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李家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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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时，在风雪中前行的马车停了下来，有车夫操着一口浓重的关中腔道：“公爷，到家哩。”
　　“这么快?”夏雨一愣，路上也就走了一刻多，约二十分钟吧。
　　殷元乐呵呵道：“姐夫，近吧?我跟您说过，安兴坊离皇宫很近，选这里错不了。”
　　“走，回家看看。”
　　夏雨迫不及待的站起身，便去掀开门帘，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殷元和银屏偷偷挤了挤眼。
　　漫漫风雪中，夏雨刚一探出头，迎面便是一阵热烈的山呼：“恭迎公爷回府。”
　　便见宽敞的街道右侧，是一处气派威严的豪宅大院，而门前，簇立恭侯着足足一百多人。
　　看服装，有家兵，有仆役，有丫环，形形色色。
　　此时，一见夏雨归来，这些人便高呼着拜倒于雪地之中，人人是一脸的恭敬和兴奋。
　　夏雨横空出世，在大唐如日中天、前途似锦，做为与家主一荣俱荣的他们，自然深感骄傲和庆幸。
　　夏雨瞠目结舌、一脸愕然，显是被眼前的大场面惊呆了。
　　好家伙，刚回家就来了个大惊喜，这等仆役如云的豪门风范，是他前世做梦也不敢想的。
　　“姐夫，”身后，殷元也钻了出来，笑呵呵道：“怎么样，够隆重吧?”
　　夏雨哭笑不得：“你安排的?瞎胡闹。外面这么冷，让大伙一直等着，不要冻坏了?都快起来，莫要多礼。”
　　“公爷，”这时，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恭敬上前，热情道：“小人等一群下人，没那么金贵的。您这是第一次回府，理当盛迎。”
　　“再说了，也该让下人们认认主子，不然，都不认识自家老爷，岂不是大大的笑话。”
　　夏雨一愣：“你是?”
　　殷元忙接口道：“姐夫，他叫殷洪，是咱家的家生子，忠诚可靠，家母和家姐觉得他不错，就送给您做管家了。”
　　“以后，他就是您的人了，随您管教。且按规矩，下人该随主家姓，所以，您叫他夏洪即可。”
　　“夏洪见过公爷。”管家非常机灵，连忙改口。
　　夏雨挠挠头，好家伙，封建社会，当下人连保留本姓的权力都没有，真是太可怜了。
　　不过，他暂时也没打算改变现状，他现在需要的是低调。
　　“呃，这些，都是府里的人?”夏雨看着眼前满满当当的一百多口人，还是有些吃惊。
　　“是的，公爷。”夏洪连忙回话。
　　“咱家需要这么多人?”
　　“要的，要的。”夏洪连忙解释：“公爷，人若是少了，第一家里太大，照应不过来，第二，排场不够，会让各家笑话的。”
　　“不瞒您说，您是文职，家里人还不算多了，各卫大将军、各家王府，哪家不是光家兵就上百、甚至几百。”
　　我了个去！
　　夏雨这现代土包子，愕然之余，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古代版的家大业大！
　　“那好吧。”夏雨无奈的点点头，那就入乡随俗吧，反正以他的本事，再多人也养得起。
　　“老师，”这时，苏定方笑呵呵迎了上来：“弟子恭贺您高升了。”
　　“好，好。”夏雨对苏定方这个弟子是相当满意的：“你在府中可安顿好了?”转头吩咐夏洪道：“定方是我的入室弟子，便是自家人一般。”
　　苏定方忙道：“老师放心，管家给我安排了一个单独的小院，还有仆役、丫环，弟子非常满意。”
　　“对了，老师，秦王殿下还给老师准备了一份进宅礼，您要不要瞧瞧?”
　　“进宅礼?”夏雨跳下车，深深的积雪立时便没了半脚脖子，一脸诧异道：“是何物?”
　　苏定方一回头：“兄弟们，都站出来。”
　　马上，人群中齐刷刷出列四、五十名彪壮大汉，个个一脸悍气、腰挎横刀，一看就是久历战阵之辈。
　　不过，这些人的年纪似乎都不小了，都在三十岁靠上。
　　有的的人，胳膊、腿脚，似乎还有些轻微的残疾。
　　夏雨一愣：“他们是?”他初时还以为这些家兵也是李渊赏赐的，现在看来，似乎不是?
