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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5章 她哭着看向了他:“你为什么不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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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主府座落在烻光城的中心,是一座丹楹刻桷、古朴沧桑的建筑,坐北朝南,用青砖砌筑的墙上覆着黑瓦,墙头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状,暗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司马城主府”几个描金大字。大门两侧立着两只仰天怒吼、威武霸气的大狮子,还有两排荷戟肃立的士兵。
  走进府邸,穿过一面砖雕仙鹤祥云影壁,府内建筑庄重肃穆,尚朴去华,数十间房屋错落有致地排列着。庭院里有一块不大的场地,架子上摆满了各种兵器和石锁石墩,应该便是演武场了。
  城主名叫司马迅雷,他在西境与异族征战三十多年,作战经验极其丰富,深受宣德帝的赏识和信任。他领着众人朝厅堂走去,房间布置得十分整洁雅致,中间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条案,案上陈列着笔墨纸砚和一些公文卷宗,两侧安置着一些紫檀髹漆桌案和圈椅,众人分宾主入坐。
  永安王坐于上首,目光沉静地看着安阳公主道:“公主为何会来到烻光城?若我记的没错,公主及从人应从汾州入境。我相信公主绝不是因为迷路而误入此处。”
  傅玉姮眨眨慧黠而灵动的眼晴,一脸无辜地道:“我不知道,我在南昭境内的白菱州时便与和亲队伍分开了。自小抚养我长大的嬷嬷失踪了,我急着赶回去寻找嬷嬷,待我再回到和亲队伍时,便来到了郕国的西境。”
  坐在她身旁的殷虎乔见状,忙起身行礼道:“启禀永安王殿下,我朝皇帝深愧于当年受奸人蒙蔽将安阳公主遗弃在宫外,让公主饱受磨难,所以陛下将她接回宫中后,想要弥补一二。在前往和亲途中,公主因乳母失踪忧心如焚,公主与乳母之间的情分非同一般,公主自要前去寻找,为免去公主劳碌奔波之苦,陛下再次上呈国书,请求改变入境路线,算算时间,你们的皇帝应早已收到国书,恐怕下达的旨意也快到了。”Μ.5八160.cǒm
  傅玉姮自小被浮云真人收养,住在西陵国和北虞国交界处的摩云山上,此地也紧挨着郕国西境的烻光城。
  若是这么解释倒也说得过去,这两人的神态也并非作伪,态度坦诚目光清明,李陌尘敛去目光中的深意,颔首不语。
  一旁的凌杞文早已按捺不住,质问道:“你们为何一而三、三而再对我痛下杀手?我昨夜根本没有出城,城主府的士兵和奴仆都可以为我作证。”
  傅玉姮想起最后那支箭,心中的疑虑一直在心头萦绕:“昨日是我们鲁莽了,我代王将军给凌将军赔罪了,你若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囗,我们必定对凌将军有所补偿,相信凌将军也不会让我们为难。”
  略一停顿,又接着说:“不过,最后那支箭绝非我们将士们所为,这箭发射的角度、力度非一般人能做到,且发射的时机未免太凑巧了些。即便再快的箭也应有迹可寻,而我们却一无所知。”
  凌杞文仔细回想着昨夜的情景,若有所思地道:“此人箭术极为高超,我是远远不如的。在座的灵州军中也只有殿下、徐兄和司马城主能做到。”
  司马迅雷抚着颌下的须髯,慢条斯理地道:“老夫相信不会是南昭将士所为,弘文帝一向与我国交好,此次和亲也是诚意十足。至于这射箭之人,必是必怀不轨之徒,他藏身在暗处,蓄意挑起事端,目的便是让我们心生怨隙、自相残杀。老夫会加派人手,一定要将此人找出来。”
  “有劳司马城主了,陌尘还需仰仗城主将那些暗杀南昭和亲队伍的人找出来。”李陌尘起身态府恭敬地朝司马迅雷行礼,后者一脸惶恐地阻止他,内心震动不已,如此礼贤下士的统领值得以性命交付。
