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二章 四维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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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看上去是发生在方寸间的灯光秀表演。
　　两道流光在相互对抗。
　　在台下动态视觉不够的人们看来，只有在阿尔伯特和唐吉诃德“交战”时才能看清一瞬的身形，然后他们马上又化为残影，许许多多个残影，和他们脚下石质平台沿着他们的移动轨迹与借力践踏拉出的极深沟壑，证明了激烈的对抗还在持续中。
　　而从当事人的角度看。
　　他们也的确正在焦灼，一时之间难较长短，确切地说，唐吉诃德的招数快而谨慎，阿尔伯特要考虑如何在不伤到他的情况下击倒他，此时真正成为了颇麻烦的事，切磋而已，不应该流血。
　　太认真总归不好。
　　“铛！！！”
　　他们互相寻找着胜机，试探性的挥刀开始挥剑斩向对方。
　　“铛铛叮铛！———”
　　打铁似的连续敲击声，持续攻防中，双方都没有失误，于是他们同时后撤，再冲向对方。
　　男巫用上了刺击，保持弓步，转动脚踝，双脚仅离地几厘米地贴地向前“跳跃”数米，然后在两人互相靠近前的一瞬，双脚踏地，以至脚掌陷入地面，全身力量集于一点，完成了足够刺穿坦克装甲的极限一击：淡白色气雾沿着男巫的剑尖开始将剑整体包围，又在速度超越某个限度后，破碎开，形成环状。
　　那是马赫环。
　　唐吉诃德则在转腰，狂风带动他的发丝乱舞，他双脚也踏地，碎石与尘土伴着地面碎裂而飞溅，在靠近对手的同时，全身肌肉缩紧着完成斜向上劈砍蓄力，发动了避无可避的剑势。
　　“嗡———”
　　淡白色气雾亦将金发施法者的剑身包围，又“破碎”，那是高温、压缩之后，空气中水汽的自然反应。
　　看上去，两人的移动都进入了超音速领域。
　　“铛！”
　　他隔开了黑发男人的刺剑。
　　手中原本被磁力拼合的剑，再次一分为二，双剑一快一慢，跟着他旋转的劲力，以及电磁推力，在训练室内掀起凌厉的旋风。
　　这是【圆舞斩】，对使用者的速度和魔法造诣要求偏高的武技，它据说有个进阶的技法，昵称。
　　叫“剑刃风暴”。
　　“铛铛！”“咔.”
　　双剑斩击，砍在阿尔伯特用于格挡的能量大剑上，使【洪流】大剑表面出现了裂纹。
　　但男巫的神情依然平静。
　　密集的血丝，在他眼中汇合为一，时间也随之在他眼中迅速迟缓，这没有改变男巫的移动速度，但让他有更充足的时间思考应对，他看到唐吉诃德旋转着加速的身姿自然且流畅，这最大限度地提升了那本就被电磁与他本身力量推得极快的剑速，哪怕在变缓的视觉中，他也能看到对手正以令人惊异的速度变快，他必须在唐吉诃德下次攻击到达前作出反应——阿尔伯特动了，他运劲，脚掌在地面上陷得更深。
　　刹那间，男巫全身肌肉线条清晰了许多。
　　足。
　　脚趾将脚下牢牢扣紧，作为支点。
　　踝。
　　脚踝转动，将力量向上传递。
　　腿。
　　小腿肌肉活物般扭动起来，如果他此时挽起裤腿，就能看到腿筋蠕动，迅速“钻”如大腿。
　　腰。
　　接着整个上身都以腰为中轴转动起来。
　　脊.
　　然后全身筋骨舒展到最大——他的耳边传来了骨骼的爆响。
　　最后所有劲力汇入臂膀。
　　“砰！”
　　雷霆般的巨响。
　　整个世界似乎跳过了一帧，训练室内所有人眼中，他完成蓄力和最终挥剑之间的过程消失了。
　　一道扇形火光“后知后觉”的在他面前迅速亮起再熄灭，那是剑身与空气极速摩擦产生高温，和空气本身被挤压至爆炸的产物，是音障被斩碎产生的汽雾激波。
　　阿尔伯特的狂暴劲力直接与唐吉诃德的电磁加速与惯性力相撞。
　　“彭！！”
　　脚下地面再次下陷，爆炸的巨响，和尘土飞扬，紊流转瞬间将以两人对撞点为中心，向外将方圆四五米内的灰尘与碎石退开，形成了可以从正上方看到的环状。
　　“叮。”
　　男巫的能量大剑化为光点散去，金发施法者的两把剑都断了，断刃旋转着，深深插入擂台上刚被两人“犁”出的沟壑，他们同时停下【呼吸法】运作，平复着传导进体内的劲力，刚刚发生的震荡，已经足够将贴得太近的未修行者震死。
　　阿尔伯特看着他手中残存的剑柄，微微皱眉：
　　“这剑多少钱？我再买对还给你。”
　　“安心啦，千八百块，我自己解决。”唐吉诃德随手把它们扔掉，笑了，伸手抱了下男巫，“你赢了。”
　　“不，这是平局，你把我的剑也打碎了。”
　　对决结束。
　　公共训练室里响起零星地掌声，唐吉诃德对观众们施礼，而阿尔伯特顺手给来修擂台的工作人员1400通用钞作为损失赔偿，环视四周，看到有人离擂台非常近，正在看向这边：
　　是那个斯莫兰大使馆团里的贵族女人。
　　她站在台下，距擂台仅仅两米的位置，作为一名未修行者，她竟然不对超凡者的力量感到恐惧，或者，某种情绪克服了畏缩，叫她站在那里，用一种颇奇怪的神情和眼神注视着他们，阿尔伯特瞥了眼，就尽可能地避开了与之对视。
　　“观看时不要离擂台太近。”
　　他微侧过脸，用斯莫兰语提醒道：“对你们这样的未修行者来说，擂台柱过滤过后的风压依然有危险。”
　　两人对打，余波伤到小孩的案例可不在少数，在超凡者眼中，未修行者和小孩一样脆弱。
　　接着他们转身就走。
　　那奇怪的女人站着不动，杵在那儿看他们背影远去。
　　塞西莉娅跟上来，挽住阿尔伯特的手，悄悄用精神力链接同他说。
　　【阿尔，那个人有问题。】猫娘回头看了看仍注视着这里的贵族女人，【她从比武开始以前就一直在盯着你诶。】
　　【没事的，我知道。】
　　他能感觉到，普通人的头脑，对修行者而言几乎等于不设防，思绪发散时溢散的情感，纷乱而不受控的思绪，只要想，一个成熟的修行者都能察觉。
　　阿尔伯特感知着后方视线，回道。
　　【我之后会处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