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西欧联盟的先遣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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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零，你还小，你不明白这种已经入骨的爱，它只能削骨焚烧才会消失。”年呈一双眼望向窗外厚重的云层，“你问我值得吗？我只后悔当年为什么不再多争取一下，她也不会……”
    年呈一的背影萧条落寞，未说完的话中含着太深的感情和悔恨。
    “年叔叔，对不起……我曾经怀疑过您。”顾零想起曾经对他的质疑，就深感歉意。
    “小零，呈昕因你母亲而存在，如今你母亲已故，年叔叔也老了，你愿意为了你的母亲，为了我，接手呈昕吗？”年呈一转身目光坚定的看着顾零，双眼饱含期待。
    顾零僵在原地不知如何作答，从小呈昕就是她梦寐以求的地方。
    如今，年呈一要将这个梦想交托于她，她……
    年呈一看出她眼中的纠结，“小零，难道你不想知道你父母当年究竟是怎么死的吗？”
    “年叔叔这话是什么意思？爸爸妈妈不是出了车祸意外死亡的吗？”顾零双手不由自主的颤抖，“您的意思，是说他们……”
    “这场意外发生的太过蹊跷，多年来，我从未停止过寻找真相。”年呈一面容严肃，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我不会放过那个害死古昕的凶手！”
    顾零此时的大脑是混乱的，她的父母不是意外死亡，而是被人加害？
    不可能，不可能，这么多年，她从未听干妈干爸提起过，这怎么可能？
    当年的车祸，在警方调查后认定是意外引起，父母因为闯了红灯而与一辆大货车相撞，当场死亡。
    这些，当年都是入过警局档案的，如果是人为，警方为何调查不出？
    顾零的脑袋传来剧烈的疼痛，她双手用力抓住自己的头，她难以置信的看向年呈一，“年叔叔这么多年，调查出结果了吗？”
    年呈一双手垂直而下，眼中的挫败让他看上去苍老了几分，即刻挫败消失，被一种戾气所填满。
    “真相，马上就要揭晓了。”他低沉的声音透出阴冷，仿佛坠入了无尽深渊之中。
    顾零感到一丝寒意，看向年呈一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痛苦，“年叔叔……”
    她哽咽的声音让年呈一跃出阴霾的情绪，他看向泪流满面的顾零。心疼她的无助和慌乱，可是这些事情，她必须得知道。
    “小零，你别怕，找凶手这件事情交给年叔叔，叔叔只希望你能安稳过完这一生，你父母在天之灵，会保佑你的。”
    “年叔叔，给我一些时间让我考虑一下好吗？”顾零擦掉脸上的泪水，仰起头跟年呈一道别，“年叔叔，我先回去了……”
    失魂落魄的顾零走出呈昕，她仰头看向这座矗立在城市中心的大楼，此时的她，就像在这栋大楼中穿越了一般，从她单纯美好的世界穿到了阴暗可怕的世界。
    她始终想不通为何一场意外会突然之间变成了一场谋杀。而自己，居然什么都不知道，怡然自得的在这个世界活了二十多年！
    爸爸，妈妈，你们在天上会不会也在怪我这个不孝女儿，不曾为你们寻过真相，讨过公道！
    “列凛，你有空吗？”顾零整理完无助的情绪，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现在吗？”
    “对，我去警局找你。”
    列凛走出办公室，虽察觉到顾零的不对劲，但是他没有多问，而是一口答应下来。自己的女神打来了电话要见他，他本该感到高兴。可出于一名警察敏锐的洞察力，他知道顾零一定有事！
    他的猜测没错，当顾零拜托他调查多年前的一起事故档案时，他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所以你怀疑你的父母并非死于意外？”
    顾零对一脸严峻的列凛点头，“对，那时候我太小了，很多事情也记不清了，只依稀记得，我的父母是因为闯了红灯而发生的意外。可他们为什么会闯红灯呢？”
    列凛双眉紧皱，车祸每天都在发生，伤亡也是难以避免的，而这是最容易被鉴定为意外死亡的事件。
    “顾零，这个事情发生的太久了，我得花点时间找，我一找到就联系你！”列凛给下保证后又担心地问：“你脸色不太好，我先送你回去吧？”
    顾零扬嘴笑道：“我没事，那就辛苦你了。说好的请你吃饭的，结果饭还没吃上，又要劳烦你。”
    “你别跟我客气！”列凛急的拍了拍自己大腿，就怕顾零跟他生疏，“你有事尽管来找我，我赴汤蹈火都给你办了！”
    顾零抿嘴微笑，“谢谢你，列凛。”
    “那我先送你回去吧？”列凛把警服脱下，露出一件白色T恤。
    之前见到列凛都是穿警服的模样，显得成熟稳重。
    脱下警服后的他透出阳光质朴的模样才想起他也不过是二十多岁的大男孩。
    “怎么了？”列凛回头发现顾零一动不动盯着他看，他往脸上摸了摸，想起今天早上急着出警好像是没来得及洗脸，他涨红了一张脸，“我脸上有脏东西吗？我们这个随时得出警，有时候是会忘了洗脸。但是我平常很讲究卫生的！”
    顾零看见他紧张得手脚并用，噗嗤笑道，“没有没有，只是觉得原来你没穿警服的样子是个阳光大男孩，很帅！”
    “嘿嘿……”突然的夸奖让列凛黝黑的脸颊红了两片，索性因为黑，也看不出来。
