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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你一个女子,该回京城去

被剖腹惨死,重生后王妃掀了王府 东方美人 13213 Mar 20, 2024 3:07:21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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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娇任由他胡闹,自己睡了一觉,却不想第二日醒来,日上三竿,刘彻也还半依在床榻上,手里拿着竹简,是一本兵书,见她醒来,又凑过来要亲她。
  阿娇把他的脑袋推远,拉起被子盖住脸,“我不在的时候,你有没有碰过别的女孩,碰过的话,你不要来亲我。”
  “父皇身体有恙,我哪里有心思。”刘彻眼里多了些笑意,又低头闹她,“现在可以亲了么?”
  他连旁的女子也未多看一眼,倒是她,在雁门关,又是瞧着郅子安的背影发呆,又是为他治伤,本该郅都去处理那徐金,她却怕郅都留有首尾殃及性命,自己去了,惹来这许多的仇家。
  那廖江椿与徐金,虽只是雁门郡一个小小的长吏,却赢在军粮上,管着军粮进出,就是个肥差,京官也未必有他们捞到的油水多,上下打点,一层护着一层,牵扯出来的朋党就多了,摘掉了阴山县、紫寺两个过粮要塞,运往匈奴的盐铁也被堵在了关内,断掉的财路,就不止廖家和徐家了。
  这也是小小一个长吏,战乱时被就地处决,却有官员联合上书最根本的原因,他接到雁门郡奏报时,立即请旨,八百里加急送往雁门郡,捉拿朋党,却还是有漏网之鱼。
  好在有惊无险,安全回长安来了,刘彻揽着她的腰,将人搂来怀里,安了心,微阖着眼睛,并不多言。
  揽着她的手臂很紧,阿娇却是感知到了他的关心,安慰道,“我没事,没受伤,进了郑州后,就没有刺客了。”
  刘彻唔了一声,阿娇问道,“舅舅可还好,阿母好么?”
  “都好。”
  阿娇嗯了一声,又抬头看住他,“听魏其侯说,你把喜欢我,非我不可这件事,昭告天下了,你打算做什么。”
  她还是觉得,只为了皇帝舅舅,急忙急火把她召回来这件事很蹊跷。
  要哄住她当真不容易,刘彻答得懒散,“左右你不肯嫁给我,拿你做一做挡箭牌,先就这么拖着罢,也在找合心意的世家。”
  又低头在她唇上吻了吻,“阿娇,你真的不喜欢我,不肯嫁给我么?”
  阿娇摇头,这般与他躺在床榻上厮混,说不喜欢是假的,可喜欢她,也不代表她愿意做皇后,那就是一条不归路,她不是怕被废,而是不想在深宫浪费时间了,她想待在雁门,或者汉庭的某一片土地,学以致用,把自己学过的知识都利用上,如果能帮上一点忙,她都会很开心。
  此去一趟雁门关,想法倒是有些变了,她不在宫中当太子妃,不是害怕刘彻另外喜欢上旁人,给她带绿帽子,只不过做太子妃已非她心中所想了。
  阿娇索性与他明说了,“阿彻,哪怕你承诺,此生只我一人,只爱我一个,只娶我一个,我也不愿意嫁给你了,我有旁的事想做,不是做太子妃。”
  她说得认真,并不是开玩笑,刘彻被她气笑了,低头在她唇上重重咬了一口,“去了一趟雁门关,心也变野了,连我也看不上了。”
  阿娇知道不是要做太子妃,也就不再纠结这件事了,做起来看看外面的天色,坐起来道,“下次有空再来洛阳玩罢,我们还是快些赶回长安城去,去玩了不太好,让祖母知道你跟我在洛阳玩,那更是了不得,只怕我一去,就要训我一顿。”
  刘彻本也未打算在洛阳停留,看她穿衣,把那间金丝软甲拿过来给她穿上了。
  阿娇当兵这么多年,见过许多好东西,软甲和锁子甲都是靠坚硬锁扣的力量,阻止刀枪箭矢的刺入,软甲虽然带着个软字,却只是锁扣更细密,有用坚韧的天蚕丝浇筑编织,从材料,制艺都更难得,也就更宝贝了。
  “你穿,我不需要,进了郑州以后,就再没刺客了,这个软甲,你留着防身。”
  刘彻不与她废话,只上手剥她衣服,阿娇握住他的手,“我穿另外那件就好了,阿彻,你穿这个。”
  刘彻不耐,“你要穿别的男人穿过的锁子甲,不穿我给你的?表姐,就算不做太子妃,也不必如此生分。”
  阿娇要翻白眼,也说不过他,任由他给她一粒一粒扣上扣子,见他目光渐转深沉,自己也不由红了红脸,抢过外袍自己穿上了,又道,“从见面到现在,你为这个锁子甲,为子安说了多少废话了,做人不要这样斤斤计较的,酸不酸。”
  刘彻回想一下,果真像她说的这般,自己同个怨妇也没什么区别了,被她调侃也不生气,失笑道,“你就闹罢。”
  他本也未打算在洛阳停留,起来与她一道洗漱过,出了宅院,洛一牵了两匹马来,里头有一匹枣红色的,尾尖和蹄脚都是天然的白色,初初见面时还是一匹小马,这会儿已经很强健了。
  “飞雪!”
