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普通人与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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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不吃，不得看是谁送去的吗。”
    林曦苗微笑着捏了捏林曦月的小肉脸：“收起你的小九九，要是这事成了，日后想吃什么没有？”
    林曦月眼神一亮，瞬间把口水咽回肚子里，一顿饱和顿顿饱她还是能分得清的。
    拿着包好的烤馒头片，林曦苗站在九爷屋前等着。
    才一站脚，骰子便开门出来：“真神了，林姑娘您什么跟我们爷约好的？”
    “约好什么？”林曦苗大脑飞速运转，难道是她答应了九爷什么，然后转头给忘了？
    “不是约好的，怎么你才一来，我们爷就知道了？”骰子挠了挠头。
    林曦苗松口气，不是耽误了楚大人事就好。
    “是你们爷跟林大姑娘心有灵犀。”
    金煜开手里拿着牙刷，从里面晃悠出来。
    林曦苗总觉得，从他这话语里，品出了几分哀怨。
    “金郎君别开玩笑，我是给九爷送饭来了。”
    林曦苗笑着进屋，难得楚相渺还没束发。
    长发披散下，本来硬朗的五官柔和许多。
    他衣服散乱，坐在炕头看起来好像江湖浪子。
    似笑似不笑的唇，都带着诱人的危险。
    林曦苗一时看呆，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长的，一举一动都能在她审美点上。
    她狠狠晃了晃头，不行，不能迷失在美色里！
    他可是杀人眼睫毛都不眨的九王爷！
    林曦苗上前，放好树叶解开上面系着的绳子。
    金煜开凑过来，一看叶子里金黄金黄的烤馒头，不屑的嗤了一声。
    “本公子以为什么好东西，就是烤馒头片啊。”
    林曦苗不慌不忙，淡淡一笑：“山人有云'削成琼叶片，嚼作雪花声’金郎君在山中数年，从未听人说过？“
    金煜开一下被噎住。
    林曦苗转头，把馒头片送到楚相渺面前。
    “九爷，这酥琼叶看着简单，吃起来别有一番香甜，未必比得上宫中御宴，但文火细致烤了，又裹了蜂蜜芝麻，甜中带香，酥脆可口，非山家不能品尝。”
    楚相渺拿起一片，慢慢咀嚼。
    一口咬下去，稀疏嘣脆，满足感在齿间和耳边。
    甜度刚刚好，一丝丝甜安抚着情绪，又没有过度腻人。
    上面芝麻增加了香味可口感。
    林曦苗在旁边幽幽描述着，若是寒雪，或是细雨，草屋之中支起窗户，看雪花幽幽飘落，咬一口酥脆，口中留着温气，外面却是萧萧雨下。
    一时这酥琼叶，被赋予了另一个美味。
    就连没吃到的金煜开都忍不住想象其中滋味。
    “大清早就过来献媚，说吧，想要什么。”楚相渺吃了一口就不在动。
    “九爷，要不您吃完再说？就这么提要求，我有点不太好意思。”
    林曦苗嘿嘿一笑。
    楚相渺哼了一声，一叠文书扔到林曦苗面前。
    林曦苗急忙拿起，看着上面的字，瞬间兴奋起来。
    这楚大人难道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这饭庄，连带房契地契，做买卖的文书等等一应俱全。
    金煜开在旁边也伸过头来看，冷哼了一声：“我说怎么上赶着拍马屁，林大姑娘，你好好一个礼部尚书家大姑娘，怎么被沾染的浑身铜臭气？”
    “没有我的铜臭气，你哪来的酒气？”
    林曦苗仔细把这些文书收好，这可是她日后带领林家迈出第一步的地方。
    金煜开被她噎了一句，一想他现在喝的，还是林曦苗酿出来的酒，果断闭嘴了。
    “还有什么想要的？”楚相渺随口问道。
    “饭庄中家具伙计连带掌柜的等等，还劳九爷帮忙操心。”
    林曦苗眼神一亮，当即蹲身一礼。
    她一点都不物质，只是不习惯拒绝别人的好意而已。
    楚相渺手中酥琼叶咔嚓一声，碎成了小沫沫。
    “滚出去。”
    “是。”
    林曦苗果断转身出去，金主大人说什么都是对的。
    出了屋子没两步，骰子就追了出来。
    “林大姑娘，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敢在我们爷身上拔毛的，您可是第一个。”
    骰子竖起大拇指，他是真心佩服，上一个在爷身上拔毛的，如今坟头草已经那么高了。
    林曦苗一脸正色：“小郎君，话不能这么说，九爷这是帮助手下，怎么能说我拔毛呢？九爷又不是鸡，就算是拔，拔的也是龙鳞。”
    “哎呦喂！”骰子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林大姑娘，这话可不兴乱说啊。”
    林曦苗压低了声音：“小回去帮我告诉九爷，我林家是知恩图报的，九爷栽培，林家必然倾力以报。”
    “我如今只是一个村姑，庙堂我够不着，但是江湖……愿为九爷分忧。”
    骰子沉默一会儿，深深看了林曦苗一眼，也压低声音：“林大姑娘，我从未得罪过您吧？”
    林曦苗思索一时，勉强点了点头。
    “日后若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您千万多多担待。”骰子一脸正色。
    “小郎君你这么说话，日后我可不叫你小郎君了。”
    林曦苗一笑。
    骰子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两人在此分外。
    骰子转身回到屋内，把林曦苗的话一字不漏传给了楚相渺。
    楚相渺坐在床上，手中珠串缓缓转动，一言不发也看不出情绪。
    金煜开手中酒也不喝了，看着楚相渺轻笑一声：“楚兄你倒是有个好帮手了。这林家大姑娘不是一般常人。”
    常人中，能豁出去面子的不多，能放下骄傲的更少。
    两者都能做到，必然前途不可限量。
    林家以前可是官宦清流，如今虽然落魄，但理应傲骨犹存，不肯于下九流过多接触。
    可林家大姑娘这话里话外，明显要帮着楚相渺，和欢城大大小小势力沟通，让他当个地下皇上。
    这庙堂之上的皇上，虽然权势滔天，贵不可言。
    可这地下的皇上从来也不好惹。
    如今楚相渺被当今皇上打压，却有太上皇在后暗中支持。
    走正常的路子未必能行，但这斜路，却是应该闯一闯。
    林曦苗正是如今楚相渺最需要的人。
    “楚兄，要我说，你不如放手让林大姑娘去干，当真给你闯出一片天地，就离回京的日子近了。”
    “只是可惜了，林大姑娘是个女人，若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