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7章 宏观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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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戴劲和皮秀之在焦急的等待中度过了这个注定无眠的夜晚。
    第二天一早，看着雨过天晴后的朝阳彩霞，在一处花园小院里对面而坐的两人沉默无言的吃着早餐，从新海城雇来的随从们则是几分钟一个轮班，不断汇报着从村寨各地花钱打探来的情报。
    半晌，皮秀之开口打破了沉默：“胖子，你的脑子不是比老大还好吗？你就不能试着破个案子？”
    戴胖子翻了个白眼：“别逗了，你以为破案这种东西真的像电影小说里写的那样，只要顺藤摸瓜就能用线索拼凑出事实真相？”
    “……不是这样吗？”皮秀之愕然。
    “拜托！同样一份证据和凶器，可以推导出的作案手法至少有几十种，而作案凶手的动机和意外因素的排列组合更是数以万计！让我在这么多可能中找到正确答案，你还不如杀了我来得痛快！
    现在摆在咱们面前的明显是一场带有意外因素的组合杀人案，那三个人可能都不是故意想杀应龙部族长的，但他们的行为组合起来却造成了应龙部族长死亡的事实！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没有人出来认罪还好，可一旦有人站出来认了罪……呵呵，犯人自己都已经站出来接受审判了，你觉得咱们的猜测会有人听么？”
    说着，胖子无奈叹了口气。
    “其实在我看来，就算老大真的及时赶到了这边，咱们弄到应龙鳞的可能性也已经不大了。”
    “为什么？”皮秀之忙问。
    胖子再次叹气：“且不说这个案子十分复杂，即便是有我在旁协助，老大也不一定可以在日落之前的这么一点时间里就理清全部的来龙去脉。
    就算他真的还原了整个案子的案情，可没有像郎老师那样拳头够硬的后台站场，就凭另外那两个嫌疑人的身份，咱们说出来的话人家也未必肯听啊！”
    皮秀之默然。
    曾经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家族里生活过十几年，他十分清楚胖子说的并没有错，无论在哪个世界，没有实力就没有地位，而没有地位，别人也就懒得去听你的声音。
    皮秀之苦涩一笑：“这么说来，咱们岂不是陷入死局了？”
    “死局倒还算不上。”胖子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我带来的贝币即便是在应龙部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字，如果全部散给应龙部的族人，想要换来一次发声的机会应该不难。”
    皮秀之了然点头，“所以说咱们还是有希望的喽？”
    “希望？或许吧～”
    胖子一脸头疼地闭上了眼睛。
    “这件事真正的难点在于咱们必须在短时间内查明并理清全部案情，并且还要在全体应龙部族人失去耐心之前用最快速度讲清楚应事件的来龙去脉！
    只有这样，才有可能借由他们感激的心态，尝试索要一下老族长遗体上面的应龙鳞。”
    “明白了。”皮秀之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咽下最后一口食物的他一脸焦急地用袖子擦了擦嘴，“所以你不是说吃过早餐有大事要做吗？咱们现在去哪儿？”
    见他猴急的样子，戴劲也没有了继续吃早餐的心情，于是他优雅地用手帕擦了擦嘴，缓缓站起身来：“去找大祭司。”
    “大祭司？”皮秀之的脸色顿时一僵，不爽道，“找他干嘛？你忘了昨天就是他让人把咱俩扔出灵堂的了？”
    胖子轻轻摇头：“那不是大祭司的错！你忘了吗，昨天咱们是在族长遗孀看完了李教授的信件，并随之突然表现出情绪失控的时候才让人把咱俩赶出来的，他只是很正常的做出了一个帮亲不帮理的选择而已。”
    “……好吧，那你想找他干嘛？”
    “很简单——使钱，我要先见见犯人。”
    说着，胖子又抬手指了指门外不断跑进跑出传递消息的随从们：“没看到我这一整个早上都在打听那个‘认罪犯人’的过往事迹嘛？这个人是咱们最后的希望了。
    “怎么说？”
    “根据现在掌握的情报来看，那个叫做虺云的小哥儿平日里在应龙部中的名声非常不错，又是老族长的外甥，本来他也是有很大机会能在老族长过世之后接手新一任应龙部族长之位的，可现在嘛……”
    “现在他承认是自己杀了老族长，自然也就失去了继承下任族长的资格。”领会到同伴的意思，皮秀之的目光突然一凝，“你的意思是说，虺云其实是被其他继承人陷害的，他没有参与到谋杀老族长这件事里面？”