  阿娇惊喜地跑过去,这匹马可是奔波,先是随她一道去并州,后头去江陵,也随宁仪他们来江陵找她,只是她在江陵很少骑马,去雁门关时走得急,也没带它,看样子是被洛一养得很好,比在并州的时候胖了一圈了。
  大概是分别的时间有些久,飞雪先是有些挣扎,后头认出了她的气息,声音,也就亲昵地靠过来了,不住嘶鸣着打招呼。
  恰好刘彻闲庭信步从里头出来,阿娇笑道,“你怎么把它带来了……”
  刘彻牵了另外一匹,上了马,“去了一趟雁门关,你心都野了,再不把它送过来,你就忘记了。”
  阿娇笑了笑,上了马,跟在后头,随她来的禁军先回了长安,后头跟着的是太子近卫,足有一百人,看军械配备,比那些门阀子弟还要精良些,阿娇驱马上前,追上刘彻,从这里到长安城,快马加鞭,也不过两日的光景,她也想阿父阿母他们了。
  策马半日,行至洛河西外的西河桥时,阿娇便感知到了不对,桥是石桥,飞雪踏上去后,远处却有箭矢射过来,阿娇认出来是重弩,扎入了桥墩的裂缝中,随着咯吱声响,整个石桥的桥面都在往下坍塌。
  阿娇暴喝了一声,“勒马不要过桥!”
  “公主!”
  阿娇屏息凝神,快马疾驰,踏过裂隙,顺手将旁边两禁卫提掼扔向对岸,宁一宁仪接住,要往这边扑,桥面却是坍到了翻滚的江水中,顷刻间便拉开了三丈远的距离,“公主!”
  “驾!”
  早已过桥的刘彻勒马回身,心提到了嗓子眼,满目寒霜,却顾不得其它,立刻回马去接她,“阿娇,弃马跳过来,我接住你!”
  阿娇不答他,只快马疾驰,踩着落下去的石块,飞雪蹄爪离开石墩后,跃出了两丈余,落在桥对岸,立马长嘶,却又有箭矢密密射过来,阿娇长剑出鞘,荡开破空而来的箭矢,又接住一尾手指粗的弩箭,看制形,是雁门关制的重弩十石弩,知这伙贼人是冲着她来的,心中震怒。
  十石弩杀伤力虽强,却也还不到能射裂桥墩的地步,那桥定是原先便动过手脚了,埋伏在此,就等她来了,刘彻方才却刚刚好从上面过去。
  阿娇握着那弩箭,心中怒极。
  刘彻面上阴云密布,见禁卫全被阻隔在了对岸,望着断桥,要过也过不来,知道是自己大意了,又看向那不知死活,让舍马不舍马的女人,脸色更沉,策马过去替她挡开箭矢,“走山林,既然对方有准备,一击不成,前方必定有伏兵。”
  宁仪要想办法搭桥,最简单的是伐木,只不过我在明敌在岸,不少兄弟都已经中了毒箭,倒在了地上,中郎将何包吩咐道,“先隐蔽撤退,一队三十人搜山,找出刺客,二队左军,隐到山林里,砍树搭桥,三队,找找附近绕过河流最近的出路。”
  河涧很深,便是会水游过去,也上不得岸,再加上他们都是关中来的,十足十的旱鸭子,只能眼看着干着急。
  “主上,小心!”
  阿娇击开箭矢,知道贼匪是冲她来的,朝刘彻道,“阿彻,你快走,这些人冲我来的,他们并不想伤你。”
  刘彻并不与她废话,自己弃了已经重伤的战马,翻身到了阿娇后头,马鞭抽在飞雪身上,勒马往左边林子中窜去,“驾!”
  阿娇见他跟上来,心中着急,要翻身到后头,刘彻暴喝道,“你再动来动去,刚才让你跳过来,我们立马走,还多点时间!”
