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回家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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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春风，总让我想起太多学生时代的事。
    那时候总嫌自己太普通，没什么吸引姑娘的优点，可一个天天穿校服的未成年，能有个屁本事啊？大概是日漫看多了，总幻想穿校服的自己，其实能拯救世界。青春总是那么中二。于是乎，班里的大壮为了追求隔壁班的女孩小白，约我和于胖演一场英雄救美，我和于胖欣然答应，对电影的基因也许就是从那时候开始觉醒的吧。为了逼真，我们俩还特意从地摊买了一件小混混专用花衬衫，嘴里叼着烟，拦住放学回家的女孩，小白挺乖，我们没说话她就吓的要哭了，大壮挺身出现，让我们没想到的是，大壮这王八为了逼真，真动手揍了我们俩……
    第二天大壮为了感谢我们俩为艺术的牺牲，主动请我们吃牛肉面，结果我们三刚出校门，就遇见了背书包的小白，又乖又害羞的跑过来道谢，一抬头看见我们三勾肩搭背……
    这特么就很尴尬了。
    气氛凝固了几秒，还是我反应快，拉着于胖说：“壮哥，昨天我们俩知道错了，以后跟你混。”对面传来了另一个轻柔的笑声。
    我笑嘻嘻的转过头，阳光明媚，四月春风，仿佛吹迷了我的眼，让我一生都走不出对四月的回忆。我依稀记得那一天，小白身边还带了一个朋友，她的嘴很小，像婴儿一样可爱，她说她叫沈清清。
    “起床啦！”
    电话里，学姐的嘶吼，把我从梦里炸了出来，晨尿差点尿裤子里。
    “要死啊！今天周末！”
    “公众号一星期没更新了，快起来写！”
    靠，那破公众号本来就没几个人看，只有写床上故事的时候，才会有留言，我都多久没发生床上故事了，哪有灵感写。
    被学姐催着起床，我也没心情睡懒觉了，每年四月，总让我做奇怪的梦，梦里我拼命想改变过去的人和事，如果一开始就不认识，那该多好，可每次都被惊醒。
    “喂，你有多久没联系你爸了？”电话里，学姐突然问我，以前在大学时候，她也总这样提醒我。
    “你看上我爸了？”
    “你爸当初打死你就好了，我就不会认识你这个欠揍的人了。”
    “切，独占我年轻的**，还想当我后妈，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爸的身体比我还硬朗，到现在我都打不过他，哪需要我关心啊。
    大学的时候，有一次想灌醉学姐，结果我先醉了，我爸来了电话，当时是晚上十点了，学姐替我接了，说了什么我不知道，可从那以后，有一段时间，我爸一直以为学姐是他未来儿媳妇。
    难道周末起大早，我直接去了一杯时光，自从在那里遇到石南，我越来越喜欢在那里消磨时间，都不爱回家了。我知道周末石南不会来，刚好可以安心写几篇床上故事，可我算错了一点。
    “大骗子！你是不是来找我的。”
    “不，不是。”
    “你骗我，你就是。”
    林巧巧绷着小脸蛋装生气，嘴角却忍不住翘起，丫头，骗人是个技术活，我也练了二十多年才有如此境界，你差太多了。
    看着她略带婴儿肥的脸蛋，不顾我反对，就坐在我对面了，我心里大骂学姐，叫我起来那么早干嘛，我怎么就忘了，林巧巧上午会来啊。
    “吃什么，我请客。”
    她撅起小嘴，倔强道：“我才不花你的钱。”
    楚店长送来几分甜品，对我似笑非笑，尽是嘲笑，信不信我一板砖把你拍成烈士！
    眼看着林巧巧在我面前大口吃着，就是不走，我无奈告诉她，我职业是真的是编剧，今天要写东西，否则无法交差，会被三百多斤的女上司潜规则。
    她一下把嘴里的蛋糕笑喷了，我连忙递过纸巾，她却眯着眼睛迎上我的手，我僵在半空，不知如何是好。
    我的确无耻好色，欺骗情感，满嘴谎话。可我不会沉浸暧昧，享受不清不楚的关系，我一点都不享受。
    “丫头，别这样，自己擦吧。”我知道，今天不和她说几句话，她是不会安心的。
    她睁开眼睛，长长的睫毛呼扇呼扇的，像精灵一样，我喜欢她灵动的气息，会减轻我内心的阴霾。
    “这几天学校的课好多，都忘了骂你了。”她擦着自己的嘴，她的嘴也很小，石南的嘴也很小，我一惊，脑海迎面飞来一板砖，原来我是如此的愚蠢倔强。
    “要不你找一个神婆，给我下个降头吧，诅咒我出门被屎淹死。”我说一点都不责怪她，谁让我骗了她呢。
