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须弥射利无辐消受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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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寂静无声的一夜。
仙坊外的韩府，由侧室改造成的炼丹房内，灯火通明，热浪滚滚。
陈立硬着头皮，呆坐在丹炉旁。
炼丹房器具的品质并不高端，但极为齐全，从地火到丹炉，从配药罐到各种精度的度量器，以及配套操控的阵法，应有尽有。
虽然品阶不及青云宗内，可供租用的九品炼丹室，但最重要的地火和炼丹炉，都是九品中的上上乘。
陈立流着热汗，感慨有钱真好。
这套炼丹器具，加上阵法布置，至少需要八百多下品灵石，而小汤山里的数千散修，无人能配置得起，哪怕青云宗内山弟子，也只有筑基期的前辈能负担一二。
小汤山灵植园总管一职，几任积累，留下堪比千年修真家族的底蕴，且十分隐蔽，难为人所知。
想到这，陈立看向一旁美人的眼神，也变得火热起来。
势必要拿下这位冰山美人，好让韩恒昌将殷实家业，彻底托付于自己。
正在陈立思索之事，身边的韩雪雪开口道：
“陈前辈，劳烦你用御物术，在起炉后将药材一一添加。”
御物术是炼气初期，学的几个小法术之一，陈立自然也会，当即答应。
韩雪雪轻轻点头，炼丹术最要紧的两个方面，一是对火候药态的把控，二是依次添加辅药的时机，这对炼丹师的专注状态和神魂之力，都有极高的要求。
神魂力量极强者，能做到一心二用，甚至一心多用，学习各种技能来，更能做到事半功倍之效。
可惜，韩雪雪的神魂力量只是一般，以炼气中期的水平，来炼制八品丹药，会有些力不从心。
所以多一人帮忙，分担些琐事，炼制成功的概率也会增长一些。
这也是韩雪雪答应父亲的原因之一。
鉴于二人首次合作，韩雪雪打算炼制普通的九品续灵丹。两百多年份的续灵草极为难得，但普通百年份的续灵草，坊市里常有出售。
作为主药，百年份的续灵草，只能炼制出九品续灵丹，而药效也是依次递减。父亲韩恒昌已经吞服过数次，延寿效果从最初的三四年，到如今不过半年，而且往后只会越来越短。
因此韩雪雪四处求购，更长年份的珍品灵药，九品丹药渐无效用，必须服下更高品质的。
眼下，韩雪雪开始释放神识和灵气，操控阵法，让炼丹炉悬浮于地火之上，同时释放体内的火属性灵气，调控火槽内的一缕九品地火，加热炼丹炉。
待到丹炉已热了六七分，韩雪雪立即开口：
“陈前辈，放入灵液！七十滴！”
得令，陈立随即释放御物术，将一旁置物台上的葫芦摄起，拔开盖子，引导里面储存的木灵液，倒入炉中。
“好，够了！”
韩雪雪再次出声，惊得陈立慌忙收回了宝葫芦。
见美人神情凝重，态度专注，陈立也收起了心思，开始专心打下手。
随着一味味辅药下炉，浓厚的药材味道飘散出来，是那种难闻的中药味。
药基已调制成功，接下来便是关键的主药融合。
“放！”
炼丹师下令，陈立将桌上三株续灵草放入炉中，与里面粘稠的药基融合。
接下来，便是最为要紧的时刻。
成丹与否，丹药的品质，全看这一时期炼丹师的对火候和药态把控。
韩雪雪神情冷静，但双眼炯炯有神，盯着面前丹炉，透过散气孔，仔细观察内部丹药的状态。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续灵草融化在药基之中，伴随着韩雪雪的细致把控，逐渐凝练成型，化作一粒粒球状绿丸。
此刻，就连陈立也屏住了呼吸，大气不敢出，生怕干扰到韩雪雪的细致微操。
地火在跳动，丹炉在旋转。即将成型出炉的续灵丹，在炉中翻滚，均匀受热，使续灵草的药性和辅药充分融合，诞生出延年益寿的功效。
随着续灵丹的成型，不同于辅药散发出的难闻中药味，一股淡淡的青草香味，从炉中散气孔里飘出。
马上就是最为关键的成丹时刻，韩雪雪的双手略有颤抖，毕竟同时凝练三株续灵草，还是她第一次尝试。
但只要能成功，也就意味着，韩雪雪具备了炼制八品丹药的能力。
在陈立的注视下，韩雪雪的脸颊逐渐凝出滴滴汗珠。
然而，就在成丹的那关键一刻，丹炉不知出了什么差错，发出哄得一声闷响！炼丹炉炉口的盖子被瞬间掀开，喷出滚滚蒸腾热气！
陈立心中同样一咯噔，虽然他对炼丹之术知之甚少，但也观摩过宗门里的长老炼丹，自知成丹之时，绝不会出现此等异样，如此意外，几乎宣告着炼丹失败！
的确，一如陈立所想，炼丹炉前负责掌控阵法和火候的韩雪雪，此刻双手已经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她的呼吸愈发急促，甚至难以控制住左右晃动的丹炉。
“稳住！冷静！还有机会！”
陈立当即出声，安抚住韩雪雪不宁的心神，同时发动御物术，将掉落在地的丹炉盖子，重新放回丹炉口上。
