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利涉大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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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鲁变成了孤身一人，从狼王变成草原上的孤狼，精神开始萎靡不振，身体渐渐消瘦。他沉浸于快感中，浸身于不存在的花花世界。他有时候也会抱怨为什么自己没在新壳上出生，或者抱怨自己那天为何会被电击枪打中。
　　天注定，不可逆，人人都知道这道理。伊鲁想攒点钱换个好点的电子脑，至少能修理一下平衡中枢，让他在安插芯片时能一次成功。可是他之前揣在口袋的些许钞票，早已经变成掉在地上他也捡不起来的电子芯片。伊鲁终于下决心戒毒，开始用心好好攒钱。
　　但电子脑的天价让他感觉这又是一条自己不可逾越的鸿沟，所幸修理电子脑的价格并不昂贵，还在自己能接受的范围内。钱，说到底还是需要钱，自己需要的就只有一个东西——钱。只要有钱，自己就能东山再起，继续过着以前的生活。这样的想法一直持续到了几天前。
　　“嘿，嘿，兄弟们，看这些玩意儿是什么？”
　　“这都是过期一个多月的报纸了，全部都是破烂，我看看……艾达·伊蒂斯举办全球巡回演唱会，世界二十大感人电影在
C参加评选……全是老新闻，妈的，没什么看头！这些纸可以用来垫床，你不要的话分我点。”
　　“艾达·伊蒂斯……就是那个唱歌话筒也不拿都能唱出声音来的废物？真应该让她滚出音乐界！”
　　“兄弟们，兄弟们，问题不在这里，你们看这条新闻。”
　　“国家政府今日决定拨款二百亿改善贫困住宅区……新壳市在规划区内！”
　　“二百亿！这得多少钱！”
　　“这么多城市这么多人摊下来就少的多了！看咱们领的钱够不够去商店买点儿酒喝！”
　　“问题是……妈的！钱呢？”
　　“钱呢？”
　　“钱呢！”
　　“这种事情轮不到咱们的，你们看这里怎么写的，冬苏市政款管理处，怕是猪毛都能给你啃光喽。”
　　“呸。”
　　三个人骂骂咧咧的离开了，这张报纸被他们扔到一边，吸引了伊鲁的注意。他手上就拿着一罐过期咖啡，自从换电子脑后，他几乎再也抢不到东西，没想到今天还有一罐咖啡粉静静的躺在路中间没人要，他发疯似的扑过去，结果发现是过期的。“幸好过期时间不太长。”他喃喃自语。
　　报纸被伊鲁捡了起来，虽然眼睛会闪花，但他还是坚持看了下来，他现在已经攒了点钱，但距离修理电子脑还差那么……一点。如果这笔钱能确确实实落实到每个人手里，他就足够修好自己的大脑。他想去问问为什么这笔钱没有拨下来。
　　他买了一张往返机票——直接用电子脑买的虚拟票，花光了他这半年戒毒攒下的所有钱，还只买到一张货票——和货物一起运输的票，没有凳子没有安全带。他穿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这是他在前几天从那些来地表“体验生活”的落单有钱人身上抢来的，他已经不在意会不会引起麻烦，就算引起麻烦，中枪的也不止他一个。
　　说来有趣，时隔这么多年，他再乘坐承重柱电梯时，没有被赶出去。
　　他顺利来到冬苏市政款管理处，除了态度及其恶劣的前台机器人，其他的人待他都很有礼貌。他询问政款项目编号为100054号负责人，这笔款去往哪里的时候，那女人却半天也回答不上来，最后伊鲁收到的结果仅仅只是政款项目丢失。
　　二百亿就这样不翼而飞了？伊鲁无法接受，他全部身家就指望靠这次翻身，现在款没收到，连自己仅有的积蓄都搭进里面了。他发疯似的催促工作人员检查，查了一遍又一遍，仍然是项目丢失。可恶，一定是这个女人骗了他，这飞机票钱都该拿来买电子毒品！抑制半年的毒瘾终于忍不住再次发作起来，各种鬼怪蛇神出现在他眼前，连面前这个女人都变成了恐怖的人偶，这种感觉压抑的他不能呼吸。
　　这些钱就是他的一切，可惜他一分也拿不到。他摸向口袋里的那把匕首，这是他在换电子脑之前抢到的他最喜欢的一把匕首。他没有立刻动手，而是选择了个机会，将匕首刺向那个女人的后背。在这一瞬间，时间都好似暂停了流动……
　　他没再回地表，自从他真正来过新壳之后，他才意识到这世界有多么精彩，他知道杀人无论是在什么年代都属于最恶劣的行径之一，他一定会被抓住，一定。为什么不用最后的时间看看自己从未踏入过的另一面呢？他在新壳街头独自徘徊，最后进入一个正在翻修的家具商城，准备凑活睡一夜。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发生的那么快。
　　这是伊鲁在昏过去之前的最后记忆，而这些都被读取电子脑记忆的李查德看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