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六节 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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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千凝正不断揪着自己的眼皮，又甩甩头：“司凛，过来帮我吹吹，刚刚剪指甲，指甲飞眼睛里了。”
    司凛挑眉，这是什么操作：“你确定？”
    “当然确定，有点痛，好像出来了，又好像没出来。”路千凝眨了眨眼，现在不痛了，可总感觉还有什么。
    司凛转身就走了。
    “喂！你去哪？”路千凝觉得眼睛又开始干涩刺痛，很是难受。
    没多久，司凛提着药箱回来。
    路千凝都不知道自己家里有这么个药箱，肯定是司凛准备的。他们这些学医的装备这么完善的吗？
    路千凝下意识揉眼睛。
    司凛一手抓住她的手腕：“别揉。”
    “可是痛。”
    “往上看看。”
    路千凝听话地抬眼。
    司凛没有放开路千凝的手，俯身过去查看她的右眼。
    路千凝忍不住眨眼：“看到有东西吗？”
    “别动，伤到角膜就难处理了。”司凛的语气一改往日的温吞。
    路千凝听了他的话都快吓死了，哪里还敢乱动。
    司凛这才放开她，低头在药箱里找出无菌棉签，又拿出一瓶生理盐水，打开瓶盖蘸了一下，再次俯身靠近路千凝。
    路千凝只觉得一阵冰冷从眼球表面划过，她直接闭上了眼睛。
    司凛放下棉签：“睁眼看看。”
    路千凝觉得眼睛一阵湿润，睁开眼睛，眼泪莫名就下来了。
    司凛又拿起一根棉签，左手迅速在她右眼的眼角上轻轻刮了一下，拿到眼前看了看：“好了。”
    “给我看看。”路千凝觉得眼睛舒服多了。
    司凛把沾着一小段指甲的棉签伸过去。
    “啊……好尖。”路千凝接过。
    还好她第一反应叫司凛了。要不然她自己胡乱摆弄，掉出来了是运气，多数会伤到眼球吧。真是心有余悸。
    司凛在药箱里找到一盒新的氯霉素滴眼液，打开包装：“再坚持一会。”
    “我没事了啊，不用滴。”路千凝有些害怕滴眼药水。滴进去眼睛辣辣的，喉咙还会一阵苦涩。
    “预防发炎。指甲细菌多。”司凛尽量把语气放轻柔。
    路千凝疑惑地看了司凛一眼，乖乖地仰起头睁大眼睛。这人也不是不能正常交流的嘛。
    以前路千凝想过，如果司凛做医生的话，会不会把病人吓跑，或者直接递给病人一份诊断书，慢吞吞地说一句：“自己看。”
    现在看来，他应该不会那样做。
    司凛给路千凝滴完眼药水：“眨眨。”
    路千凝快速眨了眼睛好几下，把手伸向司凛：“纸巾，帮我抽张纸巾。”
    司凛抽了张纸巾放到她手里。
    路千凝用纸巾印了印，才顺利睁开双眼：“滴眼药水太难受了。”
    不过她印象中，眼药水会进到喉咙深处，那阵苦涩难以形容。可这次并没有，难道是自己曾经的方法不对？
    司凛把眼药水放在桌面上，拿走了脏的棉签：“记得多滴几遍。”
    “哎，你这就走了？”
    “嗯。”
    嗯？他居然嗯！
    路千凝顺手抄起枕头朝着司凛的背后砸了过去。
    司凛手上一松，药箱掉在地上。
    路千凝吓得跳起来，慌忙跑过去：“你没事吧，我砸到你哪里了？手给我看看，能不能动？”
    “我没事。”司凛屈膝捡起药箱。他是被她吓到了好不好？
    “真的没事？”路千凝抢过药箱，“我帮你拿过去。”
    今天是司凛第一次进路千凝的房间。她也不喜欢有太多的装饰品，陈设基本都是生活用品为主，床头柜上放着几本封面清新的小说。
    司凛也算是第一次进女生的房间。他不知道别的女生房间会装扮得怎么样，他觉得路千凝的这样就挺好，简单整齐。
    路千凝抢了药箱直奔司凛的房间，司凛跟在她身后走进去。
    他喜欢私人的空间，但并不代表他抗拒路千凝进他房间。
    他的房间里，东西比路千凝那边还要少得多。
    “这个放哪？”路千凝提了提手中的药箱。
    司凛指了指壁柜其中一格。
    路千凝把药箱放了上去：“对不起，刚才不应该砸你。”
    司凛摇摇头，又恢复了往日淡然的样子。仿佛刚才那个颇有医生画风的他从未出现过一样。
    路千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冲动得把他砸了。
    或许她觉得自己眼睛受伤了，需要几句安慰，可司凛却什么都没说，把问题解决了就直接走人。
    司凛没有特别的反应，没赶路千凝出去，也当她不存在一样，坦然地坐到书桌前。
