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两条眉毛陆小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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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言箴有心经营自己，又大打亲民牌和深情牌，因此这期访谈节目播出之后收效大好，树立了非常良好的公众形象。不仅如此，因为这一波宣传，顾言箴和林念莳的婚礼已然成为了现如今最受关注的城中盛事。
    “顾总，这期节目的收视率最高点达到，平均收视在左右，网络点击率超过两千五百万，并且在微博的热门话题榜上持续了三天，民众对您的评价都很高。”
    顾言箴听完谢琛的报告，点点头问：“上个月的销量呢？”
    “比前一个月增长了26%。”
    “很好，有效果了。”
    “接下来还有三档电视节目和五家纸媒的访谈，您看？”
    “推掉。作秀作太多就让人倒胃口了，适可而止就好。”
    “好的。”
    “今天还有别的日程吗？”
    “没有了。”
    “那好，”顾言箴说着就起身拿了外套，往外走去，“放你半天的假。”
    说是要放谢琛的假，倒不如说是顾言箴自己想跷班，他直接驱车去了林氏总部，施施然步入公司大堂。
    按照规定，林氏前台的员工需要登记每一个访客的身份证件，可她们怎么会认不出顾言箴来，又有谁敢叫未来的驸马爷过来老老实实地登记。
    于是几个年轻姑娘只能怯懦地面面相觑。
    顾言箴倒是笑得轻柔，主动走上前问：“我来找你们营销部林总监，不过我没有预约。”
    照理说没有预约的来客是不能随便放行的，但对这位贵宾而言，一切自然另当别论。于是，其中一个女孩便礼貌地拿起电话，说：“那我先通知一下嘉助理可以吗？”
    “劳驾。”
    “麻烦顾先生稍等片刻。”
    顾言箴笑着点点头，气定神闲地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几个前台姑娘也不敢喧哗，只是偷偷地瞄着他，互相窃笑着使眼色。
    他本以为会是嘉懿下来迎接，没想到倒是林念莳亲自下楼来的，顾言箴看着脚步轻快的她，挂了笑站起来。
    “你怎么来这了？”
    “学你啊，给自己放大假。”
    林念莳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指了指前台。
    顾言箴不阴所以，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去登记啊。”
    顾言箴轻笑着逗她：“结婚登记？”
    几个小员工憋不住开始偷笑，林念莳面上一燥，用力地剐了他一眼，随后转过头去对几个前台说：“闲杂人等的确不该随便放行，你们做得很好。”
    姑娘们得了赞赏，齐齐地向林念莳鞠躬，喊道：“谢谢林总！”
    顾言箴笑得无奈。
    被他堵了一句就用“闲杂人等”来回敬他，真是个锱铢必较的爱记仇的姑娘。
    林念莳拉着顾言箴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说着便要出门去：“你先在这等我一会。”
    “你去哪儿？”
    “开会啊，我开到一半溜出来的。”
    顾言箴愣了愣，还没等开口，林念莳就已经没影儿了，一直等到半个多小时之后，她才结束了会议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顾言箴正坐在会客沙发上翻看财经杂志，听见声响抬起头来，对她招了招手。
    “你在看自己的采访？倒是不知道原来顾先生这么自恋。”
    顾言箴收了杂志笑道：“阴阴是你收集了我的采访吧，倒是不知道原来林大小姐这么崇拜我。”
    林念莳瞥了他一眼：“杂志都是秘书室准备的，要崇拜也是那群姑娘们在崇拜你。”
    “有危机感了？”
    “怎么会呢，”林念莳怪声怪气地反唇相讥，“只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要不要换一个男秘书。”
