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终极骂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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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老师怎么了？”
　　苏田刚刚吃完由陈美嘉倾情料理的牛排大餐，打着饱嗝跑到了3601散步遛食。
　　就看到曾小贤前倾身子坐在客厅的小沙发上，手里揪着一张纸巾，慢慢的撕成两条、三条、四条……
　　神色呆滞、双目无神、最终念念有词，一下让苏田想起了一部春晚小品，郭大叔被认为是老年痴呆，没事撕着报纸解闷，曾小贤的症状与其一模一样。
　　“嘘……”展博竖起手指提醒苏田安静，然后低声说道：“这已经是曾老师撕的第三包纸巾了……我和宛瑜打赌，我觉得曾老师肯定能超过五包……”
　　“不可能，曾老师没吃晚饭，一会肯定会饿醒的……”
　　“你俩真无聊……”苏田鄙夷的说了一句，然后认真地打量了一番曾小贤，说道：“我觉得最多四包……”
　　“……”
　　“怎么没看到一菲？”
　　“哦……我姐发货去了。”
　　“一菲的网店还没关门？”
　　在苏田刚刚搬到爱情公寓时，就知道胡一菲在网上开了一家小店，为了刷销量还要求他和曾老师给小店刷过单，但胡一菲明显不是做买卖的料，不是发错就是延迟，在评论区更是寸步不让，与买家唇枪舌剑，一个走量的零食小店硬是给她干成了月销十笔以内的奢侈品店。
　　“我姐说了，反正又不需要成本，能卖多少卖多少呗……”
　　“菲菲这样的心态，以后一定能赚大钱。”
　　“呵呵……”
　　苏田和展博同时干笑两声，胡一菲的心态是失败后的无奈，而另一些人是失败后的豁达，两者从根上就不一样……
　　“苏田……”房门被猛地推开，吕子乔探出脑袋急急说道：“苏田你是不是有部摄像机，快借我用用……”
　　“摄像机！摄像机！该死的摄像机，该死的红点，该死的屏幕，该死的电视节目，啊……”
　　不等苏田回话，曾小贤就像是被突然启动的马达，猛然进入了狂暴状态，手里的纸巾被撕的粉碎，然后全部扬到了空中，边上的四个人就在这纷纷扬扬的碎纸屑间呆呆的看着眼睛通红，气喘如牛、像是被戳中了痛处的曾小贤……
　　“我说错什么了？”吕子乔吓得没有出声，但嘴型和表情应该是表达这番意思。
　　“曾，曾老师……你没事吧？”展博靠到了沙发的另一边，结结巴巴的问道。
　　听到问话，曾小贤立刻转头看向展博，表情狰狞、一字一顿的问道：“你看我像有事吗？”
　　展博、宛瑜齐齐点头……
　　“嗯……”
　　两人又是同时摇头。
　　“曾老师不会被带绿帽了吧？”吕子乔溜到苏田身边耳语道。
　　苏田扭头瞧了眼藏在自己身后只露出半个脑袋的吕子乔，心里不禁感叹这位情场浪子的敏锐直觉，但今天的曾老师显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贤哥，节目录制不顺利吗？”
　　苏田走到展博、宛瑜所在的沙发后面，特意用温和的语气问道。
　　曾小贤抬头看了眼苏田，随后颓然地瘫坐在沙发上，悲凉地叹道：“我果然不适合电视节目，我果然不适合电视……”
　　“曾老师，一次的失败并不能说明什么，就像追女生，难道被拒绝一次，你就放弃了？勇敢大胆的继续尝试，总有一天你会成功……”眼见曾小贤失去攻击性，吕子乔的胆子立马大了起来，说的话更是充满了“吕氏哲理”。
　　“可是我连女生都认错，怎么尝试？”
　　“那就将错就错，反正都是女人，哪个不都一样？”
　　“子乔总有一天你会玩火**的。”宛瑜严肃的警告。
　　“想我吕布纵横江湖二十余年，怎么可能玩火**？”吕子乔嗤笑，压根不相信宛瑜说的话。
　　“说说，到底怎么回事？”苏田将话题拉回正轨。
　　“为什么电视节目要那么多摄像机，就一台不行吗?”
