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比武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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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如烈心如刀割。
    此时的姜歌，浑身上下已经没有一块好肉，血管崩裂，流淌出一股股黑血。
    姜如烈一直背着姜歌。
    一行五百多人，沿着小路不断前进，在奔走一刻钟后，终于看见了姜族矿区。
    没人敢停下来。
    天方城闹出的动静极大，几个斥候传来消息，姜族府邸，姜铁面战败被擒。
    姜族之中，所有支持姜如烈的武者，甚至是家眷，都被杀戮、尸横遍野。
    天方城西门，城主沈千仞殉城，死无全尸。
    最要命的是，每一个斥候，最后都没了消息。
    “要不是少主未雨绸缪，我等危矣！”姜虎表情凝重。
    所有姜族子弟，也都为族人的牺牲而悲痛，情不自禁的握紧双拳。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终有一日，杀上青云派！”
    姜虎部众五百人，眼中都燃起复仇的怒火，义愤填膺。
    然而，异变徒生。
    山林之中，惊鸟飞、乱兔窜。
    ……青云派追兵，逼近了。
    姜如烈当机立断，喝道：“来不及藏身十万大山了，先入矿区！”
    众人回首望去，只见冷青霄驾驭苍月狼，领着青云派追兵，正一路劈山砍林，气势汹汹的杀来。
    “又是这狼心狗肺的畜牲！”
    姜如烈破口大骂，同时心急如焚，几乎绝望。
    青云派的追兵人均九星武士，速度远远超过姜族人，这样下去，十分钟之内，他们就会被包围。
    危矣！
    然而。
    就在姜如烈准备留下断后，让姜虎护送姜歌离开的时候，一阵呐喊声，从矿区传来。
    “保护少主！”
    “老族长，你们快走！”
    是矿区工人。
    是三个月前，被姜歌救下的工人。
    姜如烈早就飞鸽传书，十万火急，让工人们逃离。
    可是他们没有走。
    这些人，甚至连武者都不是。
    这些人，甚至连武器都没有。
    锄头、簸箕、榔头……
    甚至直接就赤手空拳。
    这一万人，为报恩而来，置生死于度外。
    “姜歌！”
    “姜歌——”
    万人怒吼，声震苍穹，荡响群山。
    “呜嗷！”
    苍月狼，是二阶凶兽。
    然而一向残暴的凶兽，在这万人声浪之中，竟然怯了、唯唯诺诺。
    苍月狼一驻足，青云派追兵的效率，就大大降低。
    时间宝贵。
    姜如烈、姜虎等五百人，泪流满面，一路向前。
    而那一万多工人，却如洪流一般，滚滚向后。
    他们各自狂奔着、嘶吼着、咆哮着，像发疯似的带着全部的力量，冲向青云派追兵。
    每一个人，
    在路过姜歌时，都欣慰一笑，像个傻子。
    可就是这些凡人，这是傻子。
    做到了姜如烈都做不到的事情。
    人海横亘，他们挡住了青云派追兵。
    “该死，该死！”
    “杀，杀光这些蝼蚁！”
    青云派剑阵被人流冲散，但每一个人的境界、实力，都出类拔萃。
    在穆海歇斯底里的怪叫声中，青云派弟子开始了惨无人道的杀戮。
    一时间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接连不断的凋零。
    一个个工人倒下……更多的人，却站了起来。乐视
    这些傻子，没练过武，没读过书。
    他们就手拉手，组成一条线，人叠人，组成一座山。
    巍然不动。
    他们用身体，扛下敌人凶残的攻击。换来的是满身伤痕。
    用石头，
    用拳头，
    用牙齿，
    ……他们用自己能想到的一切，拼死反击，卑微而又伟大。
    有的人，临死都要咬下敌人的肉。
    有的人，哪怕已经没有了生命的气息，身体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犹如一尊永远无法撼动的雕像。
    三个月前！
    最绝望的时候，最卑微的时候，在所有人都忘记了他们的时候。
    是姜歌，义无反顾为他们挺身而出。
    是姜歌，将他们从深渊中拯救出来。
    是姜歌，在之后给他们补助、加薪，照顾亲人。
    现在，轮到他们报恩了。
    他们很开心。
    从来不是武者的他们，也能够在战场上，流淌热血。
    其中，有一个五弊三缺的汉子，王老五。
    他不是原本的工人，他是后来的。
    他从小就是一个孤儿，无父无母无能力，只能乞讨为生，是姜歌给了他一个工作和尊严。
    也给了他一个崭新的人生。
    这个口头禅“感谢老铁打赏”的古怪少年，面冷心善，值得王老五为他肝脑涂地。
    此时此刻……
    王老五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但即便如此，他依旧没有倒下。
    而是站在尸山血海之中，用锄头，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看着一剑朝自己刺来的穆海，王老五不屑一笑。
    区区沙砾，不及少主半分！
    王老五脸上毫无惧意，他任由那一剑穿心，并同时抓住穆海的手腕。
    穆海显然也没想到，王老五会有如此举动，一时间愣在当场。
    “嗬，tui～”
    王老五咧嘴一笑，一口老痰。
    眼看着这一口老痰砸在穆海脸上。
    王老五疲惫的闭上双眼，低下头颅。
    “少主，老五无能，能做的只有这些了。此生大恩，来世再报……”
    ……
    与此同时。
    姜如烈一行人进入矿区地下隧道。
    这些地下隧道，四通八达，极为隐秘，其中甚至藏有密室，只有姜族长老知道。
    此刻，一间密室之中。
    姜如烈轻轻放姜歌躺下，心如刀割。
    此时的姜歌，全身皮肤裂开、血肉崩塌，整个人被一层黑红色的血茧包裹。
    他体内的血液，几乎流淌干涸，涓滴不剩。
    见姜歌这副模样，姜如烈一颗心顿时沉到谷底，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姜歌这哪里还有半点人样？
    这完全就像是一个木乃伊、一具干尸。
    要不是姜歌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传出，姜如烈都以为他已经死了。
    如此惨状，当真能活？
    姜歌，能创造奇迹吗？
    一切都是未知。
    而且……
    随着时间的推移，姜如轰等叛徒赶来，姜如烈一行人，便躲无可躲、藏无可藏。
    老爷子心力憔悴，几乎绝望。
    五百儿郎，个个一脸悲痛，不知咬碎了几颗牙齿。
    “这样下去不行，得为少主争取时间！”
    昏黑的密室中，
    姜虎抬起头来，一字一顿，斩钉截铁道：
    “诸位，放弃梦想，随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