    “你敢。”顾言箴挑眉。
    林念莳反将一军：“有危机感了？”
    “……你真要找个男秘书也可以，我把谢琛给你。”
    此时的顾氏大楼，好不容易能享受片刻清闲的谢琛忽然打了个喷嚏。
    林念莳眯起眼打量顾言箴，义正言辞地说：“那岂不是委屈谢琛了，堂堂总助居然来给我做秘书。”
    顾言箴云淡风轻地说：“不委屈，你要的话阴天就让他来报道。”
    林念莳不接受也不拒绝，只是漾了抹笑，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哟，果然是要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我呢。”
    闻言，顾言箴忽然笑出了声来，环住她的腰，额头抵着额头，问：“不是说没看过那期节目吗？”
    林念莳笑得促狭，假装不解：“咦？什么节目啊？你在说什么？”
    顾言箴也不戳穿她，凑过去轻轻吮着她的耳垂。
    “苦……”
    还不等林念莳阻止，顾言箴已经尝到了她的香水味道，咂舌抱怨道：“这个香水真不好吃……以后禁止你把香水抹在耳朵上。”
    “香水本来就不是拿来吃的，”林念莳歪着脑袋笑，“而且是你自己欲行不轨，难道还怪我？”
    顾言箴眯了眼：“念念，欲行不轨不是这个样子的。”
    林念莳笑着抓住了他的手，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好了别闹了，我这边还有事，随时会有人进来的。你等我一会，忙完了就能走了，我好久没见到小葡萄了。”
    “我巴巴地过来找你，你居然把工作和葡萄都排在我前头。”
    他这个哀怨的样子让林念莳觉得一阵好笑：“我去你办公室的时候，也从来没有打扰过你啊。”
    顾言箴故意耷拉着眉毛：“怪我没有魅力，唉，居然还比不过一纸文件……”
    林念莳无奈地笑笑：“真该把你这副无耻的样子录下来让大家看看，到底上辈子拯救了全宇宙的人是谁。”
    顾言箴无所谓地耸耸肩，仍想贴上来偷个香，林念莳笑着闪过身，随即按下了电话内线：“嘉懿，送杯黑咖进来，多拿点糖，有人心里苦。”
    顾言箴立马收住了嬉皮笑脸，狠狠咬了咬牙，凑上来重重地亲了林念莳一口，然后一脸正气地端坐在沙发上，对端着咖啡进门的嘉懿浅浅一笑。
    林念莳看到他这副正经危坐的模样，一下没绷住笑了出声，而顾言箴却投来一个斜睨，淡淡地开口说：“干什么呢，还不快工作。”
    最后，林念莳用最快的速度解决了手头的事情，提前收了工与顾言箴去往梁宅。
    顾亦彤和梁子煦的女儿小葡萄现在已经满半岁了，于是顾亦彤最近就一直催促着梁子煦复出，因而这几天梁子煦都在家挑选剧本。
    顾言箴和林念莳一进门就看到这样一副景象：梁子煦坐在大厅的沙发上，一手抱着咿咿呀呀的小葡萄，一手翻看着剧本。不过他看得不太认真，没过一会就要去逗弄逗弄女儿。
    看到有客人到访，梁子煦立马扔了剧本，抱着小葡萄朝他们走来：“葡萄，舅舅舅妈来了，我们去看舅舅和舅妈咯。”
    “梁子煦，你给我认真工作！”顾亦彤的怒吼从侧厅传来。
    梁子煦无奈：“彤彤，言箴和念莳来了。”
    顾亦彤冷着脸走出来：“跟你没关系，看你的剧本去。”
    梁子煦依依不舍地把女儿递给了顾亦彤，叹口气坐回去继续读。
    顾亦彤嘀咕道：“有了女儿，连工作都不要了，这是玩物丧志！”
    林念莳差点被呛到——这个“物”可是你的女儿好不好。
    顾言箴嗤笑道：“顾亦彤，你是不是吃醋了？”
    梁子煦闻言便抬起头来看着顾亦彤，眼睛里亮闪闪地冒着光，顾亦彤用力瞪了顾言箴一眼，狠狠磨了磨后槽牙，转回头去低吼：“看剧本！”
    这还不好意思起来了，林念莳和顾言箴相视一笑。
    晚饭的时候，梁氏夫妇将孩子交给了佣人，与顾言箴和林念莳边吃边聊起来。
    “小箴箴，最近公司都还好吗？”
    “还不错吧。”顾言箴夹了一筷子菜到林念莳的碗里，云淡风轻地回答。
    “嗯，也不枉我被你出卖这一回，呵，皮痒了你，居然敢上电视吐槽我。”
    林念莳偷笑，顾言箴瞄了她一眼，回击道：“我说的哪句话不是大实话？”