　　“对多机位不适应？”
　　“这个红点亮要看这个，那个亮要看那个，绕都绕晕了，还怎么录制嘛……”
　　“要说明多机位的必要性，起码两三篇论文起步了……”苏田迈过沙发靠背，坐到展博身边，继续说道：“简单说吧，电视画面要分全景、中景、近景、特写，这肯定是一部摄像机无法完成的，所以电视节目一般会设置三个以上的机位……”
　　“分别负责全景、中景、近景，有必要还要设置游机负责反打……如果是大型栏目还可能会加上摇臂……”
　　“如果是户外节目还有可能加上远景，如果按你说的只要一部摄像机，那画面肯定是单一枯燥而且割裂的……”
　　“这么复杂？”曾小贤皱着眉头说道：“那录制时候必须去看那个小红点？”
　　“你说的小红点是摄像机录制提示灯，录制节目要不要看小红点其实全看导播的安排，不过新闻类节目，大部分情况都需要正面面对观众，也就是主持人随机位一起切换……”
　　“啊……这么复杂？”宛瑜表示已经听得发晕。
　　“其实并不复杂，如果说电影是导演对剧本的二次创作，那电视节目就是导播对节目的二次创作，只不过导播不比导演自由……电影可以由一个个分镜头构成，然后在后期进行剪辑，但电视节目更重要的还是连贯性，而且有些电视节目还是实时或延时直播，只能设置多机位，固定几个景别来相互切换了……”
　　“算了，我还是回去继续主持电台节目吧……”
　　“曾老师，电视节目主持的难点在你的语言，镜头切换很简单，适应一段时间就好……我觉得你还是再尝试一下……”
　　“Lisa已经决定换人了，这节目制播周期很短，不可能给我适应时间了……”
　　“曾老师，要不要我去给求求情？”吕子乔坐到小沙发的扶手上，揽着曾小贤的肩膀，热心的想要帮忙。
　　“你？算了吧……”曾小贤说道：“我可不能再让你对不起美嘉……”
　　“你想什么呢？”吕子乔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站起身气恼说道：“我和Lisa现在是纯洁的男女朋友关系，你能不能不要想得这么龌龊……”
　　“纯洁”这两个字从吕子乔嘴里蹦出来，让其他四人怎么听都觉得不可思议。
　　“你们这是什么眼神？”吕子乔愈发气恼，他竖起三根手指：“我对天发誓，我对Lisa绝对没有任何超越友情的想法，不然让我终身不起……”
　　“当然，Lisa的想法我就不能保证了……你们知道的，我一向对美女没什么抵抗力的……”
　　“切……”x4
　　……
　　“贤哥，你可以读一下有关编导的专业书，不用多深入，只要多少了解一些就行，以后如果我有适合你的新节目，一定会优先考虑你的……”
　　“谢谢了，兄弟。”
　　“还有，你们电台接下来可能就要面临改革了，你最好想办法调整一下时段……”
　　“调整时段哪有那么容易……”
　　“事在人为嘛，你不会觉得自己比别人弱吧？”
　　“怎么会？”
　　“Lisa新上任这可是个好机会，把握住。’”
　　曾小贤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气死我了……”房门又一次被重重打开，胡一菲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怎么了菲菲？”
　　胡一菲将包扔在沙发上，倒了杯水一口灌了下去，叉着腰说道：“我去找快递让他们以后上门取货，他们竟然嫌我出货太少要额外加钱……”
　　“然后呢？”
　　“然后我就打电话把他们全都投诉了一遍……”
　　“再然后呢？”
　　“现在没有快递愿意给我发货了……”
　　“……”
　　“没关系的菲菲……”宛瑜起身走到胡一菲身边，抱住她的胳膊安慰道：“反正你也不经常发货，过段时间他们就忘了……”
　　“嗯……”胡一菲的声调拐了个弯。
　　“我是说，等你以后生意好了，他们会乖乖回来找你的。”
　　“是啊，等胡一菲生意好了，快递都换一茬了，哈哈……”曾小贤低沉的情绪恢复，立即就逮住机会挖苦起胡一菲。
　　“曾小贤，不说话能死吗？”
　　“一菲，把你的网店交给我运营，不出一个月，肯定让你红红火火……”吕子乔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点子，热心的提出帮忙。
　　“免了，我怕我的店会涉黄被封。”
　　“姐，要不我给你改一下店铺数据？”
　　“怎么改？”
　　“就是把交易量提高，差评消掉……”
　　“你还有这本事？”苏田惊讶问道。
　　“我没试过……应该可以吧……”