　　苏定方没有回答，只是看向其中一名家兵。
　　此人约在三十许岁，精悍修长，一双眸子在风雪中依然精光闪动，见状上前几步，恭声道：“回军师，小人等都是秦王殿下的旧部，因为征战日久，旧疾缠身，已不适合再上战阵。”
　　“秦王殿下便准许我等提前退役，又知军师刚刚成家，需要人手，便让小人等来讨口饭吃。望军师收留。”
　　“望军师收留。”霎那间，呼声如雷，四、五十双眼眸都热烈的看着夏雨，满是期盼之色。
　　夏雨恍然大悟。
　　这些人都是百战老兵，身体状况已不适合再打仗了，所以，李世民才让他们提前退役。
　　一般情况下，也就是赏点钱、赏点地，让他们安度余生。
　　而这样简单的一次性安置，当然远不如进入豪门来得有保障，甚至还能惠及子孙后代。
　　所以，这些人极盼着夏雨能够收留他们。
　　“好，好，大伙就都留下来吧。且放心，以后，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大伙。”
　　夏雨很高兴的一口答应，他可是知道，老兵们战阵经验丰富，可都是宝贝。
　　而这些人能被李世民挑选出来，其身手和忠诚，肯定也是没得说。
　　“谢公爷。愿为公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众家兵大喜过望，这下后半辈子算捡着铁饭碗了，当即誓死效忠。
　　夏雨知道，古人重义，这些人可不是嘴上说说，只要恩义给到了，那是真会愿意为他去死的。
　　“老洪，”夏雨随意便给管家安了个名头：“你立即统计一下大伙的家室情况。陛下赏了我一万亩地，等落实了，就建个农庄，到时把大伙的家眷都安排过去，方便照应。”
　　“是，公爷。”夏洪也很高兴，老洪就老洪，这听着就亲热、不见外。
　　“谢公爷。”众家兵又是一阵高兴。
　　他们都听说夏雨待下人很好，待遇高还没有架子，现在一看，果然如此，他们算赌对了。
　　“对了，大伙今后的月俸是钱一贯五，粮二石三，我一视同仁。”
　　“老洪，你和其他人也一样，待遇加一倍。”
　　夏雨仿佛化身为善财童子，对众人大加许诺，他很清楚，再多的承诺，都不如现实的利益让人心动。
　　“谢公爷。”
　　众人乐坏了，又齐刷刷跪了一地。
　　“好了，大伙也认识我了，天太冷，就赶紧回吧。”夏雨被冻得快要流鼻涕了，赶紧摆手。
　　“公爷，您先请。”夏洪赶紧殷勤的在前引路，直入中门。
　　万没有公爷没进门，其他人先进的道理。
　　再说了，这中门，只有家主、亲族，还有贵客才能走，其他下人，不好意思，请走侧门。
　　夏雨大刺刺摆出家主的派头，迈开脚步，苏定方、殷洪、银屏等赶紧跟上。
　　他刚走到中门口，便见刻着‘扶风郡公府’五个鎏金大字的门匾竟已然挂好，十分的气派威风。
　　“这匾?”
　　“回公爷，这是刚才天使送赏赐时一起带来的，小人半刻不敢耽误，就让人挂上了。”
　　夏雨恍然大悟，他说咋这么快呢。
　　迈步进门，便见公府占地广阔，单一个前院，绕过迎客的影壁，便有一亩开外，极为宽敞。
　　“对了，定方，凌先生何在?”夏雨忽然停步，他想起来，咋不见凌敬?
　　“回老师，您忘了?今天是腊月二十四，送灶。”苏定方追上两步，笑道：“凌先生见家里没准备，可是不依，正指挥几个下人准备些吃食祭品，又忙着写些对联。”
　　“他说您今天第一次回府，又正值送灶，必须要好好供奉灶王爷，让他上天了替您好好美言，以让家宅平安。”
　　夏雨愕然，他倒是忽略了古人迷信，对这些节日礼仪可是重视得很。
　　一旁的夏洪有些不安，忙告罪道：“回公爷，这祭灶须由家主来主持，小人不知道您何时回来，也不敢擅专，所以未做准备。”
　　“没事，不用紧张。”夏雨笑着摆摆手。
　　“姐夫，”殷元笑呵呵道：“要我说，这家里没个女人就是不行，您若不在，便没人照应。”
　　“要不，趁着过年，您就把我姐娶进门得了，正好喜上加喜。”
　　夏雨失笑：“你小子，倒是逮着机会就替你姐打算。怎么，怕我这个姐夫赖帐不成?”
　　“没有。没有。”殷元连忙摇头，脸色略有尴尬。
　　夏雨却是心中了然，八成是殷开山让儿子来探口风了，毕竟，事情不落定都可能生变。
　　而且，趁正妻没进门，滕妻越早嫁过去，就越占先手。
　　“也行吧。”夏雨却是笑了笑：“年前估计来不及了，两家合计一下，元宵节前让你姐进门。”
　　“好嘞，姐夫。”殷元一听大喜：“您放心，家里早就替姐备着了。”
　　“老洪，对这些迎亲嫁娶的礼仪，我是一窍不通，双亲也不在了，便由你全权安排吧。”
　　“是，公爷。”夏洪也很高兴，毕竟，他是殷家出来的。
　　殷茬兮嫁过来，哪怕只是滕妻，他在后宅也就有了靠山。
　　“好了，事情就这么定了。走，咱们去找凌先生，人家都这么上心，咱也不能含糊。”
　　夏雨大手一挥，一群人直奔后宅。
　　虽然一路风尘仆仆，又在庆功晚宴上折腾了一番，但刚进家门，还是要图个好彩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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