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算账
果不其然，老太太一听到这话立刻板起了脸。
“老大，这是啥意思啊？你每年发的东西都给咱家拎回来，咋滴你这老丈人丈母娘这么金贵？
还得从你娘和弟弟嘴里抢食儿。”
顾聿安一看老太太这做派就知道老太太习惯了被儿子捧得高高的。
认为所有的东西都应该是他们家的。
“娘，今年晓晨生了孩子之后，您连月子都没管，就直接回了老家。
现在这是俩孩子，晓晨一个人怎么带得过来？
这一年的功夫，我老丈人丈母娘天天在我们家里守着，帮着带孩子，帮着照顾家里。
于情于理，到了年根儿底下我给他们送点儿东西，过分吗？”
老太太这件事自然理亏，当初她走的时候就是打着不给儿媳妇儿坐月子。
没想到儿子居然把这事情拿出来说嘴。
不由的气势上软了三分。
“那你老丈人丈母娘照顾她自己闺女，那还不是应该的？”
“反正都是一家人。有啥这么斤斤计较的？”
老太太只觉得自己吃了亏。
“娘。您这话就不对了，啥叫应该的呀？
这俩孩子又不姓白。凭啥该我老丈人丈母娘照顾？我本来想着晓晨一个人照顾孩子恐怕不容易，想请您帮着一块儿带孩子。
可是您打电话来说身体不好，我自然也不能麻烦您。”
“现在您就别站着说话，腰不疼。”
顾聿安觉得这老太太确实是被惯坏了。
这话说得这么理所当然的婆婆可没见过几个。
一般婆婆总是觉得想帮儿子减轻负担，帮着儿媳妇儿带孩子就是心疼自己儿子。
“行行行，我不说了，可是你这一年都没回来。东西还拿这么少，这俩小的在家里处处都要花钱。
你弟弟和你弟妹这一年可没少花钱。”
老太太自然不希望在原来的话题上纠结东西算啥，主要的是要钱。
“老二，谢谢你和弟妹，这一年照顾俩孩子。娘，前几年我每个月都给你100块钱。那钱可不少，您拿出来给老二贴补一些。”
顾聿安的一句话就把老太太给气着了。
一蹦三尺高，老太太直接从炕上跳了下来。
“你说啥你说啥？你每个月给我100块钱孝敬我怎么着？还想把这钱要回去。”
“娘，当初这钱我是怎么给您的？您不清楚啊，是您跟我说怕我新娶进门的媳妇儿对俩孩子不好，有了钱，心大了，乱花钱，您帮我保管着。
我才每个月把自己的工资拿出来全都交给您，我一个月就挣100多块钱的工资，您一个月就拿走一百。
当初说得好好的，您帮我攒着这笔钱，我有急用的时候就拿出来用。
怎么现在你反倒这么生气？”
顾聿安平静地望着眼前的老太太，这番话当初可是当着弟弟妹妹的面说，而且不光是弟弟弟妹，还有家里的叔叔伯伯也在场。
老太太就算想狡辩也没有任何理由。
果不其然，老太太一听这话有些哑口无言。
“话虽然是那么说，可是这些年你给的那些钱我全都花了。”
老太太来了一个硬刚，反正她说花了，难不成儿子还能硬逼着自己把钱拿出来？
那些钱她都贴补了，老二自然是一分钱都没剩。
“娘这是农村。哪怕就是城里工人一个月花三四十块钱，一家人已经足够使富富有余。您这一个月100块钱全都花得干干净净？”
老太太在儿子的目光之下无所遁形，只能胡搅蛮缠地说。
“我花了我就花了，怎么着你娘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花你一点钱你就心疼了？”
顾老二一听大哥这么说，就知道今天这钱可不好要。
“大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咱娘从小到大最心疼你，什么好的东西都紧着你。你有出息了，怎么能跟咱们娘这么算账呢？”
顾聿安看了一眼顾老二。
“老二，这是我和咱娘的事情，跟你没什么关系，就算是我孝敬咱娘，那也得有理有据。”
“哥咱们都是亲兄弟，你要是这么说的话就外道了。”