    因为疲惫，一路上顾零都没怎么说话，列凛也不敢打扰她，只专心开车。
    “列凛，过去这么多年的案子，要想重新找证据，很难吧？”顾零有些灰心，但更不甘心。
    她知道年呈一那边一定有更多的线索，可是他既然选择不告诉她就肯定有他自己的原因。但是让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什么都不做，她办不到。
    “是有些难度，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只是得花更多的时间，也得看当年留下的资料详不详细。”列凛实事求是，他不会为了在顾零面前邀功而夸下海口，但是他也不想让她失望。
    “嗯……我也回去问问当年可能知情的人，或许能知道些什么。”
    “顾零。”列凛突然沉下脸，他把车停好后，转头严肃的看着她，“如果当年的意外真的是人为，那么凶手仍然逍遥法外。你不知道到底谁才是害你父母的人，也就代表这个人很可能就在你的身边。”
    顾零听完列凛的分析后怔住，如果真的是她身边的某个人，那么……她如果贸然打探消息，是不是就代表她会打草惊蛇，并且，还会有被伤害的危险？
    “这件事在我给出结论之前，我希望你什么事情都不要做，像往常一样生活，不要表现出任何异常。为了保证你的安全，我会尽可能空出时间来陪你去打探情况，答应我，千万不要一个人擅自行动！”
    列凛担心地抓住她的双肩，也忘了忌讳男女之间的距离，他此时生怕顾零会求知心切，而造成什么危险的后果。
    顾零看向列凛眼中惊慌的自己，她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他们没看到车外一双鹰眼正盯着顾零肩上的一双手，如果他的眼睛是一把利器，那双手此时已被砍成碎片。
    天上圆月高挂，穿梭在层层叠合的云雾中，半遮半现的洒下几道光芒，就像那黑暗中的一点希望。
    顾零整个人蜷缩在飘窗上，她双手环住双膝，眼神空洞飘散。
    耳边萦绕着今天年呈一对她说过的话，明明是即将入夏的季节，她却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冷。
    迷迷糊糊中，她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骑在爸爸背上，和妈妈玩跑跑抓的游戏。妈妈在身后追逐着，爸爸背着她往前跑，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顾零醒来时身上的毛毯滑落到地上，她转头看到言辞深邃的眼眸正盯着自己。
    “醒了？”言辞嗓音沙哑，带着浓浓的鼻音，似乎是感冒了。
    顾零眼神闪烁的避开与他的对视，她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已经凌晨三点多了。
    “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顾零喉间干涩刺痛，声音也显得低沉沙哑。
    “你到家之前。”言辞弯腰捡起毛毯批在她的身上，“夜深了，容易着凉。”
    “谢谢。”顾零往后退了一步，与他保持出距离。
    她的刻意疏离让言辞眉间紧锁起来，他往前一步，她又后退一步。
    “我就让你这么厌恶了吗？”言辞无力质问。
    “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解释的吗？”顾零心头的痛，就像万箭齐发，射向了全身动脉，一动便疼，一动便疼。
    “你相信我吗？”
    顾零被言辞逼近墙角，他双手抵在墙上，把她困在里面。
    她紧紧抓住毛毯的十指因为太过用力而微微泛白，面对他的质问，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是相信他的，可是，她要如何说服自己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他消失了两天，一句解释都不曾说过，开口只问她一句，相信吗？她又要如何若无其事的回答他说，相信？
    顾零的身体微微颤抖，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紧咬住下嘴唇，让自己保持冷静。
    “你不相信我？”言辞久久等不到她的回答，身子再次逼近她。
    “你让我怎么回答你？言辞，你告诉我？”
    顾零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她甩下毛毯用力把他推开，泪水就像开了闸一般一涌而出。
    “我打了你几十通的电话，全部都是关机，给你发短信你也没回！一早醒来却看到你和伊思念拥吻的照片！”
    “你让我相信你，我也很想相信你啊！可是你什么解释都没有，我怎么相信你？”
    “你说过不会有事再瞒着我，对，你那些都不是瞒，只是不告诉而已！”
    “你不告诉我你家到底是做什么的，你也不告诉我你回国的原因，你更不会告诉我你和伊思念的婚约到底要怎么处理……”
    “言辞……你让我相信你，好啊，我相信你！那你告诉我！你究竟是带着什么目的才来到我的身边！别说是因为爱我！我要听到你真实的回答！”
    “是年呈一跟你说了什么？”言辞紧紧抓住她的双手问道。
    “你在怕什么？言辞，你怕被我知道了什么？你究竟，到底在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