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你要保命还是保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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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允开始有些后悔写那些话给单季秋了。因为这丫头打从洗漱好了,就坐在床上反复的看他写的那一叠纸条。
从他去洗澡到他洗完了从浴室里出来，就没见她放下过，看的那是一个津津有味。
百来十个字,至于看这么久么？
他无奈地一笑,挠了挠鼻尖,朝她走了过去。
“再看都能倒背如流了。”陆允伸手作势要去抢，被单季秋将手举到一旁打直，没给他抢到。
“倒背如流我也看。”单季秋笑瞧着陆允,秀眉微挑,将手收回来，作死地当人面念了起来，“可能是你夸别的男生帅的时候,可能是总有人给你递情书礼物的时候……唔……”
单季秋刚念了两句,就被陆允以吻封缄。
他惩罚似的咬她的下唇，撑在她身侧的其中一只手顺势从她手里将东西夺了过去,嘴和手都越发的不老实起来。
“陆允,你别……别闹。”单季秋气喘吁吁的提醒着他，“这是夏夏家,让人听……听到了,嗯，不好。”
是的，余可夏一开始就跟单季秋说好了,到时候他们过来就住他跟周安的婚房。
他们的房子很大，房间多，随便他们选。
“不是挺能的么？”陆允咬单季秋的舌尖,沉着笑说,“现在知道这是别人家了,嗯？”
“我错了，错了。”单季秋捧着陆允的脸，赶紧软声求饶。
陆允慢慢地松开单季秋的嘴唇，其实也就是故意这么吓唬吓唬她，哪可能真的在人家里瞎胡闹。
“你啊就是欠收拾。”陆允干脆就着床边坐下，将手里的这一摞东西搁在一旁的床头柜上去。
单季秋笑着伸手搂住陆允的颈脖，微微偏着头问他：“收拾我？你舍得么？”
“那要看怎么收拾了。”陆允也随之揽着单季秋，指尖在她的脊椎骨上滑着，意有所指，“这种，我绝对舍得。”
“大色狼。”单季秋嗔了陆允一眼，手指触到他的头发才反应过来他头发还濡湿的，不由得问，“你怎么不吹头发啊？”
“那不是怕你等急了。”
“……”这什么流氓发言？
单季秋轻轻拍打了陆允一下，欲起身，被陆允给拽住了：“干嘛呢？”
“给你拿吹风机，在浴室里。”单季秋解释着，又想了想，干脆吩咐，“算了，你抱我去拿，我给你吹。”
“好。”陆允说完，笑着伸手抱起像个树懒似的挂在他身上的姑娘，往浴室走去。
进了浴室，单季秋让陆允放下她。
陆允没放，而是单手抱着她，另一只手找到吹风机插上电。
他打开最热的那一档，往洗漱台上吹了一会儿，才把人给放上去坐着。
单季秋屁股暖烘烘的，心里暖洋洋的，伸手接过陆允手里的吹风机，调好档位，给他吹干头发。
被伺候的陆大爷仰着头闭着眼睛，抱着媳妇儿的纤腰，很是配合的听指挥。
陆允的头发短，分分钟就吹干了。
乌黑蓬松的发丝，刘海松垮在眉宇间，在光晕下一如少年的模样，青春而肆意。
单季秋关掉吹风机，微微低头在陆允的薄唇上啄了一下：“好了。”
陆允被偷袭，睁眼笑凝着单季秋：“吃我豆腐。”
单季秋暗忖刚才给你吹头发的时候，你的手也没见得多老实，这会儿就亲了一下，你还给上纲上线了。
“不可以？”单季秋对上陆允这双黑如幽谭的眸子，谭水里印着她的笑脸。
“不是不可以，是你这豆腐吃的不太合格。”陆允说着主动把唇送上去，“来，把这豆腐咬成渣。”
单季秋被陆允给逗乐了，又不敢笑的太大声被余可夏和周安听了去。
但她又确实是忍不住，只好埋在陆允的颈窝里“咯咯咯”的笑个够。
陆允也被单季秋这笑不停给感染的笑了起来，只听见浴室里的笑声此起彼伏。
笑够了，陆允把单季秋从浴室里抱出来丢回到床上。
他伸手关了灯，也跟着上了床。
陆允一躺好，单季秋自动自觉地就顺溜进他的怀里，习惯性地动了动，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就不动了。
单季秋有时候自己都觉得挺奇的。
她从小还算是独立，尤其是在睡觉方面，一个人睡习惯了，有时候跟余可夏一起睡感觉都没有自己一个人睡的舒服。
可是自打跟陆允睡了以后，慢慢的就变成了不习惯一个人睡。
反倒是他在身边她才会睡的很踏实，有时候他不在身边反而睡的没有那么的踏实了。