“就是亲兄弟还得明算账。
当初我接咱娘到城里去住的时候，是咱娘自己不同意。
这笔钱你要说是我孝敬咱娘不是不可以，可是得说明白。
村儿里老人孝敬一个月是多少钱？
咱村子里最有本事的生产队长恐怕孝敬他老娘一年都拿不出来十块钱。
我这一个月100块钱孝敬咱老娘。你说这合适吗？这说得过去吗？”
这话不假，谁家孝敬老人也没有一个月出100块钱的。
顾老二也知道自己这道理也站不住脚。
“大哥，你怎么能跟咱娘这么计较呢？你要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把咱俩拉扯长大。现在享享福那不是应该的。
大哥，你是厂里的厂长，你又不缺这点儿钱。”
“你怎么知道我不缺这个钱？我家里有五张嘴要养。你嫂子生了双胞胎，根本没有人带孩子，只好不上班儿，在家里专心带孩子。
全家老小都指望着我一个人挣钱养活这么多人。你说我缺钱不缺钱？”
顾老二听了这话就不好说了，总不能说大哥把所有工资孝敬给自己，老娘却不养自家老婆孩子。
就算他心里有这个心思，也万万不能说出这番话。
“还有如果我一个月孝敬咱娘100块钱，那你这个当弟弟的该孝敬咱娘多少钱？就算咱俩是亲兄弟，也得一碗水端平，我孝敬咱娘一百块。你也要孝敬一百！
咱娘现在是王母娘娘，城里的干部，老娘恐怕也过不上这么好的日子吧。”
顾老二一听这话自然不能认下，要是自己也每个月给老娘一百，那还了得。
“大哥，你在城里当厂长能挣下这钱，我可没有那个钱。”
“既然你没有这个钱，就别站在一旁站着说话腰不疼。
咱俩是兄弟，以前我不跟你计较，那是因为我是当哥哥的，自然对弟弟忍让了几分。
但是那不是给你不讲道理的本钱。
我能有今天的一切，是我自己辛苦工作挣来的，和你没啥关系，和咱娘更没有啥关系。
咱娘要孝敬可以，咱把村里的干部，老人都请过来，好好的说道说道。
到底我一个月该给咱娘多少钱？”
这话一出，顾老二什么话都不能说了，能说什么？按照村里的规矩，还有现在人生活水平，大哥一年给自己老娘十块钱，那已经是村里顶天的。
要真这么说自己，老娘就得把那些钱全都吐出来。
那些钱去哪儿了他自然心里清楚。
“哥，你别冲着我来呀，这不是咱娘把钱花了吗？我也是，好心就这么劝一劝。你要是这么硬对着我来，那就不合适了，娘，你快说说我哥。”
冲着老太太使个眼色，老太太再不开口，自家大哥能把自己吃了。
老太太自然知道老二说不过老大，老大要是真的说起来那叫能说会道，再怎么样也是城里当厂长的人。
和以前村子里那个木讷的大儿子自然不一样。
赌气往炕上一坐，
“咋啦？你还要跟你娘算得这么清楚，我就告诉你，这钱我全花了一分钱都没有。”
顾聿安都快被气乐了。忽然觉得自己亲妈早早没了也是一件好事，万一要是遇上一个这么不讲理的亲妈，估计也够受的。
多亏自己没有亲妈可以孝敬，不然的话让乔婉被婆婆这么刁难。
恐怕自己也舍不得。
他是一个外人，在这件事情当中自然可以以平常心来对待。
可是原主是儿子，夹在媳妇儿和老娘当中自然是左右为难。
也难怪原主原来做事不公平。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公平可言，向着老娘会被人骂不心疼自己媳妇儿。
心疼媳妇儿就得被人骂，娶了媳妇儿忘了娘。
总之左右逢源是不可能的。
“娘，那钱你既然花了，那我就当花了，不管您是真花了还是假花了。
以后您就别跟我提养老的钱，这笔钱我已经提前给您了。哪怕就是养十个你也足够。”
“什么？你的意思是以后不给我钱了？”
老太太一听这话就急了，合着老大是抱着这样的心思跟自己算账，是准备以后不给钱了。
