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漆黑的浪潮（稻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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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河流域之间，钟灵毓秀之地，有一条仙境一般的连绵山脉。春无料峭，夏无酷暑，秋无燥凉，冬无严寒。
　　江河湖泊纵横交错，水波清澈，物产丰饶，村庄农田星罗棋布，连年丰收，无病无灾。这是一块真正的风水宝地。
　　穿过大片大片的农田，进入山脉中央的一座山谷，森林草木茂盛丰美，鹿羊马牛没有天敌，悠闲自在地吃草游荡。
　　无论站在山谷何处，只要抬头仰望，都可以看见正中那棵性灵空虚树，灵虚圣地正是因此得名。
　　那是一棵奇特的树，树干有点像红豆杉，笔直粗壮高挺，几乎与山峰齐平。树冠的形状有点像小叶榕，亭亭如盖，大得几乎盖住整个山间空地。
　　站在山谷里或是树下，都看不清树叶，因为实在太高太远。只有等到日暮时分，灵树飘下落叶，才会发现它的叶片是一种半透明的绿色，温润如玉。第二天日出，落叶的位置又会长出一片新叶，如此循环往复，灵树永不凋零。
　　更奇特的是，树干中空，包裹一汪泉眼，名为玲珑剔透泉，自树枝、树叶之间到处漏下，从半空中洒落地面。
　　所以远远望去，好像有无数条银色长练从树冠之中垂落，让这棵树看起来像是一位临水浣纱的女子，长发与柔纱一同飘落水中。
　　霍星河、掌门、韩浩松以及陶泗睿四个人站在远处一座山峰半腰，远眺灵虚圣地奇景，几乎挪不动脚步。
　　“这真的不是神话传说中的地方吗！”韩浩松由衷感叹。
　　“不论来多少次，都看不够这儿的风景！”掌门笑道。
　　“你作为长老本来可以一直呆在这里，偏要去做什么宗主！”陶泗睿被捆缚双手，心中愤懑，时时刻刻不忘嘲讽一下。
　　掌门淡淡一笑，不跟他斗嘴，继续前行进入山谷。
　　韩浩松推了陶泗睿一把，催促他跟上，扭头一看，霍星河还呆呆立在原地。“怎么了？”
　　“我见过这棵树。”
　　“你不是第一次来么！什么时候见过？”
　　“梦里。”
　　自从极乐老人被封印在体内之后，霍星河接连做过几个怪梦，当中就有这棵性灵空虚树。在梦境开始的时候，它的树冠、树根以及山谷内这片森林，比现在实际看到的要大得多，甚至可以说整个两河流域都在它的脚下。
　　韩浩松一声嗤笑，没当一回事，继续押着陶泗睿往前走。
　　霍星河快走几步跟着下山，那里是通往灵虚圣地的必经之地——灵虚镇。
　　来到这座集镇，他好像一步从仙境跨入人间。
　　大巴、轿车、摩托、自行车川流不息，观光旅游的团队不时从马路上穿过，街道两旁全是小吃、特产、旅游纪念品店铺，行人有的西装革履，有的长袍长剑，有的短裙热裤，有的羽扇纶巾，不由得让人产生错觉，难不成这里真的是一个影视基地或者旅游胜地？
　　韩浩松推开上前兜售灵树明信片的小贩，搭上霍星河的肩膀，笑道：“给我说说，你梦中的圣地，是眼前这个样儿？”
　　一个中年妇女走上来问：“二位帅哥，住旅馆吗？”
　　霍星河朝她摆摆手，无可奈何道：“梦里倒没有见到这些。”
　　韩浩松曾经跟随掌门来过一次，所以熟门熟路地向他介绍起来。
　　这座集镇的占地面积堪比城市，但常住人口只有普通城市的十分之一，主要从事农林牧渔业和旅游服务业。集镇上几乎没有任何重工业，只有少数轻工业，最发达的是交通运输业。这里的流动人口每天都有数十万进出，来自两河流域各个地方的人们，像任劳任怨的蚂蚁一样排着长长的队伍奔向这座集镇。
　　“也是来朝圣吗？”霍星河看了看走在前面的掌门。
　　一个观光团正越过掌门，团客们看到他的翩翩风度和脱俗气质，猜到他是一个修士，毕竟在这个集镇上遇到修士的概率是极大的，于是纷纷朝掌门挥手致敬。掌门脸上挂着随和的笑容，一一点头回应。还有人掏出本子索要签名，掌门拿起笔一挥而就。
　　“是啊。不过他们一般在灵虚镇拍个照打个卡，就到此为止了。”
　　观光团很快走向另一个方向，掌门则依旧往前，穿过集镇来到山谷口的牌坊。
　　这个牌坊极为宏伟，两边的立柱如两柄长剑直插云霄。双剑之间是一道肉眼不可见的结界，只有修行中人才能通过。
　　跨过结界牌坊，霍星河觉得耳朵一下子清净下来，小贩的兜售声、观光团的笑闹声、店铺的嘈杂声，全都被屏蔽在山谷外面，而在这里只能听到鸟语花香、呦呦鹿鸣。
　　一行人顺着长长的山路，盘过一座又一座山峦，最后往下来到谷底。
　　这里三步一个水潭，五步一片湖泊，水网密布，清透明亮。这里的草木虽然与山谷外无异，但每一株都粗壮高大了三到五倍不止。
　　霍星河停下脚步，伸手到湖水一捞，这里的水很特别，触感温暖，但停留久了会有一股极其清凉的感觉沁人心脾，让人感觉心神宁静。
　　“是玲珑剔透泉的水？”他好奇道。
　　“不，是被那个泉眼滋润过后的地下水。”韩浩松告诉他，真正的玲珑剔透泉水，是极为神奇的圣水。
　　但是到底怎么个神奇法，他却没有亲身体验过，因为一般人是不能靠近灵树树干的，也就无法一窥圣水真容。只是听人说，圣水能够疗愈伤势，排忧解难，清除毒素，永驻青春，维持活力。反正一切与美好有关的事情，圣水都能做到。
　　“真要这么神奇，对着圣水许愿，斩杀天下恶兽，祛除世间邪魔，岂不是一劳永逸！”霍星河耸耸肩。
　　掌门回过头来，微笑着看他。“虽然传说当中有一些夸张的成分，但圣水的确是不同凡响的。”
　　霍星河挠着头嘿嘿一笑，不敢再说什么造次的话。
　　散落在谷中各处的楼阁很多，大多是修士们的居处，也有的修士不造房屋，只寻一个山洞往里一坐便了。来往楼阁之间从事各种杂务的年轻弟子，见了掌门一行人，彬彬有礼地招呼致意。
　　其中有不少人，从穿着打扮上看不像是修行中人，脖子上都挂着一个小小的门禁卡。
　　“他们能通过结界？”霍星河问道。
　　“大概是送蔬菜粮食和其他杂货进来的人吧，总得有人来做这些事。不光如此，高级厨师、顶尖园艺修理师、建筑工程师，这些活计专业程度很高，仙门弟子做不来，也会请外面的人进来做。”
　　霍星河抬头看那巨大高耸的树冠，园艺修理师？买够保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