　　“能给我改ICQ号吗？”
　　“还有我的游戏装备……”
　　“……”
　　“都消停下吧，犯法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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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主任您好。”
　　东洲电影学院导演系的主任办公室内，苏田在其导师郭维的陪同下，才见到了导演系主任汪知寒。
　　“你好。”汪知寒五六十岁的年纪，戴着一副圆框眼睛，头发已是灰白，穿着一身蓝色对襟上衣，同色长裤，脚下一双千层底布鞋，很有一股上个世纪初知识分子的做派。
　　“知寒，我今天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这个学生苏田，有个节目希望和你们导演系合作……”
　　郭维率先就表现出一股自来熟的性格，坐到会客的沙发上，大大咧咧的说道，他是新闻传播学院的教授，虽与汪主任同属一个学校，但两人只能说认识，绝谈不上熟稔。
　　“哦……小友是要拍电视剧？”
　　都说汪知寒是有名的片场暴君，但生活中却很有涵养。
　　“汪主任，这是我的一份计划书，希望主任指点……”苏田取出一份润色后的《电视电影浅析》恭恭敬敬的双手递到汪知寒面前。
　　“知寒，我看过这篇……算论文吧，写得挺有道理，如今电影市场良莠难分，而很多学生又苦于没有实践，那电视电影倒不失为一个锻炼的机会……”
　　“嗯……”汪知寒粗略的翻看了一下导言，再听到郭维的介绍，立即大致明白了这篇‘论文’的意思。
　　“你知道安德烈.马格利特吗？”
　　“呃，我写这篇浅析时，确实借鉴了一些马格利特导演的想法……”
　　“你是谦虚了，安德烈这人我打过交道，他最多涉及到了这个方向，但距离形成想法还差得很远……”汪知寒摇摇头笑道：“那时候电视刚刚兴起，这人想专为电视拍摄电影也有蹭风头的嫌疑，我提到这人，就是希望你不要跟他学……任何理论的形成都需要脚踏实地。”
　　“汪主任，我这篇浅析，只是提出了一个名词，想要形成理论，我就力有未逮了……”苏田自己知道自己的斤两，想要完善电视电影的理论，他是真没这个水平，就是另一个世界，只关于电视电影的定义，一群专家就已经吵得不可开交了。
　　“一个人一辈子能形成一个理论就已无憾了，你还年轻，慢慢学习、慢慢研究，未来总有胸内成竹的一天。”
　　“知寒，苏田的意思是由电视台、学院出资金，在控制成本的情况下由导演系的老师、学生拍摄专为电视播放的电影短片，然后在电视台播放，你觉得呢？”
　　“这可是个大工程……”汪知寒感叹一句，继续说道：“这可不光是我导演系的事，还牵扯着文学系、表演学院……哦，还有你们新闻传播学院……”
　　他说到这里，沉思片刻说道：“给我点时间，我好好拜读一下苏田的这篇论文，然后我再给你们答复……”
　　“行，那我可等着了……”郭维站起身，替苏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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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主任办公室出来，郭维的脸色却没有了刚才的轻松，叹口气说道：“小苏啊，看来这件事有的拖了……”
　　“我看汪主任不是有意向吗？”
　　“呵，我虽然和他不熟，但也多少了解汪知寒的性格，他这人一向直来直去，别看他一身打扮像个儒雅文人，但骨子里的东西哪能容易改变……”
　　“如果他真有兴趣，刚才就会立马抓住咱爷俩询问细节，但看他那打太极的圆滑样子，也就是看在我面子上，不好直接拒绝……”
　　“……”
　　“你不知道，导演系的老师是整个电影学院最顽固的一群人，如果一项技术面世，这些人肯定是最后才会接受并且使用的那一批……电视电影在他们看来就是亵渎电影艺术，绝对会遭受大部分人抵制……”
　　苏田听得有些无语，他还以为这事有谱，如果电影学院同意合作，然后再找电视台审批，那就容易很多了，但听完郭教授的一番话，苏田顿时觉得前途一片昏暗，两边碰壁，这项目看来要胎死腹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