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一半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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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臭和尚，这是怎么了?你究竟经历了什么，怎么会一下子变成这样!”
　　“是不是变成一个老和尚了?没什么，以前也好，现在也罢，都不过是一幅皮囊，小僧不在乎!”
　　无暇记起曾经说好不叫他臭和尚了，足见此时紧紧掩住小嘴、死死盯着这张“老脸”的如意有多么惊异。纵然她曾经天真的双眼里有了些不一样的内涵，尽管被如意手上惊落掉的狼骨面具砸到了脚，但皆空只是淡然一笑，而他这么说或许只是纯粹想安慰打死也不敢相信的如意。
　　“可我在乎，因为……我喜欢你，难道你不知道?”
　　也许皆空脸上的巨变所带来的沧桑感以及这些日子生生死死的经历令姑娘内心太震撼，以至隐隐产生一种人将老死情将逝去的紧迫。否则无法解释她竟然会在此时、这种环境下迫不及待般地表白心声。不过似乎这种话并未让和尚震惊，他只是低头合十，像往常一样悠悠地念出佛号。
　　“阿弥陀佛!”
　　这让姑娘更不忌羞涩、甚至是不甘心于和尚的淡然，她认定皆空的表现明明就是知道，知道自己有多么喜欢他。接下来如意的话有些气急的味道。
　　“你回答我，我喜欢你，你知道吗?你心里一定知道，是吗?”
　　“阿弥陀佛!”
　　“你就知道阿弥陀佛，难道对你们和尚而言，阿弥陀佛就是爱吗?”
　　此话一出，如意脸上显现坏笑表情。知道皆空是想就这样避过，她偏要说得露骨，表面看来像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在无理取闹。其实同样撅着嘴的如意，现在比从前成熟了许多。
　　坏笑表情只是为了掩饰姑娘的羞涩。
　　“是的，我佛心怀众生，是大爱，很大很大的爱!”
　　“大爱……”
　　小声念着的如意不懂什么是大爱，她心里只有对眼前人的小爱。而眼前人在逃避她的炙热眼神，也一味地淡然得不知所云。
　　“天若有情天易老，天若无情人易老。阿弥陀佛!”
　　这话是皆空学自了无的，了无长老每每一个人呆呆望着兰叶剑时，就会莫名其妙地来一句。此时算是皆空的自嘲吧，也可看作是为了解除尴尬。他一再试图让如意放轻松些，但对于自己的容貌，却不说出侠医所言可以自行恢复的诊断结果，似乎是为了让如意自行领悟某种道理一般。不管如何，这话让如意笑了。
　　“你就是个满口阿弥陀佛的老和尚，臭和尚!”
　　当如意指着皆空无奈地嗔骂时，高阁那边传来了铁面女子冷冷的声音。
　　“打情骂俏，不知死活!”
　　如意大惊，刚才与皆空一番对白太过专注，丝毫没有顾及隔墙有耳，她不由脸上微热，显得比之前表露心声时还要害臊。
　　“你喜欢这个和尚?他变成这副模样，你还喜欢他?”
　　铁面女子接下来的这句话，是用冷冷的眼神盯着如意说出口的，此时她已经站在了高阁的边上，手中提着那条钢丝鞭。这话让姑娘狐疑、惊惧、心疼……
　　“你是说他永远都恢复不了了?”
　　“如果是永远呢?回答刚才的问题。”
　　陡然间姑娘沉默无语，如果皆空无法恢复，自己应该算是始作俑者。所以她很自责，后悔不知天高地厚擅闯悠云山庄，但她尚可不加忽索地回答铁面女子的问题。
　　“这没什么，大不了我也去那个叫做冥行幻幽的秘道走一趟，出来后变成一个老太婆总可以了吧!”
　　“哈哈哈，你太天真了。不过只要你乖乖听话，并说服他也乖乖留下，我倒是可以考虑成全。”
　　“阿弥陀佛，我们不会留在这里的。”
　　危逼利诱于皆空无用，何况……但如意愿为他留下。
　　“我留下，听命于你，求你把他放了……”
　　“啪!”
　　“蠢货!”
　　钢丝鞭的声音与铁面女子的骂声同时发出，皆空用后背挡住这闪电一鞭，也免不了皮开肉绽。这一鞭够狠，其实不用他挡，显然目标就是皆空而非如意。
　　“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何况他还是个和尚，你要嫁给一个和尚吗?他会让你伤心的臭丫头，信不信我杀了他!”
　　手腕一抖，钢丝鞭像灵蛇般乖巧的卷回手中，铁面女子略抬手，意味预备着第二鞭。但她的语气却突然变了，至少比之前显得柔和些。
　　“你还是一辈子陪着我吧，女儿!”
　　女儿!?
　　不知出于什么目的，铁面女子道出了这两个字，让如意一时怔住。但马上想到是因为她教了自己练刀吗?因为她对自己的手段还不算太狠辣吗?由来蛇蝎心肠只有假仁假义，哪怕对自己再好又怎样!
　　所以，姑娘对铁面女子口中这两个字十分不屑。
　　“女儿!凭什么?别说我还有爹娘，绝不做你的女儿，像你这样的恶人也不配，只会孤独终老!”
　　“啪!”
　　可怜皆空又挨了铁面女子泄愤似的一鞭，背上皮开肉绽的血痕成了一个醒目的叉。虽然如意尽量试图自己去扛，但因为这一鞭照样不是给她的，所以她没能领受，只有心疼和尚的份。
　　“爹娘，哼哼，他们不过是一对奸夫**罢了，何况郑玉雪不是你娘……”
　　可惜铁面女子没有说下去，没有柳无情的允许，她不能泄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她因此而恼怒，更因此而甩出了第三鞭。
　　这是转身甩出的一鞭，无疑比前两鞭更狠，莫说已经吃了两鞭的皆空自然有所准备，如意也铁了心再不能让他挨抽了。因此两人在鞭尾落下的瞬间推开了彼此。
　　钢丝鞭异外的落空了。
　　庆幸没有第四鞭，铁面女子走了。低着头的如意和皆空惊愕地看着地板，那个狼骨面具被钢丝鞭劈成了两瓣。铁面女子是用了杀人狠招，但未必要杀人，至少她很明白柳无情不允许这两个人现在就死去。两鞭子也足以让内功耗尽的皆空够受的了。
　　现在的形势十分紧迫，纵然是抓紧时间恢复功力，显然也赶不上其他人的动作。杀手营的人肯定已经从秘道逃出，会不会被柳无情阻截?狼人营地是否已发兵?还有囚禁在野鹤岭下的人是否已被救出?金世雄的八百骠骑是否已准备攻城……
　　孔明灯!
　　他们一定在等着自己，否则怎么还不见孔明灯升空。皆空想向前迈步，通过高阁的镂空向阙外望去。因为紫云阙的位置无论是透过那张门或任一窗口，无论是门楼还是幽兰谷或者其他地方放飞孔明灯，应该都可以看到的。
　　但皆空没能迈开步子，因为如意从身后抱紧了他。就在他全身心思虑那些问题时，如意却在查看他背上的伤势。因为皮开内颤处鲜血在流，姑娘却一时手足无措，又因为认定这是为自己所受，姑娘忍不住抱住了他，似乎这样可以疗伤。
　　“如意……”
　　皆空抓紧了如意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