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双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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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致知道居以息好几天没出门，给他带了点菜来，熟门熟路的进去把东西放在了冰箱里，知道他装作没看到辛尚仁的样子，从中间调和道：“那什么，辛编辑代表辛河文化来慰问你，还带了慰问品。”说完，给辛尚仁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把东西拎进来。
这样就给两个人搭话的机会，居以息默默饮水没说什么，只是再次扫了眼门口正进来的人。
辛尚仁不巧的与他对视，空气都凝结了。
“这是蓝姐让我带来的，她急着出差。”
居以息还在喝水，真不知道他这杯里的水怎么就喝不完。
但江致和他多年好友，知道他什么意思，只能迅速的笑嘻嘻的接过辛尚仁手里的东西放在一边，“来都来了，进来坐吧，我做几个菜，一会一起吃吧。”
现在这种场面，辛尚仁不知道自己要靠什么在这继续呆下去，靠厚脸皮吗？
“不了吧，我就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之后他准备转身要走，这是一旁沉默的居以息终于开口挽留：“来都来了，坐一会儿吧。”
江致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自己助攻了。
主人已经发话，辛尚仁如果再拒绝的话，会让他们两个的关系变得更加尴尬，更何况他也想弄明白扉页上的那段诗究竟是什么意思，所以就选择留了下来。
因为没人说话，所以客厅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但江致不会这么没眼力见的留下来要给他们活跃气氛，当然是离开这进了厨房，给他们两个人留下了足够的沟通空间。
但是在江致走后十几分钟内，两个人坐在沙发的两端，恨不得中间隔出一条银河系来，好似陌生人一般，只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过了良久之后，辛尚仁才小心翼翼的朝着居以息的方向看了几眼，然后似是不经意一般关切的问道：“身体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
居以息本来好好的坐着，听到他这话，立即单手撑头，身子下滑几分靠在沙发上，“头晕。”
江致只是去冰箱里拿个番茄酱，就不小心看到这一幕，瞬间感觉他的影帝式演技是真不错。
可怜辛尚仁还当真了，“那你要不然上楼休息？”
“不了，躺时间长了更晕。”居以息一副难受的样子，“不是什么大病，按一按就好了，只可惜外面太冷不想去按摩店。”
躲在角落里的江致一听，啧，这家伙还真是个演技派，睁眼说瞎话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辛尚仁听他说完之后心中萌生出了一个想法，不过却很忐忑的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尝试性问道：“要不然……我帮你按一下？”
居以息顺势躺在他的腿边，闭上眼睛，“谢了。”
辛尚仁外侧着身子伸出手去，在他的两侧太阳穴上轻轻的旋转按着，不过不出几秒钟，感觉上半身就已经麻了，这个姿势确实是有些难受。
躺在他旁边的居以息似乎也感觉到了，发沉的脑袋不知不觉的就靠上了辛尚仁的大腿，一点点的不着痕迹，等辛尚仁反应过来的时候，低头一看近在咫尺的面孔，脸颊瞬间微红。
“这、这个力度可以吗？”辛尚仁突然间觉得有些呼吸急促，紧张不已。
居以息轻声‘嗯’了下，似乎很享受现在这样的感觉。
不远处江致还在时不时的从厨房里走出来偷瞄一下他们，不得不赞叹，居以息这家伙手段还真是够高明的，如果要是早使这么一出的话，还怕找不到老婆？
那辛尚仁现在看上去就是一副乖巧的小媳妇模样，这两个人这么坐在一起，画面还挺和谐的，格外的般配。
就这样非常安静和谐的过去了半个小时之后，辛尚仁的手腕有些酸了，但是他却有一种乐此不疲的感觉，不愿意就这样收手，他的指尖和居以息的皮肤摩擦出了很高的温度，甚至已经有了细微的汗水。
江致也是怕再这么继续下去，辛尚仁的手腕今天就要废在这儿了，所以很适时的出现，打断了他们两个。
“饭做好了，过来吃吧。”
在这半个小时之中，他们两个人虽然没有什么过多的对话，但是这样温馨的气氛，比多余的对话要更加的有意义。
居以息缓缓地睁开了眼神，刚好和正低头的辛尚仁对视，他有些耍赖的语气又闭上眼睛，往辛尚仁怀里的方向蹭了蹭，“挺舒服的，再按一会儿吧。”
江致活到这么大，也是第一次对居以息这么的无语，什么人能厚脸皮到这种程度，恐怕也就只有这尊佛爷了。
“那个……我刚才来电话说书店有点事，我先过去看看啊。”江致觉得自己再待下去保不齐会看到什么居以息没节操的事，他可不想到时候毁三观，所以当完工具人就跑是最明智的选择。
江致走了以后，唯一的灯泡不在，辛尚仁倒也松了口气。
气氛一度沉默着，还是居以息先开口，打破了这样的安宁，“你觉得那首诗怎么样？”
被问到这事的时候，辛尚仁的心脏突然一紧，手下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终于要说到这件事了吗？
但如果表现的太激动，是不是显得不矜持，于是辛尚仁决定装傻充愣：“什么诗？”
“我送给你的书上。”居以息倒是一点都不含糊，他看上去更喜欢打开天窗说亮话。
然而辛尚仁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一度变得磕磕巴巴的：“我，我好像，没，没怎么看，那首诗写的还挺不错的哈。”
“因为它是日出，我看见了，所以，于是，我爱你。”