  阿娇急红了眼睛,“你是不是疯了,你是太子,你怎么跟过来了。”
  后头又呼呼的风声,阿娇侧腿坐在马上,护着马匹,手中箭矢自身旁两颗毒漆树上划过,张弓拉弦,瞄准箭矢击来的方向,连放三箭,放手间只听得几声从远处传来的惨叫声,以及重物落地的声音。
  她如法炮制,再射出三箭,周遭树林渐渐安静下来,密密麻麻的箭矢停歇了。
  刘彻倒是忘了生气,赞道,“你这手箭术出神入化,世间难有敌手,不然对方也不会废大力气动手,可惜也是白费心思,那般境况,你不但自己救了自己,还救了两个卫兵,外加一匹马。”
  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阿娇轻拍了一下他的脸,想着心中发怒,又想骂他,“你是太子,你跟着我涉什么陷,人君就该好好待在长安城,你来洛阳干什么。”
  “你骑马走,回了长安,再调大军来救我,我先在丛林里与他们周旋几日。”
  刘彻见她虽是满脸怒容,眼睛却是通红了,显然是急的,方才射箭时沉稳得不得了,偏生遇到他的事,就方寸大乱,急得要哭出来。
  不管她是为国,为汉庭,还是为他,刘彻都受领了,四下看了看,“先往南边走,往南是江陵府的方向,那是我们的地盘。”
  阿娇还要再说话,刘彻打断道,“如今后无退路,你让我往哪里走,我后背受了箭伤,好像是有毒,我已经意识不清楚了,你看着办罢,还有你这马,也中了毒箭,脚下无力,不知道能撑得住几时。”
  阿娇急忙给他把脉,见还好,又想绕到后面去,给他看伤口,刘彻拉住她,“做什么。”
  “看看是什么毒,尽快把毒吸出来。”
  刘彻气她当时那般紧急,却只顾着救人,淡声道,“在屁股上,你也吸。”
  阿娇要被他气死,口不择言,“所以说你跟来做什么,跟来也是个拖累!”
  “我还没有晕,还听得见,你小心说话。”
  当时他用剑挡了一下,那箭矢只是刺破了衣服,擦破了些皮,血见的不多,药性兴许不重,“你好好看看,走哪里合适,切莫走到山崖边,那便是死路一条了。”
  见她还是挣扎着要看毒,无奈道,“你脑子是不是生锈了,这马和我种的一样的毒,再者你手中那支,就是我刚才递给你的,你看看不就好了。”
  阿娇听了,红了眼眶,深吸着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抹了点箭上的毒药,闻了闻,知道是普通的迷药,不放心又舔了一点尝过,发觉确实是迷药,毒性不强,倒是松了口气,“解毒草药也很好找,等逃得远一些,找到地方,再解毒也不迟,也不知他们是蠢还是心善,要在箭上抹药,不上毒药,放迷药。”
  刘彻瞥了怀中的人一眼,她真是,空有学识,却没一点算计,横冲直撞,在外头能活得好好的,全赖这遍地撒金的学识和性格,“除了重弩,你手中的钱粮,前面你送往京城的无烟碳,已经掀起一股风潮了。”
  “别看漫山遍野都是树,到了冬日还是会有柴荒,有时木炭和米一样贵,现在长安城的权贵都知道,你送去的那碳是黑石头烧出来的,火力持久,眼尖的都能看到财路,你不放猜一猜,想把你抓起来,挖煤烧碳的人,全天下,会有几个。”
  人无罪,怀璧其罪,抓到她,就等于抓到了一条两条无数条的发财路,廖江椿和徐金这一脉,甚至是一些暗地里的诸侯王,也都知道,这可能是翻盘的唯一机会。
  这也是她无子,父皇也定要册封她为太子妃的原因之一。
  阿娇听得沉默,又看向刘彻,道了声谢,“阿彻,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也没办法安安生生的在并州,雁门郡做这些事。”有臣子联名上书参她的事,她也知道了,如果不是背靠他这颗大树,她什么事都做不了。
  刘彻无言地看了她一眼,这被人卖了却还替人数钱的傻孩子,“你看看走哪里。”
  “好。”
  阿娇也做过侦查兵,虽然比不上特种兵,但讲起野外生存能力,除非是天生就在山里长着的,这个世界肯定没有比她更熟悉的了,再加上这些年找矿,上山下地的跑,她看看林子里树木的种类,树叶的疏密,太阳的阴影,也知晓哪里有人烟,哪里无人烟,哪里是沟壑,哪里是峡谷。
  “往东南方向走。”
  刘彻勒住缰绳,这会儿周围好似没有危险,阿娇坐久了,便察觉出他怀里是装了什么东西,伸手要去拿,爪子却被刘彻握住了,“干什么,还在马上。”
  越是紧张的时候,刘彻这人似乎越冷静,他不给看,阿娇也就不看了。
  他不过心中存了那么一丝希望,想着小半年不见,她若是思念他,他便趁机问嫁,她如果同意,他便把圣旨拿出来,一同欢喜。
  却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这圣旨却是不能被她看见了。
  好在现在不是歪缠的时候,他不让看,她的目光也就专注在林子里。
  飞雪的脚步却是越来越重,阿娇看见一株龙舌兰,正要下去,身后的丛林里却是飞起了群鸟,四名黑衣人奔袭而来,刘彻见后头一人欲吹哨,张弓,将那人射倒在地,拔剑下马,“想来是分队搜山,速战速决,免得时间久了,引来更多的追兵。”
  阿娇知道,横刀劈砍,那死士被压得往后退了几步,复又攻上前来,却哪里是阿娇的敌手,不过三几十回合,便被阿娇挑断了手,另外一人重伤倒地,她剑上有毒,是麻风木,见血后不消多久,便动弹不得了。
  刘彻剑术也不低,没多久两个黑衣人便呈了落败之势,“我们不是敌手,先撤,知道他们走哪里,就逃不出天罗地网!”
