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8章 倒抽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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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视着跪倒在青砖地表上的身影，石岳收敛起了眼角的笑意，双手背在身后，静静注视着少年那因痛苦而逐渐狰狞的俊朗脸庞，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这个疯子，他还只是一个孩子。”
“闭嘴，芈子舟。”
“该闭嘴的是你，石万山。”
废了大力气再度睁开了那失去眼珠的双眸，空洞的眼眶在昏黄烛光下显得格外骇人：“我从未曾低估过你入魔的程度，但万万没想到你居然要吃人。”
“史书上易子而食的事迹可不少，更何况，不过是吃人而已。被我吃与被那些贪官污吏吃，有何区别。”
闻言的石岳轻蔑笑出声：“我还能让他少受几十上百年的苦楚。”
“荒谬！”
或许是因为过于愤怒的缘故，怒声厉喝后的男人再度闷哼一声，穿过其琵琶骨的两道锁链上有玄奥符文隐隐闪烁起微弱的光。
“荒谬的是你，芈浪。”
石岳冷哼一声，瞥了眼因为承受不住药力而彻底昏倒在了青砖地表上的少年：“天生媚骨，无上之资。即便我不动手，你觉得等他体质曝光，又有谁能护得住他？
“这少年不过是浔阳郡一平民，没有任何背景。即便没有我，自然也会有其他人想要得到他。”
“一派胡言，这少年天生媚骨此刻却仅有炼精境修为，足以说明宝体通灵自晦。倘若无你，他可享一世荣华。”
芈浪那针锋相对的驳斥令石岳嘴角扬起一抹嘲弄：“那又如何？”
一个手脚皆断，被削去胸中五气不说还被穿了琵琶骨，修为尽失；
一个四肢健全，修为正处于炼气士巅峰，
同样想到了这一点的芈浪顿时陷入了沉默当中。
如今的他已是一具废体，倘若不是昔日的境界摆在这里恐怕早已经死了。
“傻逼。”
蓦然间，一声极尽讥讽之能事的嘲弄响彻在了这不算大的监牢之中。
循声望去的石岳眉头微皱，注视着那本该昏迷的少年拄着坚固的金属栏杆缓缓站起。
一手扯开衣领以让自己能够更顺畅呼吸的晏清于踉跄间站稳了身子，抬眸平视着牢房外那道肩宽背阔的身影，气喘吁吁地咧嘴一笑，毫不掩饰自己的鄙夷：“看在尊老爱幼的份上规劝你一句，一把年纪的人牙口通常都不够好，小心吃我的时候崩了牙。”
“……”
“……”
无论是石岳亦或者芈浪，两者一时间都沉默了。
或者说，晏清的反应倒是有点出乎这两人的意料。
而在与牢门后的这少年对视半晌后，石岳也笑了，笑得很和善：“居然挺过来了，不错，我还以为你最起码要昏上数个时辰。”
“很抱歉让你失望了。”晏清抬起左手，横肘抵在牢门前的同时一手扶腰，龇牙喘息着：“老东西。”
石岳脸上笑意一敛，双眸微眯道：“有没有人曾对你说过，出言不逊是会受到教训的。”
“有是有，但我可以肯定这句话应该与你无关。”
一连数个大喘气后这才慢慢感觉气力在缓缓复苏的晏清微微抬起了下巴，嘴很硬。
“希望之后你的骨头还能这么硬。”
几乎是被指着鼻子骂的石岳并没有动怒，别有深意的眼神扫过他的身躯，袖袍一甩，转身离去。
喘着粗气的晏清抿紧了干涩的嘴唇，双手死死抓着牢门，手背上那根根暴起的青筋足以说明他此刻的心情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平静。
死亡。
对于晏清而言，这是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词语。
说熟悉是因为他确实死过一次，说陌生则是因为上辈子他死的堪称毫无感觉，完全可以说是眼睛一闭一睁就重生到了这个世界，没有品尝过任何生离死别的痛苦。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觉得前世的自己应该可以算是安乐死。
牢门金属那冰凉的温度沿着肌肤不断刺激着晏清体内的每一个神经元，脑海中思绪纷杂翻涌。
“前辈，天生媚骨是什么？为什么那个叫石岳的男人会想吃了我？这二者之间有何关联？”
为了将脑海中这一团浆糊捋清楚，晏清转头将目光投向了对面牢房，深吸一口气后平复着心境，开口问道。
他清晰的记得，这个被石岳叫做芈浪芈子舟的男人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猜出了石岳将他掳回来的目的。
“……天生媚骨者，上天眷顾之人。修行如有天助，进展一日千里。”
摇曳的昏黄烛火下，仅有空洞眼眶的中年男人胡子拉碴，沉默半晌后开口道：“无论是神话时代还是远古时代，太初界内都留下过不少天赋异禀之人纵横天下的传说与传记。
“有人是剑灵体，昂首间万剑臣服；有人是刀灵体，觉醒时万刀横空。还有诸如五行灵体等等，他们都是真正的天之骄子，也是大争之世中最璀璨的天骄。
“天生媚骨也在天骄之列，据史籍记载，曾有数位不同时代的天生媚骨者成功凝聚胸中五气汇起顶上三花，一举跨入合道境成为了道祖级人物。
“只不过，相较于其余顶级天赋，天生媚骨者还有另一项得天独厚的优势，一项从没有被任何史书记录的优势——”
血迹斑斑的眼眶正对着对面牢房内的少年，芈子舟一字一句缓缓道：“可被烹食。”
晏清眼睑微不可查地一跳：“有人吃过？”
“不知，这是被记录在古书《山海本纪》当中的内容。曾经这本古书被发现时人们都当它是远古时代的人族幻想读物。
“直到三百年前，一处远古时代的遗迹被发现，其中所发现的物种与标本、生活习性与环境皆与《山海本纪》中所描述的一般无二。
“在接下来的三百年里，随着一处又一处源自于远古时代的人族遗迹被发现，人们这才发觉《山海本纪》中所记载的并无任何谎言。
“由此，作为唯一被记录在此书中的人族食材，天生媚骨者可被烹食的记载便令人深信不疑。”
“好处呢？吃了我有什么好处？”默默消化着信息的晏清继续问道。
“天生媚骨者，以青铜龙首鼎熬煮之，直至骨髓化汤，食之便可夺天地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