    她扑哧的笑了，灿烂的像个孩子，“我看你还有救，没可恶到下地狱，就不找神婆了，找我吧。”
    我不解，她调皮的笑了：“你的问题，不是没法解决。”
    我大呼救命：“你又找那个什么心理学师姐了？”
    “对呀，我师姐可是学校里出了名的学术大牛，论文都发表好多了，学校准备保送她出国。”
    我对她的喋喋不休，哭笑不得，林巧巧执着的跟我说这件事，已经两次了，她也是个固执的人。
    我理解固执的人，吓唬她说：“我是个精神病人，过激刺激会杀人的，你怕不怕。”
    “比精神病可怕的我都经历过，会怕你？”她无所谓的摇摇头，头发跟着晃了起来，我才发现，她今天在一侧扎了好多小辫子，很好玩。
    林巧巧是我见过最单纯善良的女孩，她眼里的世界，就没有负面的情绪，三观太正，是被家人保护的太好吗？
    她吃了一会，终于开口了，“人的心理防御机制是非常强大的，遇到心理困境，会自动形成保护机制，就是常说的自我安慰。”
    从一个元气少女口中，说出这么学术性的话，画面非常奇怪，我笑了：“这是你师姐教你说的吧，你背下来了？”
    她没理我，自顾自的说：“比如经常有人说平凡是好，每个人都有**，可大部分人一生都没法实现，强烈的落差情绪，严重的会逼的自杀，而大部分人，心理就会自动形成保护，寻找合理的解释来弥补落差感，才能顺利抚慰情绪，平凡是好，是给予的安慰和共鸣。”
    我哑口无言，她的师姐是研究哲学的吧……
    没人想过平凡的日子，没人想因为几毛几块的菜钱变得叽叽歪歪，没人想为了活下去改变自己，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实现梦想满足**，平凡是好便是安慰自己的得过且过，再变得麻木，变得认可，忘了曾经最强烈的追求。
    为什么励志的青春电影会受欢迎，因为平凡的我们，得不到满足，只能在那里寻找人生的**。
    “所有说，我有满足不了的**？”我进入了她的提问中，仿佛通过林巧巧，在跟她的师姐对话。
    她还没理我，继续严肃说：“人的心理防御，有很多种，心理困境通常很难解决，所以严重者，会变为外化行动来保护自己，这是他自己无意识的。”
    我瞪大眼睛，突然觉得浑身很冷，林巧巧说完长长舒了口气，揉了揉脸蛋，又变会了她元气满满的样子，小声说：“昨晚背了好久，累死本仙女了。”
    “你师姐是何方神圣？”我也松了口气，还是她元气满满的样子让我没有压力。
    她继续吃着蛋糕，说：“所以我不生你气了，师姐说，也许你以前经历过很难过的事。”
    “谁都经历过难过的事啊，又不是我独一个。”
    她想了一会，突然急的跺脚，气呼呼的说：“糟啦，下一句该说什么，我忘记了。”
    啊？
    严肃的气氛，瞬间被破坏了，她焦急的模样，让我打心里想笑，林巧巧总能给我童年的感觉，无忧无虑，我安慰她：“你今天头发很漂亮。”
    她脸红了，瘪起嘴：“不是给你看的。”
    这是我听过最蠢的谎话。
    “乖啦，我今天真的要写东西，周末你该出去玩才对，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骗子，我不信你会写东西，你一定是在等别的女生。”
    “对，我就是等别的女生，继续欺骗新的少女。”
    “我现在就找神婆给你下降头！”
    她气呼呼的背着书包跑了出去，楚店长一脸惊慌的跟了出去，我道歉说气跑了他的客人，谁知楚店长说：“她还没给钱呢！”
    一下午，我躲在角落，写了两篇大学男女同楼的故事，虽然不黄，好像卖点不错。
    晚上正准备走，店门开了，学姐就这么大大方方进来了，还穿了一身长筒裙盖到脚踝，她本来就腿长，这么一穿，曲线被拉的极具立体感。
    “你怎么来了？”我开口就问她。
    她倒是很自然，“我叔说，和楚店长是老朋友，他不在，让我有时间就来坐坐，捧个场。”
    我突然觉得，这里又要多了一个常客，一杯时光如此有魔力？
    既然学姐来了，作为我上司我必须赖着她，蹭一顿晚饭，她摇摇头：“今天来谢谢楚店长帮忙，可顾不上你了。”
    “我和楚店长很熟，多我一个没事。”
    结果楚店长走过来，“兄弟，吃饭的事，也没我份，是她们俩的事。”
    “她们俩？还有谁？”我疑问道，学姐说：“帮我忙的人喽。”
    说着，咖啡店的门，被推开了，迎面便是一团火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