  一人低呵了一声,另外一人便跟着往后撤,阿娇用掉了最后两支箭,将人射倒在地,危机解除,阿娇去牵被惊跑了的飞雪,回来却见正补刀的刘彻身体摇摇晃晃,直直栽倒在了地上。
  “阿彻!”
  阿娇急忙冲过去看,探了鼻息,把了脉,见他手臂和肩上又新添了两处伤,血染红了青衣,四处看了看,知道这里不安全,先给他简单止了血,自己又飞快地拿着染血地破布,一路穿过林子,血迹一直染到悬崖边,又急匆匆回去,把他背上马放好,自己收拾了,朝旁边的山上走。
  一路干燥的泥沙路,只要不留下血迹,刚才布置的迷阵,应该能拖延一些时间。
  到了半山腰,折转几次,飞雪力竭,倒在丛林中,这迷药却是要昏睡一整日才能醒来,阿娇暂且顾不上它,拿树叶遮盖着先把它藏好,又背着刘彻绕路往山坡下走得更远,见远处山坡上有一间茅草屋,见四周确实没有脚印人烟,门上还有完整的蜘蛛网,先背着人过去了,天色黑了,乌云密布,受伤了也淋不得雨,有个能遮风避雨的地方,就再好不过了。
  茅草屋是两间,一间厨房,一间简居,大概是猎人上山的暂居之所,里面甚至还有好些的干草和柴火,阿娇不敢点火,只是把刘彻放平躺好,顾不得自己头晕目眩,在屋子里找到个碗碟,洗干净了坐下来捣药。
  处理伤口差不多花了小半个时辰,药却不够,阿娇四处看了看,见天黑透,周围林子里只有虫鸣鸟叫,越发显得寂静,推了推刘彻,想让他醒来。
  她也受了伤,两人不上止血,消毒杀菌消炎的药,两人不是流血身亡,就是发烧烧死。
  阿娇勉力提了提神,将他推进一个柜子底下,用干草遮掩住,仔细不留下任何痕迹,换下自己浅色的衣服,披了刘彻玄色的风袍,猫着腰往林子里去了。
  榆树皮,仙鹤草,止血草,阿娇算着距离,只在方圆五六十丈内,一边嚼着草药一边寻找,听见南边有动静,暂且匍匐安静下来,听得密密攒攒的动静越来越远,却是往茅草屋的方向去了,握紧手中的佩剑,心念电转,悄无声息地往北面走出百丈,才惊声尖叫。Www.ЪǐMíξOǔ.COM
  尖锐的女声响彻山林,飞鸟盘旋,正在搜山的黑衣人止住脚步,对视一眼,“是那妖女的声音!”
  “北边,走!”
  十几人的小队再无需伪装,点起火把,急速往北边疾驰去。
  阿娇捉了两条毒蛇,拔了毒腺,毒液全抹在了剑口子上,待脚步声越来越近,扔了手中的毒蛇,握紧长剑站在旷地里,十一人。
  不怕,比这多的,上辈子也见识过,只是冷兵器而已,武艺再高,也高不过她去,她也不能死,刘彻昏迷不醒,单独待在山林里,救兵不到,也很危险。
  “公主,识时务者为俊杰,如果你肯乖乖跟我们走的话,也免得动干戈,丢了性命。”
  “我家主上,重金有请,保证公主日后,一样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公主请三思,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阿娇紧绷了神经,并不听王八念经,握紧手中剑冲杀过去,她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要命的打法,招招只为让剑口沾染到黑衣人,不需要太多,手臂,肩背,手背上划过一丁点口子,也是见血封喉。
  “好厉害的武功!”