“娘，您一下子把这几十年的养老钱全拿走了，您让我给您什么钱？再说了，您也得为我考虑考虑，我刚生了俩孩子，再加上原来的俩家里四个孩子要养活。
您是希望我怎么做？难不成把这四个孩子都饿死？”
“你一个月挣100多，怎么可能饿死呢？再说了，这钱你要是给了你媳妇儿她还不一定怎么乱花。
到时候她再亏待咱家大宝和二宝。就没听说过当后妈的能对前面的媳妇儿留下的孩子好。”
绕来绕去，老太太只能干巴巴地找出这么个理由。
“娘，就算是她再不好，也是我孩子的母亲。就算是后娘不好，她这些年也没亏待过孩子们。
我挣的钱给他们母子花那是理所当然的。
以后这个话题您就别再提。
当初您要替我保管钱，保管的现在您跟我说全都花完，你还让我怎么把钱交给您保管？”
顾聿安看着眼前拎不清，还跟自己在这里胡搅蛮缠的老太太，只觉得心累。
没想到替别人过日子，这家长里短真的是让人头疼。
忽然才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有多幸福。
乔婉一向跟娘家人不怎么来往。
就算是找回了亲妈，可是也没有那么多事情，丈母娘对自己很好。
自己爷爷奶奶也是明事理的人，所以他们两个的人的日子其实很简单。
真正的家长里短，自己也没来得及和乔婉共同面对。
现在才知道，这日子还真是一门学问。
“好，好好，我现在就当我自己养了个白眼儿狼。既然你都不管你老娘了，赶紧带着你媳妇儿，孩子回城去吧，就当我从来没生过你。”
老太太这是连脸面都不顾了，想着自己扔出这番狠狠话。老大自然不能腊月里再返回城里去。被村里人看了，那岂不是要骂他不孝顺。
这也是老太太拿捏老大的手段。
顾聿安一听这话二话没说，直接从炕上把双胞胎抱起来。
对自己媳妇儿白晓晨说。
“行。咱娘既然这么说了，那咱们自然应该听咱娘的。咱们这就回城。”
没想到老大二话不说抱起孩子，拎着东西真走，这一下顾老二和媳妇儿可就站不住了。
家里什么东西都没准备，大哥要真的大包小包把东西再拎走，这成什么话？
村里人看到也该笑话他们家。
“大哥，你要是说气话，你怎么能当真呢？行了你就别跟大哥生气了。好好的一个年，非要闹成这个样子。”
“大哥，咱娘就是说气话，你给娘赔个不是。虽然说是咱娘把钱都花了是不对，可是你要说以后都不给咱娘养老钱这事儿的确是伤了咱娘的心。
大哥，退一步海阔天空，咱们都是一家人。你就是多少给娘意思一下，娘这坎儿就过去了。”
顾老二跑出来和稀泥，自然是希望大哥缓和下来。
“老二，你别站着说话，腰不疼，什么叫退一步海阔天空？你知不知道从我结婚开始到现在，我整整给了咱娘五年的钱。
要照这么算下来，给了咱娘2万块钱，这2万块钱是多大一笔数字？
村里的老太太哪怕是穷其一生，就是年年队里分工分算钱。恐怕也攒不下这么多钱。
我要是把这事情跟村里的干部，长辈都说一下，估计没人不站在我这头。”
“这一些钱去哪儿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咱娘知道，我不把这事情捅破只是不想让你难堪，你反倒站在这里倒打一耙。
我告诉你，别以为别人都是傻子。
咱娘的所作所为，我心里清楚得很，我不说是顾念咱们兄弟之情。
但是不代表我是傻子，就这样能被别人欺瞒。”
直接抱起孩子，拎着东西就往外走，看到站在屋子里的一儿一女冷着脸说。
“你们要不要跟我回城？要回城咱们现在就走，要是不想回城，你们就继续留在你奶奶这里。”
俩孩子一听这话急忙跑了上来，二话没说拉住了自己爹的衣服角。
“爹，我们跟你回城。”
