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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他承认,他深深爱上了这个可怜的小猫咪

怀孕后,禁欲佛子抱着娇妻狠狠宠 九燚 4399 Apr 20, 2024 1:21:06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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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季天黑得早,大年初一,街上又没什么其他的人。时远志冒雪转了半天,也没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贺子安又来了?”而接到时晚的电话,聂一鸣在话筒那端一蹦三丈高,“他丫的有病吧!”
    大过年的瞎折腾什么!
    然而即使神通广大如聂一鸣,遇到这种情况,一时半会儿竟然也束手无策,根本联系不到贺寻。
    着急忙慌地在家里转了半天,灵光一现,他猛地一拍脑门:“嫂子你等等,我去问个人。”
    绞着手,守在座机旁。
    过了一会儿。
    时晚接到元宁打来的电话。
    “我问过贺子安。”聂一鸣打来电话后,元宁找到秦秋的律师,硬是要到了贺子安的联系方式,“他说两个小时前就跟贺寻分开了。”
    两个小时前......
    指尖收紧。
    时晚不由自主捏紧听筒。
    只是个普通的北方小城,两个小时足够将青城绕上一大圈。
    倘若贺子安没说假话。
    这个时候,贺寻早该回到家属院。
    “晚晚你别着急,我现在就到贺子安那边去问清楚......”
    天色渐暗,窗外风雪呼呼地刮着,元宁后面又说了什么。
    时晚没有听清。
    放下听筒。
    莫名的。
    她想起那次在校外贺寻同贺子安碰面的场景。
    密不透风的浓稠树影下。
    周围是喧嚷的人群。
    只有少年一个人静静立着。
    站在树影和阳光的分界处,明明背后就是灿烂温暖的夕阳。
    他整个人却浸在阴影里。
    同触手可及的光芒间隔着无可逾越的距离。
    “晚晚?晚晚?”还在出神,一旁,向洁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元律师说了什么?”
    “她说......”开口有些艰涩,深吸一口气,时晚摇摇头,“她说贺寻已经和他......已经和那个人分开了。”
    向洁就是一愣:“那贺寻他......”
    正是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忙着团圆,街上开张营业的店铺都很少。
    迟迟没有回到家属院,究竟去了哪里?
    到底要比大大咧咧的时远志考虑得更多,思考片刻,向洁下楼去找老林头和段秀娥帮忙。
    顾忌着这是贺寻的**,倒也没有详说,只说是他父亲那边的人找了过来。
    “嗬!”向来护短,段秀娥一听就不乐意了,“怎么着?觉得他一个孩子好欺负不是?把我们都当成什么人了!”
    放下碗,饭也不吃,她拉着老林头,披上衣服就要去找贺子安骂街。
    “段姐。”被向洁拦下,“还是先去找一下贺寻。”
    眼看着天色将黑,大冬天的一个人在外面,难免会出什么事儿。
    “你和小辰留在家属院。”穿上外套,她又对时晚说,“万一他自己回来了,家里也得有个人等着。”
    说完,她就和段秀娥他们一起匆匆出了门。
    留在家里,没多久,聂一鸣打电话:“我已经叫我那帮兄弟们一块儿出来找寻哥了,嫂子你别急,一会儿肯定就找到了。”
    他保证得信誓旦旦。
    时晚心里却毫无底气。
    不知为什么。
    她有种莫名的感觉。
    贺寻不会这么轻易地被找到。
    果然。
    直到天边最后一丝亮光消弭,天幕漆黑一片。
    始终等到没有关于贺寻的任何消息。
    青城算不上什么大城市,然而一个人于一个城市而言,始终过于渺小。
    哪怕消失不见。
    也不会有半分动静。
    “小辰,”到底没办法就这么一直守在家里,思忖片刻,翻出手电,时晚叮嘱时辰,“你和豌豆在家里待着,不要出家属院。”
    倒是没有硬拦。
    眨了下眼。
    时辰问:“姐姐,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时晚摇摇头:“我不知道。”
    她只是有一个隐隐约约、不太确定的想法。
    *
    拿着手电。
    时晚一个人走在通往废弃红砖楼的小巷里。
    大年初一的晚上,几乎所有人都待在家里,街面上走动的人并不多。加之位置偏僻,小巷里根本没有其他人。
    年久失修。
    接触不良的路灯光线黯淡,在渐盛的风雪间一闪一闪。
    到底只是个读高中的小姑娘,单独走在黑暗的小巷中难免有些害怕。
    把围巾拉高些。
    时晚加快步伐。
    没过多久。
    就看见了红砖楼黑黢黢的影子。
    正值春节。
    一年一度阖家团圆的喜庆日子,周围家属楼亮着暖黄的光,还有居民在院里点起灯笼。鞭炮和烟花一同作响,照亮漆黑深沉的天幕。
    家家户户都热闹。
    唯独红砖楼隐在簌簌落雪的夜中。
    小巷里还有路灯,然而走到楼前,荒废已久,根本没有任何照明设备。只能隐约辨出一点儿楼宇轮廓。
    呼着气。
    远处遥遥传来几声鞭炮响。
    时晚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站在雪地里。
    仰脸看了一会儿红砖楼。
    她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走进去。
    上一次来的时候是白天,尽管有那些奇奇怪怪的传言,到底光线明亮,不会让人畏惧。
    眼下。
    可供照明的却只有一支手电。
    并不确定贺寻是否在楼内,屏住呼吸,时晚一层一层看过去。
    黑暗浓稠。
    手电的光只能起到一点儿作用。
    风声渐紧。
    冰冷光线下。
    枯枝细瘦的影子随风摇摆。
    别怕......
