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你是会抓重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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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会？格尔维斯是在说……要和他约会？池然眨眨眼睛，确认不是自己听错了，他的第一反应是惊讶，因为他从未和格尔维斯提起过“约会”这个概念。
这是处于暧昧期或者已经确认关系的情侣才会进行的活动，可池然觉得他们并不属于其中任何一种，只是饲养与床伴的关系。
虽然也是有着暧昧的，比如那晚一起在天台看星星乃至相拥接吻，气氛浪漫，后知后觉地回想起来确实像约会，但池然的本意绝非如此，相信格尔维斯也不是，初衷就是看星星这件事罢了。
所以在池然的认知中，他完全没想过他与格尔维斯是会进行约会的关系，他对祂有身体的渴望，却并不要求感情的回馈，这是属于精神层次的，他不觉得作为怪物的格尔维斯会理解，即使有，也迟早会在本能面前坍塌殆尽。
然而这种想法却在此时此刻产生了动摇。
向格尔维斯许诺自己一天的支配权后，池然便认定格尔维斯一定会整日与他做.爱，为此他都做足心理准备了，可现在祂却说要和他约会，如果是他所理解的“约会”……
“你说的约会，”池然难得会有迟疑的语气，“是指我们一起出门……玩？”
格尔维斯点点头，目光中的期待越发明显：“我希望能让你开心。”
“……”
池然又愣住了，内心忽然在这一瞬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动摇，脸上流露出了非常复杂的表情。
“为什么你会觉得约会让我开心？”
“……你让我学习人类，我一直在学，就我所知，人类会出去约会，为了追求对方，或是证明他们相互喜欢，让彼此获得快乐。”
格尔维斯回答着。池然对祂说的每个字祂都牢记着，祂知道只有自己成为“人类”池然才会喜欢他，为此祂一直在努力着。
自从搬到这里后，周围出现了很多人类，当池然去学院时，留在家中的祂便会释放自己的力量观察他们。
在池然苏醒之前，祂对人类是漠然的，尽管是祂的子嗣，但祂在乎的不是子嗣，只是完成繁衍的本能，只要子嗣没有完全灭绝，祂就不会干预他们。
况且人类也只是子嗣的分支之一，整个星球的生物都是子嗣，在祂看来完全平等，祂不存在对于人类的偏爱，祂唯一会偏爱的人类只有池然而已。
直到现在，祂才终于开始留意他们，毫无疑问，人类作为个体是很脆弱的，而且基因远不像池然那么纯净完美，而是充满瑕疵，就这方面而言，既不像祂也不像池然，格尔维斯对人类很不满意。
但人类身上也有着一些让祂侧目的生物本能反应：呼吸、心跳、沟通、生理与精神的变化，还有池然提到的“生老病死”……
遇到喜欢的人，他们会呼吸变重，心跳加速，瞳孔放大，身体分泌出化学物质，产生活跃的化学反应，无处不在地彰显着炽热的爱恋，甚至可以放弃本能的欲.望，为了对方或生或死。
格尔维斯喜欢这些微小的变化。
祂也想要自己的每一处都展现出对池然的痴迷，也想要池然因为祂而出现这种人类的本能反应。
不是源于交.配本能，而是完全剥离掉欲.望后最纯粹的爱意。
一直以来格尔维斯都不明白池然所说人类的“喜欢”是什么，但祂现在似乎终于懂得一点了，或许他说的就是完全不含欲.望的爱。
对格尔维斯来说要做到这一点实在太难了，怪物的本性让祂无法理解为什么要将本能与爱意分离，不过为了池然，祂会努力。
因为是学院城市圈，周围的年轻男女很多，读取他们的记忆后，格尔维斯发现为了获得精神的爱恋与快乐，人类会进行“约会”的活动。
格尔维斯觉得，为了证明纯粹的爱意，祂要和池然进行约会才行，可是听到他的问题后……
祂抬手轻轻覆在自己的胸腔，这两天祂模拟出了心脏和呼吸，因为不安，祂的心脏加快了跳动的速度。
“难道你不喜欢约会？”祂小心翼翼地问，“约会不能让你开心？”
“……不。”
短暂的沉默后，池然突然微笑起来，目光慢慢变亮，格尔维斯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心跳变快了一点。
“我喜欢。”池然莞尔道，“你能提出和我约会，就已经让我感到开心了。”
