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缘分不浅，化解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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炒股是一门风险艺术，有人凭借其一夜暴富，也有人因其一无所有。尤其是在股票行业不是很规范的时代，小股民就是股市中最微不足道的泡沫，一个浪打过来，就会被冲得不见踪影。所以郑心一直都认为“割韭菜”是个很形象得说法，只不过，他经常接触的角色是“收割人”，不是“韭菜”。郑心打开电脑上好久没有使用过的股票软件，查看了一年以内的大盘走势，结果和他记忆中的一样。他又查了近一年的银根紧缩情况，电脑上弹出的大数据更是印证了他的判断。他现在面临着很艰难的选择，走错一步，不仅会辜负他和雷小威的约定，更可能自此毁了一个孩子。思前想后，他还是决定先单独找雷小威的母亲谈谈。
他趁着晚上雷小威练琴的时候去找雷小威妈妈，雷小威妈妈对他的到来感到意外，却还是友好地接待了他。她给郑心倒了杯水，问起郑心的来意。
郑心想好措辞，谨慎地说：“我听说您炒股，我也在炒。想和你商量一下股票的事儿。”
小威妈妈脸上露出不加掩饰的厌恶，回答他说：“我早就不炒了，孩子他爸刚没了，郑老师，我现在真是没心情管这事儿。”
郑心装作很遗憾的样子：“可是，现在股票正是抄底的时候，您现在空仓吗？”
雷小威妈妈有些发懵：“什么意思？”
郑心一字一顿地问：“我问您——现在是空仓吗？”
雷小威妈妈呆住了，脸上迷惑的神情更加明显。郑心已经完全证实了自己的猜想，他为了不刺激到雷小威妈妈，尽量把话说得委婉。
“您其实对炒股不太明白，对吧？那您的钱，是去做别的投资了吗？”
小威妈妈的脸色霎时大变，郑心以为她要开口撵自己出去了。两人僵持了一阵，雷小威妈妈败下阵来，她仿佛用尽了浑身的力气，瘫软在椅子上，双手捂着脸，疲倦地问：“小威咋说？”
“小威什么都不知道。我今天陪他去看姓林的那个邻居，小威说你们炒股赔了钱，可是，你赔钱的这几次，都是股市一片大好的时候。那时银根也宽松。听小威描述，您是短线炒股，短线炒股根本离不开人，那个姓林的又说您是带着他炒。我觉得您也没有那个精力。”wＷω.㈤八一㈥0.ＣòΜ
“谢谢你没告诉小威，不然我没脸见我儿子了。”小威妈妈露出万分悔恨的神色，边说边叹气，“我没拿钱去炒股，但钱是一分都没剩下。”
“那您……”
“我借给林三彪子，他说要投个奶茶店，差点本钱，结果拿去打彩票了。”
林三彪子就是林叔叔了。就算是邻居，可那毕竟是外人，小威妈妈怎么就那么轻易把钱借出去了？
“林三彪子装得像个人似的，总帮我们娘俩干活，做饭。”雷小威妈妈说，“小威上学，帮不上忙；我之前有一阵子身体不好，小威他爸还出摊卖煎饼果子，也顾不上我。他总来帮忙，一来二去就熟了，我面窄，他一张嘴，我就不好意思回绝了。”
郑心知道，这不仅仅是抹不开情面，小威妈妈的生活压力太大，忽然出现一个关系她还油嘴滑舌的男人，一时糊涂动了不该有的心思也是可能的。问题是，小威爸爸知道吗？
他又问：“小威爸爸知道您把钱借出去了吗？”
雷小威妈妈泪流不止：“就是那天下午知道的。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说看了银行的存款记录，说我提走的都是现金，不是转账，问我钱到底都去哪了，我就照实说了……”
听了这话，郑心终于确认雷小威爸爸确实可能是自杀。损失了钱不是问题，钱可以再赚。但对于一个身患绝症还遭到妻子背叛的男人来说，这个世界已然是生无可恋了。他心中五味陈杂，他知道这悲剧的罪魁是姓林的败类，但小威妈妈也是惨剧的推手之一。他有点明白南冬不愿意掺和进来的理由了，面对这样的情况，他该怎么做呢？
在回家的路上，他也是一直低着头，闷闷不乐。走到离小区不远的一条僻静的小路上，他忽然听见身后响起了快速接近的脚步声。他下意识地快走几步，而那些脚步声也随着快了起来。郑心暗自惊心，他不敢向后看，也担心大叫惹出笑话，只是突然加速快跑起来。
谁料后面的来人速度更快，他们很快追上郑心，趁着漆黑的夜色在郑心头上套上编制口袋，郑心还没来得及呼救，就迎来了一顿拳脚。
“救命！抢劫了！”
“救命……”
郑心一开始还能叫唤几声，可袭击他的人明显是很有经验的，他一叫喊就往他脸上揍。郑心怕打落牙齿，只能咬紧牙关挺着，身上各处传来一阵阵顿疼。
“砰”的一下，好像是暖瓶碎了的声音，郑心后脑被一根棒子似的硬物击中了，他疼到眼前一片漆黑，感觉意识逐渐远去。恐惧突然占据了他的大脑，他害怕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就在这时，他听到施暴的人说了这样一句话：“让你天天瞎JB管！再多事儿草死你全家！”
他本来以为这些家伙是要抢劫，可这话又是什么意思？他刚刚得出雷小威爸爸是自杀的结论，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儿。难道说其中真的有隐情……
不过，他现在可是管不了了，连能不能活下来都是问题了。他试着挪动身体，可身体好些不听使唤一样，就是僵在那里，只剩下疼痛的感觉，在意识消失时都那么真实。
昏睡中，他好像梦见了围观的人群，听见了救护车的声音。他还感觉到一双有力的臂膀打横抱起他，让他的头靠在一个结实的胸膛上……
“老白？”他微微张了张嘴。
梦中的人身形一顿，没有说话。
“能不能别走……”
那人轻轻叹气，回答道：“嗯。”
“……再陪我多呆一会……就好……”
过了许久，回答的声音传来，那声音低沉而沙哑：“我知道了。休息吧。”
得到许诺的郑心安然睡去，此夜，再也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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