  一直拧眉沉思目光凄迷的徐飞白突然目光灼灼地盯着殷虎乔:“殷将军虽将这几日发生的事详细告知,但在下心中还有些疑惑。将军说到那日在大藏谷袭击你们的人甲胄极其坚固,刀剑很难割裂,且他们的武器锋锐无比,寻常刀剑一触即断,他们在武器方面占了极大的优势,将军可能看出是由何种材料铸造的?”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殷虎乔身上,只见他神色踌躇,一脸为难茫然之色,长叹一声道:“世所罕见,至少殷某从未见过如此锋利的武器。”
  若是让这样的甲衣和武器投入战场,天下何人敢撄其锋芒,一股深重的隐忧泛上众人心头。
  傅玉姮心中一动,蓦地想起了她曾经随师父去过一个地方,一片云雾笼罩的大海,她隐约听见师父与一些蒙面黑衣人提到了什么铁矿和练兵之类的话,她当时以为他们在闲谈时政或是贩卖货物之类的事。如今想来,怕是有什么更深的图谋。
  傅玉姮很早以前便发现师父并非是什么跳出红尘之外不问俗世一心修道问仙心思纯正的世外高人。山谷中总会有一些藏头露尾行踪诡秘的人深夜前来与师父密谈,师父也经常会离开山谷行踪无定销声匿迹好长一段时间又突然出现。大概在她十岁之后,从小抚养她长大的傅嬷嬷总是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尤其是在她与师父独处时,嬷嬷的眼中充满了警惕和戒备,她常常借故支走玉姮或是赖在她身边,被赶走后又以送茶送点心为借口偷窥着他们。年岁渐大她非常清晰地感受到了嬷嬷与师父之间的猜疑、疏远,甚至有时嬷嬷的目光带着一丝愤恨和恐惧。她曾经拐着弯套过嬷嬷的话,嬷嬷却言不由衷地胡乱搪塞几句。
  傅玉姮心神恍惚的样子一丝不差地落入李陌尘眼中,他盯着她的脸想从中寻到一丝端倪,一种极微妙的感觉让他觉得傅玉姮在极力掩饰着什么,这件事背后还另有玄机。
  “公主,可是想到了什么?”李陌尘轻声唤道,目光里有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听说公主从小随师父游历天下,见识广博,可曾见过这种材料制成的器具?”
  傅玉姮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手指不自觉地蜷缩起来,她触到李陌尘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仿佛洞若观火地看着她,心中惊悸不已,嘴角勉强绽出一丝笑意来:“殿下谬赞,我自小在山野长大见识浅陋,又怎么会见过此等利器?”
  李陌尘的眼中添了一抹凝重和审视,他忽然转过话题:“公主是如何识得离川流萤,且对其生长习性和特征了如指掌?”
  众人闻言也勾起了好奇心,纷纷转头看来。大家从未听说过此物,更不知世上竟有如此诡异的东西。经历过那夜惊魂失魄般的追杀,那些南昭将士至今还噩梦不断。
  傅玉姮眼见的无法回避,遂暗咬银牙,迟疑地道:“我曾随师父去过离川,师父有一位故人葬在那儿,棺木沉在离川的深渊,四周守护着一圈流萤,师父说这样可以保棺木完好、尸首不腐。我还亲手触碰过这些形体变幻不定、浑身发光的虫子。我以为……”
  她顿了顿,眼中现出疑惑来:“我以为它们没有攻击性,谁知被人操控利用后,竟会如此可怕,成为一种具有强大杀伤力的武器。”
  “公主是如何发现它们是被人操控的?且公主又怎么发现那些人的藏身之处?”凌杞文实在好奇不已,眸光发亮地望着傅玉垣。
  “师父曾经说过离川流萤性情温和,它能分泌一种物质,延缓物体腐烂变质,若是在适宜的水分温度下,它的保鲜能力更惊人。若是它的性情突然发生变化,要么是被人下药,要么是受到刺激,抑或是行为被人控制。那些人利用特制的腾蛇怪笛发出极具蛊惑的魔音扰乱了它们的心智,那些声音似有似无,和周围的风声落叶声混在一起极难分辨,我也是听了好久才发现他们的藏身之处。只可惜当时情势危急,无法留下活口。”
  李陌尘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声音低沉而坚定:“亓官驿曾经的确是一个很繁华的小镇,无数中原和西域客商在此交易、中转,只可惜十七年前毁于战火,小镇已化为废墟,从此再无人问津。上个月烻光城的士兵还曾去巡逻过,房屋倾圮,杂草丛生,未见任何人迹。”
  “不可能。”站在靠门位置旁的杨迟生突然激动地反驳道,他的脊背生出一股寒意,“我们去的时候还是黄昏,街上房屋整齐,行人来往不绝,驿馆修得很是美观大气,一大群驿卒仆伇在里面忙碌操劳。怎么可能是废墟?”