从小到大的习惯原来也是可以改变的，就还挺神奇。
“其实夏夏婚礼的时候，你就听懂了我说准备好了的意思吧？”暗色里，单季秋轻柔的声音极其撩拨人心。
“嗯。”陆允将单季秋搂紧，鼻音有些重，“我一直等你这句话呢，能听不懂？”
单季秋“噗嗤”一笑：“那你今天这个求婚仪式准备了多久？”
陆允：“也没多久，上个月回去以后吧。”
单季秋：“难怪你总是鬼鬼祟祟的打电话。”
陆允：“毕竟我的秋崽崽太聪明了。”
单季秋：“那万一我不答应跟你回厘城呢，计划不就泡汤了。”
陆允：“那当然还有PlanB。”
单季秋：“什么？”
陆允：“余可夏和周安一吵架，你准能过来。”
单季秋戳了戳陆允的胸肌：“你们好心机呢。”
陆允的手有一下无一下地抚着单季秋的肩，笑道：“你老公我不打没把握的仗。”
“切，你明明就挺紧张的，怕我不答应啊？”
“那不是第一次求婚没经验，下次……”
“下次？”单季秋蓦地抬头，嗓音都明显提高了些，“你还想跟谁求婚？”
“我是说，下次咱们结婚我就一定不会紧张了。”陆允顺便亲了一下单季秋嘟起来的嘴，“求婚，结婚都只会是你。”
单季秋得到这个答案，轻声一笑：“嗯，我也永远只会是你的。”
陆允亲了亲单季秋的额头，温柔的嗓音像羽毛拂过耳畔：“我们永远属于彼此。”
单季秋困意渐渐来袭，嗓音更是娇柔：“陆允，我困了。”
陆允伸手帮单季秋掖了掖被子，跟她说了声“晚安”。
没一会儿，他就听到怀里的姑娘清浅的呼吸声，他也笑着阖上了眼睛。
……
翌日是周末，正好单季秋和陆允都在，余可夏带两人去她开的奶茶店坐坐。
奶茶店自打上个月开张以后生意火爆，成了厘城的打卡圣地，很多慕名而来的外地人就是为了喝一杯店里的经典奶茶。
单季秋知道余可夏要开店，不过一直没时间去捧场，好不容易有机会了，怎么也得去看看。
周末奶茶店的生意更是好到爆，排队都排成了舞龙舞狮。
本来是来品尝的单季秋和陆允莫名其妙的跟着余可夏和周安进了里面帮起了忙来。
单季秋和陆允主要是帮忙打包，流水线工作。
“我以前就说过夏夏那么喜欢喝奶茶，不如以后开一个，还真被我说中了。”单季秋跟陆允工作聊天两不误。
“我记得你以前也爱喝来着。”陆允说。
“嗯，你知道现在的女孩子管这叫什么？”
“什么？”
“神仙续命水。”单季秋将手里的奶茶装进袋子，偏头看向陆允，把话说完，“没有什么是一杯奶茶解决不了的，如果不行，那就多来几杯。”
陆允听到这个解释，盯着单季秋不由得笑了起来，想起进来时那些排队的女孩子又是雀跃又是自拍的模样，忽然觉得女孩子的快乐其实也挺简单。
忙的差不多了，消失又回来的陆允递给单季秋一杯已经插好了吸管的奶茶。
单季秋正好口渴，这及时雨来的刚刚好，她接过来就干掉了一小半。
陆允见她的模样乐的揉了揉她的脑袋：“慢点儿，又没人跟你抢。”
单季秋一边咬着珍珠一边说：“我这不口渴了嘛。”
陆允又顺手理了理单季秋额边的碎发，两人这会儿正好站在取餐台的位置，外面进来的人都正好能看见他俩。
所有人几乎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表情，十分惊艳又万分羡慕，然后跟身边的小姐妹窃窃私语起来。
而两位当事人完全没注意他们喂出去了多少狗粮，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人山人海里，我的眼里只有你”这几个字。
余可夏忙完出来，单季秋就表扬起来：“难怪生意这么好，你这味道真不错。”
“你这杯可不是出自于我的手。”余可夏指了指陆允，“咱们这位陆大神的杰作。”
单季秋目瞪口呆的偏头望着陆允：“你弄的？”
陆允点了下头：“跟着学了一下，好像也不是太难。”
单季秋：“你上辈子是不是御厨啊？怎么什么都搞得定？”
余可夏：“要不是你家这位太贵，我都想挖过来给我这儿又当大师傅又当门面。”
单季秋：“想得美，我家陆允不卖艺不卖身。”
陆允一听“我家”俩字儿，瞧着单季秋笑的合不拢嘴。
余可夏也跟着“啧啧”两声，这就给护上了。
“至于么，还卖艺卖身呢。”余可夏笑，又对陆允说，“不过我刚才听到我的奶茶师父夸你厉害了呢，他可是很少会夸人的。”
“有这么夸张？”陆允顺着单季秋的吸管喝了一口，评价，“不就是奶茶。”
于是乎，他这个很自然随意的举动，让那些一直关注着他们吃着狗粮的姑娘们又在心里土拨鼠叫了。