傻了他们才愿意留在村里吃这个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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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得从你娘和弟弟嘴里抢食儿。”
顾聿安一看老太太这做派就知道老太太习惯了被儿子捧得高高的。
认为所有的东西都应该是他们家的。
“娘，今年晓晨生了孩子之后，您连月子都没管，就直接回了老家。
现在这是俩孩子，晓晨一个人怎么带得过来？
这一年的功夫，我老丈人丈母娘天天在我们家里守着，帮着带孩子，帮着照顾家里。
于情于理，到了年根儿底下我给他们送点儿东西，过分吗？”
老太太这件事自然理亏，当初她走的时候就是打着不给儿媳妇儿坐月子。
没想到儿子居然把这事情拿出来说嘴。
不由的气势上软了三分。
“那你老丈人丈母娘照顾她自己闺女，那还不是应该的？”
“反正都是一家人。有啥这么斤斤计较的？”
老太太只觉得自己吃了亏。
“娘。您这话就不对了，啥叫应该的呀？
这俩孩子又不姓白。凭啥该我老丈人丈母娘照顾？我本来想着晓晨一个人照顾孩子恐怕不容易，想请您帮着一块儿带孩子。
可是您打电话来说身体不好，我自然也不能麻烦您。”
“现在您就别站着说话，腰不疼。”
顾聿安觉得这老太太确实是被惯坏了。
这话说得这么理所当然的婆婆可没见过几个。
一般婆婆总是觉得想帮儿子减轻负担，帮着儿媳妇儿带孩子就是心疼自己儿子。
“行行行，我不说了，可是你这一年都没回来。东西还拿这么少，这俩小的在家里处处都要花钱。
你弟弟和你弟妹这一年可没少花钱。”
老太太自然不希望在原来的话题上纠结东西算啥，主要的是要钱。
“老二，谢谢你和弟妹，这一年照顾俩孩子。娘，前几年我每个月都给你100块钱。那钱可不少，您拿出来给老二贴补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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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蹦三尺高，老太太直接从炕上跳了下来。
“你说啥你说啥？你每个月给我100块钱孝敬我怎么着？还想把这钱要回去。”
“娘，当初这钱我是怎么给您的？您不清楚啊，是您跟我说怕我新娶进门的媳妇儿对俩孩子不好，有了钱，心大了，乱花钱，您帮我保管着。
我才每个月把自己的工资拿出来全都交给您，我一个月就挣100多块钱的工资，您一个月就拿走一百。
当初说得好好的，您帮我攒着这笔钱，我有急用的时候就拿出来用。
怎么现在你反倒这么生气？”
顾聿安平静地望着眼前的老太太，这番话当初可是当着弟弟妹妹的面说，而且不光是弟弟弟妹，还有家里的叔叔伯伯也在场。
老太太就算想狡辩也没有任何理由。
果不其然，老太太一听这话有些哑口无言。
“话虽然是那么说，可是这些年你给的那些钱我全都花了。”
老太太来了一个硬刚，反正她说花了，难不成儿子还能硬逼着自己把钱拿出来？
那些钱她都贴补了，老二自然是一分钱都没剩。
“娘这是农村。哪怕就是城里工人一个月花三四十块钱，一家人已经足够使富富有余。您这一个月100块钱全都花得干干净净？”
老太太在儿子的目光之下无所遁形，只能胡搅蛮缠地说。
“我花了我就花了，怎么着你娘辛辛苦苦把你养这么大，花你一点钱你就心疼了？”
顾老二一听大哥这么说，就知道今天这钱可不好要。
“大哥，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咱娘从小到大最心疼你，什么好的东西都紧着你。你有出息了，怎么能跟咱们娘这么算账呢？”