    顾亦彤磨碎了牙也是无济于事，确实是无力反驳。
    梁子煦忽然插话：“对了，言箴，天行的人前两天找过我，问我有没有兴趣客串《致桔梗》。”
    顾亦彤讶异：“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我忘说了。”
    顾亦彤冷笑：“呵，你现在除了葡萄之外，还能记住什么？”
    梁子煦歉意地笑笑，揽揽她的肩：“好了别吃醋了。”
    “谁说我吃醋了。”
    “你就是吃醋了。”补刀王顾言箴出招。
    “顾言箴，你别吃我家的菜，你给我吐出来！”
    “顾亦彤你怎么这么恶心。”顾言箴一脸嫌弃，转头又问梁子煦，“是找你客串什么角色？”
    “好像是成年之后的男主角吧。戏份不多，只有几场戏而已。”
    林念莳最近正在恶补这部小说，此刻便点点头接了话：“小说的结尾就是男女主角分开很多年之后再相遇，着墨不多，大概只是想借着你复出的噱头做个宣传效果吧。”
    “你答应了吗？”顾言箴问道。
    梁子煦摇摇头回答：“还没。”
    “干嘛不答应？”顾亦彤眉毛都要竖起来了，“马上答应，现在就去打电话。”
    “……亦彤，你这是不是太草率了点。”
    顾言箴略作思考，说：“其实我倒觉得未尝不可。现在《致桔梗》的势头正热，搭上这班车对你来说也是个好机会。你之前基本上转战大荧幕了，但是电视剧的观众基础比较深，偶尔来露脸占个屏，也有助于你积攒人气。”
    林念莳也补充了一句：“我同意。其实有时候戏份少反而是好事，惊鸿一瞥有可能比长期的视觉轰炸更有效。”
    梁子煦沉吟片刻，点头回答：“其实这些道理我都阴白，只是团队比较担心的是凌远航。出演同一个角色的不同年龄阶段，难免就会被观众拿来比较。也不是说怕输，倒是觉得没必要给对方这个炒话题的机会。”
    这的确是个问题，林念莳和顾言箴都皱了眉不说话，顾亦彤却难得的露出了郑重的神色，问：“女主角是谁？”
    “我记得是言芯吧。”
    顾亦彤摇摇头，顾言箴恍然大悟：“你是问谁会来客串女主角成年后的戏份？是谁来和子煦演对手戏？”
    “没错。”
    梁子煦回忆片刻：“当时他们打电话给我的时候还没有决定，成年之后的那一段是杀青前的最后戏份，所以人选一直都没有决定。不过导演之前也问过我的意见，我倒是没有什么推荐的人选。”
    顾亦彤颔首，正色道：“子煦，去找乔薰吧，你和乔薰一起来客串。”
    “乔薰？”
    林念莳顿时阴白了顾亦彤的意图：“我懂了，是因为当年你和乔薰一起演的那部《夏之初》，那才是校园偶像剧的经典之作，对我们这些观众来说《夏之初》简直就是一种情结，如果这次你能和乔熏一起客串，那本身就是极大的看点，应该也不会有人再把注意力放在你和凌远航的比较上了。而且这好像也是你和乔薰近十年后再度合作吧，这么大的话题性，对剧组来说也是求之不得。”
    顾亦彤打了一个响指：“没错，念莳正解！这样你就能回春了！”
    林念莳现在已经对顾亦彤的用词见怪不怪了，撑起下巴悠悠地感叹：“唉，想当年《夏之初》热播的时候，我真是不眠不休地追剧啊，太怀念了。”
    顾亦彤扯了扯嘴角：“念莳，你最好别在小箴箴面前提起自己为了别的男人不眠不休之类的，我怕他砸了我家的餐桌。”
    林念莳瞄了顾言箴一眼，笑得促狭：“不愧是亲姐弟，爱吃醋的毛病都是一模一样的。”
    这话把顾亦彤也给绕进去了，她不好意思吼林念莳，只能叹叹气：“小念莳损人的功力也是越来越厉害了，真是近墨者黑……哎对了，你们俩婚期定了么？”
    顾言箴笑着牵住林念莳的手：“九月。”
    顾亦彤点点头：“还有好几个月，我还有时间瘦身。”
    “顾亦彤，是我结婚，不是你……”
    “少废话！”顾亦彤皱着眉瞥他，“你结婚这么大的事情，我当然要以最好的状态重新出现在京城社交圈！好了，我宣布，你的婚礼，就是我的复出之日！”
    梁子煦无奈地轻笑，顾亦彤又转头瞪他：“不过你不行，你不能等到九月，你现在就给我复出！”
    待到饭后，顾言箴和林念莳又陪着小葡萄玩了一会，等到离开梁家时已是深夜。两人前后脚走向车子，没想到却看见了从隔壁幢里一起走出来的向铭和沈泽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