除了惊讶外，刚才各种情绪掠过他的心头，不可否认他是有一点点期待落空的失望，但更多的还是喜悦和满足。
会提出这个要求，就说明在他的引导下，格尔维斯更像是人类了，这种成就感完全可以盖过那点微不足道的失落了。
即便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么高兴，好像是还有除了成就感之外的原因……
抛开这点说不清的疑惑，池然笑着问：“我答应和你约会，你打算将时间安排在什么时候？”
从他的时间表来看，最近两个月他能空出完整一天的时间也就是周日，工作日他要上学，周六还要给莫伦当助教，两个月后倒是随意。
见他反应不错，格尔维斯也流露出笑意，迫不及待地回应：“明天。”忽然他顿了顿，想起征求池然的意见，“可以吗？”
明天就是个周日。
尽管有空，但想不到会这么突然的池然还是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你已经准备好约会的行程了？”还是说格尔维斯不懂要进行计划？
不过事实证明格尔维斯还是学得很彻底的：“都准备好了。”
“不需要我做什么？”
“……带上证件？”
“我明白了。”池然笑，连证件都想到了，看来的确不用他操心什么，“明天没问题，我会好好期待的。”
回到卧室后，挑选好明天要穿的衣服后，池然心情很好地上床浏览着终端。
正如他说的，他还挺期待明天的约会的，就算格尔维斯搞砸了也不要紧，毕竟祂还不习惯人类的这套东西，大不了由他来补救，他们一定会度过愉快的一天。
池然浏览着约会攻略，心里大致也有了几条路线的规划，便洗漱睡觉去了。
他向来习惯做事提前有计划和准备，不过出乎意料，这回他的计划根本没排上用场，格尔维斯做得就已经足够完美了。
早晨醒来时，他就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首都星知名的星空酒店里，在数千米高空上，透过全透明的墙壁和穹顶观赏壮丽的日出，纯净如深蓝玻璃的星空下，火红的日轮从云端喷薄而出，晨雾散去，光辉照耀万物，映出下方庞大繁华的城市群。
“早上好，池然。”
俊美的黑发男人回过头，冲着池然微笑，笑容比晨曦更加夺目，好看得让人目眩神迷。
池然眨了眨眼睛，沉默了一会，消化着这个突然出现的惊喜，慢慢地露出微笑：“早上好。”
他没预料到约会居然从他睁眼就开始了，不过日出的确很漂亮，他喜欢。
乘坐上酒店专供的飞船餐厅，在高空中以看似缓慢、实际很快的速度稳稳飘荡着，池然一边吃着早餐，一边眺望着下方的美景，等他吃完，飞船也飘荡到了下个目的地，是一个超大型帝国科技展览的停泊场。
最尖端的科技制造品与未来科幻的构想全息投影，在这座巨大的展馆中应有尽有，大多数科技都是池然以前不曾见过的，帝国的各项领域有太多都远超他的时代，对于这些池然都非常感兴趣。
科技展游客众多，最让池然惊喜的是其他人都没有关注他和格尔维斯，这是格尔维斯用力量切断了他们与所有游客的“联系”，让其他人无法看到他们。
否则光是他的基因吸引，以及格尔维斯那非人的俊美外貌，就足以让他们被人包围得水泄不通，约会也将毁于一旦，池然倒是没料到连格尔维斯这点都考虑到了。
不过格尔维斯的目光依旧对普通人有着恐怖的影响，只要是被目光扫过的人就会重伤，无意中对视的人会当即死亡，所以祂依旧用缎带蒙着眼睛。
今天的祂穿着修身的黑西装，衬衫也是黑色的，衬得祂的身材修长匀称，举手投足都充满着无穷的男性魅力，池然看了一会，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格尔维斯会格外喜欢他穿学院制服，这类服饰所带来的诱惑真的让人很难抗拒……
在展览中逛了一上午，格尔维斯带着池然来到提前预定好的餐厅吃午餐，这回就无法再用切断联系了，否则不会有人给他们上餐，尽管格尔维斯订的是包间，没有其他客人注意到他们，但他们的出现在服侍人员中引起了很大的反应，证据就是服侍人员来他们的房间格外频繁，而且每次都是不同的人，显然都是为了能看他们一眼。
他们每次进来时，都是池然回应的，格尔维斯明显不善于应对，但祂能够成功预定这些行程就已经足够让池然惊讶了，在他看来，格尔维斯现在的人类气息前所未有地强烈。
“读取了很多记忆而已。”
对此，格尔维斯是这样回应的。