顾聿安看了一眼顾老二。
“老二，这是我和咱娘的事情，跟你没什么关系，就算是我孝敬咱娘，那也得有理有据。”
“哥咱们都是亲兄弟，你要是这么说的话就外道了。”
“就是亲兄弟还得明算账。
当初我接咱娘到城里去住的时候，是咱娘自己不同意。
这笔钱你要说是我孝敬咱娘不是不可以，可是得说明白。
村儿里老人孝敬一个月是多少钱？
咱村子里最有本事的生产队长恐怕孝敬他老娘一年都拿不出来十块钱。
我这一个月100块钱孝敬咱老娘。你说这合适吗？这说得过去吗？”
这话不假，谁家孝敬老人也没有一个月出100块钱的。
顾老二也知道自己这道理也站不住脚。
“大哥，你怎么能跟咱娘这么计较呢？你要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把咱俩拉扯长大。现在享享福那不是应该的。
大哥，你是厂里的厂长，你又不缺这点儿钱。”
“你怎么知道我不缺这个钱？我家里有五张嘴要养。你嫂子生了双胞胎，根本没有人带孩子，只好不上班儿，在家里专心带孩子。
全家老小都指望着我一个人挣钱养活这么多人。你说我缺钱不缺钱？”
顾老二听了这话就不好说了，总不能说大哥把所有工资孝敬给自己，老娘却不养自家老婆孩子。
就算他心里有这个心思，也万万不能说出这番话。
“还有如果我一个月孝敬咱娘100块钱，那你这个当弟弟的该孝敬咱娘多少钱？就算咱俩是亲兄弟，也得一碗水端平，我孝敬咱娘一百块。你也要孝敬一百！
咱娘现在是王母娘娘，城里的干部，老娘恐怕也过不上这么好的日子吧。”
顾老二一听这话自然不能认下，要是自己也每个月给老娘一百，那还了得。
“大哥，你在城里当厂长能挣下这钱，我可没有那个钱。”
“既然你没有这个钱，就别站在一旁站着说话腰不疼。
咱俩是兄弟，以前我不跟你计较，那是因为我是当哥哥的，自然对弟弟忍让了几分。
但是那不是给你不讲道理的本钱。
我能有今天的一切，是我自己辛苦工作挣来的，和你没啥关系，和咱娘更没有啥关系。
咱娘要孝敬可以，咱把村里的干部，老人都请过来，好好的说道说道。
到底我一个月该给咱娘多少钱？”
这话一出，顾老二什么话都不能说了，能说什么？按照村里的规矩，还有现在人生活水平，大哥一年给自己老娘十块钱，那已经是村里顶天的。
要真这么说自己，老娘就得把那些钱全都吐出来。
那些钱去哪儿了他自然心里清楚。
“哥，你别冲着我来呀，这不是咱娘把钱花了吗？我也是，好心就这么劝一劝。你要是这么硬对着我来，那就不合适了，娘，你快说说我哥。”
冲着老太太使个眼色，老太太再不开口，自家大哥能把自己吃了。
老太太自然知道老二说不过老大，老大要是真的说起来那叫能说会道，再怎么样也是城里当厂长的人。
和以前村子里那个木讷的大儿子自然不一样。
赌气往炕上一坐，
“咋啦？你还要跟你娘算得这么清楚，我就告诉你，这钱我全花了一分钱都没有。”
顾聿安都快被气乐了。忽然觉得自己亲妈早早没了也是一件好事，万一要是遇上一个这么不讲理的亲妈，估计也够受的。
多亏自己没有亲妈可以孝敬，不然的话让乔婉被婆婆这么刁难。
恐怕自己也舍不得。
他是一个外人，在这件事情当中自然可以以平常心来对待。
可是原主是儿子，夹在媳妇儿和老娘当中自然是左右为难。
也难怪原主原来做事不公平。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公平可言，向着老娘会被人骂不心疼自己媳妇儿。
心疼媳妇儿就得被人骂，娶了媳妇儿忘了娘。
总之左右逢源是不可能的。
“娘，那钱你既然花了，那我就当花了，不管您是真花了还是假花了。
以后您就别跟我提养老的钱，这笔钱我已经提前给您了。哪怕就是养十个你也足够。”
“什么？你的意思是以后不给我钱了？”