……
单季秋和陆允是明早的飞机回北京，趁着下午的时间想到处走走，回一趟老房子，就没在余可夏的店里多磨蹭。
两人手挽着手，漫步在厘城的街道上，与来往人群擦肩而过。
走过街头巷尾，穿过街角门苑。
秋风卷落叶，满目皆金黄，一地秋色，一城回忆。
沿着那些熟悉又陌生的路，寻找那些年也曾走过的细枝末节。
最终，他们回到了蜀汉6号院的大门外。
这一眼，眼前的一切就像是锁在时光的取景器里。
一到入门处，仿佛不是过了好多年，而是他们俩不过是刚刚从学校放学回家了而已。
门还是那道门，连副食店都还是那个副食店，一路进去所有的一切都似乎未曾改变过。
可他们知道，一切都变了，那些等他们回家的亲人们，早已一个一个的离开了他们。
两人站在五栋的楼外看了好久好久，过去在这里生活的一幕幕，都仿若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他们看向彼此，了然一笑。
然后，他们才拉开那道早已锈迹斑斑的铁门，一前一后的上了楼。
他们先进了陆允的家，门上布满了厚重的灰尘。
一进门，是扑面而来的潮湿和浓烈的霉味儿，扬尘在空气里嚣张，以此来迎接着久不回家的人。
单季秋看着眼前的一切，自打七年前陆允离开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进来过。
屋子内的陈设依然没有什么变化，除了空荡陈旧了许多，除了到处都是灰尘，一切都跟以前大差不差。
陆允当初走的时候确实没有把所有东西都搬走，可能是下意识的觉得，总归是要给自己多留一些重回厘城的借口。
两人又找到了一些陆允当初没有带走的老相册，里面尘封着很多的老照片。
屋里也没地儿能给他们坐的，于是他俩就站着翻看这些相册。
翻到了其中一张，是他俩小学时的一张合照。
照片里两个小孩儿互相看着彼此，一张抓拍的照片，这是当年陆爷爷给他们照的。
还有一些相册他们就没继续看了，陆允说一并带回去保存好这些值得纪念的过去。
陆允家搜刮完，两人便回到了单季秋的家。
一进屋，单季秋便没由来的叹了口气。
陆允的手搭在单季秋的肩膀上捏了捏，单季秋偏头看向他，朝他微微一笑：“我没事，就是怀念。”
在这个房子里发生过太多足以让她铭记一生的故事，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家。
“我也不会忘记这里的一切。”陆允对单季秋说。
单季秋望着陆允，上一次回来她孤身一人，寂寞而难过。
而这一次，她有她的阿允哥哥陪她一起回来，陪她将那些年所有的失去和缺憾都一一的找了回来。
心境自然是大不相同了。
单季秋也找到了很多小时候的玩意儿，跟陆允一一细数起来。
回忆过去似乎永远是长大后永恒不变的话题。
一支铅笔，一块橡皮，一张贴纸足够他们津津乐道好久好久。
夕阳垂落在卧室的窗台上，霞光携在天际，柔光淌了一地。
单季秋笑着拉着陆允往窗台边走去，边走边对他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两人行至窗台处，单季秋指着边缘某处继续对陆允说：“你以前天天在我这儿溜达，都没发现的秘密。”
陆允笑的意味深长：“是么？”
单季秋点头弯腰，示意陆允看：“我在这儿刻了允你……”
她忽然禁声，不可思议地仔细去看那上面刻下的字迹。
待她确认后，不由得回头看向陆允，冁然而笑。
“你怎么会知道？”单季秋惊喜地问。
“你忘了剧本杀里有？”陆允笑答。
单季秋抿了抿唇，伸手就抱住了陆允：“你怎么这么细心。”
陆允回抱住单季秋，在她耳边温声地说：“你所有期望的，我都会回应。”
单季秋又问：“什么时候刻上去的？”
陆允笑答：“我们在一起的那天晚上。”
那晚送这丫头回了房间，睡不着，便过来干了这事。
单季秋仰起头，澄澈的眸中是深情的光。
她踮起脚尖吻上了陆允的唇。
陆允弯唇迎合，吮着姑娘的香唇，探舌进去，加深了这个吻。
他们在这一片温柔的夕阳里拥吻，缠绵悱恻，此情不渝。
而他们身侧的窗台处，在薄暮的光里，那一旧一新的两行刻字尤显得耀眼。
上面那行褪色严重的刻字是：允你知秋意吗？
下面那行颜色崭新的刻字是：允我知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