  “妖女!”
  连续倒下六人,黑衣人满面骇然,余下四人围着她,紧绷着神经,却不敢上前。
  阿娇受伤不轻,肩上鲜血淋漓,却是撕着伤口硬扛,察觉到这四人拿着手的剑在发颤,也不顾身后人,提剑直直坎去,一齐解决完刺客,补了刀,阿娇才另捡了一把剑,搜罗了他们身上的水囊,干粮。
  “砰”
  冲天的火光映红了夜空,阿娇正剥黑衣人衣服的手顿住,一瞬间耳鸣到了耳聋的地步,心跳都停止了,回身去看,果然是北面茅草屋的方向,心跳骤停。
  “阿彻!”
  “阿彻!”
  撕心裂肺不过如此,阿娇甚至忘记了呼吸,手中的东西全都掉在了地上,抬脚往前跑,被死尸绊倒在地,又爬起来往茅草屋那边跑,被枝叶荆棘刮得遍体鳞伤也全然顾不上,冲到南面,见那茅草屋烧起了熊熊大火,一顿,又立刻跑过去!
  “阿彻!”
  她要把他给害死了!
  她把阿彻害死了!
  “阿彻!”
  阿娇冲进了着火的屋子,见地上躺着一人,冲过去便要把人抱起来,“阿彻!阿彻,你醒醒,我来救你了!我来救你了!你不要死!”
  她手臂抬不起来,掉下来的梁柱压住她的背,也一把挥开,拼命扑灭他身上的火,又把人背起来,挣出了哭声,又拼命忍住,“阿彻!”
  背出了屋子,草屋已经塌了,她连带着人摔在地上,又忙去护住他的脑袋,探他的鼻息,哭得眼前什么都看不见了,她把他害死了!她如果不回长安城,他就不会来接她,她如果不把他放在草屋里,他就不会烧死,她不应该单独把他放在这儿!
  如果两人在一起,就算被烧死,也是一起被烧死!
  她是个祸害,他能活七十岁,现在却被她害死了!
  阿娇呛咳着,鲜血吐出来,她却也感知不到痛,抱着他哭了一会儿,四处看看,荒野无人,只有身后房屋被烧毁的噼啪声,阿娇哭声渐渐小了,到后头发不出声音,好好地将地上的人放好,浑浑噩噩地起身,转身往那火海中走去。
  他死了,她也不想活。
  他去哪里,她就去哪里。
  阿彻!
  火光将半片空地映照得透亮,刘彻背着弓,拿着剑从北边来,看见前头有个披着玄色袍破衣烂衫的身影往火堆里走,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顾不上会不会吸引来追兵,暴喝道,“阿娇!”
  那人却仿佛没听到一般,刘彻拖着受伤的腿冲过去,好险是将要踏进屋子的人一把拽住,急急往后退,那半间屋子这次是彻底塌了。
  “你疯了么!着火了你还进去!草药没了再采便是!”
  “你这胆大包天的性子,是要吓死我才甘心么!”
  阿娇怔怔看着他,一动不动的。
  刘彻看她一脸血污,却有两道水痕,她眼底无神,却只知道流泪,微微一怔,再看地上那本该是在屋子里的死尸,霎时明白过来,心中大恸,见她怔怔的只知道看着他,八尺男儿也忍不住鼻尖酸涩,轻轻搂住她,摸到了一手血污,心中痛得几乎要碎裂开了。
  “你这个笨蛋,我哪里就这么容易死了,不是说我能活到七十岁么,你要殉情,也不先看清楚死的人是谁,白殉了亏的不是本太子。”
  被他搂住的身体僵硬得像松木一样,有被火焰灼烧过的伤口,浑身却冰凉得像雪一样,靠在他怀里,许是渐渐地被他的温度温暖了,好半响才听她哇地一声哭出来。
  十二岁以前的阿娇才这般哭过。
  刘彻觉得自己应该笑一笑的,笑话一下她,却是笑不出来,低头在她烧焦的发间吻了又吻,“没事了,没事了,我烧火放了信号,很快洛一就会来救我们。”
  知道这样站在这儿,就好似箭靶子一般,刘彻却不想惊动她,是他不好,只顾着诱敌,杀敌,却没想到,是她把他放在这里的,他先前又是昏迷不醒,如若着了火,她会有多慌急。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阿娇,以后不会了,再不会吓你了。”
  阿娇渐渐恢复了理智,闻着烟火味,身上的伤口也渐渐疼起来了,她这才要抬头看,抱着自己的人确实是阿彻,地上那人虽然被烧坏,看不出衣着样貌,身形却不如抱着自己的人修长挺拔。
  更不要说是脸型了,比不上阿彻的百分之一。
  是她认错人了。
  可是心悸和后怕还在。
  阿娇轻松,生气,后怕,想发火,却是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很累很疲乏,伤口也很疼,她也不说话,只是要去握他的手给他把脉。
  她手上都是烙伤,刘彻牙关紧咬,才止住胸腔里的钝痛,仿佛她所受的这些伤,都搁在他心脏上了一样,鲜血淋漓的,痛得无法呼吸,“你这个笨蛋,怎么会这么笨,又笨又傻。”
  身后的火焰渐渐烧熄了,远处有烟训传来,阿娇吸了吸鼻子,“哪个混蛋放的火,我要杀了他!”
