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小黑前世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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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发现自己竟然在骑扫帚的时候闭上了眼睛。虽然这显然不符合一个魁地奇队员的基本素养,但是在以往那些激烈拼抢的比赛中,或者是在多次对抗黑魔王的紧张转移行动中,他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身体漂浮着,高空流畅的风声从耳边呼呼划过。凭着不时出现的短暂失重或压力,他知道他们是在上升还是下降，但他不想知道，现在他们是不顾扫帚的承受力升入了更高的云层,还是做着超低空飞行的危险动作。
这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身为骑着扫帚的救世主，他不用去关注身边有什么和没有什么，不去时刻提防着黑魔王或者食死徒会突然从哪个角落冒出来对他大喊阿瓦达。想起这一点他突然感到身上有些冷,但还是不打算睁开眼睛。他们大概正飞过一片崎岖的山脉吧，哈利想道，因为他发现前方吹来的风更大了。
他们正在全速向前,各个方向的气流越来越杂乱,扫帚难以控制地左右摇晃起来。刚才经历了一次大的俯冲,现在他们应该飞得很低，每隔很短的时间就有一次不大不小的急转弯——罗恩此时大概已经完全俯伏在扫帚柄上,全神贯注地把握着扫帚的姿态——在山区复杂的地形中超低空快速飞行,这是测试飞天扫帚操纵性和稳定性——当然还有操纵者技术——的最好方法。
哈利也跟着伏下身子,以专业的水准全心体味着这把新式扫帚。比起几年前教父送给他的火□□,新版光轮XP的制动系统果然是又一次升级了，即使在非常强大的迎面气流中——可能是穿越了一个硕大的风洞，哈利甚至能感受到背后强烈的湍流,几乎要把他卷走——也只有稍许减速的迹象，稳定度也大大增强了。这样一把扫帚一定能在魁地奇球场上大显神威。
这时候前面的风又小了些，暖和的阳光重新照耀在身上，扫帚速度稍微放慢了，似乎在空中缓慢地游移着。哈利直起身体，关于魁地奇的伤感回忆忽然消失了。他任凭自己幻想着像鸟儿那样的飞翔，或者不管是展开双翅还是骑着扫帚——天空是如此切近而晴朗，他的身体从未如此轻盈舒展，仿佛完全不受到重力的作用。他从险峻的山峰上起飞，升高，再升高，优雅地翱翔，俯视一切城市，乡村，高速公路和山脉。他抬起头，向着太阳露出最美丽的微笑。阳光刺痛了他的眼，但是然后，他立刻像草原上的雄鹰那样展平双翼，从奔驰的骏马头顶上掠过辽阔的大地，哦，前面还有无数海鸥集群在海洋上，都是风一样地飘荡…………
“哈利！”赫敏紧张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别放开手！危险！”
“哥们，你在干吗？”
随着前方紧张的嘶哑喊声，身下的扫帚明显颤抖了一下，看来罗恩被这话吓到了。从刚才的对话中，哈利知道赫敏已经放慢了速度，也许赫敏并没有去钻那个危险的风洞。但事实上，哈利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然把双手大张，模仿着鸟类张开翅膀的动作。
这的确很危险，但其实他们是一点都不用为他担心的。经过多年训练的找球手的身体，敏锐地跟随扫帚的每一次细微运动调整着姿势，却完全没有离开坐垫。那种轻微的摇摆和起伏，就像是在地面行走一样协调自然。
“哈利，别炫技术，快抓紧！”赫敏又一次着急地喊他。
哈利慢慢地放下手臂，照着这话做了，但他依然没有睁开眼睛。罗恩再次减速，哈利听见另一把扫帚也追了上来，他们并排飞行了一段距离，前方的风渐渐凛冽起来。
“哈利，你还想飞吗？”罗恩突然大声叫着。
“想！”
清冷的空气有力地灌入了胸腔，他还是没有睁开眼睛。
“看，哈利，下面是禁林。”
赫敏的声音传到了耳里。罗恩操纵着持续压低的扫帚，从一棵笔直的大树旁边擦过，穿入禁林顶层由树木枝叶形成的隧洞里。光线一下子阴暗下来，近处有几只鸟儿受了惊，“扑棱棱”地拍打翅膀，急忙躲进更深的树叶里去了。通道很窄，罗恩不得不降低速度，树叶上积蓄的尘土和雨水被抖落下来，沾到了他们身上。哈利没有抱怨，趁着这些空当，他抓紧时间往下看，辨识着禁林里那些曾经很熟悉的路径。当年，作为一个不守校规的夜游王，他该有多么经常跑到这些地方来啊！他清清楚楚记得在这附近发生的一切，海格养的龙，飞翔的巴克比克，巨蜘蛛和巨人，燃烧的小木屋，到最后一战的惨烈景象。对他们来说，这个地方承载了太多的过去，但是…………
扫帚绕了个弯，从尖叫棚屋上空掠过，再次抬升，摆脱树木的阻碍。仅仅是略略升高，视野便豁然开朗，侧面的夕阳让黑湖水面闪现出大面积金色的光影，一条条绿色的山脉，如同它们亘古以来一样，依然忠诚守护着雄伟的霍格沃茨城堡。在城堡前面，空旷的草坪上，几个不停移动的小黑点越来越清晰。
