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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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卷宗。”
昏暗的水晶吊灯灯光下，何港倚坐在沙发上，面前放着晚上没吃完的杂酱面。
老羊费力地从书房里抱出来一捆纸质档案，封面上印着几乎占据了整个平面的鎏金字符S。
创世神的权柄体现在很多方面。
首先是最主要的创造世界、主导沙盘世界中生物进化的进程与时间的流逝。
其次是“造物反馈”，顾名思义是被创造物质对何港的力量反馈。比如物种的灭绝，便会有创世神冥冥之中的规则在主导并作出一个硬性指标，再根据这个指标来对照灭绝物种的进化程度，以此来由“规则”决定要反馈给何港多少力量。除了物种灭绝，还有文明发展。
说白了这些行为等同于“钥匙”，虽然钥匙本身也含有少量可以反馈的力量，但上一位创世神留下的宝藏明显更加直观地庞大。
再然后，便是对整个地球范围内的全知。
当然是针对人类社会和人类附属社会。
比如英伦三岛—西欧—北欧，实际上便存在着一个能够浅显利用些许超自然力量来打破某些物理规则的族群。
这就是人类附属社会。
他们的组成个体可能并不全是人类，却依旧沿袭人类社会的法律、人伦、制度。
话说远了。
这意味着何港实际上对整个地球人类社会存在着强烈信息不对等优势。
全世界的最机密文献都对他敞开怀抱。
事实上，他曾为这个平行世界国家的第二十六研究院工作，这个机构的信息等级在全国只低于研究核武的第五研究院，保密等级甚至还要在后者之上。
对于信息，何港从未有过落后。
啪嗒——
卷宗被扔在何港面前。
老羊气喘吁吁地坐下，累得不锈钢身子都有点佝偻。
它说：
“关于你参与的那次费奥多尔·伊万诺维奇作战计划的后续，都在这里了。”
“他们找到了利维坦的尸体？”
何港眉头微皱。
他的确有全知的能力，但这并不意味着他要随时随地花费全部心思来关注地球上的事务。
所以他把这权柄同样复制给了老羊，让它充当起了自己的专属助理。
老羊跳上餐桌，熟练地把卷宗翻到最后几页。
它指着上面的内容，对何港摇了摇头：
“没有，包括美国和中国在内，全世界所有国家都派遣了部队对该区域进行反复打捞，为了确认利维坦的被处决，他们甚至不惜让自己的士兵长时间暴露在核辐射之中。但即使这样，也没有找到哪怕一丝一毫利维坦的骨骼或身体组织。”
“有没有可能是在爆炸瞬间被蒸发了？”
“沙皇核弹爆炸释放出来的能量超过21万太焦耳，这是一股很庞大的能量，庞大到足够支撑伦敦市好几个月的电量，但这并不足以使一个体量如此庞大的异类彻底蒸发，连一点身体组织都没有剩下。”
老羊接着说，
“根据意大利异类学专家分析，利维坦很可能存在某种特殊的‘解构’机制，在身体器官衰竭或脑组织彻底死亡后，会在短时间内分解成最原始的单质物质。因为他们在那片海域的海洋动物体内发现了大量的重金属堆积，而重金属对于异类而言，就好像铁或者钙、锌对于人体的作用。”
何港点着一根手搓的老挝香烟，在房间里吞云吐雾。
昏暗的灯光中，烟在墙上的影子像张牙舞爪的妖魔。
何港突然关注这个事情，并不是心血来潮。
现在是十一月11日，莫斯科时间上午05：00。
一个小时前，冰岛出现大规模目击事件，该事件持续时间长达二十四分钟，雷克雅未克有超过十万人目击。
那是……一头宛若星辰降临的凶戾巨兽，庞大无比，伴随着嘶哑悠长且使人不适的哀鸣。
祂遍体鳞伤，从北冰洋向大西洋傲游，当路过冰岛上空，有接近十分之一的人口陷入某种突发性不可逆转精神疾病的困扰。
这种精神疾病并不是第一次出现。
各国异类研究机构给它取名“第四类接触综合征”。
异类天生便有散发某种奇特电波的能力，这电波如魔鬼的低语诱人堕落，进入无止境的梦魇。
堕落者，疯狂而可憎。
像是邪教的狂信徒。
但是如此大规模的堕落事件，即使是纵观整个近代史，也很难找出类似的。
上一次类似的堕落事件，是发生在1518年7月的古罗马斯特拉斯堡。
当时，毫无预兆的，在一个月之内，有超过四百个居民出现了手舞足蹈、不休不眠的癫狂状态，他们语无伦次，口中呻吟着令神父恐慌的词汇和语无伦次的无序低语。
后来那次事件被证实是Ⅵ级非群居性个体异类费德里科·普拉特罗所为。
但费德里科·普拉特罗只是一个通常意义上的劣魔，只要被找到实体所在，即使是十六世纪的教会也能把祂烧成灰烬。
相比之下，冰岛上空如星辰般的异类，就显得有那么一丝世界末日来临的感觉了。
但是还好，这个世界虽然工业水平略高于原宇宙同时期，但信息传递能力还相对落后。
政府已经及时封锁了消息。
“你知道我在怀疑什么。”
何港说。
他看向老羊。
冰岛上空经过的巨大异类，实际上很可能是被误以为已经物理抹除的利维坦。
在创世神的记忆中，何港完全没有看到关于利维坦的记录。
这生物的特性、生命本质乃至于是否拥有智慧，都全然不知。
老羊说：
“你怀疑那是利维坦。”
它用陈述的语句说。
老实说，何港赋予它智慧的时候也赋予了它思考的能力。
要说它没有这样的想法，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可是……
“可你想过没有，那天，那些染红整个海域的血。即使是利维坦那样庞大的生物，也绝不可能在这样的大失血后还能保证生命体征的正常表现。”
它分析道。
何港摇头，他看向档案上利维坦的照片，只是一个伤痕累累的腹部。
“你不了解异类。”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