    “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剪指甲也能让指甲飞进眼睛。”路千凝没话找话。
    “你说有多少人有过这种体验呢？”路千凝继续自言自语。
    “整体概率事件，多数人一辈子都不会发生。”司凛慢慢地说，声音低沉清雅。
    路千凝一愣：“你这是在损我吗？”
    司凛摇头。
    “我怎么听着都觉得自己不太聪明的样子？”
    司凛的眉眼柔和了一瞬，又恢复恬淡。
    路千凝捏拳，她应该没有理解错，这人应该是在损她。可是他帮她看了眼睛，她还反过来砸了他。
    路千凝现在哪敢向司凛发飙。别说现在，哪怕是平时，她也不敢啊。
    “我出去了。”路千凝也不好意思赖在司凛的房间了。
    “记得滴药水。”
    “我知道了。”
    第二天，司凛照常上班。
    路千凝既然请假了两天，就不会那么积极地提早回去上班。
    这天在家，她把家里除去司凛的房间，全部大扫除了个遍，下午睡了一大觉。起床感觉眼睛还有点涩，才想起来要滴眼药水。
    这对于她来说是个挑战。
    在镜子前摆弄了半天，愣是不敢下手。
    最后她放弃了挣扎，放下眼药水去了厨房做饭。
    司凛回来得不晚，一进门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有那么一瞬间，他忍不住去想，或许这样过一辈子也不错。可是他不能，他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还有好多想要完成的计划。
    “回来了？饭马上好了。”路千凝听到声音从厨房探头出来。
    就那么一瞬，司凛就看到她右眼有些红。他三两步走上去：“你没滴药？”
    “我……不敢，下不去手。”路千凝一阵心虚。
    “结膜炎了得去医院。”
    “没有没有，一点头不痛，就是还有一点点涩。”要是去医院，还不知道医生会对她的眼睛做什么检查，想想就可怕。况且她还要向一个陌生人陈述眼睛被感染的经过，听着都特别蠢。
    “先滴药。”司凛伸手。
    “嗯？”路千凝一时没反应过来。
    “氯霉素。”
    “哦。”原来是问她要眼药水的啊，路千凝还以为他想干嘛呢。
    昨天是因为眼睛痛着，路千凝没什么特别的感受，现在司凛距离她那么近。
    他虽然身形清瘦，可看着胸膛还是挺结实，半覆盖在宽松的T恤下，是隐约可见的锁骨。白皙的皮肤让路千凝十分羡慕，虽说现在的她也不差。
    “眼睛看哪？”司凛低头。
    路千凝一慌，马上抬起眼睛。
    也许是司凛动作轻柔，这回滴药，路千凝没感到不适，所有的药水顺利进入眼睛。
    “吃饭吃饭。”路千凝起身，企图掩饰自己刚才的非分之想。
    路千凝和司凛虽同在一个公司，但他们很少一起出门。
    路千凝要准时打卡，早上还有半小时的早会，司凛的上班时间似乎比较自由，当然下班也不准时。
    早会才开了一半，有人急匆匆地来到销售一部，耳语了几句，叫走了陈经理。
    许薇淡定地接下去把会开完，又去接了个电话。
    路千凝摆弄着新电脑，许薇走了过来：“千凝，陈经理让我们都去总经办的会议室一趟。”
    “总经办？”路千凝是一点都不想去。
    “走吧。”
    “许助理，你知道是什么事吗？”这不会是路千凝真没去参加苏羽泽的毕业照，苏羽泽发难了要找她麻烦？要当众公开他们的关系？
    “还不知道，陈经理说上去再说。听着挺急的。”许薇脚步很快。
    路千凝咬了咬唇，跟了上去。
    她还不想这么快就离开苏氏。
    总经办的会议室里，苏元洲和苏羽泽都在，还有几个路千凝不认识的高层。
    他们正围着两名技术部的程序员在迫切地等待着什么。
    “怎样，查出来了吗？”苏元洲语气急躁。
    “查到了，可星的程序里有个嵌入病毒。”
    “嵌入病毒？那既然查到了快点解决。”苏羽泽插嘴。
    “这个……具体在哪个位点不是很清楚。”
    “不清楚？这么点事情都搞不定，苏氏养你们做什么？”苏羽泽拍桌。
    “羽泽！”苏元洲毕竟年纪在哪，又是做相关方面出身的，多少比刚出身的苏羽泽要了解一些。
    苏元洲看到陈经理带着人上来，抬起了头。
    另外几个人也跟着直起腰。
    苏羽泽的目光自然落在路千凝身上。
    路千凝假装不知道。
    “苏总，这位是负责天域百货的许薇，这位是负责可星的路千凝。”陈经理上前介绍。
    苏元洲现在已经顾不上路千凝的存在，她本来就是苏羽泽的未婚妻，负责可星也再正常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