要说池然没有触动，那自然是假的，要熟练地掌握这些流程，还要从大量地点中精心挑选出这几处，乃至挑选服装、提醒他带好证件，格尔维斯一定是付出了很多努力去观察人类的行为。
而且无论是看日出还是看科技展，都是他很喜欢的，就连菜品也是按照他的口味偏好，他的一切喜好都被格尔维斯记在心里。
为了这一天祂究竟准备了多久？是从他许诺祂的那一天开始，甚至是从更早之前？
尽管知道这一天的约会还没结束，可池然仍然忍不住说道：“谢谢你，格尔维斯，今天的约会让我很高兴，我很喜欢。”
他露出微笑，见他喜欢，摘下缎带的格尔维斯也微弯眼睛，唇角上扬，星光浸染的瞳眸中笑意弥漫，显然池然的夸奖让祂欣喜不已。
“不过我有一个疑问。”池然想了想，忍不住询问。
“什么？”格尔维斯说。
“你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今天的消费一定不菲，池然看过自己的终端，没有扣除款项的提示，所以格尔维斯用的是谁的钱，还是说祂根本不懂做这些事要花钱？
“……”
与此同时，千纸鹤正发懵地在终端上看着自己的存款金额：“？？怎么少了突然这么多？”
……
不提后来池然是怎么把钱转给千纸鹤的，吃过午餐后，格尔维斯利用力量，带着池然来到了荒无人烟的海边。
首都星不存在无人海滩，这片海洋并不属于首都星，而是起源星，这里的环境条件并不好，遍布着礁石和淤泥，不过这并非是这片海域没有进行开发的原因，而是格尔维斯切断了海洋与人类的联系，让他们无法发现这里。
一直以来，格尔维斯就是在这片海洋的最深处沉睡着。
午餐即将结束时，格尔维斯显得有些许不安，因为之前的安排都是祂确定池然一定喜欢的，但祂并不清楚后续的安排池然是否会喜欢。
“怎么了？”
祂紧张的情绪清晰地传递给了池然，池然抬头问道。
“你……想去我沉睡的海洋看看吗？”格尔维斯问。
“可以吗？”
出乎祂最好的意料，池然竟然对这个提议很感兴趣，还露出了笑容：“是哪片海洋？‘溺海’吗？”
“……对。”格尔维斯怔了怔，回答着，伴随着欣喜，祂心中的不安渐渐消失了。
池然是愿意了解祂的。
“之前我一直以为它只是个传说。”池然笑着，“最深的海，谁不想看看呢，何况那里是你的沉睡之地。我可以进去吗？”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格尔维斯牵着池然的手，带着他渐渐走进深海，海水从脚背开始浸没，一点点没过头顶，但因为有格尔维斯的庇护，池然还可以畅快地呼吸与走路，就像是在陆地上一样，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从浅海逐渐向下走，视野也不受任何影响，海水澄澈，阳光透过海水，映照在多彩的珊瑚与水藻上，投映出斑驳的光，成群的鱼摇曳着绚丽的鱼尾，轻缓优雅地游过，是极为美丽的海底世界。
像是在格尔维斯家的后花园参观一样。
虽然潜水时也看到过相似的场景，但穿着潜水衣和这样如履平地的感觉还是大不相同的，池然看得很认真，走了一会，竟然还有几艘沉船。
格尔维斯解释，在很久以前，祂没有断开海洋的联系，因为那时人们还不具备探索深海的能力，海边就有渔村，还会有大型船只从海面上经过。
“第一次上岸时，”格尔维斯说，“他们看到了我，直视我眼睛的人全部死去，看到我身影的人陷入了疯狂，那时我才知道我的子嗣也无法承受住我的力量。”
“所以后来就有了关于你的传说？”
格尔维斯缓缓点头。
“那你……”
池然本来想问祂会不会因此感到难过，但想了想估计是不会，于是他没有问。
他深深看了沉船一眼，继续跟着格尔维斯向下走，不知走了多久，大陆架一下子变得陡峭起来，格尔维斯就抱着他一跃而下，不断地向下沉坠。
越是向下，生物就变得越来越少，直到海底，竟然覆盖着厚厚的冰层，到达冰层这里时已经半个生物都没有了，格尔维斯带着他穿过冰层，来到了更深处，终于说道。
“到了。”
这就是格尔维斯的“家？”
池然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周围，待看到某样东西时，不由露出了意外的表情：“那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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