  刘彻无奈,“笨蛋,你不知道,山林中无故烧起大火,除了能引来敌军和追兵,也能引来救兵么?我醒来时找你不见,一猜便知你去找草药了,又听见脚步声要进来探查,我先弄晕一个,抢了他的东西兵器,从后屋绕出去,藏起来,一不做二不休,放了火箭,大火烧起来,是最好的信号,洛一几个若是这会儿还赶不到,也不必做我的暗卫了。卫戍也该到了。”
  细细听去,果真能听见林子里刀剑撞击的声音。
  还是没有解除危机,阿娇却什么都不怕了,好似只要他活着,他在眼前,她就会很强大,什么都不怕。
  阿娇很累,很疲倦,刘彻找了颗树坐下来,让她靠着自己,“阿娇……”
  他不知说什么,心里也什么都没想,如果人注定是要死,那么,他想同她死在一处。
  他怀里还揣着那封,他百般心机才得来的圣旨,上一次册立太子妃,被祖母搅黄了,这回他做得周全,再不会有人来干扰,她必然是他的太子妃,他却觉得,这些都不重要了。
  她怎么开心,怎么来吧,愿意这么混,就这么混着,愿意做太子妃,就做太子妃。
  只是有一样,刘彻将怀里那方宝贝拿出来,也没给她看,裹了快石头,掷到了还有余火的茅草屋里,只朝靠着自己的姑娘道,“我不管你做什么,不管你愿意不愿意,只有一样,阿娇,将来必然是与我葬在一处的,生不同寝,死了也同葬一处。”
  阿娇昏昏沉沉地靠着他的肩,浑浑噩噩听着他讲这些,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又不知他为何提起这些,心中莫名钝痛,就笑道,“你这一世,对我比较好,上一次,我没能进你的坟,是阿母葬的我,不过我已经不计较了,因为在后世,人死灯灭,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她本是要说些玩笑话,自己说了心有一点痛,刘彻却是痛彻心扉,“那你还真是笨,这辈子还肯这样对我。”她不痴,谁才痴。
  阿娇嘿笑了一声,也不觉得被他知道自己喜欢他有多狼狈,她最狼狈的样子已经被他看透了,上回是在游梦山庄,好歹还是上辈子的事,由旁人转述,总还是可以逃避一二,这回却是在他面前,被他捉了个现行。
  无论世界怎么变,无论发生什么,他只要好好的,她就能安心做事,“阿彻,我要睡觉了,洛一来了么?”
  刘彻轻应了一声,“安全了,你睡吧,醒来就没事了。”
  阿娇看得见远处林子里的火光,听到了卫兵喊太子的声音,安了心,靠着他彻彻底底昏睡过去。
  “主上!”
  “参见太子!”
  洛九本身医术就不错,先上来检查伤口,刘彻让他解了外衫,铺在地上,“先看看她。”
  洛九单膝跪在地上,查看陶七公主的伤势,除了被火烧到的背部,肩膀上还有深有半尺的刀伤,洛九接了火把,让洛一几人先退开些,刘彻便知是她身上还有别处的重创,怕洛九手重,自己轻轻给她退了背部和肩部的衣服,除了刀剑的伤痕,背上还有一块被砸到的淤青。
  虽然是穿了金丝软甲,也扛不住这么个砍法,肩背已经是脱臼了的。
  洛九先敷药止了血,又正了骨,给固定住,“属下赶来时,南边的旷地上黑衣人死了十来个,看招式应该是公主制服的,能撑到现在,很不容易,是属下们救驾来迟了。”
  那会儿出去,定是发现有追兵,自己把追兵引过去,才走得远了。
  刘彻眉头撺起,用自己的衣服挡着风,见她昏睡中脸色煞白,眉头紧蹙,知道是疼的,问道,“有没有止疼的药。”
  洛九摇头,“先下山罢,还得再医治。”
  “把她扶到我背上来。”
  洛九和洛一几个都要上来接,“主上,您伤得也不轻,让属下来罢。”
  刘彻摇头,“不用,我自己来。”
  几人无法,只得一半在前头开路,一半在后头断后护送。
  刘彻尽量走得平稳,不颠到她,思及刺客,眼底闪过寒光,问道,“捉到刺客了么?”