  傅玉姮心中也极为惊愕,眼前是一团团的迷雾,越是去探究越是感到毛骨悚然。这些人为了破坏和亲,处心积虑大费周章,她隐隐感到这里面还藏着更大更可怕的阴谋。
  众人各怀心思,屋内一时静默下来。良久,李陌尘抬起头来,声音温润柔和:“安阳公主和和亲队伍远道而来,一路奔波劳碌,着实辛苦,今日便在这城中安置下来。本王身为西境十六州最高长官,辖内出现如此严重的暗杀事件,追凶缉匪之事责无旁贷,请公主相信本王,必将此事彻查清楚。”
  待南昭将士回房歇息后,李陌尘和一干将领还在商谈讨论。未几将任务分派后,李陌尘挥挥手让众人散了,只留下从灵州带来的徐飞白和凌杞文。
  不一会儿两名侍卫押着一位头发凌乱、衣衫破烂不堪的女子进来,侍卫退下后,凌杞文上前,拔剑指着那女子的咽喉道:“你是何人?为何潜入烻光城中?你的任务是什么?”
  那女子缓缓抬起头来,虽脸上布满尘土血污,却难掩她清丽绝俗的容貌,尤其那双眼晴水润晶亮,流转之间似蕴着万千风情,她的嗓音干涩而暗哑:“奴婢叫琴语,是安阳公主身边的侍女。在大藏谷遇险时奴婢便躲了起来。”
  “你既已安全无恙,在事后为什么不回到公主身边,反而到处躲藏?”凌杞文语气颇为不善,总觉得这女子不怀好意。
  琴语突然膝行两步,匍匐在李陌尘的脚下,语带哽咽道:“请殿下救命!奴婢不愿再回到公主身边,奴婢若是回去必是死路一条。”
  “为何这样说?公主品性善良宽厚,她绝不会因为你没有以命相护自行逃走而降罪于你,在那种情况下你一个婢女也打不过那群杀手。”李陌尘虽语气温和,眸中的神色却冷了下来。
  琴语神情凄楚,点点泪痕犹如梨花带雨似的惹人怜惜,她的声音颤抖着道:“现在的安阳公主是假冒的,真正的安阳公主早在出生时便死了。奴婢、青叶,素雪,还有死去的那个假公主,我们四人是被人特意挑选的,我们的容貌颇为相似,都酷肖南昭的殷贵嫔。我们从小接受严格的训练,学习宫中的各项礼仪规矩,各类才艺学问。直到执行此次任务,我们都是注定被牺牲的棋子,而傅姑娘才是最终完成任务的人。她们三人都死了,只有奴婢还活着,他们不会放过奴婢的,可奴婢不甘心,求殿下救救奴婢,奴婢愿意做牛做马来报答殿下。”
  凌杞文听得目瞪口呆,瞳孔剧烈收缩着。徐飞白目光闪烁,阴沉的眸子里隐隐带着杀气,他展开羽扇随手掷出,琴语惨叫一声,娇嫩的脸蛋上赫然出现一道血痕,一层细密的血珠渗出来。
  徐飞白用森寒阴狠的语气逼问道:“你究竟是受何人指使来污蔑安阳公主,蓄意挑起南昭和大郕的矛盾?你如此煞费苦心满嘴谎言,简直其心可诛。你若不肯说实话,我有的是办法叫你开口。”
  琴语扑上前来,欲抱住李陌尘的腿,她柔柔弱弱地低泣道:“殿下救命,琴语所言句句属实,南昭用假公主李代桃僵,妄想鱼目混珠,他们才是心怀不轨,别有用心。而琴语不过是想活命罢了,求殿下怜惜!”
  “你可是受北虞人差谴?是温梦迟让你这么做的吗?”李陌尘倏然起身,避开琴语的手。
  在离开时,他语气极淡地吩咐道:“飞白,人交给你了。”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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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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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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