老太太一听这话就急了，合着老大是抱着这样的心思跟自己算账，是准备以后不给钱了。
“娘，您一下子把这几十年的养老钱全拿走了，您让我给您什么钱？再说了，您也得为我考虑考虑，我刚生了俩孩子，再加上原来的俩家里四个孩子要养活。
您是希望我怎么做？难不成把这四个孩子都饿死？”
“你一个月挣100多，怎么可能饿死呢？再说了，这钱你要是给了你媳妇儿她还不一定怎么乱花。
到时候她再亏待咱家大宝和二宝。就没听说过当后妈的能对前面的媳妇儿留下的孩子好。”
绕来绕去，老太太只能干巴巴地找出这么个理由。
“娘，就算是她再不好，也是我孩子的母亲。就算是后娘不好，她这些年也没亏待过孩子们。
我挣的钱给他们母子花那是理所当然的。
以后这个话题您就别再提。
当初您要替我保管钱，保管的现在您跟我说全都花完，你还让我怎么把钱交给您保管？”
顾聿安看着眼前拎不清，还跟自己在这里胡搅蛮缠的老太太，只觉得心累。
没想到替别人过日子，这家长里短真的是让人头疼。
忽然才觉得自己的日子过得有多幸福。
乔婉一向跟娘家人不怎么来往。
就算是找回了亲妈，可是也没有那么多事情，丈母娘对自己很好。
自己爷爷奶奶也是明事理的人，所以他们两个的人的日子其实很简单。
真正的家长里短，自己也没来得及和乔婉共同面对。
现在才知道，这日子还真是一门学问。
“好，好好，我现在就当我自己养了个白眼儿狼。既然你都不管你老娘了，赶紧带着你媳妇儿，孩子回城去吧，就当我从来没生过你。”
老太太这是连脸面都不顾了，想着自己扔出这番狠狠话。老大自然不能腊月里再返回城里去。被村里人看了，那岂不是要骂他不孝顺。
这也是老太太拿捏老大的手段。
顾聿安一听这话二话没说，直接从炕上把双胞胎抱起来。
对自己媳妇儿白晓晨说。
“行。咱娘既然这么说了，那咱们自然应该听咱娘的。咱们这就回城。”
没想到老大二话不说抱起孩子，拎着东西真走，这一下顾老二和媳妇儿可就站不住了。
家里什么东西都没准备，大哥要真的大包小包把东西再拎走，这成什么话？
村里人看到也该笑话他们家。
“大哥，你要是说气话，你怎么能当真呢？行了你就别跟大哥生气了。好好的一个年，非要闹成这个样子。”
“大哥，咱娘就是说气话，你给娘赔个不是。虽然说是咱娘把钱都花了是不对，可是你要说以后都不给咱娘养老钱这事儿的确是伤了咱娘的心。
大哥，退一步海阔天空，咱们都是一家人。你就是多少给娘意思一下，娘这坎儿就过去了。”
顾老二跑出来和稀泥，自然是希望大哥缓和下来。
“老二，你别站着说话，腰不疼，什么叫退一步海阔天空？你知不知道从我结婚开始到现在，我整整给了咱娘五年的钱。
要照这么算下来，给了咱娘2万块钱，这2万块钱是多大一笔数字？
村里的老太太哪怕是穷其一生，就是年年队里分工分算钱。恐怕也攒不下这么多钱。
我要是把这事情跟村里的干部，长辈都说一下，估计没人不站在我这头。”
“这一些钱去哪儿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咱娘知道，我不把这事情捅破只是不想让你难堪，你反倒站在这里倒打一耙。
我告诉你，别以为别人都是傻子。
咱娘的所作所为，我心里清楚得很，我不说是顾念咱们兄弟之情。
但是不代表我是傻子，就这样能被别人欺瞒。”
直接抱起孩子，拎着东西就往外走，看到站在屋子里的一儿一女冷着脸说。
“你们要不要跟我回城？要回城咱们现在就走，要是不想回城，你们就继续留在你奶奶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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