    深吸一口气,时晚安慰自己。
    这世界上根本没有鬼,都是编出来吓唬人的。
    就这么提心吊胆、惴惴不安地一层一层边搜寻边往上走。
    “吱呀”一声。
    刚推开去往楼顶的门。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下一秒。
    手电瞬间熄灭。
    眼前突然其来一片漆黑。
    愣了下。
    时晚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
    肩上便一沉。
    一路都提心吊胆,蓦然落进一个冰冷的怀抱,她吓坏了,下意识想要挣脱:“放开!放开我!”
    到底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应激状态下也没多少力气。
    然而这么一挣扎,对方就蓦然松开了手。
    “晚晚。”
    嗓音沙哑,他低低地喊了声她的名字。
    然后一头栽了下去。
    *
    贺寻做了很长的一个梦。
    梦境从来不讲道理和逻辑,所以他回到了小时候。看个头大概正是读小学的年纪,正值放学时分,家长们都来接孩子回家。
    只有他一个人待在教室里。
    静静等待着沈怡的出现。
    “那个小孩的家长怎么还不来?”
    是老师们的窃窃私语。
    “听说家里只有妈妈带呢。”
    “是父母离婚了吗?”
    “不是不是,我听年级主任说.....”
    不比后来,一个独身漂亮的女人单独带孩子在那时要显眼得多,总会引起私下无数议论。毫不上心,沈怡根本不管他,于是说闲话的人也丝毫不避讳,那些流言就有意无意都被贺寻听了个遍。
    有说沈怡贪财和有钱人结婚被抛弃的。
    有说她在外面当小三结果生了个野种的。
    并不理会门外老师们的窃窃私语。
    默不作声,贺寻继续等。
    然而今天,依旧是沈怡没有来的一天。
    夕阳西下。
    树梢染上一点薄薄的光。
    “要清校了。”老师笑眯眯地走到他旁边,“给你妈妈打电话没打通,贺寻同学要不要去门卫室继续等?”
    老师笑得很和善。
    可贺寻方才还听见她跟隔壁班班主任说他是没有父亲的野种。
    所以他压根没搭理。
    沉默地背起书包。
    在老师的叫喊声中,头也不回一溜烟地跑了。
    其实沈怡压根不会来。
    贺寻心里很清楚。
    沈怡有多爱那个男人,就有多讨厌他。因为他并不是两人爱情的结晶,而是横亘在他们之间隐隐作痛又始终无法拔除的一根刺。
    至于具体原因。
    他也不清楚。
    只知道沈怡每次喝醉的时候会在房间一个人嚎啕大哭:“为什么当年要喝那杯酒,为什么要把那个孩子生下来......就不该喝那杯酒......”