居以息补上了那没写完的后三个字，使得辛尚仁的心脏突然停摆，连呼吸都止住了，整个人怔愣在那里，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大脑一片空白。
很快又开那心脏又开始扑通扑通的跳着，不过这次的频率却非常的剧烈。
居以息好像是故意一般停顿了一分钟之后才接着刚才的话说道：“这是节选的一段，情诗。”
“哦，写的不错，如果我要是能写出来这种就好了。”辛尚仁继续是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居以息无奈的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随后便起身将他堵在沙发的角落里，使得他没有退路，随即质问：“你是真不懂还是装傻？”
“啊？”辛尚仁红了耳根，被抓住了把柄解释不清。
“所以我刚刚说的那些，你是真的听不懂吗？”居以息一副审视的目光看着他，打算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一些不一样的信号。
正当场面处于尴尬的境地之中时，门铃突然间响了。
辛尚仁觉得这刺耳的声音将自己解救于水火之中，看着居以息起身去开门，吐了一口气，不过身子却依旧不敢动，老老实实的坐在角落里，像受气了似的。
去开门的居以息站在门口半天没有声响，辛尚仁时不时的瞄一眼，但由于死角看了个寂寞，但他能感觉到那里的气氛相当压抑。
过了好半晌之后，门口那才传来声音，是居以息的，有些冷漠：“你来干什么？”
门外的人退了下鼻梁上的眼镜，脸上为了挤出笑容，眼角的褶皱多了一倍，“听说你生病了，来看看你，我能进去吗？”
居以息仔细打量着门外的人，许久未见，他从来没觉得那个在自己印象里高而伟大的人如今变成了一个矮他一头，身子瘦弱，满脸沧桑的老头。
沉默了片刻，居以息终于让开了面前的路，淡淡的道了声：“进来吧。”
居正走了进来看到坐在沙发角落的辛尚仁，愣了下，笑着自我介绍：“原来有朋友在，我是小息的父亲。”
辛尚仁见到了长辈这才站起来，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叔叔好，我叫辛尚仁。”
“诶？”居正饶有兴趣，笑又深了几度：“你就是辛河的侄子？”
想到二叔和他是朋友，辛尚仁乖巧的点头：“是我。”
居以息关上门后，走向了餐桌，说话的语气没那么温柔了，但也没太生硬：“过来吃饭吧。”
他像是在叫辛尚仁，也像是在叫居正。
居正明显的有些错愕，他们的父子关系僵持了十多年，这期间都是居以息一人在独自长大，他很少参与什么。
“你身子不舒服还做了这么多菜？”居正看到一桌子的菜，有些心疼的看着他：“吃药了没有呢？”
“江致做的。”居以息本来想保持沉默，但是又看了眼辛尚仁，怕吓到他，还是不情不愿的回了一句。
“你看看你最近都瘦了。”居正一时语塞，这么多年居以息一直都躲着他不见，父子二人跟陌生人似的，挑不起话题，又怕自己继续待下去弄垮了气氛，放下东西就准备走了，“我就不在这吃了，你们吃吧。”
说完又看向辛尚仁：“帮我照顾好他，改天请你吃饭。”
“叔叔一起留下吃饭吧，这些菜我们又吃不完。”辛尚仁看到了居以息刚刚在居正要走的时候有些眷恋的看着，但很快又收回了目光，只那一瞬被辛尚仁捕捉到，心中便了然。
“我就不掺和了吧，我老了，你们年轻人话题我聊不到一块去了。”居正苦笑，没人能看懂他现在的苦涩。
“坐下吃吧。”一旁的居以息终于发话，这次是明确对着他说的。
居正也没想到居以息能开口挽留自己，眼眶略微有些发红，点了头，“好。”
三个人埋头各吃各的，互相不认识桌上的人一样。
居正一直在给居以息夹菜，像是在照顾一个小孩子一样，末了又开始感慨道：“上次像这样坐在一起吃饭，好像都是十一年前了。”
辛尚仁的瞳孔放大，心里一阵唏嘘，很快又默默的埋头吃自己的饭，只是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怪不得这两父子一副陌生人的样子，居以息好像也很抗拒这个父亲，原来这么多年他们一直都是这样的相处模式。
“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哥的事情我到现在都很自责，前几天，主管当年那个案件的队长过来找我了，他给了我一个箱子，说是在清理毒窝的时候收回来的东西，是你哥以前偷偷写的一箱子的信，我都给你拿来了，就在那个袋子里。”
居以息顿了下，筷子夹的菜掉在了桌子上。
过了两秒，气氛又恢复了正常，三个人又变成了互相不搭理的状态。
居正再怎么说也是长辈，在这样的环境下着实是有些尴尬，所以便把话题引到了辛尚仁的身上：“我前段时间开发的游戏，听说你切身体验了一把，觉得怎么样？哪里有需要改进的？”
辛尚仁沉默了好长时间，终于有人和他搭话了，这才觉得呼吸自然了许多，“叔叔您开发的游戏还真是不错，如果不到最后我还不知道是游戏呢，以为自己真的穿书了。”
“其实是一款治愈游戏，里面的角色每个人都在互相治愈，这就是我研发这款游戏的初衷。”
治愈，没错。
居正想要治愈居以息，所以研发了这款游戏，辛河想要治愈辛尚仁，所以这二人才会在游戏里碰面。
突然餐桌另一头的居以息放下了筷子，抬起头来看着居正，有些话哽在了喉咙里。
过了很久，他在做了一番心理挣扎之后，终于说道：“游戏里我看到钱叔了，应该是你安排的吧？”
“其实我只是想让你们体验那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不是派人监视你的意思。”居正以为他是在埋怨和质问自己，连忙的解释。
“我知道，钱叔跟着你的时间最长，也是最了解你的人，有些事情他已经和我说过了。”
居正当然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又紧张又惊喜，百感交集，眼眶含泪：“那我以后能常来？”
居以息突然间觉得这层窗户纸捅破了之后太尴尬，将目光转到了一头去，咳了一声加以掩饰：“但这不代表我就原谅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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