  洛一低声禀告,“捉到了十六个,剩下的还在搜。”
  刘彻寒声道,“别让人立刻就死了,先把牙齿都打了,手、腿脚都卸了,带回长安,慢慢一个一个地审。”
  洛一应了声是。
  刘彻想起那匹马,“派人去找飞雪,还活着就带回来。”
  洛三立刻就去办了。
  下山有不短的路,刘彻自己头晕,力竭,手臂酸,却也不愿意换人,左右是一样的速度,他背着也是一样的。
  他就是想这样一直背着她,像小时候,她哭闹,走不动路,他也背着她一样。
  要不是不能背着她上朝,去办正事,他也想一直背着她。
  他大概是疯了罢。
  刘彻失笑,走了一个多时辰,骑上马时,他手臂已经抬不起来了,下马到了若水镇时,他也把她背进屋。
  几个医师早已准备好了,奴仆婢女各安其事,刘彻也不肯去看伤,一直守着,怕阿娇醒来找不见他,洛一无法,只好摆了个屏风,让医师来公主屋里治,上了药他见婢女们要给阿娇洗头,又不让她们动手,要自己来。
  她的头发小时候就卷过一回,好容易长好了,这回又被火烧了,一小半都要修剪到,刘彻坐在床榻边,边洗边给她剪。
  婢女们是临时从府官府邸里找来的,不知两人身份,却也不敢冒犯,静悄悄退出去了。
  阿娇醒来时,手被攥着,同样包扎着布条的人靠在床榻边睡着了,洛三候在旁边,见她醒来,忙给她喂了些水。
  “谢谢洛三。”阿娇轻声问,“怎么不让他回屋去休息,这么睡在这里,他手臂该麻了。”
  洛三笑道,“主上手臂早抬不起来没只觉了,他一路把您背下山的,我们谁要接,他都不肯,昨晚又帮公主剪头发,洗头,又是喂水,快凌晨了才撑不住睡过去,倒是羡煞了一堆的小婢女。”
  可能是昨夜被她吓到了,她也被他吓到了,算是扯平了。
  阿娇躺得被疼,让洛三扶着她,稍稍坐起来了一些,他可能是太累,方才这一通动静,都没有把他吵醒,只是一只手臂横跨在她腰上,握着她里侧没受伤的右手,紧紧攥着,要扯也扯不出。
  洛三先出去,让厨房准备米粥。
  阿娇另外一只手勉强能动,不太使得上力气,却也伸过去,捏了捏他的鼻子,想着汉书故事上的称呼,又捏着他的鼻子,喊了声,“猪猪,小猪猪,哈哈。”
  洛三端着粥进来,恰好听到,嘴角抽了抽,“公主,是先洗漱还是先用膳。”
  阿娇并没有吃饭的胃口,也不想动,就这么靠坐着,看了他的睡颜一会儿,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才唤洛三进来问,“皇帝舅舅重病的话,有没有将虎符交给他。”
  虎符代表着兵权,有了虎符,才能调动三军,原先是舅舅手里一份,太后手里一份,再与军将们手里的合三为一,才能调动三军。
  有没有虎符,虎符在谁手里,对一个储君来说,很重要。
  洛三不管政务,但身为近身侍卫,尤其是暗卫,宫里的事情还是知道一些,他朝中宫的地方拜了拜,说了个孝字,阿娇便明白了。
  他真的要做一个光杆的皇帝了。
  阿娇心里涩痛,握着他的手,不再说话了。
  洛三轻轻退出去,房间里一室寂静。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太晚了,错别字周一再修改,宝宝们晚安  轰轰轰——!!  接连几团像素火焰爆发,将几只“神秘”的身形彻底淹没,在火光中分解为漫天的像素,消散无踪。  林七夜用精神力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对于卫冬的戒备放松了些许,他的精神力扫过前方,确认了几只从墙体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后,迅速的选择最优的突破路径,绕开了它们的围剿。  “你真的不知道别的什么线索了?”林七夜皱眉看向卫冬,“这些东西的数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们迟早会被耗死在这里。”  “这我真不知道……”卫冬苦笑着说道,“我只知道这神社就是一处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过我一开始以为这些只是单纯的石像而已,真的没想到它们居然还能复苏。”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卫冬在进行日本“人圈”毁灭计划之前,专门有研究过这方面的内容,所以能认出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训营可没有学的这么细致,自然也就不会注意到这些细节。  但当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脑中灵光一闪,像是想到了什么。  “你知道络新妇吗?”林七夜问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传说中的一种。”  林七夜的双眸顿时亮了起来。  “你想到了什么?”雨宫晴辉疑惑问道。  “那句预言,‘络新妇的石像底端,藏着离开死境的钥匙’。”林七夜认真的说道,“这个地方没有出口,后方还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杀,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这里又有诸多石像复苏……  ‘络新妇’,‘石像’,‘死境’三个要素都齐了,如果那句预言是指向这个情况的话,离开这里的方法或许就藏在络新妇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这个预言的结果是正确的。”雨宫晴辉提醒道。  “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雨宫晴辉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他点了点头,“那就赌一把。”  “把络新妇的样貌特征告诉我,我试着找一下它。”林七夜一边飞奔,一边闭上了双眼。  