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3章 你不是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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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与继妹又一次躺在镇子外空地树下看云。
　　穿着厚实的衣服陷入蓬松的积雪里，反而会让人倍感舒适，不会觉得有丝毫寒冷。
　　两人聊起未来。
　　‘我想离开这里跟哥哥一起生活。’妹妹说。
　　她坐起来，稍稍拉起了棉衣的袖子。
　　哥哥因继妹这句话而心跳加速。
　　‘你的手腕怎么了？’
　　哥哥注意到了继妹手腕上红色的伤痕。
　　他心中不免一阵慌乱，不妙的预感从他心中升腾而起。
　　‘他……父亲他打你了？’哥哥问道。
　　‘打我？没有啦，这只是昨天不小心撞在了栅栏上。’
　　尽管继妹面带微笑，语气轻松的做出了解释，但哥哥还是急匆匆的掀开了继妹的袖子。
　　直到看到白净肌肤上没有其他伤痕，他才稍稍放心。
　　继妹手臂上的皮肤很白皙，放下心的哥哥不禁看的有些入迷。
　　‘就……就说没事啦，哥……你放开我吧……有点凉……’继妹脸上飞上诱人的红霞。
　　哥哥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紧紧抓着继妹柔弱无骨的小手。
　　他匆匆放手，但指尖与手掌上留存的柔软触感却久久未能消去。
　　之后的一整天，哥哥的心情都莫名的雀跃。
　　春去夏至，这一天哥哥的打工提早结束，下午有了空闲，他特意绕路去林子边采了些蓝色的小野花，准备送给妹妹。
　　他本能地觉得继妹应该会喜欢，应该会因此对他展露笑容。
　　随着年龄的增长，哥哥已经成为少年，他渐渐知道自己对少女怀抱的异样感情是什么。
　　他不由十分庆幸自己与继妹之间并无任何血缘关系。
　　过午天色十分阴暗，乌云缓缓汇聚，等哥哥来到镇子口时，远处已有雷声沉鸣不断，明显就要下雨了。
　　果不其然，星星点点的冰凉雨滴开始开始自天顶滴落。
　　回家的少年推开了修葺后新色未褪的栅栏门。
　　就在这时，本想快步跑进屋的他突然听到一些奇怪的动静。
　　女人子低沉的哭叫声。
　　以及有节奏的古怪撞击声从仓库里传出来。
　　少年循着声音走过去，无声推开了仓库半关闭的木门。
　　映入眼帘的，是散碎在地面上的残破衣衫。
　　以及被破烂布条紧紧塞住嘴巴、无力挣扎却毫无效果的少女。
　　浑身散发着恶臭酒气的父亲。
　　在少女身体寻常看不见的地方。
　　散布着一块块扎眼的淤青、一条条足以刺痛少年灵魂的血痕。
　　伤痕或新或旧……
　　很明显，少年的父亲并没有任何改变。
　　这大半年来表现出的只是假象。
　　他并没有被治愈。
　　他减少了对少年的施暴，但这不是因为幡然悔悟。
　　他只是被分了心。
　　找到了一个能做出反应，比起麻木的少年更合适发泄心中怨恨与漆黑**的目标。
　　看着父亲的背影，少年终于明白了一切。
　　不，也许他早就已经明白一切了。
　　‘我想离开这里和哥哥一起生活。’
　　妹妹过去的话、受伤的手腕，声音与画面在少年脑中徘徊反复。
　　是他因为‘软弱’，而下意识忽视了妹妹的求救。
　　‘哗啦啦~’大雨下起来了。
　　少年垂下手，蓝色的花束落坠落地面，声音融入少女的悲鸣与雷雨声中。
　　注意到了站在门口的少年。
　　少女反而在一瞬间停止了挣扎。
　　她的眼中流出了更多屈辱的泪水。
　　她向着少年的方向伸出手臂，投出了求助的视线。
　　这半年来，妹妹代替他受到了多少次折磨？
　　看着父亲宽厚的背影，看着少女的眼睛，少年的心跳在加速。
　　‘我要带她走！
　　我要拯救她！
　　我必须要带她离开这！
　　这种人根本不是我的父亲！
　　他还没发现我，只要打他的后脑勺就行了，只要用砖头或者其他什么东西敲他的后脑勺就行了！’
　　少年心中跳出连串的想法。
　　他知道门外就有能拿来用的石块，身前右侧就放着农用的锄头与镰刀，还有四年前少年买回来的那柄小斧子。
　　但他的身体毫无动作。
　　也许是常年被父亲控制所产生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也许是因为男孩的本性。
　　他十分‘软弱’的，没有做出任何动作。
　　只是麻木而呆滞地盯着看眼前的暴行，直到散发酒气的父亲彻底**结束后注意到他。
　　‘呼呼……小畜生！你在看什么？’男孩的父亲喘着粗气。
　　但父亲并没有半分慌乱，也没有穿上衣服的意思。
　　他似乎毫无羞耻心。
　　少年只是呆看着继妹的眼睛，没有对父亲的话做出任何回应。
　　‘怎么？你也想试试？
　　对了，你小子早就喜欢她吧？
　　哈哈！伱老子今天心情好，也分给你尝尝！
　　来，衣服扔了，给我过来！
　　愣着干什么？想挨揍吗？’
　　‘软弱’的男孩十分‘懦弱’地听从了父亲的话。
　　身体像是不受控制，一边扔掉衣服，一边走向了仓库深处。
　　少女心中唯一的救赎与希望化为了侵蚀她的黑暗洪流。
　　结束之时，她的眼神早已经失去神采。
　　在那之后，第二天一清早，少女的母亲在镇子外空地的那颗大树上发现了少女的尸体。
　　她上吊自杀了。
　　上吊所用的那根蓝色长绳，是用少年所赠送的那条淡蓝色长裙撕开后揉制而成的。
　　少年的父亲在三天后迎来了死亡。
　　他在又一次醉酒后，被那一柄小斧子砍碎了脑壳，零碎地挂在了少女死亡的那棵树上。
　　动手的当然不是‘软弱’的少年。
　　而是少女悲伤至极的母亲。
　　那之后，少年便离开了镇子。
　　……
　　三十年前的故事到此结束。
　　这无疑是一出彻头彻尾的悲剧。
　　问题究竟出在谁的身上，谁才是这个故事里的反派大恶人？
　　是袭击小镇，导致少年父亲丧失妻女的凶残哥布林？
　　是丧妻后开始酗酒，寻求自我毁灭的少年父亲？
　　还是软弱的少年？
　　这一切六月不能给出论断。
　　因为这是‘现实’，而现实中不一定非要有个能承担一切错误的反派大恶人。
　　现在重要的也不是判断善恶。
　　重要的是，故事中那個金发半精灵少年的名字叫做‘卡洛斯’！
　　而那座边境小镇的名字则是‘圣石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