足够穿过一个人的巨大缝隙。
    林二从里面钻了出来。
    沈蝉看到现在这个状态的林二，不仅愣了一下。
    现在的林二……整个人全身都在冒着血光。
    但是和之前借着刀的血光不同，现在的林二身上的血光来源，是她的体内。
    她原本那白皙到像是被直播软件或者短视频软件开满了美白特效之后的皮肤，此刻下面浮现了着一条条赤红色的发光的纹路，卷曲着如同抽象画的火焰一样。
    脖颈、脸颊、手臂，那些纹路一直延伸到了长刀和盾牌之上，整个人都像是在燃烧一样。
    “呼——”
    她长长地吐出口气，白色气雾从口鼻之中如箭般射出。
    如果说之前的林二如地狱修罗道之中从血池里爬出的恶鬼，那么现在的林二，则更像是将于人间的灾星魔神。
    此时的她身上的“杀意”都宛如实质一般，任何有形之物无形之物，都应该对她感到畏惧和恐慌。
    就连沈蝉也不免感到自己的心跳不自禁地加速了起来。
    而下一秒，看见了沈蝉的林二微微皱眉，又看看自己的身后的“无形破口”。
    随后，她挠了挠头，微微张开嘴，露出了一个有些困惑的表情。
    “我找你找半天呢……这是什么情况啊？！”
    “又是什么超级大机关吗？一张半透明的膜？还是什么玩意儿？”
    林二甩了甩自己的刀，用空余的左手摸了摸“破口”的左右两边，甚至摸了摸破口的位置。
    但是……却什么也没摸到。
    换着用刀凝聚着血光戳了戳，就好像是戳到了什么无形的阻碍一样，不用力去切开就无法寸进。
    “灵体的膜？”
    林二更加不解了。
    沈蝉看向了她现在的模样，也是摸了摸下巴，同样露出了现在的神色。
    “关于这个隐藏场景的一切我差不多搞清楚了，一会你有什么想问的我可以给你解答……”
    “但是，我现在更加好奇，你这是什么状态？”
    “是你那刀和盾的又一套技能吗？”
    沈蝉出声问道，林二稍微思考了一下，也是没有太犹豫地直接开口。
    “噢——这个啊，这个和刀与盾没关系。”
    “虽然看着画风很像，但是这个是另一个道具的技能和能力。”
    林二简单地解释着，指了指自己的空间石。
    “因为你说要攻击灵体所以我就掏家底了……如果暂时不会遇袭我能先关了不，每用一秒都是在烧余额啊。”
    她这么说着，沈蝉点点头。
    “可以，如果开关一次没有冷却就可以关了，因为我想‘对方’暂时还是没有余力再组织一次攻击的。”
    沈蝉这么说着，林二也是把手伸向了自己的胸口位置。
    在她的衣襟之下靠近胸口的位置，一枚血色的晶石从皮肤之上浮现，落到了林二的手里。
    随后，在林二皮肤之上的那些血色纹路也尽数收起褪去，重新汇聚了这枚小小的石头之内。
    闪着血色光芒的晶簇形状只有巴掌大小，光晕时大时小、如同在呼吸一般。
    尖锐的边缘似乎从没打磨过，轮廓多少有些不规则。不过仔细看去，晶体的表面上还刻印着浅浅的许多文字。
    “这是什么？”
    沈蝉忍不住问道。
    “打听别人的底牌可是非常不礼貌啊，阿蝉，”林二这么说着，但显然也没有过于提防沈蝉，只是把这枚晶石重新收进了空间石里，随后继续开口，“嗯，不过是阿蝉的话告诉你也无妨咯……这是‘绯月肢血’，我在‘猎金龙交易所’的抽奖开箱活动开到了的藏宝图纸挖到的……”
    “功能很简单，就是给我提供大幅的身体素质加持，并且使我有着能够攻击和触碰灵体的能力。”
    “但是也有着很大的限制，首先这东西消耗很大，几乎是在直接大把地烧余额……其次，短时间用的次数太多或者一次性开太久，会有类似于疯狂、血流不止、肢体扭曲变异等等副作用出现。”
    “而且有时候运气不好的话，开不了多久也会有副作用……这样会导致刚刚解决一个危机，往往就陷入更大的危机之中，所以我一般还是会用黑狗血比较多——除非是像在现在一样，在隐藏副本里遇到比较紧急的情况。”
    林二这么说着，沈蝉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那确实是个非常规手段啊。”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自己一样，购买道具、给道具支付消耗都不减少任何余额的。