    可这么多年过去,她还是一直改不了酗酒买醉的毛病。
    喝完了就哭,哭够了就发脾气,把家里能摔的东西全部摔碎,酒精上头的时候甚至还想把他从楼上扔下去。
    所以贺寻讨厌那种喝了会让人神志不清的东西。
    从来都不沾染半分。
    可不管他怎么讨厌。
    沈怡依旧会喝。
    喝完了继续冲他发火。
    今天大概也喝醉了吧。
    背着书包,一路奔跑过繁华的街道、昏暗的小巷,路过出来散步的一家三口,和街边争吵的父子擦肩而过。
    最后一路跑到自己家。
    贺寻打开门。
    看见的却不是醉醺醺的沈怡。
    “你母亲出了一些事。”而是那个平时沈怡朝思暮想的男人,“我来接你去我们家。”
    贺寻其实不太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
    因为沈怡总是会出各种状况,欠钱不还被债主找上门,没钱交房租被房东赶出去。就算没人来找她的麻烦,她也会主动制造各种各样的事情让自己不高兴,然后再对他发脾气。
    但想了想。
    他说:“嗯,好的。”
    他乖乖跟着男人走,沈怡肯定也会跟过来。
    他知道她想见那个男人。
    然而他去了贺家。
    一年年过去。
    从刚到桌角的高度长成瘦削高挑的少年。
    却再也没见到过沈怡。
    男人不曾提起跟沈怡有关的事。
    贺家上下也很少能听见有人谈论。
    直到有一天,他拿着成绩单去找男人签字,在门外听见贺子安懒散的嗓音。
    “我说大哥,一个爬床的婊.子而已,你至于把那小子接回来养着吗?天天在我面前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对我有意见呢!”
    在贺家一直谨小慎微,从不惹事。
    唯独那一次。
    贺寻没有忍住。
    或许是情绪激烈,梦境有些扭曲,一片刺眼的明亮。
    后来发生了什么看不真切。
    当一切平静下来,贺子安捂着腹部在地上哀哀呻.吟,而他的右眼血红一片。
    什么也看不清。
    梦境的色调变成滚烫热烈的殷红。
    殷红的色彩间,男人带他去医院包扎。又当着闻讯赶来,要把他扭送去警察局的贺老爷子的面,用鞭子狠狠抽了他。
    “打完就算了。”男人说,“现在子安也没什么大事儿,您别和小孩子计较。”
    没有任何逻辑和道理的梦境,感觉却十分真实。
    空气里有淡淡的血腥味,耳边是鞭子破空的风声,抽在身上,每一下都是钻心刻骨的疼。
    眼前一片血红。
    视线渐渐模糊。
    贺寻低低笑了下。
    计较又有什么用呢。
    总归他都要死了。
    从出生起。
    没有被报过任何期待。
    他原本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
    沈怡希望他不存在,生父把他当工具,贺家其他人生怕他争财产。
    吵吵嚷嚷的。
    还是死了干净些。
    疼痛感逐渐远去。
    整个人轻飘飘的。
    眼前黑暗越来越浓稠。
    他听见少女带着哭腔的声音:“贺寻!贺寻你醒醒!”
    *
    咬牙把昏过去的少年拖到一旁,逐渐适应黑暗,时晚才看清他究竟是什么模样。
    不知道在风雪间待了多久,他头发上全是雪,白茫茫一片,就连眼睫也凝着冰晶。
    闭着眼,面色苍白。
    指尖和胸膛都是冷冰冰的。
    她把贺寻身上的雪拨开。
    又摘下自己的围巾和帽子给他戴上。
    然后又拼命去按人中和虎口。
    “不要......”眼角水痕被风一吹凝成冰,她控制不住地发抖。
    连在山间那一夜都能熬过去。
    她不许他就这样静静地躺在这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
    直到手按得都快没有力气,近乎绝望的时候。
    一直阖着眼的少年轻轻的,颤了两下眼睫。
    眼前的黑暗一点一点晕开。
    被鞭子抽打的疼痛渐渐远去。
    手脚都发软,没有一点劲儿,然而少女的声音始终回响在耳畔。
    用尽全身的力气。
    一连试了好几次。
    贺寻终于睁开眼。
    视线模糊,甚至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的情况,怀里蓦然一暖。
    她整个人扑进他怀里。
    紧紧搂住他的脖颈。
    他身上冷冰冰的。
    怀中的少女却温暖无比。
    风雪里。
    那点柔软的温度贴在心口上,暖洋洋的,随着一下又一下的搏动,从冰冷的胸膛一直流淌到被冻到僵硬发麻的指尖。
    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她呜咽着,滚烫的眼泪落在脖颈处。
    喉头微动。
    费力地抬手,缓缓的,贺寻抱住时晚。
    “没事了。”
    在风里站了太久,一张口,嗓音哑到不行。
    但他还是一字一句地说:“别怕,我不会出事的。”
    从前他什么也没有。
    自然可以毫无顾忌地离开。
    但他现在有了她。
    哪怕全世界都讨厌他,所有人都恨他。
    只要她还爱着他。
    他就有勇气继续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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