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折磨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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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探监！”
    士兵冷冰冰的声音响起，没有一丝起伏，“郡王妃请回！”
    郡王妃？
    叶明沁听得蹙眉，河中能被称为“郡王妃”的，只有河中王妃。
    如今河中王遇刺身亡，所以，河中王妃是悲愤难当之下，想来惩治惩治她这个“嫌疑人”？
    几乎是极为自然的，叶明沁便把河中王妃归为了“来者不善”一类。
    而隔壁的萧衡听了，目中却似乎若有所思，坐那儿听着。
    “王爷？哪个王爷？”河中王妃显然是还不知蜀王来了这儿，听了，颇为困惑。
    士兵那冰冷的声音再度响起，“我等乃蜀王帐下，此处，暂由蜀王看守。”
    除此之外，便再无多余一句。
    河中王妃似乎是听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原来是蜀皇叔来了，我听闻县丞抓了清河县主，我想见见清河县主，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士兵牢记蜀王离开前吩咐的，自然不会答应，冷冷地拒绝了。
    随后传来的，便只有河中王妃的一句“那好吧”。
    听到这儿，叶明沁眸子里浮上三分困惑来，她听那河中王妃的语气，并非是咄咄逼人之辈，也似乎……并无恶意？
    可河中王是河中王妃的夫，前世她也不曾听过二人不睦。
    “沁表妹心中可是在疑惑，那河中王妃的态度为何不强硬？”她正想着，隔壁就传来了萧衡的声音。
    听到他的声音，叶明沁便忍不住蹙眉，心底极为厌恶。
    “莫非，四殿下想告诉我？”叶明沁冷笑，出言讥讽一句。
    萧衡却似乎并无不悦般，淡淡说着，“河中王婶性子内敛，可饶是如此，王婶今夜也来了这儿，沁表妹以为，王婶会否因王叔之死，报复于你？”
    可实则，萧衡脑海里想到的，却是河中王对河中王妃这位原配的种种不敬。
    是人，便会有逆反心理。
    于河中王妃而言，河中王是毒瘤，如今这颗毒瘤被人拔了，河中王妃是会恨那人，还是会感激那人？
    想着，萧衡目光便暗了许多，从河中王妃方才的态度来看，应是后者！
    河中王妃来这儿，不是为了惩治叶明沁，而是……为了救她！
    “报复？”
    叶明沁嗤一声笑了，“到底是谁杀了河中王，四殿下心里必然清楚，既然清楚，又何必在那儿装模作样？此处是牢狱，并无他人，四殿下大可不必遮遮掩掩的恶心人。”
    恶心！
    萧衡目光骤沉，俊脸阴鸷得难看，若非怕惊动到外边士兵，他定要震开了这堵墙，杀了这贱人！
    自河中决堤以来，已过了近三个月，她却还在蹦跶着！
    这三个月来，他一直都在找最合适的机会，这次这个机会，既能除了他心头大患，又能在父皇面前博得好感。
    这一次，他绝不会失手！
    “沁表妹在说什么，恕我听不懂。”萧衡自然不会承认。
    叶明沁也没想过他能承认，轻呵一声，“夜里过于漫长，四殿下若是睡不着，不妨一道说说话吧？”
    萧衡没回答，自然是不信她会想同他说话。
    叶明沁也不介意，自顾自说起来，“八年前，姑姑十七岁，十七岁的年纪，本该是女子最美好的年纪，可那年，姑姑却在房中悬梁自尽了。”
    “在姑姑自尽前的几日，姑姑曾去找过三叔，告诉三叔，她曾救过四殿下，救人性命本是好事，可姑姑却千叮咛万嘱咐，让三叔将此事烂在心里，永远也不要说出来。”
    “四殿下以为，姑姑既救了你，又为何会不愿让人知道？据三叔回忆，姑姑当时的神情，满眼……都是厌恶。”
    萧衡早就知道她知道当年的事，此刻听她说起，本不会再有多激动，可听到她那两句“永远不要说出来”“满眼都是厌恶”时，尘封多年的心，还是忍不住剧烈颤抖了下。
    她对他，竟这般厌恶？！
    不，不可能，这一定是叶明沁为了不让他再对付叶家人，故意说出来的！
    她都愿意救他，还那般温柔地小心护理他的伤，怎会厌恶他？
    “沁表妹颠倒黑白的能力，一如既往的厉害。”萧衡冷冷开口，强行压下心底快冲出来的怒火。
    “呵……”
    叶明沁冷笑，红唇翘起，“比不得四殿下，自欺欺人的能力，无人能及。”
    今夜她同他说这些，不是要让他愧疚，也不是让他醒悟，而是要告诉他……他不配！
    不配她姑姑救他！
    如若时光能倒流回八年前，她必定劝姑姑，任他死了。
    “唰！”
    再次听到“自欺欺人”四个字，萧衡便再无法淡定了，周身怒气爆发出来，沉声道，“沁表妹该适可而止！”
    “适可而止？”
    叶明沁微微笑笑，自然不会适可而止，嘲讽一句，“怎么，我的话，戳到四殿下的痛处了？”
    “这八年来，无人怀疑过姑姑的死因，叶家上下也对四殿下颇为敬重，可真相却是，八年前毁了我姑姑清白、害得我姑姑悬梁自尽的那个贼人，是四殿下吧？”
    “可笑，四殿下因无法接受，从而催眠自己，将这一切都推到了我父亲头上，还要覆灭整个叶家，来为我姑姑报仇，四殿下以为这样做，他日到了九泉之下，我姑姑会因此感激你，还是会因此恨你？”
    “我想，我姑姑会因此恨你，恨不得自己从未救过你吧？”
    随着她越往下说，萧衡心中积攒已久的怒火便越压不住，一张俊脸已变得扭曲，却还是保持着冷静，只道，“若非此处是牢狱，沁表妹故事说得如此精彩，我都想为沁表妹鼓掌了。”
    啧……
    难怪前世萧衡能成为太子，并登上帝位，光凭这样一份无人能及的忍耐力，便已胜过了其他皇子。
    叶明沁挑挑眉，“我倒也希望，方才所说，不过是个故事，如此方不辜负了我姑姑一番救人的善心。”
    可其实，纵然萧衡不承认，她也已能肯定，她说的那些，和真相……**不离十。
    隔壁牢房里的萧衡，听了后，又一次没了声音。
    ……
    次日天才蒙蒙亮，牢房外便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听着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叶明沁在牢狱中的睡眠极浅，听到这阵脚步声，猛地惊醒，双眸猩红似血，像极了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