已经可以望见海格高大的身影在树林边缘向他们挥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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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确认为可以了。”庞弗雷夫人望望天上的扫帚，转眼来看着身边的两位男士，面色凝重，“不管怎么说，哈利的情况比我们预计的好很多。”
“你是说从现在开始？”卢修斯不可置信地翻着手里的羊皮纸。
“是的，可以尝试。”
虽然是相当肯定的回答，庞弗雷夫人的脸色却丝毫没有轻松的感觉。
“过去……曾经有过这样的先例吗？”
周围安静了一会儿，医生再次开口：“有过，但不成功的居多。”
“必须戒掉？”
“鉴于灵魂伴侣能控制住魔力波动，当然是越早停用越好。”
“灰色药剂的成瘾程度到底能有多严重？”ωww.五⑧①б０.℃ōΜ
“你有听说过那些滥用毒品的麻瓜么，卢修斯？灰色药剂就相当于巫师界的□□。哈利使用的剂量很大，早就超过了成瘾的程度。根据你的说法，哈利现在还没有深陷到每时每刻都需要这种药的地步。如果等到他完全成瘾再进行戒断，由于你们之间的特殊联系，可能连你的身体也会承受不住。”
“…………”
“因为灰色药剂减缓诅咒造成的身体机能退化的作用，有相当一部分是建立在对中枢神经和内分泌系统的高强度刺激上。”斯拉格霍恩接上了话头，“你知道，这种做法不能持续太久。当然，最好是能找到一种替代药品，既能控制魔力波动，又没有严重的副作用。但是如果有，我们为什么不使用它呢？”
“那么，眼下更恰当的办法呢？”
“尽快戒断。有可能的话，试着找到安全的配方。”
“第二点有可能吗？”听起来卢修斯根本就不抱希望。
“似乎还没有人做过这类实验，至少没有成功的报告。”
连续做了几个月的灰色药剂，卢修斯早已看得出来，这种药物的配方何其精细。想必发明这药物的人，一定明白它的成瘾倾向，然而也找不到更好的方法。在保留药效的基础上再加以改进？那显然是件难度很大的事。
“过去有人试过，在一段时间内逐渐降低灰色药剂的用量，直到剂量降到原来的十分之一以下，如果没有出现严重反应就可以停用。但是尽管如此，到了最后时刻，戒断症状还是会出现。”
“撞墙，昏迷，还是自残？”
“都有可能。停用时间越早，反应就越严重，不过——”
“不过日后依赖症复发的可能性就越小。”斯拉格霍恩和庞弗雷夫人说话一唱一和，活像韦斯莱家的双胞胎。
“那么，这总该有种拮抗药物吧？”
“目前还没有专门针对灰色药剂的替代药品。我研究了几种麻瓜的药物，但是恐怕只能试着使用一些强力缓和剂，指望着能有些好处。”斯拉格霍恩拿出一袋棕黑色的小药丸交给卢修斯，声音越来越空虚。
“如果确定停药，你的支持对他将非常重要，马尔福先生。”庞弗雷夫人深深地叹着气，“无论如何，灵魂伴侣的作用无法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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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福庄园的家庭餐厅里，餐桌上摆满了盘子，每个盘子里的食物都放出诱人的香味。
哈利趴在桌子上，就着一杯红酒，狼吞虎咽地把鲜嫩的小羊排一扫而光，又开始向烤鱼进攻。他比德拉科幸运，在这里从来用不着顾忌什么贵族风度——但这算是他住进庄园以来最丰盛的一顿晚餐。
“你确定可以从明天开始停用？这对你可能难以忍受，哈利。”卢修斯慢条斯理地切着自己的鸡块，审视的目光不断落在哈利身上，过了好半天，才沉沉地开口问道。
“我是个格兰芬多，卢修斯。”少年抬起头，镇静地回答，“何况到了现在，我每天服用的灰色药剂已经只有原来的四分之一了。”
“你在你姨父的社区里没有见过吸毒者吧，还是说你已经见得太多了？”
“哦——这个？好像真的没有。”
其实哈利的确是没有注意过，就算他见过，那又能给一个11岁的孩子留下什么深刻印象呢？
“好吧，真的没有。你是个格兰芬多。”卢修斯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脸色铁青，有点像那天把哈利从玫瑰小屋里揪出来的时候，“愚蠢的格兰芬多，从来就不知道思考。那一天你居然就和你那两个一样没大脑的同伴去骑扫帚？万一你突然魔力波动，从上面摔下来怎么办？听说你还在天上放开双手扮鸟飞？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
“卢修斯？”哈利惊讶地眨了眨眼睛，盯住了年长的男人。接着，少年的嘴角浮出一分不易察觉的笑容，他急忙把剩下的烤鱼一口塞进嘴里，抓起餐巾抹了抹嘴，迅速起身走了出去。
卢修斯望着少年离去的背影，皱紧眉头，一言不发。
哈利的脚步尽管很兴奋，却还是掩饰不住微微的虚晃。近日以来，少年的疲惫姿态，时不时出现的食欲减退和日渐加深的黑眼圈，都逃不过铂金贵族的眼睛。他知道这孩子已经开始忍受药物减量所带来的身体反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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