    “不。以目前到手的线索来看，毫无疑问虺云的确是对老族长下了手，但下手不代表杀人，他的本意很可能并不是想要老族长的命。”
    轻轻摇头，胖子缓步走向门口。
    “来吧，咱们去牢房见见他，在老大登场之前做好一切准备，这可是身为小弟的自觉啊～”
    ————
    一小时后，应龙部村寨门口。
    郑气脸色铁青，踉踉跄跄着从二哈背上跳了下来。
    “切，这么一点强度都接受不了，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听到女娲不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郑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拜托！明明是你养的二哈方向感太差，早上睁眼的时候，咱们都到大海上了！
    是，为了能早点回来，让它用最快速度飞的指令是我下的！
    可天知道这畜生的速度到底有多快，这可是连续三个小时的超级马赫速度加失重感应啊，我没当场吐出来就已经很厉害了好吗？」
    瞪起一双死鱼眼，郑气没有理会女娲对自己的嫌弃。
    今天早上他见对方的头痛症似乎好了，于是也就问出了一些之前埋在心里的问题。
    可谁知无论他怎么询问，对方似乎永远就只有那一句回答——“对不起，我答应了别人，不能对你透露这件事情。”
    无奈之下，他也只能尝试着发动口技，企图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从对方的樱桃小嘴里勾出一点有用的信息。
    然而女娲显然也并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她在刚被郑气套出三角金丹的本名叫做“不老药”的瞬间就意识到了这是对方设置的语言陷阱，于是在郑气接下来询问她叫什么名字的时候，之后所有问题的答案就都变成了“无可奉告的姬密”……
    因此，已经不再指望从对方那里得到答案的郑气并没有过多在意女娲的存在，在村寨口稍事休息之后他便快步走入了应龙部的大门。
    “东家！大东家！”戴劲安排蹲守的随从认识郑气，见走进村落的人果然是他，连忙一脸惊喜地迎了上来。
    听到喊声，郑气认出了对方，于是也上前笑道：“有劳老哥在这里等我，胖子他们一切顺利吗？”
    “唉……”随从闻言一脸唏嘘地叹了口气，“大东家，这次算是麻烦了，胖东家说你们要找的东西只有应龙部族长才有，咱们就来晚了半炷香的功夫，应龙部的族长就被他的外甥给害了……”
    “什么？应龙部族长被害了！？”X2
    郑气和在他身边隐去身形的女娲同时惊呼出声，男女层叠的诡异声线吓得随从壮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东……东家，你背后那是什么声音？阴……有阴灵族在附近吗？”
    郑气刚要回答，却顿觉肩膀一沉，耳畔随即传来女娲的声音：“事有蹊跷，暂时不要暴露我的存在。”
    微微点头表示明白，郑气俯身朝随从伸出了手：“老哥别怕，刚才说话的是我们人界特产的智能手机，不是什么阴灵族。”
    “这样啊……”随从这才放心地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面前这位东家所说的‘智能首级’是什么东西，但他知道对方是和狼嗥大人一起拯救过瀚海部的大恩人，恩人的话他只需要相信就可以了。
    抓着郑气的手站起身来，随从开口解释道：“胖东家昨天去了一趟灵堂，不知怎么的就被人家扔了出来，后来他好像说什么这个案子另有隐情，就带着弟兄们在村子里又挖又找了大半宿。”
    “另有隐情的案子？”郑气微微眯起双眼，“那他说有什么发现了吗？还有，现在他人在哪？”
    随从抬手指向村子中央：“太细的咱也不清楚，咱只知道胖东家从昨晚开始就一直摇头，一大早还带着另一个东家跑去关押犯人的牢房了，估计是过去找那人出气去了吧……需要我带您过去找他吗？”
    “去看犯人了吗？”郑气低头思索片刻，随即缓缓点头，“好，麻烦老哥带我过去吧。”
    “得嘞！东家您跟我来……”
    跟在随从身后，郑气不懂声色朝女娲站立的方向瞟了一眼，果然见到对方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他猜得的确没错，此时的女娲心中可谓是掀起了一片惊涛骇浪——
    ‘乱了！全都乱了！他们这一趟不应该是接到了应龙部族长的礼待，顺利拿到龙鳞回去了吗？应龙部族长怎么会死的？
    他不是两年之后才会在战场上兵败投降的吗？
    ……等等！难道是因为我派去的鱼妇耽误了郑气的行程，这才让“历史”出现了改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