得到点醒的韩雪雪，随即反应过来。虽然出了差错，但还有机会，弥漫在空气里的药味，并未变性。
冷静之后，乱晃的丹炉也稳定下来。
又过了片刻，地火逐渐熄灭，炼丹炉悬浮于半空旋转，靠余温逐渐成型。
韩雪雪深深叹口气，整个人瘫坐在丹炉前的蒲团上。
陈立向其看去，只见她浑身素衣已经半湿。因为紧张导致的大量出汗，浸透了薄薄的丝绸，将韩雪雪高挑修长的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
咳咳，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细细观摩数秒后，陈立轻咳两声。
察觉到自身情况的韩雪雪，苍白的脸颊瞬间泛起淡淡红潮，她赶紧端坐运功，利用体内的火灵气，取除掉体表的汗水，同时也将汗水浸湿了的素衣烘干。
待到蒸汽散去，韩雪雪又恢复往日的冰清玉洁。
陈立回过神，将注意力转移到炼丹炉中，里面的续灵丹即将出炉。
“韩小姐，刚刚是怎么了？”
韩雪雪同样盯着丹炉，眉头微皱，解释道：
“同时炼制三份续灵草，丹炉内部的气力分布，需要重新认识，我估量错了所用的火候和速度，导致内部气力不定。”
陈立点点头，安慰道：
“无妨，凡事皆有生熟之历，实践方能出真知，多炼几次，亦可丹术大成。”
听完，韩雪雪眼前一亮，看着丹炉，嘴里念念有词：
“实践方能出真知，是啊，我太急于求成了，总想一步登天。”
这时，炼丹炉逐渐停止旋转，可以开炉看看情况了。
韩雪雪操控着丹炉，打开盖子，只见里面乌黑一片，是刚刚的意外炸炉，导致数颗半成型的续灵丹，化为灰烬。
在一片碎渣中，幸存有两颗丹药。
韩雪雪将其取出，夹在三指之间，仔细观摩一阵后，幽幽哀叹一声。
虽然早有预料，但见韩雪雪憔悴失望的神情，陈立仍有些恻隐。
毕竟这一炉子灵药，光耗费就达到了上百灵石，而普通的九品续灵丹，至多也只能售卖到四十块灵石。
想到这，陈立还是出声问了下：
“怎么样，成丹率不行？还是品质出了些差错？”
韩雪雪苦笑一声，摇摇头：
“都不行。通常而言，一株续灵草可以凝练三枚续灵丹，而三株一起炼制，能够一炉炼出十枚。对于炼丹师而言，三出二才称得上过关，而眼下连三出一都没有，已是极其失败了。”
顿了顿，韩雪雪继续道：
“更何况，这两枚丹药，药性只有正品一半，哪怕售卖，只可算半成品的废丹。”
听罢，陈立也只能跟着苦笑。
看来这炼丹师也不好过。
炼制一炉丹药，三分之一的成品率还会亏本，只有三分之二才有一倍的赚头。
而培养一名炼丹师，哪怕是最低等的入行九品，也需要耗费大量灵药，这可都是白玉玉的灵石。
如此想来，除了那些占据灵脉，可以源源不断产出灵石的大宗门派，寻常修真世家，还真养不起一名炼丹师。
在炼丹师培养成功前，就是个无底洞的吞金兽。
放眼整个小汤山，也只有历代无子无孙的灵植园总管，代代相传出殷实家业，方可供养得起韩雪雪的炼丹耗费。
好在只要培养出山了，炼丹师后续能带来的财富，足以弥补前期的巨量投入。
毕竟炼丹师帮人炼丹，可都是无论结果如何，都要收取固定资费的，而成丹率很高的话，还会进行抽成。
简直是无本买卖，真正的手艺活。
也难怪，毕竟灵丹妙药的市场，一直是供不应求的。
只是培养一名合格炼丹师的过程，实在是过于肉痛。
此时，见韩雪雪愁眉不展的神情，陈立知道，是时候该自己出手了。
反正眼下也只是两颗废丹，一来不能给韩恒昌服用，二来也没必要卖出去，毕竟韩府不缺这点钱。
所以，拿来给陈立做些小实验，再好不过。
若是真起效了，还能有意外之喜。
思量片刻，陈立淡淡开口道：
“韩小姐，事已至此，不必过于忧心。陈某刚好有一计策，可否将这两颗废丹，交于吾再炼一次？”
韩雪雪撇过头，有些惊诧的看着这位比她大了二十几岁的“前辈”，此前见他毛手毛脚的样子，根本不像是会炼丹的。
但正如其所说，事已至此，两颗废丹的结果无可挽回，不如交他一试。
韩雪雪也没报有希望，毕竟她修习丹术多年，从未见闻过，丹成之后还能再次炼制，逆转改性的。
或许这只是眼前的男人，讨好自己的手段罢了……
身为韩府千金，二十年来已经见过无数男人，为了谋求韩府家业，费尽心思的接近、讨好自己……
那些家族纨绔，逞强、夸大其词，做出来的糗事也不少见，更不差眼前一位。
本想戳穿陈立的心思，但念及他是下一任灵植园总管，更是父亲交代的贵客，心情不好的韩雪雪，只得隐忍一二，同时心中对陈立的看法，降低了几分。
表现得和气盛的年轻人一样，是韩雪雪最为不喜的行为。从小被老父亲带大，在她的不为人知的心底，渴望的是足够能依靠的成熟男性。
当下，韩雪雪皱着眉头，也没回答，只是将两颗废丹，扔给一脸微笑的陈立。
接过丹药，陈立的兴致被挑起。
此刻他想的倒不是恭维韩雪雪，他是真想验证下，体内多出来的木之精纯，对于丹药有没有特殊效果？
若是真能奏效，也不失为一种发家致富的独家秘技。
如此想着，陈立将两枚废丹，又放回炼丹炉中，学着韩雪雪的样子，操控阵法和炼丹炉，重新起火。
不过，他释放的，是体内灵树分身所馈赠的，木之精纯。