    换句话说，铜炉游戏的大部分像是林二这样的正常玩家，过关也好使用技能也罢，总归还是要考虑一个“成本”和“划算”问题的。
    知晓了林二的又一张底牌之后，沈蝉也是再次对目前的情况多了几分把握。
    虽然消耗很大，但是林二也有着足够伤害灵体的手段之后，那么谈判也就相应得好进行多了！
    而林二也开口了。
    “那么……你也该告诉我，这个隐藏场景、这个副本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吧！”
    虽然没有沈蝉那样旺盛的求知欲，更没有足够让自己赌上性命也要探究真相的、近乎偏执的好奇心。
    但是对于林二来说，在一个致命的游戏里快速搞清楚现状，还是有必要的。
    沈蝉点点头，也没有卖关子。
    “你有没有注意到，我们的一切是被某个或者某群具有自主意志、潜伏在暗处的东西给‘窥伺’着的。”
    沈蝉问着，林二若有所思地思考了一下，随后给出了答复。
    “隐约有这个感觉吧，不过没太细想……你一提醒我注意到了。”
    “既然有解说的话，那个解说应该不只是一个没有意志的孤魂野鬼在依靠着本能延续着自己的工作吧？”
    林二反问道，沈蝉再度微微颔首，露出一个笑容。
    “聪明，虽然性子还是耿直，但看得出来确实是当年的优等生，脑子还是不差的。”
    “这个隐藏场景、或者说这个副本里，存在一个或者数个但是有着统一意志的‘幕后黑手’，在观察、操纵着我们的行为，类型嘛，多半就是什么亡魂幽灵之类的……总之你能意识到这点，我不太意外，但是也确实很了不起。”
    沈蝉说着，林二皱起眉头。
    “夸人就夸人，怎么感觉你好像阴阳怪气我。”
    林二这么嘀咕着，沈蝉轻笑了一声。
    “科科……总之‘解说’的存在，其实还揭示了另一点内容。”
    “解说和一路上的‘关卡设置’与‘运转’、包括一切我们甚至在进入这个演播室之后都能恰到好处遇到的启动的机械机关，甚至有些是凭空出现的……比如无人机，都是有鬼怪在操控的。”
    “这间总控室之中应该有着操控着大部分的机关的电子设备，但是还有些是操控不了的，比如那个‘海怪’，还有折叠的走廊。”
    “这个鬼怪更倾向于操控‘环境’或者说‘凭依外物’，来对我们进行妨碍。或许是他的行事风格，但也或许……是他的‘能力限制’。”
    “而连那些一直追着我们的鬼怪，它好像也不能直接让它们来攻击我们。”
    沈蝉这么说着指了指身后晃晃悠悠才刚刚钻进来的鬼。
    林二愣了一下，随后开口说道。
    “这就‘鬼蜮’！”
    “很多做攻略的资深玩家都提到过，很多灵异副本的鬼怪，虽然很强大、很棘手，即使掌握着对灵体的攻击手段，也几乎不可能完全把它们杀死，毕竟它们的‘要害’或者是会被完全消灭的部分可能完全不会出现在正面……”
    “但是相对地，这些鬼怪想要直接对人们造成伤害，也会受到种种限制。”
    “一般要么是满足了什么固定的‘触发条件’，能够让它们短暂地使用出可怕的、压倒性的诡异力量。”
    “要么就是……踏入它们的领域，也就是鬼蜮之中！”
    “在鬼蜮之中的鬼有的可以直接现身，但是那样意味着它的本体也会被攻击到。”
    “而有的，则是会选择操纵‘鬼蜮’之中环境来攻击，更改温度也好、让鬼蜮里的物体来砸死或者撞死闯入者也罢，手段是十分多样的，但也都离不开‘借助环境’和‘假借外物’！”
    林二连珠般地说着解释道，沈蝉也是有所明悟。
    “啊……所以说，原来这是很多鬼怪的共性啊。”
    “我还真是该逛逛论坛了，科科。”
    他笑着，随后看向了那些重新接近自己和林二的鬼怪。
    林二看着周围的环境，也是愈发好奇。
    “所以，这个隐藏场景是它的鬼蜮？或者说我刚才被困着的地方，是它的鬼蜮？”
    她这么问着，沈蝉摇摇头。
    “不，按照你描述的定义，我觉得都不是……”
    “时间紧迫，我最后再问一个问题吧，林二。”
    “你说的这个‘鬼蜮’，一定会是某个物理意义上的空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