在雨宫晴辉和卫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络新妇石像的位置,那是一个半身蜘蛛,半身妖娆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从墙壁中破出,身上到处都是密集的蛛网,一双血红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环顾着四周。  只是,她的位置与林七夜等人的逃离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说林七夜想去到那里,就必须回头杀穿那十几只正在穷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当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闪烁】过去,但雨宫晴辉和卫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气,“我们必须要闯过去。”  雨宫晴辉将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闪过郑重之色,虽然他无法使用祸津刀,但自身的刀术功底还在,不至于毫无战斗之力。  而卫冬则从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弹夹,塞进了手枪之中,同时左手握着一枚像素风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险,将银环吐出,说道:  “你开路,我们掩护你。”  林七夜点了点头,“好。”  话音落下,三人同时停下脚步,回头面对那十数只咆哮冲来的日本妖魔,双脚猛踏地面,身形如箭般冲刺而出!  林七夜将右手的直刀甩出,斩向为首的那只妖魔,同时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庞大的召唤法阵再度张开。  一抹白光闪过之后,一只满身绷带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头。  “木木,干活了。”  “嘿咻——!!”  咔嚓嚓!!  木木背后的绷带飞快的松开,一枚枚锃亮的挂载式导弹悬在它的身后,刺目的火光自导弹的尾端喷涌而出,呼啸着飞向身后廊道中蜂拥而来的十数只妖魔。  “卧槽!”  卫冬看到这一幕,瞪大了眼睛,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国粹,然后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轰——!!!  三枚挂载式导弹在狭窄的空间内同时爆炸,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周围密密麻麻的房间撕成碎片,汹涌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间淹没了那十几只妖魔的身影。  与此同时,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跃而下,身形急速膨胀成一座巨大的钢铁堡垒,横在了三人之前,将炽热的火浪隔绝在外。  雨宫晴辉是亲眼看过林七夜动用导弹的,但眼前的这一幕对卫冬来说,属实有些超出理解范围了……  抬手就发射空对地挂载导弹?这生猛程度已经堪比会长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钢铁堡垒如气球般缩小,又变成了一个挂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后,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于火浪之间。  几道寒芒自火海中闪烁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经拉满,但依然有几只妖魔自爆炸中存活,这些妖魔的故事传播越是广泛,力量便越强,此刻能够从火光中冲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轻松秒掉的那些杂鱼。  一个手中提着青灯的幻影迎面撞上林七夜,灯盏间的青光大作,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弥漫出无尽的死气,像是拥有生命般,疯狂的钻向林七夜的七窍。  林七夜眉头一皱,正欲有所动作,一声枪鸣便从他的身边响起。  一枚像素子弹精准的击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灯,将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开来,环绕在林七夜周围的死气也随之消散,林七夜转头看了一眼,卫冬正握着手枪,对着林七夜微微一笑。  锵——!  刹那间,一抹刀芒自雨宫晴辉的腰间闪出,在火浪中划过一道圆弧,斩下了那失去了青灯的幻影头颅。  紧接着,又是几只妖魔从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闪出,咆哮着冲向跑在最前面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语,他伸出手,在空气中一按,九道绚丽的魔法阵光辉在他的身前闪烁,一道道穿着深青色护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阵中闪出,向着那些妖魔拦截而去。请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阅读最新章节。为您提供大神三久零的无良神明与不存在老婆的恋爱日常最快更新第713章联手对敌免费阅读https://笔迷楼为你提供最快的和汉武帝恋爱的正确姿势更新,第42章晋江文学城首发免费阅读。https://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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